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關于你上北大我上北大青鳥的校園文
江蔚河看段謹年的眼神立刻變得犀利了起來,段謹年直接無視:
“你在這個世界裏是不是個差生?還有個僚機同桌?”
僚機同桌……是指沈煜嗎?那确實符合段謹年的形容,江蔚河點點頭,旋即醍醐灌頂:
“啊!那你不就有上帝視角了嗎!你是不是知道接下來事情的發展?!”
江蔚河看到了一線生機,他期待地問段謹年:
“然後呢,我們會怎麽樣?我會出車禍死嗎?還是考上清華北大?”
“……”段謹年終于有了點表情,面露難色,“你不會想知道的。”
什麽啊,難道是很悲慘的結局嗎?江蔚河有點困惑:寫校園故事再怎麽慘,除了嗝屁不然就是沒考上大學吧。
“這有什麽,反正又不是真的,你不說我心裏反而不踏實。”
段謹年略顯猶豫,他環顧四周确認沒人後,才小聲開口:
“你是個賣的……”
“你才是個賣的!好端端的怎麽還罵人?!”
江蔚河真想把段謹年給吞了,自從得知段謹年的真面目後,段謹年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讓江蔚河看不順眼。
“別激動,我是說這個世界的設定,”段謹年也有點尴尬,“你接受不了我就不說了。”
江蔚河從這一刻開始懷疑人生:這真的是粉絲寫出來的東西嗎?
“沒事你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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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天是學生,晚上在站街,有一次我偶然遇見你被客人追打,于是就把你救下來,并且發現了你的秘密,出于好心,我讓你住到我家——”
“停一下,停、斯道普,為什麽這麽離譜的設定和情節你能記得這麽清楚?”
江蔚河都要懷疑這文是段謹年寫的了。
“就是因為離譜所以才記得清楚。”
段謹年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尖,江蔚河戴上痛苦面具:
“那結局呢?我的存在因為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以被抓了嗎?”
“我跟你在一起了。”
“呃……”江蔚河痛苦地抱頭,“非要按這個劇情設定來走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的推測是,這就像拍一部戲,等這部戲拍完,我們應該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段謹年分析道。
“我已經快離開這個世界了,”江蔚河有氣無力地問,“結局最快得幾天?萬一來個‘十年後’,我不會真要在這個世界裏過十年吧?”
那還不如在這個世界努努力加把勁,別人站街我演戲,向段謹年看齊,争取也在二十歲紅成頂流。
“那不至于,我記得最後我們好像還是學生。”
“對了!如果我們提前進入結局呢?”
江蔚河靈光一閃,福至心靈:
“就像我們拍戲,本來要拍兩個月,但我們拼命007,把拍攝時間壓縮成一個月,這樣是不是就能早點結束?”
“有些特殊情節,必須要在特定的時間段觸發吧?”段謹年微微蹙眉,“難不成你要白天去站街……”
“別再提那個詞了!”
“好。”
段謹年識相地閉嘴。
“有個疑問,假如我們改變劇情走向,我現在開始從良上岸,發奮圖強,每天除了讀書還是讀書,結局會不會發生變化?”江蔚河握緊雙拳,“作為一名堅定的馬克思主義擁護者,我相信,知識改變命運!”
“……那你試試?”段謹年還真掏出手機查了,“好消息,這個世界也有清華北大。”
江蔚河也下意識掏了掏口袋,也讓他摸出一把手機,但這把手機不是自己原來世界使用的型號,而是老舊的款式,裂開的手機屏幕,猶如此刻江蔚河裂開的內心:這個世界的自己也太拉了吧,居然淪落到要去站街……
江蔚河在搜索欄裏打下自己的名字,查無此人;他又輸入段謹年的名字,查到段謹年小中高參加各種競賽獲獎的新聞;輸入《千城訣》,查無此劇,江蔚河不死心,又輸入自己之前參演過的電視劇,依然沒有搜索結果。
在這個世界裏,與“演員江蔚河”有關的一切都被抹去了,現在的江蔚河,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如果我們各自過各自的人生,不和對方有交集,也許會有另外的辦法離開這個世界?”
“随你。”
江蔚河的腦子是演員江蔚河的腦子,這個世界裏的江蔚河對于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
因此江蔚河只能通過和沈煜的聊天,來推斷這個世界的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沈煜憂心忡忡,一臉看二傻子的憐惜,老江,你怎麽睡一覺起來失憶了?
“這事很複雜,我找個時間跟你解釋,”江蔚河神情嚴肅地把雙手搭在沈煜肩膀上,“老沈,接下來我問你的話,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哎喲,幹嘛呢幹嘛呢,搞得我都緊張起來了。”沈煜正襟危坐。
“我家在哪裏?”
“不知道,你從來不請人回家玩啊。”
“我有家人嗎?”
“不知道……”沈煜有點驚恐,“老江,你別吓我,你真的失憶了?”
“你就當我是失憶了吧,把你知道的,關于我的一切都告訴我。”
“江蔚河,男,高三(6)班,成績班級倒數,性格孤僻,但是我知道,你其實是個為人大方,助人為樂,人美心善……”
“打住,”江蔚河眯起眼,“你是不是欠了我錢?”
“還說你失憶!這不是記得清清楚楚嗎!你演我?”
“先不說這個,我還有沒有其他的朋友?”
“段謹年啊,你不是中午還跟他跑了嗎,我一個人,弱小,可憐,無助,孤獨地在熱死人的食堂裏吃午餐,鼻涕配眼淚,生活好滋味……”
這個世界的沈煜也是一脈相承的演技浮誇,江蔚河心力交瘁,打開書包想找找線索,還真被他發現了個邊緣開線的錢包。江蔚河打開錢包,在裏面發現了身份證,身份證上有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
這個世界的江蔚河十八歲,比原來世界的江蔚河小了整整十歲,如果社會身份不這麽邊緣,江蔚河或許還能重溫這個年齡特有的簡單快樂。
既然找到家庭住址,至少晚上不會無家可歸,江蔚河暫時安心下來。
然而經過一個下午學習後,江蔚河迫不得已地接受嚴峻的現實:以他現在的文化水平,恐怕知識來不及改變命運了。
江蔚河原本就是藝考生,現在又教材改版,能聽懂才有鬼!
再過不到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北大上不了,上個北大青鳥吧……
放學後江蔚河就走了,他随便路邊找間小吃店,點了碗炒河粉,邊吃邊翻看高中生江蔚河的聊天記錄。
這個江蔚河不愛改備注,從聊天記錄來看,高中生江蔚河有個爸爸,給江蔚河轉錢很是大方,不懂為什麽高中生江蔚河還要去站街。江蔚河狠狠地嘆了口氣,還是先回家吧,也許家裏還有什麽線索。
江蔚河查了地圖,家離學校并不遠,走路二十分鐘能到。
在導航的提示下,江蔚河走到一片老舊的居民區,這種環境,讓他江蔚河懷念起小時候的光景。
江蔚河又走了一段路,這條路很窄,兩側都是燈光暧昧的發廊和按摩店,還有賣計生用品的,有人從窗戶探出頭跟他打招呼,小江啊今天這麽早就來啦?江蔚河嘴上應着,同時加快腳步,前面的小巷黑漆漆的,沒有路燈,這是一條近道,穿過就是居民房了。
江蔚河在黑暗中前行,倏地覺察到異樣:有人在跟着他。
江蔚河當機立斷調頭往回走,瞬間後背挨了一記,如果不是有書包做緩沖,他應該已經被打趴在地了。
江蔚河立刻拔腿狂奔:這作者對他的惡意也太大了吧!又是站街又是挨打,就不能盼他點好嗎?!
“你個臭表子!騙了老子錢還想跑!賤人!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大哥有話好好說,一切都是誤會!”江蔚河被追得屁滾尿流,在巷子裏上蹿下跳仿佛電影裏逃亡的成龍,“打人是犯法的!”
“你個出來賣的還有臉說犯法?!去死吧臭表子!”
“咚”的一聲,棍子直接砸到江蔚河的腦袋上,江蔚河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厥過去,那男人趁此空檔,一下子把江蔚河撲倒在地,這男人又高又壯,以現在這個江蔚河的身板根本掙不開。
接着江蔚河被翻過面,臉上重重挨了兩拳,瞬間鼻腔一炸,一股難以忍受的酸疼讓江蔚河悶哼出聲,伴随着溫熱的液體流出,女人凄厲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還有連褲子都沒穿好的男人出來看熱鬧。
“不還錢,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死在這裏!”
“我還我還!”江蔚河立刻裝出楚楚可憐樣,“多少錢我轉你,你先讓我掏個手機……”
“手機在哪?”男人惡聲惡氣地問。
“在、在我書包裏。”江蔚河瑟瑟發抖。
“快拿,別他嗎耍陰的。”
男人把江蔚河從地上拎小貓一樣提起來,江蔚河摘下書包,鉚足勁朝男人猛地掄去:
“起開吧你!”
高中生的書包有着驚人的殺傷力,這一重擊直接把男人給掄倒在地,江蔚河也跟着摔出去,麻利地一翻身爬起來繼續跑。
身後男人氣急敗壞地狂罵髒話,江蔚河喘得像條口渴的狗,跑得肺都快爆了,前方猝不及防殺出一輛紅色保時捷攔住去路,江蔚河也忍不住狂罵髒話。
突然副駕駛座的車門開了,江蔚河定睛一看,駕駛座上的人是段謹年!段謹年在江蔚河開口前便打斷了他:
“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
于是江蔚河不假思索地紮進車裏,随後段謹年油門便一踩飛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從良是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