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沈又安告訴方成然從餐館怎麽坐車過來,方成然圍着她繞了幾圈,捏着她亂蓬蓬的頭發咂舌,“剛讨飯回來來不及換行頭?”沈又安不耐煩扯回頭發,“什麽時候走?”

“怎麽剛來就哄我走?我是你和康航元之間的障礙?”方成然說着故意摟住她肩膀,親昵地和她頭抵着頭,“康航元知不知道我的存在?”

沈又安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推開他的臉,“有病,離我遠點。”心情不好力道有些大,手指甲劃傷方成然臉,留下一道血痕,方成然吃驚地看着她,“怎麽就生氣了,誰惹你了遷怒在我身上。”

沈又安不說話,方成然就不停說,“是不是康航元,他怎麽氣你了,不用大意地歡迎投懷送抱,要不你用我氣氣他。”揪揪沈又安身上寬松的可以當孕婦裝的睡衣,“怎麽瘦這麽多,幾天沒吃飯了?你幾天沒洗澡了?”

沈又安本來心情不好,被聒噪的狂轟濫炸的不得已回答問題,“要用也不用你,省得你收利息。”不滿方成然在她身上摸來摸去檢查還有哪裏瘦了,“別動手動腳的,我減肥。”

方成然第一次來沈又安的家,左右溜達着視察,一不留神被門框碰到頭,捂着頭直說屋子簡陋。沈又安把冰箱裏的啤酒拿出來給他,踢踢他的腿讓他往裏面坐些,“專程來找我?”沈又安和方成然認識多年,太熟悉這個男人,做什麽事情直接而目的性強。

方成然雙臂打開攤在沙發上,舒展勞累的身體,長長舒口氣,“還真是,你回來這麽久還真不和我聯系,沒心沒肺的女人,你無情我要來确認下你是不是被販賣到小山溝給傻子媳婦了。”

沈又安撈起抱枕對着他一通打,打着打着真動了氣,咬着唇不顧形象撲過去,方成然左躲右閃,抱着頭嗷嗷直叫,“看來他這次把你氣得不輕。”捉住沈又安的手,把她壓在沙發上,掐着她下巴看紅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紅眼睛,“多久沒睡覺了?沈又安,你不開心嗎?”

“我開心得不得了。”沈又安擡腿踹他,方成然松開手識趣地坐得離她遠些,“死鴨子嘴硬,你有什麽事情是瞞得過我的,小傻子。”

家裏面沒什麽吃的,方成然說餓了讓沈又安請他出去吃飯,沈又安躺在沙發上不動,“錢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去吃吧。”方成然氣得拿手指戳她的頭,“我大老遠來就這麽打發我?快起來,看你還有點女人樣子嗎?”

“我就不是女人,不管你的事,別說話讓我睡會兒。”沈又安閉着眼睛趕蒼蠅一樣攆着他煩人的手指,好累,好想睡覺,好難受,好想睡覺。

沈又安不停告訴自己快點睡覺,不知道是因為家裏多一個人的緣故還是怎麽,她竟然真的睡着,做了個長長的夢,夢到她真的忘記康航元,多年之後他們再見面,他身邊有一個粉嫩的小女孩,甜甜叫她阿姨。沈又安突然驚醒過來,為什麽在夢裏她仍舊是一個人,抱着抱枕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沈又安無聲地流淚。

要忘記一個人,就像割掉某一塊已經病變的腫瘤,疼痛,有的能痊愈最多留下一道疤痕,有的人卻病發,蔓延全身,知道被吞沒,除了死亡再無結果。

沈又安覺得身體裏這顆腫瘤已經開始擴散,在她身體裏越來越大,她知道要拿掉,再不拿掉她就會沒命,但是太晚了,心給這顆腫瘤下了病危通知。

方成然看沈又安睡着,蹲在沙發前把她額前發絲揮開,沈又安下巴瘦的更尖,整張臉上亂糟糟的皮膚粗糙暗黃,是什麽讓她這樣頹敗,比當初認識時候更加潰不成軍,沈又安,你就這樣愛他嗎?方成然在她額頭上輕輕親吻一下,你什麽時候能看到我。

方成然關上門走了,一個小時之後回來,提着兩袋子東西,讓沈又安起來吃東西,沈又安躺在那裏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語,“怎麽還不地震呢?”方成然說她腦子出問題了,沒事總幻想人類大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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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2012年是世界末日嗎。”沈又安勉強坐起來,靠着沙發看着油膩膩的食物沒胃口,這兩天她總有反社會反人類的奇思妙想,不知是不是正走在變态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

方成然給兩人分好米飯,“你就作吧,不就是個男人,出息。”把她拉起來坐在凳子上,沈又安軟成一灘泥趴在桌面上不擡頭,頭發亂蓬蓬的活脫脫一只外出闖禍的小狗。方成然找來橡皮筋,攏着頭發給她紮成揪揪,沈又安拍他的手說太醜。

沈又安反唇相譏,“是你們男人太勢利,自尊心強大又是紙糊的,貪財寡情又好色,見利忘義、見異思遷。”沈又安發表所有刻薄的觀點,在方成然面前她總能最容易吐槽,知道他不會嫌棄自己,反而放得更開。

方成然做停止求饒的動作,“得得,你就把我當姐妹看吧。”心裏不平衡道,“有本事拿這套話說給康航元聽,你呀,就是在別的男人面前是母老虎,在他面前就裝小綿羊。”

“可是他不喜歡小綿羊。”沈又安頭埋在手臂內,可是她還是留不住康航元。

“他不喜歡你就再找個,比如我。”方成然不放過任何為自己打廣告的機會。

沈又安盯着飯菜眼神飄渺,“我難受,總是在想,我有什麽不好,他為什麽不愛我,我把自己逼進死胡同走不出來,有時候勸自己,哪有十全十美的愛情,只要大結局圓滿就成,但是我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心裏有些不甘心,我那麽愛他,愛他那麽多年,他為什麽仍舊無動于衷。”

“這說明你是個正常思維的女人,哪個女人能做到把愛的男人像分蛋糕一樣分成幾塊,誰想嘗嘗就送人一塊,愛情本就是霸道的占有,愛一個才想要他的全部,沈又安,你試着想,如果你不再愛康航元,會讓自己活得不再壓抑,你是個灑脫的女人。”方成然順着她的頭發勸導她,既然他不值得,你何必這麽為難自己,放棄他,給自己自由。

沈又安搖搖頭,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流,“我做不到,我逼過自己的,我讓自己試着愛別人,但是我做不到,我忍不住拿別人和他比較,一旦發現他比別人優秀會忍不住的得意,發現別人比他好就會不受控制的想他,我想我是病了,從愛上他那刻起,我的心就已經病入膏肓。”

“好好,別哭了,我找他談談。”方成然看她哭得眼淚縱橫地模樣,心像被人揪住一樣,沈又安何曾這樣過,在愛情面前,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沈又安又搖頭,“不要,不要找他,就讓他遂願吧,他一直想要站在最高處,我們錯過彼此最需要的時候,過去我有的只是身份,他卑微厭惡,現在我一無所有,而那虛無的金字塔卻成了他的追逐。”

“好,我不找他,我陪着你,陪你忘了他。”方成然抱住她輕輕安慰她,沈又安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頸,“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沈又安吃吃睡睡整個人混混沌沌,方成然把她抱進卧室睡覺,一放下沈又安就醒來,說在卧室睡不着,在沙發上反而能打盹。方成然說她是強迫症的自虐,沈又安說,“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想放過他也想放過自己,給我點時間。”

方成然陪着她,沈又安又睡過去,她睡得次數多睡得時間短,總是驚醒,方成然無能為力,只能在她哭得昏過去時候抱着她,一遍遍哄她。放過自己,如果能放得過,沈又安又怎麽會現在,她這樣的女子,一旦不愛就會變得堅決,而愛了才會變得這樣游移不定。

沈又安披着衣服去陽臺,方成然趴在護欄上在喝啤酒,沈又安踢踢地上的瓶瓶罐罐,“拿我家當酒吧,臭死了。”方成然轉過身看她,把她身上的衣服攏緊,“你把鼻涕揩在我衣服上我都沒計較,小氣。”

沈又安趴在欄杆上沖下看,在樓下成排的綠化間停着一輛車,在昏黃的燈光下黑色的車身失了霸氣,像失魂落魄的失意人一樣頹廢,沈又安認得車型。

“停了幾個小時,下去見見?”方成然問她,沈又安下巴放在手臂上,“要你多事。”

“能看到我們嗎?”沈又安問方成然。

方成然喝口酒,“我又不是他怎麽知道。”三十多米的高度,加上黑夜,就算看到只是模糊的影子,誰知道呢。

康航元還真看不到,只看到那層樓亮着燈光,他知道沈又安不願意見到他,忍不住驅車來這裏,在樓下等着守着。康航元模糊看到那層樓陽臺上是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羅敏叡在。

方成然玩笑着說,“要不要用我刺激下那個男人?讓他知道,康航元在沈又安心裏就是個屁,有一天你能把他給放了。”

沈又安支起身子,“總有一天我能做到。”等我真的忘記康航元,一定泰然走到他面前說再見,卻不是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想不起來章節标題了,就用文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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