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還挺難熬的,季長安
腰疼,關節疼。
他抿了抿唇,心裏想着,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他沒有再往人多的地方擠,而是在季長安看向他時,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先回車裏。
季長安視線停留在聞宴的背影上有幾秒的遲疑,他們的菜還沒買完。
他得先把菜買完。
…
聞宴坐到車裏,擡手抹掉了一頭的冷汗,他仰頭靠在座椅上,冬日裏,汗水已經浸濕了鬓角。
骨關節的刺痛,腰上的痛,疼起來近乎要命。
他把掌心,布着掐到沁血的白印。
季長安回到車裏,不過過去了幾分鐘,聞宴卻覺得像過了幾個世紀。
他睜開眼睛,汗水把睫毛凝成了一塊一塊的。
酸澀難挨。
“又疼了?”季長安把人摟到懷裏,力道适中地給聞宴揉起了腰,車子裏空調開得很足。
下巴尖靠在季長安的肩膀上,低頭埋着,聞宴輕輕嗯了一聲,“可能快要下雨,南方的城市…冬天裏總愛下雨。”
一下雨,濕氣入骨,寒冷得像針紮一樣。
“好好在家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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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聞宴鬓角的汗水,把季長安的羽絨外套的表面,都泅濕了一小片,他的手驟然摟緊季長安的腰,力道之道,厚衣服表面都凹進了很深的指印,“還挺難熬的,季長安…”
季長安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這個冬天…還挺難熬的。”車禍康複以後,這算是老毛病了,最近可能是因為還是冬天的原因,疼得比較頻繁。
“春天就快到了。”季長安摟緊了他,“要不咬我?”
聞宴悶笑出聲,“嘶…我…舍不得…”
“舍不得?”
“那麽矜貴地養着的,咬一塊肉都舍不得。”
“在床上的時候咬得挺狠的。”
聞宴成功破功,狠狠地咬了季長安的肩膀一大口,只不過隔着衣服,到底還是沒有咬到什麽。
只是居然神奇地好了很多?
…
到了家裏後,兩個人一起做了晚飯,配了中藥包,聞宴在泡腳。
中草藥帶着點清苦的香味,彌漫在房間裏,透着溫馨。
泡腳的水溫略高,聞宴的白生生的腳丫子已經被泡得通紅。
他在接電話,在談生意。
季長安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中藥過來,西藥雖然見效快,但是副作用很多,也很傷胃。
中藥可以慢慢調養身體。
一邊喝藥一邊吩咐,遞一勺喝一勺,很乖,也不鬧苦。
雖然這樣形容一個成年人不太對。
聞宴挂斷電話,季長安把今天的喜糖剝好遞到他嘴裏,“不覺得苦嗎?”
“你喂的挺甜的。”說着情話的人,耳廓泛紅,低着頭腳背搓腳背掩飾肉麻的尴尬。
季長安蹲了下來,給他把睡褲的褲腳挽高過膝蓋。
膝蓋處紅腫。
季長安只是粗略地看了眼,便給對方洗腳。
聞宴偷偷看他,半晌忍不住捧起季長安的臉,啵了一下,“真賢惠。”
“是不是覺得挺全能的。”季長安低下頭細致地給他洗着腳,“能暖床,能做飯,什麽都能做,就是有點費錢。”
“哪有人這樣自得的。”
…
夜裏,卧室裏只有橘黃的床頭燈亮着的,暖洋洋的。房子外面,開始淅淅瀝瀝地飄着雨。
“夠了,季長安…”帶着濃濃的鼻音,又甜又糯。
季長安俯身親了一下聞宴的眼睫毛,對方眼眶通紅地瞪着他,“适可而止。”
季長安樂,因為角色的原因,他早早就蓄起了頭發,比起寸頭的硬挺少了幾分,但是更多了幾分邪氣,特別是光裸着膀子的時候。
“剛不是你說的我沒吃飯沒力氣嗎?嗯?”他又緩慢地往前挺動了一下腰身。
“唔…啊…”眼淚刷地一下從眼睫毛上滾落了下來,聞宴沒忍住,驚呼出聲,然後刷地一下踹了季長安的肩膀一腳,“我…我沒有讓你…這麽…持久啊…”
近乎咬牙切齒。
季長安親了對方的臉頰一口,到底是沒再折騰,退了出來。
兩個人去浴室裏沖掉了一身氣味,出來時聞宴是挂在季長安身上被半抱着出來的。
他陷入床鋪裏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疼了一天,又和季長安折騰了幾個小時,早就疲憊不堪。
季長安照例給聞宴的腰部按摩,聞宴只是迷迷糊糊地看了對方一眼,便又趴了回去,“早點休息啊,長安。”
“一會就好。”他倒了藥油,“你睡。”
聞宴眼睛要睜不睜的,咕囔着慢慢地靠到了對方的懷裏,睡在了對方的腿上。
剛剛水有些熱,白皙的背部有些皮肉燙得粉紅。
季長安想,戀腰也不錯啊。
…
季長安很快就開工,他們要去那個管理學校的舊址拍,江梵很早,就安排道具組,一比一地在被縱火燒了的舊址上重新建了那個管理學校。
明天就要開拍,江梵一個人蹲在鐵栅欄網的牆角,抽煙。
他瘦得有些脫形,骨瘦如柴,整個人似乎因為事情太多,眼底青黑,本來氣質溫朗的青年,變得陰郁古怪。
在聽到有腳步聲時,江梵開口問:“聞宴沒跟你過來?”
季長安戴着眼鏡,劉海偏長,穿着卡其色的風衣,和他平日裏高冷慵懶的作派完全不一樣。
顯得衣冠楚楚。
“他這兩天的回憶很重要。”南城到省城,坐高鐵只要幾個小時,坐飛機的話一個小時就到了。
距離上倒是不存在什麽問題。
江梵給季長安遞煙,季長安沒有接,只是随意靠着一個健身器具,“你還好嗎?”
“嗯?我很好,不用擔心。
“我只是覺得你這個狀态可能拍不好電影。”還沒開拍,就一副飽受刺激的模樣,要是拍了…
劇本季長安早就爛熟于心,聞宴的事只是其中一環,主線在江梵和他的愛人身上。
聞宴待的時間很短,兩個月不到,雖然遭受了很多,但是…
沒有受到侵犯。
但是江梵他們…卻沒有那麽幸運。
季長安不覺得以江梵這個狀态,能再次目睹重現。
江梵笑了笑,“又什麽撐不到的,他割腕死在浴缸裏時,還是我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