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世(上)

“小魚?”“我?”夫人和小魚幾乎同時驚呼出聲。雖然已經有了不妙的心理準備,可當月公子明确指出自己時,小魚的心還是一陣狂跳。

不知道這個月公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不知道這事是禍是福。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古代,小魚感到自己是那麽的渺小,渺小得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只能聽由他人擺布。

此時月公子已經在說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了。“首先,需要小姐與這位呃小魚姑娘在十五歲之前同吃同住,不可分離,以便借用這姑娘的氣運來溫養小姐的氣運;其次,這姑娘的骨肉至親不可在此府內,十五歲前這姑娘也不可與其至親見面,令人骨肉分離有傷天和,夫人需好好奉養姑娘的至親。第三,夫人需将這姑娘收為義女,阖府應做小姐看待,因為要給小姐補命,因此這姑娘的地位待遇要與小姐相同才行。第四,每隔十日我會來給小姐強壯心脈,同時我會給小姐一些飲食和鍛煉方子,小姐必須按照我的方子來起居飲食。若有一條做不到,夫人就另請高明吧。”

月公子說完,夫人便道:“公子所言皆可照辦,只是我還需問過小魚是否願意。”

說完,夫人便拉過小魚的手,和藹的對小魚說:“小魚,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一直對恒兒也十分盡心。剛才月公子的話你也聽見了,需要你和你娘分開三年,你可願意?我自己也是當娘的人,我知道讓你們骨肉分離确實難為你們了,可你剛才也聽到了,若不用這續命之法,盼兒她只怕活不了幾天了。”說着夫人臉上一顆顆眼淚奪眶而出。

夫人掏出手帕拭了拭淚,又道:“若你答應,你放心,我在京城西邊有個小宅子,你娘可以搬去那裏住,我再安排丫頭伺候她,讓你娘過得舒舒服服。你自是不說,我明日便修書禀告老爺,只要老爺同意,我便行認女之禮,讓京城各戶都知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侯府的千金小姐了。三年之約結束,我便發還你和你娘的賣身契,只要你願意你依然是我侯府的小姐、盼兒的妹妹,到時候你願意出府和你娘住或者把你娘接回侯府供養,我們都沒有意見。小魚,還有什麽條件你盡管說。”

小魚本來對奶娘就感情淡淡,只是從責任上覺得要讓奶娘過上好日子,如今有一個機會能脫離奴籍她覺得還是不錯的。反正只有三年,三年後她就可以離開侯府過自由的生活。

小魚沉思了片刻,便對夫人說道:“夫人,奴婢有三個條件,如夫人應允,奴婢便答應月公子的要求。”,夫人大喜,連聲說道:“請講請講,但凡我能辦到,一定應允。”

小魚緩緩說道:“第一,服侍我娘的人需得新買來的奴婢,由我親自挑選,他們的身契需由我保管,每個月定期向我彙報我娘的起居情況。”夫人應允道:“這個沒問題,明兒我就叫人牙子領人來你挑選。”

“第二,這補氣之法不得危及我的性命或者留下什麽隐疾。”小魚話音剛落,月公子便道:“這個你放心,對你的健康沒有任何危害,說不定還有好處。”

“第三,三年後歸還我和我娘的賣身契,任由我們想去哪兒。”夫人道“沒問題沒問題,到時候若是你們想做點小生意,我可以贈送一個鋪子給你們,折成現錢也可以。”

小魚想了想又道:“空口無憑,煩請夫人立個字據。”,夫人驚訝的看了看小魚笑道:“小魚,真沒想到,你人不大,鬼心眼還挺多的。你放心,我堂堂侯府何必欺騙你這個小丫頭,若不是月公子說你是唯一符合要求之人,我又何必拆散你母女二人。”說完,便叫紫嫣按月公子和小魚所說寫好字據,一式兩份。

小魚慶幸先前跟紫嫣學習了繁體字,否則連字據都看不明白。看到字據上都按雙方意見表述清楚無誤,待夫人用了印,小魚也按好手印便取了一份揣進懷中。

夫人又命人請了奶娘過來,和她說明了情況。奶娘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到了。

“小。。。小姐”奶娘剛從嘴裏吐出這個詞來,小魚便截過了話頭說道:“娘,我就算是當了侯府的小姐,那也還是你的女兒,哪有自己娘叫女兒小姐的。”,奶娘明白自己失言,便掩飾道:“哎,娘這不是一下子歡喜昏了頭嗎?可是小魚啊,從今以後你一個人在侯府,一呆就是三年,你讓我怎麽放心得下呀”,奶娘說着說着便流下了眼淚。

“娘,我以後會經常捎信給你的,你放心,到時候服伺你的都是我的人。”小魚拉着奶娘的手溫言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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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魚你和你娘就趕緊去收拾東西吧,好好說說話。今天晚上你就搬到盼兒那邊去住,我讓他們給你收拾好房間,一切比照盼兒的待遇,我這就修書給侯爺。我那個院子一時半會收拾不出來,先委屈你娘在侯府住兩天,待院子收拾好了就搬過去。”夫人雷厲風行的開始分派任務。月公子便告辭道:“待你們按我說的安排好,便遣人告知一聲,我再過來告訴你們接下來該如何。”

小魚一路陪着奶娘回到下人院。“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就成夫人義女了?”一關上房間的門,奶娘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小魚的手問。

“這是我安排的。”一個聲音突然從窗邊傳來,小魚只見眼前一花,一個白影便出現在眼前。

“媽呀,鬼呀”,小魚驚得哇哇大叫,奶娘也駭得後退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小魚急忙蹲下一邊扶着奶娘一邊擡頭盯着那個白影。只見那個白影說道:“誰是鬼誰是鬼,你看清楚我是誰。”,小魚定睛一瞧,那映着日光華光灼灼溫潤如竹的男子不是月公子是誰。

“你是誰,你為什麽要這麽安排?”小魚壯着膽子疑惑的問。

“看來奶娘還沒有告訴你真實身世啊”,那男子微嘆道。

小魚聞言轉過頭去看着奶娘:“奶娘,什麽身世?你都瞞着我了些什麽?”。奶娘扶住小魚的肩頭,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對月公子問道:“你,你可是西越舊人。”“正是”,說完月公子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遞給奶娘。

奶娘拿着那枚印章,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後,小心翼翼自懷裏取出了一方繡帕。奶娘又取了剪刀,慢慢的将那方繡帕剪開,原來繡帕裏面還有一塊方布,那方布上繡着一個金色的方形圖案。

奶娘比對了一下,然後将印章與帕子都遞給小魚,說道:“小姐,你仔細看看,帕子上這圖案和印章的圖案是不是一模一樣。”。

小魚接過印章,那印章是用田黃石所刻,印紐上面盤着九條張牙舞爪的天龍,印章上陰刻着幾個曲裏拐彎的花紋,果然和帕子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是我西越的文字,這個圖案便是西越王族的象征”,奶娘望着印章喃喃的說。原來小魚原本是西越公主,城破之際,是西越吏部陳尚書用自己的女兒換出公主,由奶娘帶着想辦法混出了都城。

“那我爹娘和陳尚書呢?”小魚突然明白了那個噩夢并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記憶,只是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奶娘搖搖頭:“聽說王上和娘娘都***宮城殉國了,陳尚書在大檀軍隊進攻王宮的時候也陣亡了。”

“那陳尚書的女兒呢?”,小魚急切的問道。“應該也死了。”奶娘遲疑着說,“我在逃亡的路上是聽聞找出了兩大一小三具屍體。”說到這裏,奶娘忍不住哭了起來。

“那我夢裏的大火又是怎麽回事?”小魚不解的問道。

奶娘嘆了一口氣說道:“本來陳尚書把我們藏在宮裏一個偏僻的地方,準備伺機送我們出城。誰知道,或者是父女連心,王上點起火來的時候,你卻沖了過去,我在後面追都追不上你。如果不是李統領及時趕到,恐怕你也不能幸免。”“原來是這樣。”小魚聽得入神。“可惜李統領為了護着我們出城,也”奶娘的聲音哽咽了。

“那你又是什麽身份?為何這樣安排?”,剛剛聽聞身世顧不上驚駭的小魚對着月公子咄咄逼人。

“我的師門一直都是暗中護衛王上的,我下山之前師傅叮囑我要找到公主,好好保護公主。”月公子的眼眸暗淡了一下,專注的看着小魚。

“那你無憑無據,何以認定是我?”小魚上前一步逼視着月公子。月公子的眸子一下子犀利起來,灼灼的盯着小魚“別忘了,我會望氣,公主的氣運自與常人不同,何況”月公子的眼神突然變得難以捉摸起來,“何況你還有了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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