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比 這個少年反派還真是有點慘

另一邊的蘇家，晚餐是土豆炖牛肉，白灼蝦，紅燒鲫魚，還有一道叫不出名的涼拌菜，以及一道紫菜蛋湯。

不得不說，蘇家每頓飯都特別豐盛，而且蘇奶奶做菜也特別好吃。

據蘇奶奶自己說，她以前是在公社做過大廚的。

吃完飯後，蘇爺爺收拾桌子，蘇奶奶洗碗，蘇小小則被安排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蘇小小好多年沒看過動畫片了，現在看看覺得挺有意思的。

沒多久，電話鈴聲想起了。

電話就在沙發旁的小茶幾上，蘇小小接的電話：“喂。”

電話是吳新語打過來的。

吳新語：“喂，小小啊，我是媽媽。”

吳新語：“今天開學了，新學校怎麽樣？”

蘇小小拽着電話線繞來繞去，有些尴尬：“還行。”

吳新語：“有沒有交到新朋友？老師同學對你怎麽樣？”

蘇小小繼續尴尬：“還好。”

吳新語感受到了蘇小小的冷淡，問：“小小怎麽不愛說話了？在奶奶家想媽媽了嗎？”

對于蘇小小來說，吳新語就是個陌生人，她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她本來就不是那麽自來熟的人。

而且，讓她喊一個陌生人“媽媽”，她也喊不出口。

正好蘇奶奶聽到電話鈴聲走過來了，蘇小小趕緊将電話遞給了蘇奶奶。

蘇小小：“你來說吧，我要看動畫片了。”

說完，蘇小小就回到沙發上，看電視了。

蘇奶奶接過電話，就聽見那邊吳新語哭着說：“媽，小小是不是在學校過得不開心啊？在學校有沒有交到朋友？老師喜歡她嗎？”

說着說着，吳新語那邊就泣不成聲了：“小小怎麽都變得不愛說話了？她都不叫我媽了，她是不是恨我們把她送回老家了？”

蘇奶奶一邊安慰吳新語，一邊觀察蘇小小，蘇小小正在面無表情地看動畫片。

難道動畫片不好看？她以前看動畫片看得可起勁了，總是笑得前仰後合。

蘇奶奶細想下來，好像小小确實變了好多。

她不僅“媽媽”不愛叫了，“奶奶”好像也沒聽她叫過。

以前，蘇小小性格還是挺開朗的。

現在，是不是因為沒有小朋友玩，天天和他們兩個老人待在一起，所以變老氣橫秋了？

誰家小孩子像蘇小小這樣，不愛吃零食，不愛玩具，不愛出去玩。

蘇小小回來這麽多天，好像就沒笑過。

想到這，蘇奶奶心裏也咯噔了下，不由擔心起來。

是不是該給小小找個玩伴了？

蘇奶奶腦海裏閃過“靳其善”的身影，蘇奶奶趕緊搖搖頭，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這段時間裏，蘇小小也不能說是不開心，只能說是太無聊了。

沒親人，沒朋友，沒有熱愛的東西。

沒有任何目标的活着，仿佛行屍走肉。

現在，她活下去的唯一的信念，也就是等待穿回現實世界了。

晚上，蘇小小做夢，她沒有找到來這個世界的因，以至于被困在書裏回不去了，急得差點哭出聲。

同時，靳其善也做了夢。

夢裏又回到了董曉紅剛到他家的那一年。

那時候，他還住在鄉下的奶奶家。

媒人帶着董曉紅進了家門，奶奶讓他喊姨，他就是閉着嘴不喊。因為他聽別人說，這個女人以後是他的新媽媽。

他不要新媽媽，他就要自己的媽媽。

奶奶生氣了，伸手要打他。

後來，還是董曉紅出來打圓場說：“孩子還小不懂事，沒關系的。”

等董曉紅走了後，奶奶摸着他的腦袋，讓他以後聽姨的話，跟姨一起去城裏住，姨會好好照顧他的。

沒過多久，爸爸就從部隊回來，在城裏買了套房，然後和董曉紅結婚了。

靳其善依舊不喊董曉紅“媽媽”，也不和她說話。

奶奶總是無奈地嘆氣。

再後來，靳其善上一年級了，董曉紅把他接到城裏來，說城裏學校好。

村上的人都誇靳家娶了個好兒媳婦，長得漂亮又溫柔，工作也不錯，是個幼兒園老師。重點啊，還對靳其善還好。

只有靳其善知道，董曉紅總是打他罵他，不給他飯吃，讓他幹活。

剛開始，回老家的時候他還會和奶奶告狀。

可是這時候，董曉紅就哭哭啼啼地說：“媽，我知道小善不喜歡我，可是我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居然還能編出這些話來。”

夜裏，奶奶偷偷檢查靳其善身上，沒有一點傷痕。

但是，自己帶大的孩子自己了解。靳其善雖然有時候調皮，絕不是那種編謊話的孩子。

奶奶半信半疑，對董曉紅留了些心眼，多了些觀察。

直到董曉紅懷孕了。

可是還沒到三個月，孩子又掉了。

爸爸又從部隊回來了，爺爺奶奶也都從鄉下來了。

這一次，董曉紅哭着對大家說：“不怪小善，這次不怪小善。他也是怕我有了孩子你們就不要他了。不是小善的錯，是我的錯，我以後都不要孩子了，只要小善。”

爸爸怎麽安慰，董曉紅都在哭，說都是她的錯。

靳其善站在牆角，諾諾地說：“我沒推她，我沒做錯，是她自己摔的。”

可是，沒人相信他的話，再也沒人相信他的話了。

**

第二天一早，蘇小小和蘇奶奶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同樣去上學的靳其善。

蘇奶奶：“其善上學去呢啊，要不要奶奶騎車帶你一起去？”

靳其善看了蘇奶奶一眼，低下頭從蘇小小和蘇奶奶身邊過去了。

蘇奶奶拎着蘇小小的書包，沖着靳其善的方向罵道：“這死孩子，真是怪脾氣。”

蘇小小看着靳其善瘦弱的背影，心想他這樣的臭脾氣，不論在學校還是社會上都會吃虧的。

不過，一般反派還都是這性格……

到學校的時候，時間還算早，校門口的小店擠滿了學生。

蘇奶奶看了看，從兜裏掏出一沓錢。

然後，“呸”一聲，往手上唾了點口水，開始找錢。

蘇奶奶抽了張一塊錢出來，想了想又換成了五塊錢，塞到蘇小小手裏：“自己想買什麽就買什麽，錢不夠的話，回家再和奶奶說。”

蘇小小把錢退回去：“不用，我不花錢。”

“你這孩子，給你你就拿着。”蘇奶奶将錢強硬地塞到蘇小小手裏，然後蹬着三輪車走了。

在現實世界，蘇小小的爺爺奶奶在她爸爸小時候就去世了。

而外公外婆又遠在異地，好幾年才見一次面。

所以，她對這種親情很陌生。

望着蘇奶奶的背影，她心中微動，第一反應竟是這個老奶奶真固執。

蘇小小将錢塞進書包夾層中，然後将書包單肩背着。

校門口檢查的老師正好是姚玉蓮，姚玉蓮看見蘇小小如此散漫，立即喊了一聲：“蘇小小書包背好了，書包不要挂肩上。”

……

23歲的人了，居然還需要被別人管着怎麽背書包……

蘇小小無奈，将書包中規中矩地背在了身上。

靳其善因為沒帶紅領巾，被姚玉蓮攔在了門口，直到上課鈴聲響了才讓進來。

碰巧，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姚玉蓮又以靳其善遲到為由，罰他在後面繼續站着聽課。

蘇小小不知道靳其善因為沒帶紅領巾，已經被在校門口罰站過了。

所以她見靳其善遲到還有些詫異，畢竟他們一同出門的。

雖然，蘇小小是坐三輪車過來的，靳其善是走過來的，那也不至于差了半小時。

姚玉蓮在講臺上慷慨激昂地以靳其善為例，教訓大家要遵守校園規章制度，不可以無故遲到早退……

蘇小小的目光跟随者靳其善，只見他耷拉着腦袋，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他慢吞吞的走到教室最後面，将書包放在了地上，掏出了揉皺了的語文課本，靠着牆站好。

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神情顯得有些麻木。

課間，蘇小小趴在走廊上，看着樓下的小學生撒了歡地玩。

男孩子鬥雞，打花牌。

女孩子跳皮筋，翻毛線。

這時，王小霞拉着蘇小小，滿眼期待：“等下，我們一起跳皮筋吧，我帶了條皮筋。”

對于23歲的蘇小小來說，這些游戲實在過于幼稚。

她拒絕道：“謝謝，可是我不喜歡玩這個。”

王小霞特別喜歡蘇小小，覺得她特別有氣質，和其他同學都不一樣。

王小霞：“那你喜歡什麽？我和你一起玩。”

蘇小小笑了笑，這個小朋友有些可愛。

她說：“我喜歡趴在這裏吹風。”

正說着，一陣風吹來，輕輕吹動了蘇小小碎發。

王小霞第一次知道，原來女生可以這麽美，她也想像蘇小小這樣。

于是，她學着蘇小小的樣子，也趴在走廊上。

這時，戴萊楠在樓下喊了句：“霞霞，跳皮筋還缺個人，來不來。”

王小霞立即說：“來啦來啦。”

然後，撒腿就跑了。

蘇小小笑了，這些小孩子真有活力，一到課間整個教室都沒人了，全都出去玩了。

她在走廊趴了幾分鐘後，轉身回教室，卻發現教室還有另一個人——靳其善。

靳其善正趴在座位上睡覺。

靳其善趴在座位上睡覺的原因，一是因為站了一節課有些累了，二是也沒人和他玩。

是啊，沒有人願意和他玩的，這點蘇小小最清楚。

因為，是她設定的。

反派麽，哪有人緣好的。

第二節課，是數學課。

數學老師是位中年男士，叫做賈哲。

和姚玉蓮不一樣的是，姚玉蓮喜歡乖巧、成績優異的學生，而賈哲喜歡活絡機敏、鬼點子多的學生。

偏偏，靳其善一樣也不占。

賈哲又因為靳其善上課睡覺，又罰他站了一節課。

看着連站了兩節課的靳其善，蘇小小頓時覺得，這個少年反派還真是有點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