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簡維走到門廳口眼睛一掃,果然壁櫃旁有一只電話是被提起的,他連忙過去将電話提起,道:“我是簡維!”

秀麗聽到簡維的聲音突然響起的那一瞬,也不禁突然一陣緊張,簡維幾乎一直籠罩著她的生活,可這卻是她在十多年之後第一次再次聽見他的聲音。

這個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會怎麽樣呢,在聽到嘉維的消息之後,會不屑一顧,還是敷衍了事,或是……

秀麗看著嘉維,顫聲道:“嘉維……”

“嘉維怎麽了?”

盡管秀麗覺得自己在演戲,但眼睛還是濕了,她放聲大哭道:“嘉維在她自己的浴室裏割脈自盡了!”

簡維頓時眼前一黑,秀麗聽見對面的話筒裏忽然沒有了聲息,心裏不禁也冷笑了一聲,卻聽到簡維的聲音又起;“你是阮秀麗,是麽?”

“是……”秀麗又是一陣緊張,簡維給她的壓力從來就沒有減少過,她不禁咬了一下唇,簡維沙啞地道:“你給我打電話,應該是需要我的幫助吧,嘉維在哪?”

秀麗微微一愣,顫聲道:“我剛發現他……我給他包紮了一下,但我不知道這管不管用,救護車到現在還不來!”

“是在他自己地方,對麽?”簡維語調快速地道。

“對。”

“你聽我說,現在你去拿冰袋按住他出血的地方,不要走開,我十分锺之內就到!”

秀麗都沒有回答,電話就盲音了。

十分锺……簡維是放棄自己的訂婚宴會了麽?那麽……幹脆的放棄了他自己的一切。

秀麗細碎的牙齒咬著自己的唇,都流下了血絲,她看著浴缸裏臉色蒼白地嘉維,緩緩地擡起自己沾血的雙手,有一些茫然,這就是愛情,那自己的這個算什麽……

簡維幾乎是一腳将門踢開,他看著浴缸裏濕透了的嘉維連嘴唇都在發抖,對秀麗道:“你去按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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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附下身就扯下自己的領帶在秀麗包紮好的傷口上又紮了一道,看著那些被血浸濕的紗布,簡維整個眼睛都紅了,他抱起嘉維一遍遍地道:“嘉維,嘉維,我是簡,別離開我!”

秀麗慌慌張張地跟在他後面,見簡維開來的是新娘保姆車,上面的彩帶都沒有揭去。

簡維将嘉維放在後面,讓秀麗看著,自己開車。

秀麗只覺得簡維開的車子好像是橫沖直撞一般,她在車後面幾乎都要吐了。

随著一個急剎車,簡維将車子停在了醫院的正門口,然後從駕駛座跳下來,高喊著急診,他打開車門,将嘉維從車上抱下來。

秀麗看著匆忙奔過來的護士醫生,耳邊是一連串的急診聲,嘉維被放在了推車上就這樣被簡維越帶越遠。

她的視線有一些模糊,計劃就這麽成功了,她卻完全體驗不到喜悅之感。

秀麗已經有一點分不清楚她自己究竟想得到什麽,是想得到那一千萬,還是也許自己其實是想要向嘉維證明簡維的愛情也不過如此,他跟她沒有區別,都是世俗凡人而已。

秀麗茫然地轉身向著外面走去,她有一種預感,躺在的床上的嘉維醒來的那一刻,他就跟自己再也沒有什麽關系。

她的手機響了,秀麗機械地接聽,裏面傳出簡厲大笑的聲音:“寶貝,我早說過你是個能幹的女人!”

秀麗聽見他的聲音剛才一直壓抑的嘔吐的欲望居然又被勾了起來,過去她還不覺得簡厲是如此讓她惡心,畢竟簡厲雖然年紀不輕,但也算風度翩翩,更重要的是他很有錢,能滿足秀麗所有的物質欲望,現在當那些五光十彩的東西不再讓秀麗激動,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是如此的讓人惡心。

他比不上單純寬容的嘉維,甚至連傲慢刻薄的簡維也不能比,這種男人根本就是差勁之極的惡棍跟流氓,秀麗想到自己居然跟這種男人上過床,皮膚都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惡心之感更甚。

“寶貝,我在希爾頓訂了一間房,我們今晚開了香槟慢慢聊。”

秀麗強壓制住想要嘔吐的念頭,疲憊地道:“我今天太累了,有什麽事過兩天再說吧。”

嘉維做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夢,夢裏他遇上了簡,簡還像很久以前一樣坐在畫室的窗口,沈靜的像一尊雕像。

他走過去,半蹲在她的身邊,仰望著簡的側面。

簡開口道:“你好點了麽?”

簡開口說話,嘉維在夢裏卻半點不覺得突兀,而是癡癡地道:“看見你就好了!”

簡沈默了一下,才道:“你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

嘉維略有一些艱澀地道:“什麽樣的傻事,明明知道你是個……幻影卻不能忘記你嗎?”

簡擡起手,輕撫著嘉維的額頭,淡淡地道:“不能忘記就不要勉強忘記了……我們以後都在一起,好嗎?”

“當然好啊……”

“那我們結婚吧!”

“好,好……”嘉維略有一些結巴地道。

是很好沒錯,但生活突然變得這麽美好,災難重重的嘉維不免心生狐疑了。

他彈著沈重的眼皮,簡突然起身,走到門口跟外面地人沈聲道:“什麽事!”

“少爺,外面有一個瘋子大叫大嚷!”

“簡維,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滾出來!”

聽到那個聲音,嘉維猛然驚醒,馮德龍在罵簡維,這是什麽事……

太陽從西邊出來,馮德龍也是不可能會罵自己老板的,不要說他罵的這個老板還是像簡維那樣刻薄,睚眦必報的個性。

通常老板要打馮德龍的屁股,馮德龍會把臉湊過去,非常體貼地道:“老板,您打臉吧,打臉不會臭到您的手!”

這樣!才是馮德龍。

“你這個王八蛋,為什麽你要這樣對嘉維!你他媽想玩的時候就強奸他,玩膩了就一腳把他踹掉!”馮德龍真是玩了命似的,叫得喉嚨都嘶啞了,外面一陣手忙腳亂,像是保镖們在防止他沖上來傷到簡維。

原來……他是替自己出頭,嘉維的眼圈微有一點濕。

這個亂七八糟的家夥……

馮德龍的背叛對嘉維的打擊其實是很沈重的。

這麽一個膩味,又猥瑣的男人,一直在嘉維的生命當中扮演著若隐若現重要的角色,朋友,參謀,有的時候,有些方面,馮德龍也不亞於是他的一個另類的導師。

嘉維從難以接受馮德龍,倒慢慢接受他為朋友,然後變成他一個重要的朋友,同秀麗一樣,馮德龍也是時光累積起來的信仰。

簡維已經走出了這個門,嘉維有心要撐起來喊一聲,但卻渾身無力,連最起碼的一聲喊叫都低啞的連自己都聽不清。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嘉維吃力地擡起手,看著手腕上結實的綁帶……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點滴裏面的藥水再一次發揮了作用,嘉維帶著滿腹的疑問沈沈睡去了。

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嘉維的意識已經很清楚了,他明白坐在窗前沙發上的這個人絕對不是簡,而是一臉陰沈,好像誰欠了他五百萬的簡維。

“你醒了?”簡維轉身去給他倒水。

嘉維揉著自己的頭,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簡維将水杯遞給他,道:“那你覺得自己應該在哪裏,在天堂裏當鳥人?!”

嘉維接過水杯,沒好氣地道:“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簡維坐回沙發,挺淡地道:“我太太自殺了!”

嘉維愣了半晌,才嘲諷地道:“還真快啊,不過也沒所謂,反正跟著你遲早都要上吊!”

簡維沒回話,只是看著地面,隔了一會兒才問:“為什麽要那麽做?就是為了讓我以後想起你李嘉維……就覺得疼嗎?”

嘉維喝了一口水差點都嗆出為,失笑道:“別開玩笑了,讓你疼……誰敢讓你疼,誰讓你疼,你就會讓誰更疼!我可不敢有這種想法。”

“那你又為了什麽要自殺,嘉維!?”簡維的薄唇抿緊了一條線,怒道:“為什麽,回答我!”

“自殺?!”嘉維一頭霧水,道:“我,我什麽時候要自殺了!”

簡維猛地抓起嘉維的手,嘉維的手腕頓時疼得要命,他連聲喊道:“輕點,簡維!”

“這是什麽?”簡維才不管嘉維,手腳俐落地拆掉上面的紗布指著傷口道。

嘉維看著已經縫好的傷口,連自己都茫然了。

自己是真的……在某一瞬的迷失裏想要尋求這樣的解脫了嗎?

嘉維用手撫著自己的額頭,最後的記憶是什麽……

對了,秀麗,嘉維猛然睜開眼睛,道:“秀麗呢?!”

“她跟我把你送到醫院,就不見了!”簡維微抿了一下唇道:“幸虧她發現的早,又做了簡單的包紮,否則……”

簡維沒接著往下說,而是低頭将紗布又包紮了回去。

嘉維的臉色卻越來越白,他微微沙啞地道:“那……你是什麽時候到的!”

“當然是接到她的電話就趕到你家了。”

嘉維猛地擡起眼簾,半晌才道:“那麽你的訂婚宴……”

簡維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地道:“那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叫人來給你換紗布。”

護士來了之後,嘉維等簡維離開了才道:“請問可以向你借個電話嗎?”

“可以啊!”年輕的護士微笑道:“不過你要回答我,剛才走得那個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嘉維臉微紅道:“我又不是女孩子,他怎麽會是我的男朋友!”

“只要相愛就可以了,是男是女又有什麽關系?”護士對著他手腕比劃了一下道:“我都能看得出來他很愛你,你受了傷他不知道有多緊張,如果你只是為了他是個男人就要割腕,那真是傻到家了!他多漂亮啊!”

嘉維的嘴角扯了一下,道:“真是人小鬼大!”

護士包紮好了之後,嘻嘻笑著把手機往嘉維手裏一塞道:“等我查完房回來給我,如果不方便當面說,就給他發一個有愛的消息吧!”

嘉維等護士一走,連忙用她的手機連上了網絡,只掃了幾眼上面的新聞,就臉色一沈。

整版整版鋪天蓋地都是簡氏長子因同性戀人而缺席訂婚宴席,或被取消繼承權的消息。

這種大地震的消息看起來上哪都是頭版頭條。

“秀麗……”嘉維咬了一下牙,他迅速給秀麗打了個電話,秀麗的手機卻始終不通。

門外的簡維接到的卻是另一通電話。

“嘉維的腹內發現有過量的安眠藥……”簡維微微皺了一下眉,道:“那有沒有可能,是他先服用了安眠藥再自殺的呢……”

“簡維少爺,無法确定這一點,但是如此大量的安眠藥,我很懷疑李嘉維是否能在藥發之後還能有力氣一刀就割斷自己的動脈!”

簡維微微擡起眼眸,冷冷地道:“也許是在沒有發作之前……”

“他的公寓裏面也有一桌菜,安眠藥是被發現在酒杯裏面的,那麽如果是李嘉維吃完飯再自殺,藥性肯定發作了,我們給他做的胃鏡也證實了他确實有吃東西!”

“一桌做好的菜?”簡維淡淡地道:“不是叫的外賣那種嗎?”

“不是,但做得很精致!”

“知道了!”簡維冷笑了一聲收線。

嘉維聽到簡維推門進來的聲音,連忙把手機塞到自己的枕頭底下,閉上眼睛好像在熟睡。

簡維走上前來給他拉了拉被子,然後又出門去了。

嘉維看著他的背影,痛苦地嗯了一聲,然後拿出手機給秀麗發了一條短消息:秀麗,給我回電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然後他又發了一個短消補充道:秀麗,無論是什麽,給我回個電話好嗎?

隔了一會兒,他才聽到叮的一聲,他展開一看,上面秀麗回複:對不起,嘉維。

這條短消息,秀麗發了十來遍,每一遍都是這一句。

嘉維在一聲又一聲地叮的短信提示音中,緊緊捏著手機,慢慢紅了眼圈。

嘉維出院的那天,幾乎是出動了簡維所有的保镖還有醫院的保全他才躲過了數十位記者的圍截,勉強擠上了簡家的車子,他有想過簡維逃婚必然會引起轟動,但沒有想過事态會惡化如此。

嘉維看了一眼戴著鴨舌帽跟墨鏡坐在一邊的簡維,心想從來不屑一顧,不可一世的簡維打扮成這樣,想必他必定是被騷擾到不得不僞裝了吧。

簡維連聲招呼也不打,直接把車子開到了簡家的一處別墅裏,然後淡淡地道:“你的公寓我幫你退了,你以後就住這兒吧,這兒離市區不遠,我回來也方便。”

“我的東西呢?”

簡維皺眉,道:“我看都是一些垃圾,也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就讓人收拾收拾扔了!”

嘉維心裏剛升歉意,又很快被簡維氣樂了,但話到嘴邊心想還是不要跟這個人計較了。

別墅倒是一應俱全,嘉維打開衣櫃,裏面整整齊齊全新的內衣到襯衣,沒一件自己的舊衣服,他嘆了一口氣。

嘉維洗過了澡下樓,簡維正在沙發上看報紙,見嘉維下來,便低聲吩咐了一下邊上傭工開飯。

嘉維經過客廳的時候掃了一眼丢在沙發上的報紙,一眼便瞥到了簡維兩個字,看起來媒體還在炒作那件事,他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坐到餐桌邊,他看了一眼臉色平靜的簡維,斟酌了一下語句道:“簡維……我,我現在也好了,我覺得你是不是需要我幫你澄清……”

簡維擡起眼簾看了他一眼,打斷他道:“跟你說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嘉維急道:“可這件事情只有我能幫你啊!”

“我跟你說過,除了一周只吃一次海鮮,記得準時,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簡維擡起筷子給嘉維夾了一筷菜,道:“吃你的飯吧!”

嘉維忽然明白簡維當初那話裏是什麽意思,他早知道如果他跟自己在一起,遲早要面臨這樣的局面,所以他早早做出了承諾。

嘉維簡直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本該有一點啼笑皆非,但卻又覺得笑不出來。

再大的新聞也會過去,最近城內又發生了一個明星賣淫案,一時之間很多女星被卷入了進去,鬧得沸沸揚揚,所有的視線跟眼球都被吸引了過去。

嘉維總算獲得了解放,可以出門了。

他現在似乎跟簡維進入了平穩時期,基本上簡維說些什麽刻薄的話,他也大多一笑了之,當作耳旁風,而太傷人的話簡維好像也不大說了。

簡維的霸道是一種習慣,随時翻臉是他的本性,而處變不驚,相對寬容,在逆境中生存下去又是嘉維最大的幾項本事,兩人就這樣巧妙地取得了平衡。

簡維似乎跟多年前被簡厲揭穿同性戀的時候一樣,即将面臨被家族流放的命運,他本人泰然處置,只是吩咐嘉維把行禮打點好。

嘉維出門打算給自己買幾本設計書,到了外地雖然設計書可能更多,但是到底讀起來會有一點隔閡。

他的車子剛開出去沒多久,就被一輛警車給堵住了。

“李先生,是麽?!”一個年輕的便服男人客氣地道:“我是重案組的郁闵。”

“是的……”嘉維微有一些吃驚,道:“請問是我犯了什麽事情嗎?”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有一件案子想請李先生協助調查,之前我們一直有向您的……向簡先生提出過要求,但他說你的身體不适,所以……”

“不知道是什麽事情我可以幫得上忙?”

“是您的自殺案件。”

嘉維心裏咯!了一下,點頭道:“好……的。”

嘉維一直到警察局腦海裏還是一團亂亂糟糟的。

要坦承自己不是自殺嗎?

只要說出事實,簡厲加害簡維的事情就能得到證明。

如果說出事實,秀麗就變成了……殺人未遂……真得要這麽做嗎?

到底怎麽辦?

郁闵的咖啡放到嘉維的面前,嘉維将手放在咖啡杯上,都感覺不到燙。

“不好意思,要麻煩李先生走這一趟。”郁闵翻著檔案,笑道:“其實案件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證據,只不過李先生的證詞會讓這一切更清晰。”

嘉維擡起眼眸,道:“不知道能不能大致說一下原委,因為我還比較糊塗。”

“是這樣的,我們認為李先生這樁自殺案,其實是謀殺案……而兇手就是你的前女友阮秀麗。”

他這句話出口,嘉維的手不由自主一動,咖啡杯頓時便倒了下來,郁闵連忙拿出紙巾給嘉維擦拭。

嘉維一邊擦拭著身上的衣服,一邊聽郁闵道:“我想這也是簡先生不願意你接受警局調查的原因,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更何況李先生你大病初愈!”

“你們為什麽就這麽肯定是秀麗呢?”嘉維勉強笑道:“要知道救我的也是她啊!”

郁闵像是早料到嘉維會這麽說,微笑道:“我們調查了附近的超市,從超市的監控帶中找到阮秀麗購物的憑證,它們完全與你桌上的菜吻合。我們還在你公寓的後巷裏找到另一只酒杯跟碗碟,上面已經取到了阮秀麗的指紋。”郁闵笑道:“其實這是阮秀麗最大的失著,因為正是這付消失了的酒杯與碗筷證實了阮秀麗跟你的案子有莫大的關聯。”

嘉維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麽你們想知道什麽?”

“只要李先生證明自己并非自殺就可以了。”郁闵笑道:“案子已經很清晰了。”

嘉維慢慢擡起了頭,道:“很可惜……因為我真得是自殺的。”

郁闵的臉色頓時僵住了,道:“李先生,我很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你要知道阮秀麗的行為是犯法,你做僞證也是犯法。”

“我很清楚,所以我說得是事實。”嘉維鎮定地道:“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可以走了嗎?”

大概嘉維的證詞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郁闵說了一聲李先生您稍等,然後就匆匆出去了。

隔了一會兒,就有一個中年男人跟他一起走進來。

“這是我們組長譚警官。”郁闵介紹道。

那個男人一進來就将一疊東西狠狠砸在嘉維的面前,道:“李嘉維,我們這裏有充分的證據能夠證明你不是自殺,我們希望你弄清楚這一點。”

“我同樣不能因為你想控一個無辜的女人謀殺罪,而作僞證吧?!”

中年男人撐著桌面,湊過來慢慢地道:“那你知道是誰報的案嗎?”

嘉維淡淡地道:“大概是一個想像力比較好的人吧!”

中年男人輕笑了一聲,然後才用一個諷刺的口吻道:“不知道你覺得現在的戀人的想像力如何……”

嘉維的眉頭一跳,擡起了眼簾,中年男人道:“沒錯,報案的人正是簡維!”他放緩語調道:“你好好想一想,這麽歹毒的女人完全是罪有應得,她都要你的命了,你又何必為她遮掩。”

嘉維沈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麽,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我是自殺的。”

中年男人不禁勃然大怒,郁闵只好嘆氣道:“那麽李先生,因為你的口供推翻了所有的證供,所以我們必需為你做一個詳細的口供。”

他說到一半,門外有人進來道:“李嘉維的律師到了。”

譚警官冷笑了一聲,道:“有錢人家的律師就是跑得快啊。”

後面的口供錄制得很順利,雖然郁闵跟譚警官的臉很黑,但有律師在場,他們也不能用一些手段,嘉維一口咬定自己是自殺的,其它的一概是不清楚。

錄制完口供,嘉維疲憊地從警局回到家裏,看見家裏靜悄悄的,簡維坐在那裏冷冷地看著他,嘉維頓了一下,才道:“簡維,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看在我的份上,秀麗那件事……你可不可以不再追究!”

簡維冷笑了一聲,道:“我追不追究有那麽重要麽,不是有你維護她麽?”他慢慢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嘉維道:“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

嘉維看著簡維,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下,簡維才道:“是不是不管怎麽,你都會站在秀麗這邊。”

嘉維剛要開口,簡維已經打斷了他道:“我不想聽你的廢話,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嘉維沈默了一會兒,才道:“是。”

簡維像是遇見一件好笑的事情,舔了一下嘴唇才道:“我到今天才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永遠也沒可能勝過一個女人,哪怕這個女人碰都不讓你碰一下,卻厚顏無恥地賴在一個五十多歲老男人的床上……”

“簡維!”嘉維喝止住了簡維,才長出了一口氣道:“我站在秀麗這邊并非你想得那樣,我是……”他頓了頓才道:“我是……”

“滾!”簡維打斷了他薄唇微抿冷冷地吐了一個字。

嘉維擡起了眼眸,看著簡維冷酷的臉,微微點了一下頭,苦澀的一笑,輕聲道:“那你多保重……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嘉維走出了好一段路,再回頭,看著黑暗中簡家的輪廓,仰頭長嘆了一口氣。

他漫無目的向前走著,走得累了,就在路邊的酒吧坐著喝酒。

一直喝到快淩晨,嘉維才從酒吧間走出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喝多了,要扶著牆壁才能勉強向前走,即便如此,一不小心,也差一點栽倒在地。

突然有一個人從嘉維的身後扶住了他,嘉維心中忍不住一喜,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是希望簡維能消了氣之後來找他的。

“嘉維,嘉維,你這是要去哪裏?”

“不知道……以後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好不好?!”

那個聲音似乎大喜,連聲道:“那你先去我家。”

那個扶著嘉維跌跌撞撞地進了家門,他扶著嘉維在沙發上躺下,很體貼地沖到廚房給嘉維倒了一杯冰水。

嘉維喝過水之後,感覺整個人似稍稍有一點清醒,他感覺到那個人跪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道:“嘉維,我是愛你的,一直都愛你的!”

嘉維只覺得一陣鼻酸,淚水猛然盈滿了他的眼眶,他沙啞地回道:“我知道,我知道……簡維。”

那個聲音頓時啞了,嘉維睜開被淚水洗刷的眼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才嘆了一口氣:“是你啊,德龍。”

兩人似乎都有一些尴尬,彼此相視苦笑了一下,馮德龍連聲道:“你回房睡吧!”

“不必了,我就在你沙發上将就一下吧!”

馮德龍還要勸說,嘉維輕聲嘆了一口氣道:“德龍,你以後都不必再遷就我,再對我這麽好,因為我永遠也不可能……像你想得那樣回報你!”他頓了頓又道:“不管我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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