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家出走

“沒有,王爺向來潔身自好,從來沒有碰過別人。”穗兒立馬幫小王爺證明清白。

金瑞聽了卻是眉頭緊皺,他倒沒想過小王爺清不清白的事,此刻在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小王爺是不是從來沒有那方面的欲·望?

小王爺待他這麽好,他該替沒有長輩的小王爺多操操心才對。

打定主意,金瑞問:“咱們王府有沒有養歌姬戲子?”

金府尚且還養着一個戲班,王爺府不可能沒有。

穗兒點頭:“您想看歌舞,還是想聽戲?我立馬叫他們來。”

她忽然想到什麽,臉色有些奇怪,“要不您再等兩天,我讓他們排幾出新戲。”

“無妨,叫他們現在就來。”

穗兒猶豫着走了,片刻後,叫了滿滿一院子的人。

金瑞坐在檐下用晚膳,從裏面挑了幾個模樣好身材佳的出來。

不知道小王爺的喜好,他男女都挑了幾個,剩下的人賞了銀子,就讓他們走了。

“你們幾個平時都唱什麽跳什麽,可有王爺愛看的?”

“王爺平時就看看戲,有幾出戲特別喜愛,來來回回地聽。”

金瑞好奇:“什麽戲?”

“就是《我那離家出走的薄情郎》《夫人不愛我為哪般》《望夫石裏蹦出個綠毛猴》。”

金瑞:“……”怎麽感覺跟他有一點點關系?

“王爺最喜愛是一出打戲,這是王爺自己寫的戲,主要講的是一個将軍抓住了一個叛逃的小兵,對他百般酷刑加身,折磨的越慘,咱們王爺越高興。”

金瑞:“……”哦,那是真的有關系。

他喝口茶壓壓心驚,問:“除了戲之外,王爺有沒有誇過你們誰模樣好,或者有多看你們幾眼?”

“回王妃的話,王爺只愛看戲,很少關注咱們幾個。不過,王爺曾經對扮演叛徒的阿绫很有興致,經常盯着他瞧。”

“把阿绫叫來,我瞧瞧。”

答他話的戲子,忽然跪地,“求王妃恕罪。阿绫不是被王爺看,是被王爺怒狠狠地盯着。他膽子小,害怕的緊。再者他被王爺選出來扮演叛将,要演出酷刑加身,多多少少總有傷害,因此才兩個月工夫,他已經消瘦的厲害,連床都下不來了。”

金瑞聽了,讓人請大夫過去看看,又問,“他模樣如何?”

戲子猶豫說:“冒犯了,他模樣與您有幾分相似。”

金瑞頭大。怪不得這人被小王爺選去當叛将。

“來人,多賜些藥過去,等阿绫好了,将人送出府。”

“不可呀王妃,王爺經常要看他唱戲,若是他走了,王爺沒戲可看,必然要降罪于我等。”

金瑞搖頭:“不打緊,他要是想看,我唱給他聽。”

穗兒抿嘴笑,給金瑞布菜:“本以為您要看戲,才求了侍衛大哥放他們進來的。您要是不聽戲,奴婢可讓他們走了。”

“別別別,我聽。”金瑞随便點了一出戲,讓他們在院子裏唱。

等到了子時,金瑞都困得眼皮子打架了,小王爺才匆匆回來。

“王妃好興致,看戲看到半夜。”小王爺洗手淨面,坐下來先摸摸金瑞的手,嗯,不涼。

金瑞興沖沖說:“王爺快看看,他們哪一個你喜歡?”

“你喜歡就好,不必管我。”難得金瑞能專注吃喝玩樂,小王爺心情大好,大手一揮,賞了銀子下去。

小王爺陪着金瑞看戲,卻發現金瑞一直在看他。他正心中忐忑金瑞會不會逼他親自下去唱一段的時候,卻見金瑞雙眸垂下,問他,“王爺,你挑個人,讓他侍寝罷。”

“侍寝?”小王爺大驚,“你什麽意思?”

金瑞道:“男子到了你這個歲數,孩子都跟着先生讀書了。可王爺還沒嘗過那般樂趣。我既是你的王妃,就應該為你納妾,以保皇室子嗣延綿。”

小王爺又驚又氣,怒火憋的他臉色漲紅,捏着桌角半晌,好歹把動手的欲·望壓下去了,他才冷聲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知道。”金瑞聲音很輕,他心中也不好受,“這是王妃分內之事。”

“好!很好!本王看你這個王妃是當膩了。你既然不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就滾回去繼續當你的金家三公子!即日起,廢去金瑞的王妃之位,貶為庶人。”

金瑞猛然擡頭,他伸手去抓小王爺的衣袖,小王爺卻已經氣沖沖地回房了。

他在圓桌前坐了許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院裏的下人都散了,連檐下的燈都暗了不少。他手腳冰涼,想去捧了粥碗取暖,卻發現連粥都冷的像千年寒冰。

穗兒拿着湯婆子過來,“去跟王爺說句軟話,王爺那麽疼您,不會真的跟您計較。”

“他已經不讓我做這個王妃了。”

透過紙窗,他看見屋內的身影,似乎就站在窗前。

小王爺站在窗前做什麽?

一定還在生他的氣。

金瑞垂頭,“去把百溪叫來。”

穗兒把百溪帶過來,金瑞同他說:“收拾東西,咱們得走了。”

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他們倆過來的時候,都沒帶什麽。

金瑞唯一惦記的,就是他從金準手中搶過來的孟老的字畫。

但是他沒有帶走。

百溪去收拾東西的時候,金瑞要走的消息就傳到了小王爺的耳朵裏。

小王爺也不急,就站在窗前等着。穗兒将湯婆子拿進來,“王妃連湯婆子都不要了,非要走。”

“還按老規矩來便是。”

“不用王爺吩咐,府裏的人都做慣了的。”

小王爺冷冷道:“一別幾年,也不知道他這離家出走的本事長了沒有!”

不似小王爺老神在在,金瑞和百溪走的很有幾分狼狽。

他們剛走到二門,就撞見王爺的幾個屬下,董耿也在其中。

“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金瑞實話實說:“我要離開王府了。”

董耿嘴角抽了一下,“王妃可想好了?”

“我已經不是王妃了。”

“您是不是王妃,那是王爺的想法。屬下只問您是否想好了?您只要邁出王府一步,就不知要面臨多少刀光劍影!”

金瑞道:“我不怕。”

“屬下當然知道王妃不怕死,可他們若是拿您威脅王爺呢?雖說王爺與您的感情,現在出了點問題,可王爺待您那麽好,若您落入他仇敵手裏,王爺一定會為了救您付出巨大的代價!”

金瑞喃喃:“他、他會嗎?”

董耿正色:“您竟然質疑王爺對您的感情!您拍着胸脯想想,王爺待您這麽好,您還懷疑他,您這麽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對、對不起。”

“這就是了。您還要出門,給王爺添麻煩嗎?”

金瑞點頭:“要啊。”

“……”

董耿看着金瑞出了二門,急忙跑去主院,“王爺,不得了了!屬下按老規矩,跟王妃灌輸您的好,企圖引起他的愧疚。以前百試不爽,可王妃如今長進了,不管多愧疚還是要走!”

小王爺哼哼:“無妨,你這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幾道關卡,本王就不信,他都能闖過。”

“第二步是張管事,該哭訴您的不易了。”

“這次變了。”小王爺彈了彈袖口上不存在的灰,“本王要壓他一頭,不宜太慘,還是讓他慘吧。”

董耿溜到門口看好戲,金瑞果然被張管事攔住。

“王妃,您這身體,出了這個門,沒有熱湯熱飯,沒有狐裘取暖,可怎麽活?”

金瑞吓得抓住身上的狐裘:“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連連狐裘都不讓我帶走?”

“是,不但狐裘不能帶走,銀子也一文錢都不能拿出去。”張管事為了吓唬住金瑞,直接把百溪手裏的燈籠奪走,“這燈籠也是我們王府的東西,您也不能帶走。”

金瑞還沒說話,百溪先憂心忡忡道:“公子,大半夜的,我們什麽都沒有,不宜離家出走,不如咱們先回去睡覺,天亮了再走?”

張管事十分滿意百溪今天的表現。

“什麽都不帶走也好,不能再占他的便宜了。”說着話,金瑞動作利索地脫了狐裘,還把包袱塞到張管事手上,“裏面有我從金家帶來的幾樣細軟,就當是付這段時間的飯錢。告辭!”

“……”張管事呆住,誰要這飯錢?要是王妃肯好好吃飯,小王爺恨不得倒給錢!

他見金瑞脫了狐裘凍的發抖,吓得立馬追上去,“狐裘就別脫了,剛才都是玩笑話,哈哈哈,您就別跟我計較了。”

金瑞不肯穿,讓門房把門打開。張管事在後面暗暗松了口氣,他跟董耿都沒用的話,就只能指望最後一關的門房了。

“深更半夜,沒有王爺手令,小人不能開門!”

金瑞道:“我已經不是你們王府的人了,還請大哥行個方便。”

“行不了!”門房态度堅決!

金瑞退後一步,看向牆頭。他的眼神剛瞥過去,就見牆頭豎起一排尖刺,吓得他後退一步。

百溪發愁:“怎麽辦,公子,咱們還走不走了?”

“這還走什麽?”金瑞搖頭笑笑,眼中的怯懦、猶豫、懷疑和難過,仿若雲消雨霁,“他這是不舍得我走。”

百溪點頭:“王爺待您是真的好,當然,嘴巴也是真的硬!”

直接說舍不得不就得了!

金瑞低頭系狐裘的帶子,唇角輕輕勾起,大門懸了好幾盞燈,夜色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他聲音很輕,“我福薄,少有人待我好。誰待我好,我都會盡力報答。他,我也報答過了,男女美人我都挑好了,是他不要,那日後就別怪我不讓他身邊有人了。”

“我福薄,所以我更惜福,對我好的人,我會緊緊抓住。他今日不讓我走,日後也休想從我身邊逃開。”

“百溪,走,回主院。”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王爺:本王一定能壓過大元寶!!!哼!!!

金瑞:嗯嗯,王爺厲害,王爺我怕,王爺我聽話!(磨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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