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人

“劉姑姑好眼力”,小魚紅着臉道:“是我娘今天送來的,我想着天氣冷了,劉姑姑”她吞吞吐吐還沒說完,劉姑姑接過手籠笑道:“二小姐的心意奴婢收下了,謝謝二小姐的關心!”。

她又端詳了一下手籠,遲疑了一下問道:“不知二小姐的娘親是哪裏人,這繡法倒很像奴婢一個老姐妹的手藝!”。小魚驚訝的看了劉姑姑一眼:“我們是從西越逃難過來的,幸得侯爺收留。”。小魚明面上的來歷,府裏很多人都知道,因此她也沒什麽可對劉姑姑隐瞞的。

“西越!”,劉姑姑一下子抓住了小魚的手,眼裏閃動着急切的光芒,問道:“那你娘你娘她可是姓宋?”。小魚大驚,差點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奶娘本家姓宋,只是她來侯府都是自稱夫家姓陳,人人都叫她陳娘子,這劉姑姑如何知道奶娘姓宋的?

小魚擡頭怔怔的望着劉姑姑,劉姑姑一看她這神色,一把拉住小魚的手,走出花廳,進到小魚的房間裏,讓小魚屏退其他人後,劉姑姑便急切的望着她:”是不是?你娘是不是姓宋?“。小魚微不可及的點了點頭。奶娘的身世她一點都不清楚,她只知道她現在是奶娘在世上唯一可依靠之人了。

劉姑姑看着小魚點頭,臉上流露出欣喜的神色。“真的是她,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她眼中微微有波光閃爍。“姑姑,你和我娘是?”,小魚見劉姑姑喜極欲泣的樣子,疑惑的問道。

“二小姐,哦,不,孩子”,劉姑姑慈愛的看着小魚,臉上微微露出回憶的神色說道:“我和桂枝,哦,就是你娘,我們以前一起在宮裏當差,是最要好的姐妹。後來到了歲數要放出宮去,我家裏早沒人了,就留在了宮裏繼續當差。而你娘說是打小定了親,要出去嫁人,我倆就此分別了。開始還有書信往來,她嫁到了四川那邊,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她就失了音訊。再後來我又聽說她跟着夫家到了西越,可一直沒有聯系上。直到前陣子西越亡了,難民四處流離,我到處打聽也沒有她的消息。哎,我還以為她已經死了,幸好,幸好。今兒看到這個手籠,我就覺得熟悉。你看,你娘繡這個梅花蕊的時候,喜歡反着打結。我以前還笑她,沒想到,今天卻是憑這個認出了你娘的手藝。“,劉姑姑捧着手籠又喜又悲。

原來奶娘在大檀宮中當過差啊,小魚默默的出神。奶娘除了繡藝很好以外,其他并不起眼,平素也不太愛說話,沒想到她和這劉姑姑卻是故交。“你娘她現在在哪裏?”劉姑姑又急切的問。“她現在住在夫人陪嫁的城西小院裏。”劉姑姑喜道:“好好好,那地方我知道,趕明我找個機會去看看她。”,說完,劉姑姑思索了一下,對小魚道:“我和你娘的這個關系,你暫時保密,不要告訴夫人和大小姐。”,這話正中小魚下懷。

雖然現在夫人和齊盼都對小魚很好,甚至還有求于她,可小魚心中始終沒有安全感。夫人若想對她不利,她連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那麽在侯府建立起自己的心腹力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現在她在明處,若劉姑姑能為她所用,在關鍵時刻暗中幫幫她,那她就又多了一份自保的把握了。

另外,迅速攢點錢也是非常重要的,侯府那點月例銀子也就夠買點零嘴香粉釵環什麽的,再加上不時要打賞下人,小魚這兩天已經感受到銀子的重要性了。不知道雲裳鋪子裏的掌櫃能否答應她的合作建議。

聽劉姑姑又聊了聊往事,小魚便送劉姑姑出院子。回來的時候正巧遇到齊盼。

“二妹妹,劉姑姑剛才找你什麽事情啊,我看她這麽急切”,齊盼關心的問着小魚。

“哦,劉姑姑看到那個手籠覺得和她一個故友的針法很像,所以找我詳細問了問,問了半天,結果卻不是。”小魚停住腳步輕描淡寫的答道,心裏連呼幸好劉姑姑走的時候和她對好了說辭,不然齊盼這麽一問準露餡。

“這樣啊,劉姑姑也是,孤身一人,連個同鄉都沒有,難怪她見到有故人的線索就這麽激動。”齊盼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劉姑姑是怎麽到侯府來的呢?”小魚靈機一動趁機打聽。“她是大半年前來侯府的,她之前在宮裏當差,後來年紀大了就出宮了,她開始去的榮國公府給國公府大小姐當教習嬷嬷,把大小姐調教得出色非凡,在京城貴女中脫穎而出,還得了皇後親口稱贊。從此劉姑姑名聲大振,好多高門大戶都想請她呢。”齊盼拉着小魚坐到房中,繪聲繪色的講述這劉姑姑的事情。

原來自國公府大小姐出嫁之後,劉姑姑便沒了去處,恰好那時候夫人也正四處托人為齊盼找好的教養嬷嬷,所以就把劉姑姑介紹到侯府這裏來了。劉姑姑是七月末來的侯府,只比小魚她們早來大半個月,結果齊盼一直身體不好,也沒學成規矩,劉姑姑也就一直閑着。

兩個小姑娘頭挨頭親密的坐在一起聊得高興,小魚恍惚有種大學時女生寝室的感覺,小小女生之間因為某個八卦而變得更加親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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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幾日,小魚每天一早就起來和齊盼練功,然後在書房練字背藥經,下午由着劉姑姑操練各種姿勢禮儀,晚上繼續和齊盼練功。日子是過得有條不紊,充實無比。

劉姑姑已經去了夫人陪嫁的小院一趟,果然奶娘便是她苦苦尋找的宋桂枝。她回來之後對待小魚越發盡心了,還悄悄拿了一種香膏給小魚,說是宮內秘方,長此以此膏塗抹身體,會使皮膚膚若凝脂,潔白如玉。

金磚見了此膏,倒是說此膏叫做七白膏,是用白芷、白術等七種白色藥物加上珍珠粉調制而成,有潤膚的功效。小魚一聽這不就是前世的潤膚霜嗎,便喜滋滋的每天沐浴之後便抹在身上。說來也怪,這膏塗上去特別好吸收,香氣淡雅,小魚這兩天正在苦思賺錢之法,看到此膏便又動了心思。

她讓白芙給月公子傳話,問他能不能替她物色一下東大街有沒有合适的鋪子,她想開店掙錢。月公子傳信來問了她大致的要求後,便答應替她留意着。

所以,這幾天一有空,小魚就和金磚在院子裏搗鼓着各種花花草草。一天上午,小魚練完字後正在和金磚研究怎麽從月季花裏提取香水出來,白芙過來找她道:“二小姐,雲裳鋪子的人過來送上次做的衣裳來了。“,小魚一聽高興的洗了手,進到西廂。

來人還是上次那個精明婦人,她見小魚進來,便起身取出衣裳道:”二小姐,還請試試這些衣裳是否合身,看哪些地方還需要修改。”,小魚先粗略翻看了一下,四套衣服均做工精致,繡活生動可愛,都是一絲不茍的按照她上次的設計做的。特別是那套銀白色的禮服,光是這麽看着都覺得美麗非常。

小魚先挑了禮服進內室換上。這內衫是用銀光緞裁成高腰襦裙,小魚一穿上便發現整件裙子都流光熠熠,整個內室仿佛都亮了起來,裙子在不同的光線下呈現出變幻莫測的色彩。白芙和白蓉都在一旁啧啧稱奇。

小魚又穿上了外衫,這外衫由玉色半透明紗質底上織出銀色寶相花團紋,恰到好處的既烘托出內衫銀光緞的光彩,更顯得穿着之人翩若驚鴻。再搭上批帛,越發飄逸出塵。

這個時候,劉姑姑走了進來說道:“二小姐,你這正好差一個媽媽,奴婢已禀了夫人,以後就到你這裏當差了。順便也可以繼續教二小姐禮儀規矩。”

小魚聽了又驚又喜,連忙上前拉住劉姑姑的手說道:“姑姑願意來我這裏,我真是求之不得呢。多謝姑姑的擡愛!”

劉姑姑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着小魚的穿着,笑道:“二小姐,這是在試下個月認女禮上要穿的禮服嗎?”

小魚笑眯眯的轉了一個身道:“是啊,劉姑姑,我這衣裳好看嗎,料子花色都是我自己選的呢!”

劉姑姑看了看小魚光溜溜的脖子和頭上随意梳着的丫髻,皺了皺眉道:“這首飾和頭發太不相配了。”,白芙也在一邊道:“是啊,不過奴婢手笨,只會梳幾個日常的發式。”

劉姑姑微笑着上前讓小魚坐在梳妝臺前道:“若二小姐不嫌棄,奴婢倒還會幾個發式。”,小魚沖着鏡中的劉姑姑笑了笑說道:“姑姑的手藝肯定很好,我怎麽會嫌棄呢,我現在十分期待呢!白芙,你站一邊跟着姑姑學着點!”,白芙在一邊笑着點頭應了。

只見劉姑姑将小魚的丫髻打散,将頭發全部梳通後,将耳朵上面的頭發分成三股,中間一股先盤至頭頂,左右兩股變成辮子分別繞在中間發髻的兩邊,形成三個環形後固定好,後面的頭發就披在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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