第29章 寧願要神經病也不要她? (12)

她把素指擦拭幹淨才笑道:你這小東西說出的事物總能給我帶來驚喜我懂了我是你的月光而你卻是我的陽光為我帶來溫暖當初封號不該叫你‘傾妃’該叫你‘暖妃’才對

那為了我們永恒的月光和陽光要不要高歌一曲以示慶祝呢霓裳趁機撒嬌指着他腰間的玉簫道我要你為我吹簫

男人拿起玉簫眼目含着戲虐之色看着她:調反了吧應該是你為我吹簫才對啊

我不會啊霓裳的柳眉蹙了蹙見到他那惡劣的笑容忽而明白了什麽頓時粉拳交加臉上的羞澀如紅梅綻放讨厭啊皇甫天賜你戲弄我

這麽兇将來是要生只小老虎

是小狐貍不是小老虎

簫聲伴着歌聲從假山內悠揚流瀉而出——

涼月盞不敵飲凄凄悲?

斷崖邊誰心剪碎過往埋

願相知溫存顧盼流年湮改

殇別離不盡恨與愛

故情濃絲縷陌路與誰在

朝暮下繁華淪陷任心瞞

待回首緣聚散斑駁世事外

相思冢誰曾許愛漫如海

情動刻骨死生相付

江山錦繡為君傾覆

此世迷途若愛葬天盡處

執戀紅塵唯君天下不負

(摘自《君戀》)

梅林間假山外

一個玄色的身影落寞地伫立着雪花落在祁佑的肩上染得他的心更涼、更涼——

上官霓裳你知道嗎

我也需要陽光的溫暖啊

☆(咳咳喜歡佑的親有木有被虐到)

深宮帷帷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鬥有争鬥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語

據說傾妃娘娘就是之前先帝寵愛的舞妃娘娘做宮廷首席舞優之時還為前太後祝壽獻過舞呢

據說傾妃娘娘懷孕六月有餘按日子推算這腹中胎兒該是先帝的骨肉

據說就是因為傾妃娘娘那時有了龍裔先帝出征擔心她在宮中有危險所以早作安排将她轉移送走才沒真的遭受到前皇後的毒手

據說

總而言之當皇甫天賜聽到這些流言時第一反應就是命人把那些愛嚼舌根的下人都拖出去斬首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流言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牽引着越傳越大、越傳越離譜最終還被朝臣提到養心殿上聯名跪地要求徹查傾妃

查查查有什麽好查的乾清宮裏皇甫天賜想起早朝之事就氣憤不已霓裳明明就是他的妃子他實在容不下任何人說她半點不是

砰——

珍稀的官窯瓷杯被他摔破霓裳被淼淼扶着走來柔荑撫上他的愁容柔聲道:別生氣清者自清若是為他們而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猶如春風拂過散去了男人內心的幾分燥熱他避開地上的碎瓷片将女子拉入懷中盯着她絕美的笑靥道:可惡那群老怪物怎麽就不懂得你的好呢你說他們究竟是嫉妒你懷了我的骨肉還是恨不得這皇位還是由皇甫天佑來坐

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我知道身為你孩子的母親我有義務好好照顧你她沒把心裏對那些流言蜚語的在意的苦澀暴露在臉上轉頭對淼淼吩咐道淼淼去把東西拿來

是——

很快淼淼就從內室拿了些布料物什過來

這是我親手縫的手套雙層制作裏面還塞滿了棉絮當我不在你身邊時它就可以代替我溫暖你的雙手霓裳給他戴上一雙手套是黑色的背面還繡了一輪明月和飛舞的金龍做工精細針腳細密可見她用了很多心思最重要的是戴起來很柔軟、很溫暖像極了她給他的感覺

皇甫天賜勾了勾唇滿意地賞了她一個吻看到淼淼手中還捧着另一對便好奇問道:嗯你自己也有一雙他徑自拿過來瞧了瞧道一模一樣的這就是你說過的‘情侶裝’嗎不過——

他以手套比了比她較小柔嫩的小手蹙眉道:對你而言太大了

這是做給天、祁佑的霓裳巧笑倩兮清眸裏溢滿了對一切生物的溫柔今非昔比他現在淪落成一個小小的侍衛什麽都沒有了我對他好一點也是應該的

聞言皇甫天賜的臉色一沉掩蓋在手套中的指尖泛白陰鸷道:你的意思是說朕不該搶了他的皇位朕虧待他了

不是——

上官霓裳朕告訴你這皇位本來就是屬于朕的當年若不是蘇媚篡改遺诏若不是他之前對皇位毫無興趣他早就坐上這個寶座了何須等皇甫天佑來讓

他抓着霓裳的手腕不自覺地漸漸用力

你先放手好痛霓裳痛得臉色煞白實在不明白他為何轉眼就變臉了

淼淼護住心切幫忙想拉開男人的手卻撼動不了他半分:皇上你要弄傷娘娘了

皇甫天賜看着霓裳的淚水快要從眼眶溢出這才心裏一柔松開了她下一刻他将她抱到旁邊的位置起身以內力震碎了那雙多餘的手套

不要霓裳伸手要奪已來不及阻止只能惋惜地棉絮和布碎飄飛

宮中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語在他的腦海中飛速盤旋着揮之不去又想起了她和祁佑之間無言的默契和詭異的親近

他心裏有一團妒火在猛烈地燃燒起來不低吼對她道:聽着不準送東西給他

她是他的她只能屬于他她只能看他、只能愛他、只能想着他、只能對他好、只能對他笑、只能溫暖他

太過分了我做得很辛苦的你怎麽可以随意毀了霓裳是女人本就不理解男人的霸道主義和強烈占有欲加上懷孕使她的情更敏感這一刻只覺得他在無理取鬧

被她幽怨地瞪着他的心很不好受那目光如針刺般紮痛了他的心他不低吼道:你是我的女人不是皇甫天佑的他攥緊了拳狠狠地盯着她的腹部眯了眯眼又道:至于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骨肉我自會調查清楚

果然他沒辦法做到絲毫不被影響畢竟他是個記憶殘缺的人

霓裳也看穿了這一點失望道:你不相信我

相信就是相信我更加要還你一個清白皇甫天賜想要吻她以示安撫她卻擰頭躲開

霓裳平時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她背過身不去看他的表情也不讓他看見自己咬唇欲哭的臉指着殿門道:不信我你就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在她看來誰都可以懷疑她就是不能一點也不能他的信任就是她愛的動力和源泉是她堅持要懷着孩子不惜與親人成陌路千裏迢迢嫁來天照國的信念是她和孩子在深宮中活下去的保障然而他懷疑了他動搖了因此她失望她不安她迷惘她生氣

你——皇甫天賜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妃子趕出寝宮的帝王自尊受損的同時因她的冷漠而氣結

☆2更完畢~寵夠了就虐虐完了繼續寵~

..

朕是不是太寵她了

你——皇甫天賜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妃子趕出寝宮的帝王自尊受損的同時因她的冷漠而氣結

看着他拂袖而去霓裳心裏更失落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自言自語:寶寶媽媽是不是做錯了可惜七個月不到的胎兒根本不會答話

皇甫天賜離開乾清宮後就去了禦書房心心念念的全是霓裳的音容笑貌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她和皇甫天佑的關系直至夜幕降臨他都沒安下心來認真處理一份奏折他猶豫着要不要回寝宮去哄哄她她的子這麽好肯定不是真的在生氣不知不覺他漫步在梅林中幽幽暗香随風而來白雪皚皚鋪了一地一抹倩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跟了上去只看見淩落塵正用小鏟子撥開雪土腳邊放置的是一個藤籃裝滿了或色澤暗淡、或殘缺的梅花瓣

你在做什麽

見來人是皇帝淩落塵微微一怔丢下小鏟子便跪下磕拜:吾皇萬福

男人走近幾步安公公撐着傘緊随他的步伐以防有雪花沾染了龍體他又問了一遍:朕問你你在做什麽

回皇上奴婢在葬花

葬花

他冷冷地看着她雖然接觸不多但是感覺這個淩落塵在行事作風方面總跟霓裳有幾分相似

就拿這葬奇怪的東西而言上一次他和霓裳在假山之內溫馨過後她就說要把假山裏的、已經死掉的螢火蟲們的屍體一一收集起來好好安葬當時他還與她戲笑說要不要他以一介天子的身份為那些螢火蟲吹奏一曲安魂她嬌噌着說他不正經說那些螢火蟲算是他們之間的紅娘後來他允了她的要求讓人好好辦了這重要的喪事在特意在假山外側建了一個蟲冢

皇上沒說平身二字淩落塵連頭也不敢擡高:是的皇上奴婢以為萬物皆有情每一種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它們都擁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不該生來就被人踐踏因此奴婢憐惜和尊重這些逝去的梅花想要好好安葬它們

她的一字一句間都隐隐折射着自身的命運皇甫天賜聽出了深一層的意思頓時覺得這個女人有幾分聰慧說話做事竟像霓裳那樣能剖析出條條道理來

越是這樣想着他就越想念霓裳越體會到霓裳的美好

他錯了

他不該懷疑霓裳的半點也不應該

可是要怎麽哄回她呢

你過來皇甫天賜想到淩落塵也是個女人不如先從她這兒探探女人的心思也好便命令她一道往禦花園的小亭子走去

期間他忽而想起什麽使開了安公公道:你去禦膳房看看霓裳的安胎藥該煮好了你親自看緊點千萬別出岔子

後宮之地陰氣太重孩子都難活下來

他自小在宮中耳濡目染什麽無煙戰場看多了去且不管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種反正把霓裳和胎兒保護得滴水不漏便是正确的

在小亭坐下就立即有宮婢呈上精致可口的糕點香醇的清酒

坐下陪朕喝幾杯說說話

天子開金口半是舞優半是宮婢的淩落塵哪有拒絕的道理況且她根本沒想把他往外推小心翼翼地為他倒了杯酒回答着:是

良久皇甫天賜都是舉杯自飲神情越來越落寞:你說朕是不是太寵她了

淩落塵沉默着不敢作答也不知該如何作答才能不激怒他甚至能讨得他的歡心

呵男人妖孽的笑容綻放在她眼前瞬間迷惑了她罷了誰叫朕就是想寵着她呢她生氣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氣若是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很顯然他像是喝醉了神智開始不清醒口中念叨的都是霓裳的名字——

霓裳霓裳我向你認錯好不好他猛地捉住淩落塵的手只覺得天旋地轉霓裳就在眼前對自己微微笑着十分暖心霓裳我們和好吧我想睡了抱着你睡還要聽着你唱歌我的霓裳唱歌最好聽了

怎麽回事

才幾杯下肚他的頭就開始暈了他的酒量何時變得這樣差

是因為霓裳嗎光是看着這個絕美的小女人他就迷醉了

他擡手撫上霓裳的臉頰她羞澀地低下頭想躲着他他淺淺一笑愛極了她單純嬌羞的模樣于是直接将她拉入懷中摟住她吻了又吻

這一夜後宮中平靜得有些詭異

天微微亮起錦瑟宮中芙蓉帳暖一雙玉臂探了出來緊接着是半~裸的女子落地婀娜多姿地走向屏風之後的浴池——

是你天後甫洗澡

最重要的是洗去指甲中藏着的迷幻粉

有人歡喜有人愁

乾清宮的燭火一夜都亮着霓裳喝了安公公親自送來的安胎藥後就明白皇甫天賜在向自己示好然而他遲遲沒回來她的心便越來越不安了——

他是什麽意思是要自己去給他一個下臺階嗎

思來想去已經深夜為了胎兒健康她就決定先睡沒想到習慣了男人的溫暖懷抱入眠的她根本就無法安睡夜間不知道驚醒了多少回

直到黎明時分想到皇甫天賜上朝的龍袍還在這寝宮裏怕耽誤了他上朝她才命人去尋一尋他的蹤跡打算把龍袍送過去順便低聲下氣反哄他一次小太監回話說皇上在錦瑟宮過夜

錦瑟宮不是她住過的宮殿嗎現在是無主了吧難怪他要縮到那兒去将就一夜了

于是霓裳帶着淼淼等婢女和龍袍乘着鳳攆趕往錦瑟宮

豈料寝室裏走出來的女人是淩落塵

傾妃娘娘怎麽來了淩落塵披着長發鎖骨處的紅痕若隐若現皇上還沒起呢

霓裳被那個暧昧的痕跡深深刺激到想象到什麽心裏驀然一痛猛地推開她沖進了內室完全不顧身後的喊叫阻擾

娘娘傾妃娘娘小心龍裔啊

便是這時吵醒了床榻裏的男人

他坐起身扶着昏昏漲漲的腦袋一撩開紗帳就看見霓裳那震驚的臉和難以置信的眼神她瞥見了的淩亂和那朵暗紅的、妖嬈的血花——

皇甫天賜你混蛋她一時失控就用了現代的罵語

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她想要的不僅僅是他的寵愛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別的女人分享他

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冰淚石落地嘀嗒成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她的清眸中寫滿了控訴和失望:是我太傻了忘塵舞的力量我怎麽可能以凡胎去突破得了我真笨你已經失憶了你根本就不記得我的存在你怎麽可能會記得對我的承諾你不是天賜也不是銀月你不是他不是

霓裳、霓裳你聽我說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很痛他攔住她不讓她轉身走掉霓裳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是意外對是意外我不想的有了你我怎麽可能會碰別的女人

他想解釋卻發現不知該從何說起想來昨夜的一切都是怪異的他的酒量頗好怎麽可能才幾杯就醉了他很清楚身下的觸覺和緊致與霓裳的不一樣卻無法控制身體發了狂般要着那個女人太奇怪了

我不聽我不聽我都看到了你敢說你沒碰她嗎霓裳的淚簌簌落下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指着跟了進來的淩落塵聲聲質問難道我看見的是假的因為一點點流言蜚語就懷疑我和孩子轉身丢下我們我擔心你、想着你之時你竟跟別的女人快活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愛我的嗎

原來被質疑的感覺是這麽難受的

他總算理解了她昨日的心情他害怕看見她的淚水不喜歡看見她的柔弱的一面

不是的我一直想着的人都是你我心裏真的只有你霓裳他想抱住她感受她的馨香和溫暖她卻退後了一步男人僵在半空的雙手顯得無比哀涼

她的心在流淚他的心又何嘗不痛呢

偏偏此時淩落塵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跪地開口:娘娘莫激動小心動了胎氣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陪皇上品酒不然皇上就不會喝醉了把奴婢錯認成娘娘奴婢該死說着還狠狠地磕頭額頭磕破了皮滲出鮮血也不敢擅自停下來

見她這攬罪上身的模樣霓裳心知不是她的錯要怪只能怪皇甫天賜甚至只能怨自己——

若不是自己生氣趕走了他他也不會跑去滿懷惆悵地喝酒

男人攥緊了拳手背的青筋暴現眼眸裏洋溢的卻是柔情和愧疚:霓裳朕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他以一個王者的身份來給她承諾真的不會再有下次了從今以後真的獨寵她一人只求她能原諒他一次

☆小人太多了~好事多磨啊~

..

我只有過一個男人

男人攥緊了拳,手背的青筋暴現,眼眸裏洋溢的卻是柔情和愧疚:“霓裳,朕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他,以一個王者的身份來給她承諾,真的不會再有下次了!從今以後,真的獨寵她一人!只求她能原諒他一次!

霓裳搖搖頭,看着那張淩亂的床榻和代表女子純潔的落紅,心裏始終無法釋懷——

只要他一日是帝王,後宮就會存在一日,縱然可以他無視那些莺莺燕燕,她也會成為別人所鄙夷的“妒妃”!整日霸占着帝王,容不下別的女人存在,不是“妒妃”是什麽?

這樣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嗎?

不是的!

“我、我……”霓裳失魂落魄地轉身走出錦瑟宮,她不逃不行,這屋子裏糜爛的氣味令她幾乎要窒息了。

“霓裳!霓裳——”皇甫天賜氣急敗壞地套上褲子和內袍,匆匆追了上去。

淼淼也捧着龍袍,領着一群宮婢緊随而出,只餘下淩落塵快要磕破地板的單調聲音。待到衆人遠去,她才擡起頭,微微勾唇,眼眸裏盡是得逞的光芒,卻不料,對上了一雙犀利的眼睛——

是傾妃娘娘的随身侍衛,祁佑。

人筋和是寵。他看了看床榻上的落紅,又輕蔑地對她一笑,随後,也步出了錦瑟宮。

霓裳大腹便便的模樣,自然跑不快,她再任性生氣也是要顧及着孩子的,于是,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皇甫天賜追上她時,空中又飄起了小雪,風冷冽地拂過,雪落在他只着薄衣的肩頭,看起來格外冷,卻比不過她看他的失望之色那麽冰冷刺骨。

“霓裳,別這樣,我錯了!我向你認錯好不好?”他攔在她身前,長臂圈住她的腹部,穩穩地護住她,生怕她走得太急不小心絆倒,“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再碰別的女人,若是再碰,就讓我不得——”

“別!誰要你發誓了?要是你真的出事,我和寶寶怎麽辦?”她見他穿得這麽單薄還跑出來追自己,說心裏不敢動是假的。一個男人對你是否真心真意,往往在細節之處和緊急關頭就能體現。

淼淼等人也追了過來,霓裳急忙拿過那件冬天用的厚棉龍袍給他套上,他觸到她冰涼的手,憐惜地吻着:“只要你相信我,起個毒誓算什麽,再說了,只要我遵守誓言,便不會有事。霓裳,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好不好?”

堂堂天子,曾幾何時這麽對人低聲下氣?

可見,他心裏真是有她的,也只有她而已。

雪花點綴在霓裳的雲鬓上,不及她的清眸般晶瑩剔透,若是能忽視她眼裏哀痛,他也許不會這麽揪心。為她戴好寬大的白狐毛滾邊燙金披風帽,遮去寒冷,他摟着她往乾清宮走回。

“天賜,我不是生氣,我只是覺得痛心。你知道嗎?我一想象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很難受。在我的心裏,愛情是自私的,我不希望我們之間還夾着別人,我無法忍受和別的女人分享你。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任性,你是高高在上君主,三宮六院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幸福!什麽奢華、高貴、權利、錦衣玉食……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和你、和我們的孩子,簡簡單單地在一起……你能明白嗎?”霓裳一時激動,就把心底深處的想法說了出來。她在賭,賭他是不是因為失去了記憶,就真的忘記了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覺。

經過梅林,紅梅依然幽幽地吐露着暗香,沁人心扉。

皇甫天賜忽然停下腳步,緊緊地抱住她,嘆息道:“我懂,霓裳,我們是一樣的,換了是我看見你和其他男人有瓜葛,我也會很痛心、很難受……我也很自私、很霸道、很任性,我想讓你只看得見我、心裏只裝着我一個人,永遠也不要去想其他男人。因此,當我知道你和皇甫天佑有一段過往時,我很矛盾、很不安;當我看見你全心全意地做了手套要送給他時,我嫉妒得要發狂……”

“沒有過往,我和他根本就不算得上有什麽過往,他救過我,我也救過他,在我心裏,他只是一個朋友,只是一個大哥哥般存在的人物。”霓裳糾正了他的說法,把事情解釋清楚,拉着他的大手,覆上高高隆起的腹部,讓自己和孩子的溫暖為他那冰冷的手解凍,溫柔道,“我,只有過一個男人,除了你,還是你。孩子,是兩個人相愛的結晶,我願意為你孕育孩子,就代表了我的心,我想讓孩子延續我們的血脈、延續我們的……”

延續我們的愛!

輕柔的話音,消失在她主動踮起腳尖,唇瓣貼上他的薄唇的瞬間……

風拂過,男人将她環得更嚴實,以免有一絲寒風侵襲到她,感受着柔軟、甜美、溫暖的芳香,他衷心希望時間不要再流逝……

不遠處梅枝下的玄衣男子,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只能默默哀嘆着自己的格格不入。她說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她的心裏從沒有過自己,可是真正親耳聽見的這一刻,心還是會痛的。

痛得,難以言喻。

——在我心裏,他只是一個朋友,只是一個大哥哥般存在的人物。

——孩子,是兩個人相愛的結晶,我願意為你孕育孩子,就代表了我的心……

原來,這就是孩子存在的定義。

難怪,屬于他皇甫天佑的幸福少之又少——

他的父皇母後不是因為相愛而生下他的……

他所愛的女子,心裏有了別的男人,他連一根發絲也擠不進去……

他喪失了生育的能力,也喪失了給別人幸福的能力……

月明星稀,漫天飛雪。

皇甫天賜親自抱着霓裳暖了被褥,看她入睡後,才起身重新套上外衣和披風,走出了寝殿。

“昨夜我不在,你也是這麽守着她的?”他低沉的聲音在屋檐下揚起,“她很累、睡得很沉,想必是昨夜沒休息好。”皇族子弟,自小習武,擁有深厚內功的他,輕而易舉就能察覺到屋頂上隐藏完美的氣息。

男人從瓦上輕巧地躍下,一地白雪和月光映亮了他那張清俊的臉,他私下見帝王,從不行禮:“她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珍寶,擁有了她,你該好好珍惜,從前她受過的委屈已經夠了。”

他們是兄弟,相處之時卻像仇人。一個是狡猾殘冷、俊美深沉的狐,一個是陰狠淡漠、清俊孤傲的狼,卻有着各自不堪的曲折成長,有着一顆需要被溫暖和治愈的心,還同樣迷戀上同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成了他們的陽光,與他們的呼吸同在。為了她,他們願意放下一切過往仇怨,各選擇一種方式去守護她。

“不需要你提醒,霓裳是我的女人,還為我懷着孩子,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皇甫天賜對于祁佑的心思是有所防備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趁早死心吧!霓裳是不會愛上你的,我也不會給她變心的機會。”

聞言,祁佑嗤笑一聲,看着滿天飛舞的雪花,想起了她在花瓣中旋轉跳躍的姿态,感嘆道:“總算相信那是你的種了!我是吃過敗仗,但不至于懦弱到要別人來養孩子,若是那孩子真的與我有半點關系,別說是失憶的你,就算是以前的你,也阻止不了我要她!”

聽着祁佑的狂妄口氣,皇甫天賜不屑地皺了皺眉——

這家夥,經常在霓裳面前晃悠,遲早是個禍害!

然而,他的皇位沒算坐穩,需要祁佑幫忙保護霓裳,否則,那孩子怕等不到出生就沒了……

而這一次的醉酒,隐約也是個局,到底是誰想要分化他和霓裳之間的關系?

皇甫天賜正尋思着這事,祁佑也剛好想到了一塊去,又道:“那個淩落塵有古怪。”

“嗯,我也在懷疑她。”他仔細回想着昨夜的情景,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淩落塵在酒裏下了藥。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單純地想要爬上他的床?

“我查到,宮中的留言是左婉兒放出的,淩落塵也脫不了幹系,她們可能是想争寵。我是淩落塵的第一個男人,她怎麽可能會有落紅?”

皇甫天賜輕笑:“呵!不得不佩服你以前的品味,連這種醜陋的女人也吃得下口。”

“你不也嘗過嗎?”祁佑懶懶地白了他一眼,“五十步笑一百步。”

正因為他說的是事實,皇甫天賜回想起來更覺得倒胃口,果然,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捧在手心裏寵愛着的。

翌日,宮中開始流傳着新的事——

據聞,左太妃制造流言中傷傾妃娘娘,已經被拔了舌打入冷宮。

據聞,傾妃娘娘善妒,容不下受過龍寵的淩落塵,便讓皇上将她也打入冷宮……

據聞,朝臣對“妒妃”頗有微詞,紛紛勸說皇上應雨露均沾,千萬別被此女迷惑!

據聞,以前伺候過舞妃娘娘的小桃死了,是被狐妖所殺,親眼見證的左太妃被吓瘋了!

……

..

傾妃娘娘是妖怪

宮中狐妖之言,緣起于乾清宮。8

皇甫天賜的政務日益繁忙,加之霓裳已有孕七個月,每晚馨香在懷卻只看得見摸得到而吃不着,他怕有一日難以控制自己的獸~欲而傷了她和孩子,便幹脆搬到乾清宮臨近的浮雲宮睡。

一日天氣回暖,雪漸融。

淼淼領着幾個宮婢侍候霓裳早起,其中一個宮婢看見霓裳的雙耳變成了一雙類似白狐的動物耳朵,便驚聲尖叫——

“妖!妖怪!”與此同時,宮婢手中的托盤也掉落在地,還引起了別的宮婢的恐慌。

淼淼率先反應過來,三步作兩步至龍榻前,一拉紗帳掩蓋住霓裳:“娘娘,您——”不僅僅是毛茸茸的耳朵,她還看見了霓裳身後的尾巴。

天啊!雪白的,像狐貍尾巴!

“妖怪!”

“娘娘居然是狐妖!”

……

見一衆宮婢紛紛吵嚷,霓裳心生不妙,順着淼淼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尾巴上,她伸手撫摸了一下那毛茸茸的一段,尾巴也動了動——

會動!而且是她自己控制着動的!

“怎麽會這樣?”霓裳難以置信地呢喃着,“不可能的!我不是狐妖!”她明明是天女啊,縱然流淚沒了仙力,投胎又穿越也失去了仙骨仙根,可也不可能貿貿然變成了妖怪啊!

這時,外頭聽到動靜的祁佑和來陪她用早膳的皇甫天賜已經走了進來。

“皇上,妖怪!妖怪!”

“傾妃娘娘是妖怪!”

“皇上,娘娘變成了妖!”

……

宮婢們被吓得胡言亂語,連跪拜也忘記了。安公公看着主子蹙起的眉頭和漸黑的臉色,便斥了她們一句:“放肆!主子豈容你們胡亂诋毀!”

“天賜!我在這裏!”霓裳知道是皇甫天賜來了,就小心翼翼地從紗帳中探出頭來,那雙詭異的狐耳再次暴露在人前,“天賜,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妖怪!”

她慌亂的眼神猶如受驚的小動物,顫抖着朝男人伸出手,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和安慰。男人沒有令她失望,沒理那群宮婢,徑自走向床榻,淼淼退至一旁讓了位置給他,他的身影也在紗帳中若隐若現,緊緊地擁住了她。

“別怕!沒事的,有我在!”他親吻了一下她的唇,擡手訝異地摸了摸那雙狐耳,看着它敏感地抖動了兩下,忽而覺得十分可愛,笑道,“這樣的霓裳更有趣了!”

霓裳控制着尾巴揚了揚,輕輕地拍打着他的手背,見他的反應與衆不同、不排斥自己,那顆忐忑的心總算安穩了幾分。

“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妖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醒來就變成這樣了,你真的不害怕嗎?連我自己都有些害怕……”

人是不可能突然就變成妖怪的,而她現在這模樣,頂多只是個半妖。事出必有因,她一定要為自己查清楚,而如今能相信和依靠的人除了皇甫天賜就是祁佑、淼淼和星奇姑姑。宮中的一切是非不清、步步驚心,稍有不慎,比如說就這剛才的情景被傳了出去,她都要大禍臨頭的。

“怕!”皇甫天賜幽幽地盯着她,正色道。

她心裏驀然一緊,好不容易穩住的心再度不安。看着她被吓到的模樣,他才緩緩一笑,道:“怕只怕,你要胡思亂想,懷疑我的心……”

他拉過被褥裹在她身上,以防她着涼,柔聲又道:“傻女孩兒!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鬼,都是我的女人,我怕你做什麽?你這麽嬌弱的小東西,還懷着七個月的孩子呢,還能吃了我不成?”

他說:“若是吃了我,能讓你的身體更好一些,能讓你為我生下個乖巧漂亮的孩子,那你便吃吧,我願意成為你的血、你的肉,與你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聞言,霓裳靜靜地看着他,看他那雙滿溢柔情的眸,看他那英~挺的鼻,看他那溫熱的薄唇……心中的感動逆流成河……

原來情話是世上最不可思議的力量,甜蜜的情話,它能讓你快樂、讓你幸福、讓你安心!

“別走,陪我。”她見他要起身,緊緊攥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不想分開。

“乖乖的,我不走。”皇甫天賜輕柔地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才撩開紗帳,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跪成一片慌亂失措的宮婢。他的雙眸間頓時染上一絲殺氣,看向了祁佑點了點頭,便收回目光放下紗帳,繼續摟住她柔軟的身體。大掌輕輕覆上她的腹部,似乎能感受到胎兒在動,低聲問道:“寶寶今天乖不乖?”

中清每他之。霓裳笑得十分明媚:“很乖啊,不過就是很想你——”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見殿外一聲凄慘的叫聲和一片哭聲。她看不見的是,院落裏,白雪被鮮血染紅,一名宮婢睜大着眼倒在雪上失去了氣息,其餘人等尖叫着哭泣着擁擠成一團。而祁佑手中的劍還在滴着血……

殿內的霓裳隐約感覺氣氛有些詭異,便問皇甫天賜:“發生了什麽事?”

奇怪了!殿內安靜了許多,可殿外變得吵鬧。

“沒事,只不過讓那些人以後別在宮裏胡說八道而已。”這麽風輕雲淡的語氣作答,似乎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真可謂一位殘忍冷情的君王。

她覺得空氣驟冷,脫離了他的懷抱,顫聲問:“你、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殺一儆百!”

就這一瞬間,她在他身上感覺到那散發出來的寒意,足以将人凍殺。僅是一瞬,他又恢複成溫柔深情之态,将她牽下了龍榻,吩咐淼淼道:“讓人傳早膳吧,朕和娘娘都餓了!”

自從霓裳有了狐耳和狐尾之後,身體狀況越來越弱,禦醫來看過說,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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