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美人(倒v開始)
金瑞把薛臻齊氣的吐血後, 他就對兵法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小王爺不許他進書房,也不給他書看,他要的急了, 才讓人送了幾本書來。
打開一瞧,這哪裏是他要的兵法書, 統統都是一些話本子。
“我瞧這些書做什麽?”入了夜,小王爺回來, 金瑞同他抱怨,“我才不關心那些公子姑娘的情情愛愛。”
小王爺一邊泡腳, 一邊撩開眼皮瞪他, “那你看兵書想做什麽?本王再次提醒你,你是王妃, 不是軍師。”
金瑞不死心,把腳伸進金盆中, 踩在小王爺腳上一起洗,“我不敢奢望能再次成為你的軍師, 可我看看兵書,不過是打發閑散時間,你為何就是不同意?”
“兵書耗費心神,不可多看。”小王爺不等金瑞再辯駁, 拿過布巾,把兩人的腳擦幹,準備歇下。
偏偏這個時候又有緊急軍情來報, 小王爺只得又穿好衣裳往外走。
穗兒捧了香爐進來,“您難得今日回來的早,能陪王妃睡個安生覺,怎麽又要走?”
小王爺不舍地看了金瑞一眼, 後者還在因為兵書的事賭氣。
不能多陪陪金瑞,他也難受。但見這幾日金瑞身子有所好轉,他也稍安心些。
“這是他常用的安神香?”正好今日生氣,安安神說不定還能消消氣。
“是。”
小王爺腳邁出門檻,随口問了一句,“怎麽不天天用?”
“王妃精神不好才會用來助眠,香雖好,可王妃身子弱,到底不敢多用。”
小王爺點頭走了。
穗兒伺候的十分盡心,這種小事情比他想的要周到的多。
金瑞伸頭瞧了一眼,沒放在心上。他體力不好,小王爺一走,他很快就睡着了。
一連幾日無夢,今天卻是一個夢接一個夢,無力,憤恨,遺憾,悲傷,等他醒來時,身下的錦被都濕透了。
他整個人仿佛水洗過一般,猛然坐起來,手摳進床頭含珠的龍頭口中,胸腔憋着什麽,他猛然低頭嘔吐,卻沒吐出什麽,只覺得利刃穿胸而過,痛得他忍不住直吸冷氣。
在外屋守着的穗兒披衣過來,焦急問:“王妃您怎麽了?”
金瑞痛的說不出話。
他擡眼看向穗兒,朦胧間只覺得那是他的娘親,舉着一盞油燈,哭着向他走來。
“我同你說的那些人名,你可查清楚了?那些兇手,你可将他們都送入地獄了?”
“我的兒,你記住,你只是一把刀,一把殺人複仇的刀。”
“你是一把刀!”
“我不是!”金瑞擡頭,沖着向他走來的“娘親”竭力哭喊。
這一聲吼完,他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又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穗兒吓得失手扔掉了油燈,快走過來,拍着他的胸膛給他順氣,“王妃,您別吓我,您怎麽了,快醒醒!”
外頭的人聽到動靜,一撥跑着去叫大夫,一撥去喊小王爺。
聽到消息的小王爺,只覺得魂都吓沒了,身體不聽使喚,一腳深一腳淺地跑過來,看見金瑞蠟黃的臉色,腿一軟,癱坐在床前。
幾個大夫就住在主院,同小王爺前後腳進來。
他們給金瑞診了脈,喂金瑞吃了一粒乾元丹護住心神,就到一旁讨論病情。
小王爺不耐低吼:“到底如何,快說!”
大夫當中有個原本是太醫院判,姓羅,先帝讓他來封地照顧小王爺。因親友牽絆太多,索性就辭了官,在王府當個普通的大夫。
羅大夫年紀大了,早就不在王府當差。前段時間,小王爺因為金瑞的病情,才把羅大夫又請了回來。
也正是羅大夫拍板定案,不許小王爺再讓金瑞操心。
“王爺別急,王妃看似情況兇險,實則是個好的轉機。”
“怎麽說?”
“王妃身體能有今日,就是因為所思所想太多,壓的他不堪重負!老夫鬥膽懷疑,王妃的病,勞心勞力只是原因之一,而真正導致他病重的根源,或許是他常年在心頭積壓着什麽事,無法排解宣洩,所以傷神傷心,以致傷身!”
小王爺看了眼金瑞緊緊皺起的眉頭,驚疑道:“他從未同本王說過有什麽解不了的事情!只要他說,有什麽事情,本王不能替他解決?”
他咬牙靜默片刻,紅着眼問:“你方才說的轉機,又是怎麽回事?”
“王妃郁氣久在心中不得發而傷身,今日不知得了什麽機遇,吐的這口血,反倒排解不少。”
穗兒奇道:“王妃一直在睡,能有什麽機遇?”
小王爺思索片刻,“他定是想到了什麽讓他氣極的事。前幾日本王氣他時,張管事說他就有些想吐。”
“是了,奴婢也想起來了。”
小王爺急問:“那今日吐血倒是好事了。羅大夫,他為何臉色還這般差?”
“讓他靜養一夜,再看情況。”
晌午起了蟬鳴,夏意驟濃。
金瑞醒來時,就見小王爺坐在床榻上,趴着睡着了。
外袍也沒脫,壓的皺皺巴巴的。
一只手握着他的小拇指,很輕很輕的力道,仿佛在握着一個什麽易碎的寶貝。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骨頭都睡疼了。他想坐起來動一動,剛撐起身子,小王爺就驚醒了,看到他坐起來的那一刻,雙眸像是倒映在春水中的明月,清亮皎潔。
“你醒了,餓不餓?”
聲音像是摻了砂石。
金瑞瞬間了然,“我是不是昏睡了很久?”
“也沒多久,兩天而已。”小王爺說話時,重重咬了下後槽牙。
不是兩天而已,是漫長的兩天,漫長到他覺得自己會失去金瑞。
“怪不得我餓了。”金瑞拍了下肚子,眼皮一掀,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給我來碗桂花粥呗,配上焦脆的風餅,再來一疊清爽可口的小菜,瓜果也不能少,我口渴的很。”
一醒了就開始任性。
小王爺給他倒了杯熱水,“口渴有白水,腹餓有白粥,其它就別想了。”
金瑞苦了臉,還想說什麽,小王爺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冷着臉說,“日後你的膳食,送來什麽就吃什麽,不該你吃的,說再多也沒用。”
“我剛醒,為何你……”
小王爺認真問他:“是不是很生氣?”
“哦,還好。”金瑞委委屈屈,一直被限制吃食,他都習慣了,知道是為自己好,只有一點點生氣。
這都不氣?
小王爺臉色更冷,“你最親的人,是金漠吧?本王讓人每日賞他十軍棍,至死方休,你氣不氣?”
“……”
金瑞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實話實說,“他不是我最親的人。”
金瑞看着他:“我最親的人是你,你要是每天挨十軍棍,我會氣死。”
小王爺:“……”
金瑞看着小王爺鐵青的臉色,撲哧笑出聲來,坐着笑還不過瘾,後來幹脆抱着被子笑倒在床上。
于是小王爺的臉色更臭了。
把小王爺氣走後,金瑞自己用了飯,都是沒有味道的菜,不過他餓了,吃的倒是也香。
百溪紅着眼給他布菜,把這兩天的事說給他聽。
“你一直睡了兩天,王爺就生生陪了你兩日,地方都沒挪過,水都沒喝一口。穗兒姑娘一直哭呢,這會沒過來,是因為眼睛哭腫了。”
金瑞點頭,“王爺給過我一瓶香雪膏,姑娘家用來擦臉最好,你拿去給她吧,謝她為我擔憂的這份心。”
百溪應了。
他們家公子确實不需要這種擦臉的東西,明明平時臉都懶得洗,卻膚如凝脂,比姑娘家的小臉蛋還要白·嫩!
“對了,你病重的消息,沒透出去。金家派人來請了兩次,想讓你回家走走,都被王爺給拒了。”
金漠不是會輕易打擾他的人,兩日派人請了兩次,肯定是有要事。
金瑞不想回去,可還是點頭了,“你去讓張管事準備,咱們一會就回去。”
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昏睡醒了後,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格外好。
正好出去走走,找機會吃幾口甜食。
“不請示王爺?”
“不理他,他今日也不知怎麽了,好像專門要同我作對!”金瑞學小王爺的樣子哼哼,“他故意惹我生氣,我偏要高高興興!”
百溪心道,這哪裏是小王爺跟你作對,明明是你跟小王爺作對!
“公子,為啥啊?”
金瑞撓了撓臉,漫不經心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總感覺他應該聽我的話,而不是我該聽他的話。”
百溪大駭:“我的祖宗!誰給你的膽子,你竟然敢這樣想!”
成親前見到小王爺就吓得瑟瑟發抖的他們家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膽?
“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膽子,反正就覺得應該是這樣。”
嫁入王府後,他沒有恢複記憶,但似乎有什麽在一點點恢複了。
歇了一盞茶工夫,張管事已經備好了馬車,金瑞就帶着百溪出門。
收到消息的小王爺吩咐路坷,“等王妃一路颠簸走到金家門口時,你就去傳本王的令,命他馬上回府,看他氣不氣!”
路坷得令。
小王爺在書房等了一個時辰,也沒等到金瑞回來,他覺得不對勁,派董耿追上去看看情況。
董耿倒是很快回來了,“不怪路坷,王妃才走了沒多遠。”
“這麽長時間他做什麽了?”
董耿小心翼翼道:“陛下給您賜了兩個美人,正好在路上叫王妃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