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于瘋批美人玫瑰與槍殺死月亮的咯噔文
江蔚河簡直要吐出faceu的彩虹特效,其實他酒量不算差,但這種高檔宴會提供的酒水太真了,他又用力過猛,直接陣亡。
江蔚河步履虛浮從廁所隔間出來,沒想到段謹年居然還在門外等他,江蔚河去洗手池洗了洗,段謹年默不做聲地上前來,遞給江蔚河一瓶礦泉水,江蔚河道謝後接過,擰開漱了漱口。
發型亂了,妝也花了,臉上的亮晶晶也都被眼淚沖掉了,江蔚河內心湧起一陣凄涼,只能無助地碰點水,把散開的頭發抹好。江蔚河對着鏡子整理儀容時,有很強烈的直覺段謹年在看自己,但段謹年的鴨舌帽檐壓得極低,江蔚河連他的臉都看不清。
這時趙似錦和人有說有笑地進來了,其他人去上廁所,而趙似錦則走到洗手池邊和江蔚河并排洗手。江蔚河趕緊裝作沒看見,繼續專心致志地弄發型,忽然趙似錦往江蔚河的屁股上猛拍了一掌,江蔚河一手抖,直接把發型給扯散了。
見此情形,趙似錦裝作無事發生,反倒熱情地江蔚河攀談:
“蔚河你能有今天的人氣,老同學我真是為你高興!你前段時間不是還宣了L.U的代言嗎?這波啊,這波是原地飛升啊。”
趙似錦這人光看外表,是屬于優雅氣質系帥哥,所以很容易造成一種平易近人的錯覺,實際上就他嗎一五行屬陰笑裏藏刀的老狗比,趙似錦80%的主角位都不是通過正當競争手段得來的,趙似錦的團隊就跟他本人一樣髒。
“哈哈哈沒有啦,都是運氣啦運氣,”江蔚河笑得明媚動人,将濕漉漉的手拍在趙似錦的肩上,“不像你,都是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上來,拿下影帝沖擊國際指日可待!”
趙似錦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大力把江蔚河的細腰一摟:
“哎喲哎喲可不敢,倒是你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頂流,來,讓我蹭——蹭——你的紅氣。”
趙似錦嘴上說着,手上的力道還在加大,那勁道恨不得把江蔚河的腰給掐斷。
“請讓一下。”
段謹年忽然上前來,重重地撞過趙似錦的肩膀,段謹年不僅長得高,看似纖細其實衣服一脫全是肌肉,真人等身一比一金剛芭比pro版,直接把趙似錦撞得腳下趔趄。
接着段謹年刺啦地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潦草地搓了幾下關上,用力地甩了幾下手,水花四濺,一下子就把趙似錦的西裝給打濕了。趙似錦放開江蔚河,轉向段謹年,臉上笑意不減半分:
“段小公子,久仰久仰,今天第一次看真人,果然是青年才俊,碳基生物老公的頭銜不是白叫的啊,哈哈哈……”
段謹年置若罔聞,連個眼神都沒給趙似錦,把鴨舌帽一摘,輕輕扣在江蔚河亂糟糟的頭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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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江蔚河像只聽話的小狗,立刻屁颠颠跟着段謹年走了。
“小段小段,剛才真是太感謝你了!”
江蔚河按着鴨舌帽,搖着看不見的尾巴繞着段謹年轉圈,這下江蔚河徹底堅信,他和段謹年之間的感情,在那篇校園文中得到了質的升華,果然男人的生死交情都是艱苦卓絕的極端環境中建立起來的。
“褲子。”段謹年提醒。
江蔚河趕緊伸手摸了摸,他爹的,果然趙似錦故意把濕手擦在他的屁股上,他把屁股撅給段謹年看,咬牙切齒地問:
“怎麽樣,手印明顯嗎?這陰比玩意,下次找個沒人的地方老子幹碎他!”
段謹年有些不敢直視:
“……還好。”
“那就行,但我的頭發啊……”江蔚河痛心疾首地按住胸口,“發型亂了,心,也亂了。”
“帽子給你。”
“謝謝老公!”
從同人文裏回來之後,江蔚河再看段謹年簡直一百八十個順眼,一聲老公心甘情願。段謹年噎了一下,醋溜溜地問道:
“我又是你的第幾號老公?”
“當然就你一個了!”這是什麽問題。
“沈煜呢?”
“他是我兒子啊。”
“……哦。”
江蔚河又回到party上,段謹年寸步不離地跟着他,兩人見到段謹思說的新人導演,說是新人但也有五十多歲了,是個知名暢銷書作家,想把自己之前的一部懸疑小說翻拍成電影。
作家侃侃而談,給他配個驚堂木和快板就可以開始表演了,江蔚河越聽越無望,聽他這口氣,肯定也看不上這些流量演員,大部分都是用來溜粉和做噱頭,但出于禮貌還是陪了不少酒。段謹思聽了會,随口問道:
“那您看我家小年,有什麽适合角色?”
這作家喝上頭了,眯起眼把段謹年從頭到腳掃了個遍,搖搖頭:
“不太行不太行,這臉只有小女生買賬啊,殺人犯這麽帥,小女生會三觀跟着五官走的,總不能讓段小公子演屍體吧哈哈哈……”
段謹思點點頭,笑到:
“這樣啊,真是可惜。”
然後招了下手,幾名年輕漂亮的藝人便前來與作家攀談,作家樂不可支,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又開始新一輪的畫餅。
段謹思帶段謹年上二樓坐包廂,江蔚河識相地要滾蛋,被段謹年拉住,只好也硬着頭皮跟上。
包間有面透明落地窗,往下看去,光鮮亮麗、暗潮湧動的名利場盡收眼底。段謹思點了根煙,噴了聲笑:
“叫他一句大作家,真拿自己當魯迅了,現在那些所謂的‘文人’,個個都覺得自己文曲星下凡,大作能被編進九年義務教育課本……哦對了,小江你也在,好險好險差點給忘了……”
段謹思掏出手機,對準江蔚河和段謹年,有點抱歉地笑道:
“你嫂子最近在磕你們,你們兩個是一對,叫什麽來着……嘶,聽着像婚禮賀詞,什麽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百年好河。”江蔚河貼心地提醒。
“對!來,你們坐近一點,小年你摟着小江,哎對,兩人頭靠近點,哎好!來,笑,小年,笑得開心點!”
段謹思活像婚紗攝影師,如火如荼地指導一對新人拍婚紗照:
“好的,來,看鏡頭,然後說‘百年好河是真的’,我就是拍回去給你嫂子交差,保證不外傳!三二一——”
“百年好河是真的。”江蔚河笑容僵硬地說。
“百年好河是真的。”段謹年機械麻木地說。
有錢真好啊,江蔚河羨慕地想,只要你夠有錢,你的CP就是真的。
聚會結束已是淩晨,考慮到萬一狗仔後被看圖寫話,段謹思給江蔚河和段謹年定了房間,結果只剩一間大床房,酒店死活協調不出第二間,段謹年沒喝酒,所以他把房間讓給江蔚河,他回家去。
江蔚河喝了酒助眠,洗了個澡後就美滋滋地安穩入睡。
睡到半夜江蔚河一陣通體發涼,猝然驚起,劇烈的蒼白光線照得他睜不開眼,只聽到耳邊一陣喧鬧:
“醒了醒了!少爺醒了!”
“太好了少爺您終于醒了!”
“快去通知先生和夫人!快點!”
什麽東西……江蔚河目光呆滞地環顧四周,此刻他正身處在一間裝修高級的病房裏,鼻腔裏隐隐有股消毒水和酒精的刺鼻味,他擡頭抓了抓腦袋,發現手背上還插着輸液管。
這是……又穿越了?!江蔚河頭疼欲裂:上次是站街,這次是病號,下次是不是就要高位截癱了?這些同人女一個兩個,就他嗎不能想着點好的嗎!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出現在病房門口,看到江蔚河後,女人立刻哭得梨花帶雨,把江蔚河摟在懷裏:
“我可憐的孩子啊嗚嗚嗚……是爸媽對不起你,你一直都是我們最愛的寶貝啊,你死了我們可怎麽活啊嗚嗚嗚——你要是死了,從此世界上每一場雨,都是造物主為它損失自己創造出最完美的工藝品而流的淚,你墳前将會被每一個愛過你或還愛着你的男人踏遍,你将奪走他們真實熱烈的心跳,從此他們只是一具具行屍走肉。”
江蔚河被女人勒得無法呼吸,趕緊讓這位情緒激動的野媽放手:
“姐、姐、美女、美女你勒死我了咳咳咳——”
“你怎麽連爸爸媽媽都不叫了?小河你也別怪我們,我們當然也不想你嫁給沈煜啊!嗚嗚可要是你不嫁給他,我們家就破産了,到時候只能把你賣去黑市,你将成為一條身陷泥潭的肮髒美人魚,你的美貌就是潘多拉魔盒,只會給你帶來不幸和痛苦,你的美,是暗夜中缱绻的歐若拉玫瑰,是手槍裏上膛的子彈,擊穿每個男人的胸膛……”
女人冷冷的眼淚在江蔚河的臉上胡亂地拍,信息量過于巨大,江蔚河的大腦有點處理不過來——他剛剛是不是聽到沈煜的名字?
“沈煜,沈煜怎麽了?”
“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浸壞了?怎麽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中年男人皺起眉頭,“快讓醫生看看。”
醫生很快就來了,翻開江蔚河的眼皮又擺弄四肢把他一頓搗鼓,把男人和女人叫到一邊,嘀嘀咕咕,江蔚河隐約聽到跳海、失憶等字眼。
随後女人轉過頭,喜氣洋洋地握住江蔚河的手:
“小河,沈煜是你的未婚夫,你是他胸腔內第七根令他疼痛的肋骨,是他懸挂于心上的粉色月亮,是你醉生夢死的溫柔鄉,你是他花園裏唯一一朵嬌豔迷人的野玫瑰,危險,浪漫,你們是淹死在愛河裏的溺水魚——”
“能不能說點人話?”江蔚河尴尬得腳指頭已經要把床墊摳爛了。
“你明天就要嫁給沈煜啦!”
……難道這次穿進“永裕愛河”同人文裏了?江蔚河全身雞皮疙瘩東升西落:為何這裏面的人物臺詞都如此做作?!他一個大老爺們受不了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老沈就是個吉祥物工具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