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嗯,都該死
季長安斜睨了她一眼,婦女抖了抖肩。
“你別這麽看我勒,我又沒講錯,老祖宗都說…”
回答她的是被關上的門。
中年婦女狠狠地甩了一下毛巾,“真晦氣,伺候難伺候得死,還只給那麽點錢。”她扭着步子離開。
藍琴瘦得可怕,皮包骨頭,頭發灰白淩亂,臉上布着老年斑,像恐怖電影裏的惡鬼。
整個屋子裏散發着難以言說的惡臭的怪味。
坐在輪椅上。一雙眼睛陰沉沉地看着自己兒子。
她鬧了很久,自殺很多次,才讓療養院通過警方那裏把季長安叫回來。
她是他的生母,只要她還活着一天,哪怕她殘了廢了,沒法再掌控季長安,道德義務和法律,都會讓季長安回來。
這是對方的命。
“我會鬧到底。”藍琴笑了笑,她的聲音幹啞粗癟難聽,“長安,乖兒子,你完全可以接我回去加入你們的小家庭,盡管聞宴是個男的,我也可以接受這個媳婦的。”
季長安擡眼,他看了看淩亂的房間,藍琴發瘋時鬧的。
“你配嗎?”季長安抱着雙臂,淡淡地問。
“我配不配,你是我兒子,他就是我兒媳,就得來伺候我。”藍琴整理了一下自己耳邊的亂發,“當然,除非,我死,當然…我不會死的,哪怕再這樣一個地方,我也會長命百歲,不然,長安,你可以把我殺了啊。”
她笑盈盈地盯着季長安,嘴唇幹裂冒血。
“也不是沒想過。”季長安扯過一張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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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雖然嘴裏說着讓季長安偏了她,可是真的聽到自己兒子真想過要自己的命時,她還是覺得氣悶。
“季傑教過我換你的藥。”季長安似是在回憶着道。
“什麽?”藍琴瞪大了眼睛。
“我是想換的。”季長安翹起了二郎腿,“只不過那天他被你甩了一耳光,我就在想,狗咬狗就算了,我摻和什麽。”
“季長安,注意你的言辭,我是你媽!”
“是嘛!?”季長安皺眉一笑,“錯了,你看看我,有哪裏長得像你?”
“你…什麽意思…”她身體開始顫抖,她早就已經被病痛折磨得視線昏花,神志不清,所以在懷疑的種子在心裏種下時,她竟然真的覺得明明有幾分神似她的季長安一點也不像她了。
惡鬼入心,便開始崩。
“我只是季傑從孤兒院抱回來的,至于你的兒子,早就被他抱走賣了,至于是生是死,誰知道。”季長安輕輕搖晃着腿,随意地編,“反正季傑告訴過我,他是把那孩子,一把,掐死了的。”
“你胡說!”藍琴眼睛裏流下了眼淚,“你一定是在騙我,季長安,我不會相信你的。”
“不然,你為什麽會這麽對我?”季長安反問,“不然,我為什麽會想過要換藥毒死你呢?因為我們一點血緣羁絆都沒有。啊,對了,忘記告訴你,當時車禍,你們車子被動手腳時,我看見了。”
“…”藍琴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她急促地喘息着,脖頸的青筋像扭曲蠕動的蟲,“我…不信。”
“你不信?哈。”季長安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他騰地一下站起來,雙手壓迫到藍琴面前,從懷裏掏出了親子鑒定,只不過,這是他僞造的,但是一個已經瘋了的女人,怎麽分得清呢,“你可以仔細看看啊。”
紙張輕飄飄落到她手上,對方發抖着,眼淚抖在上面。
“季傑想你死。”
“我也想。”
“只不過的是,他想你死得快一點,然後,把所有財産給他的情人。”
“我不一樣,我不介意你死得快或者是慢。”季長安垂眸,他站直了身體,“媽,我很感謝你養育我多年,你坐在輪椅上,我也盡心照顧一段時間了,該盡的義務,我也盡到了。你要是咽氣,我會把你葬在季傑旁邊,啊,成全你的愛情,要是繼續活,沒事。”
季長安嘆息了一聲,“反正有時候,活着,才能承受報應,你說呢?”
“滾!”藍琴聲嘶力竭地把親子鑒定扔給了季長安,崩潰地摔着東西,人摔到了地上,匍匐在了季長安腳邊。
季長安把那張紙踹進兜裏。
“晚安,好夢。”
随着天邊驚雷炸起,季長安離開了房間。
他要和聞宴長長久久,才不會做蠢事。
嗯,都該死。
…
聞宴是在第二天清晨來到療養院的,雷雨天氣過後,山巒間蒸騰着白霧。
他輕輕哈了一口氣,也能看見霧氣,秋日,已經開始降溫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