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關于你上北大我上北大青鳥的校園文
“怎麽搞成這樣?”
段謹年把抽紙遞給江蔚河,江蔚河掰過車內後視鏡,把滿臉鼻血擦幹淨,望着手裏帶血的紙團唉聲嘆氣:
“我跟着導航回家,鬼知道哪裏冒出個男的,非說我騙他錢,追了我兩條街!”江蔚河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關鍵是!我這臉,我這臉可是上過保險的哎!這要在原來的世界怎麽也能賠個黃浦區首付吧,太虧了太虧了,我底褲都虧沒了……”
“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小傷而已。”
江蔚河疲憊地擺擺手,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等等,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估計你要挨打,就來找你了。”
段謹年語氣裏似乎還有幾分“一切盡在我掌控之中”的小得意。
“……我真是謝謝你了。”
江蔚河思索片刻後,忽然頭皮發麻:
“我們還是沒脫離故事情節啊?”
“那能怎麽辦,”段謹年斜了眼江蔚河,“我不來你就被打死了。”
“但是你之前說的情節裏,你是碰巧救下我?”
“好像是。”
所以在這個世界裏,不管事情經過如何,但既定的情節不會更改,想到這裏江蔚河登時一陣惡寒:
Advertisement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問。”
“你說故事最後,呃,萬一我們,就是,結局……怎麽辦?”
“你在說什麽?”
“算了沒什麽。”
江蔚河真心認為,他拿影帝的可能性都比愛上段謹年的可能性大,但這個世界就是輛已經設定好路線的單線程火車,江蔚河還沒有跳車的機會,最終必将會駛向寫就的終點。
“這篇文肯定是你粉絲寫的。”
江蔚河酸溜溜地喝着紅酒,這紅酒杯有他半張臉那麽大,從段謹年這個角度看,江蔚河的臉被玻璃扭曲成很滑稽搞笑的模樣。
“應該不是吧,可能,嗯……愛好比較特殊?”
“那為什麽不是你站街而是我站街?”
段謹年沉默了。
在這個世界裏,段謹年依然過得風生水起,開跑車,住豪宅,喝紅酒,把江蔚河嫉妒得變形。
可能是因為兩人要在這個世界相依為命,段謹年對江蔚河态度也溫和不少,不僅親自為江蔚河倒紅酒壓驚,還會說聊勝于無的屁話安慰江蔚河,比原來世界裏的司馬臉段謹年要好了十個沈煜。
江蔚河憤憤地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将紅酒杯伸到段謹年面前:
“再來一杯!”
段謹年又為江蔚河倒了酒,将自己手中的酒杯舉到江蔚河面前,江蔚河眯起眼,與段謹年碰杯,玻璃杯相撞發出“叮”的悅耳脆響,江蔚河假惺惺地笑道:
“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幹杯。”
然後江蔚河就嗆到了:
“噗哦哦呃呃——”
紅酒撒到江蔚河的校服上,讓本就不幹淨的校服更是慘不忍睹,段謹年看不下去,讓江蔚河去洗澡。
這一天的奔波令江蔚河身心俱疲,他覺得自己過去二十八年的人生,都沒有這一天來得精彩。所以江蔚河決定泡個澡,自信女王放光芒,恩怨愛恨去他嗎。
結果校服一扒,露出白裏透紅,吹彈可破的柔嫩肌膚,甚至連胸都圓鼓鼓的:這身體怎麽像個平胸的女人!吓得江蔚河兩腿一蹬,尋找自己身為男人的證明,随後江蔚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三秒不到段謹年便破門而入,正好撞見不着片縷的江蔚河扒在浴室窗戶邊要下跳,吓得段謹年臉上露出鮮少見的緊張: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死了算了下輩子我要當富婆的貓——”
江蔚河身子都探出去半個了,被段謹年死死攔腰抱住:
“你別激動,這個世界都是假的!全都是泡沫是一剎的花火……”
“我的兄弟縮水了你還有心情擱那唱歌?算了毀滅吧煩了這操蛋的世界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再你嗎的見!”
江蔚河很痛苦,這是每個男人生命不可承受之輕: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麽這個作者給他一個孤兒劇本不夠,連他的那裏都要偷工減料?這都什麽人啊!死了吧不如死了算了,說不定死了就回到原來世界呢?他繼續回去當流量不香嗎?
“別鬧。”
段謹年的力氣大得吓人,直接把江蔚河抱下來,江蔚河瘋狂掙紮,亂拳打死老師傅,不小心一拳打在段謹年的鼻子上,段謹年吃痛下意識擡手捂住鼻子,失去平衡的江蔚河像條滑溜溜的泥鳅,從段謹年的懷裏呲溜滑了出去,接着“噗通”掉進浴缸裏,濺了段謹年一身水,江蔚河兩腳朝天以跳托馬斯回旋的姿勢倒插在浴缸裏。
“咕嘟咕嘟噗噗——”
段謹年立刻把溺水的江蔚河撈上來,江蔚河剛接觸到新鮮空氣便一陣狂咳,恨不得心肝胃脾髒肺都吐段謹年臉上,段謹年大力拍着江蔚河的背,讓他把水吐出來,江蔚河眼淚鼻涕口水和浴缸水糊了滿臉,他眼眶發紅地抓住段謹年痛苦地哀嚎:
“我的腿——”
“在呢在呢,”段謹年把手伸向江蔚河的第三條腿,憐愛地握住,“……是小了點,但應該不妨礙正常生理功能。”
“不是這根腿啊!是這根腿啊我的腿斷啦!”
段謹年趕緊叫來家庭醫生給江蔚河看腿,幸好只是普通的扭傷,好好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沒什麽事就先走了。經歷一場雞飛狗跳後,心如死灰的江蔚河忽然回光返照地彈射而起,死死鉗住醫生的胳膊:
“醫生,醫生你看我這還有救嗎?我原來不是這個大小,我這是……我這是因為某些原因才變得這麽小的!救救我吧醫生!”
“這位先生別激動,這個尺寸不會影響正常使用……”
江蔚河摔壞了腿沒摔壞腦子,還是聽得出醫生的意思:沒救了直接擡走吧。
“……嗚嗚!”
江蔚河哭得比流産的甄嬛還慘,哭得比被洪世賢背叛的林品如還慘,菩薩都不知道江蔚河有多難過!
“別哭了,吃塊蘋果吧。”
段謹年把削成兔子形狀的蘋果瓣喂到江蔚河嘴邊,哭歸哭,吃還是要吃的,于是江蔚河把嗷地把蘋果吞了,然後繼續哭。
“蔚河哥,這些都是小說設定,你別當真,回去以後就好了。”
段謹年拍拍江蔚河的肩膀,江蔚河更是悲從中來:站着說話不腰疼,站街的不是你挨打的不是你學廢了的不是你大鵬變小雞的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巧!
在娛樂圈裏混了這麽多年,江蔚河什麽委屈沒受過,唯獨這種委屈是真沒受過。
“那也要我們回得去。”
江蔚河無神的雙眼中失去了對生活的渴望,段謹年又喂了江蔚河一塊蘋果,認真地說:
“如果我們回不去,我養你。”
“得了吧你。”
江蔚河在心裏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要不是知道段謹年的真面目,說不定自己還真的會感恩戴德拉着段謹年原地結義,從今往後他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萬一回不去,以段謹年的綜合條件,在這個世界繼續當頂流綽綽有餘,那他怎麽辦?這身高基本是告別演員生涯了,去參加選秀又不會唱跳rap,還不到兩個月就要高考,再讓他複讀一年也未必考得上大學,還得警惕不知從哪裏跳出來不給錢就打死自己的債主……
蒼天啊,難道他江蔚河的人生只能發爛、發臭了嗎?!
“你明天去上學嗎?”段謹年問。
江蔚河有點恍若隔世,“上學”對他而言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但段謹年在原來世界也才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江蔚河無數次感嘆人各有命,他二十歲時還在各劇組試鏡晚上兼職淘寶模特,而段謹年已經爆成頂流拿五千萬的代言費了。
“不去,要是又遇到今晚這情況,連跑都跑不了。”
“那我也不去了。”
“為什麽你不去?當學生就應該要熱愛學習。”
即使這個世界裏兩人同齡,但提到學習,全□□的長輩都下意識對晚輩擺出說教的姿态。
“因為這個世界的段謹年已經保送北大了。”段謹年輕描淡寫地說。
“……打擾了。”
江蔚河安詳地閉上雙眼,段謹年将被子掀開,很自然地躺進被窩裏,把江蔚河吓了跳:
“你在幹嘛?”
“睡覺啊。”
“你自己沒房間嗎?!”江蔚河沒覺得自己和段謹年是好到睡同一張床的關系。
“說來你可能不信,但這個房子裏,只有一間卧室。”
……開什麽玩笑。
“我發現了,這個世界就是同人文裏設定的世界,就算我們身為主角擁有自我意識,可以改變事情的過程,但最終結果是不會更改的。”
難得段謹年跟自己說了這麽多,可惜江蔚河早就發現了,段謹年,臭弟弟一個。
“所以我摔斷腿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這倒沒有,但是,”段謹年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江蔚河,“我的推測是,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同居,這個世界為了達成‘同居’情節,就會調整設定,讓你迫不得已和我同居。”
“哎那萬一是你不想跟我同居呢?憑什麽受傷的是我?”江蔚河大寫的不服。
“我沒有不想跟你同居啊。”
段謹年無辜地眨眨眼,江蔚河無言以對,如果并不是腿腳不便,他此刻只想對天磕頭,求求了,同人女,求求你們了,別再他嗎的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同人女:哎,我就寫,再寫五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