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屍裏畫廊(6)
裸奔是不可能裸奔的,靜默幾秒,白洛最終還是認命的把婚紗重新穿回到了身上。
當然了,APP開通的服裝自由穿脫權限也并非一點用處都沒有。
至少現在,白洛可以把頭紗和手套摘下來了,腳上的高跟鞋也可以随時脫下穿上,行動起來方便了不少。
說到底,還是應該感激一下女鬼,沒想到他只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把梳子還給女鬼而已,結果就出現了這些轉機。
白洛一邊整理自己的裙擺,一邊想着,既然自己獲得女鬼的好感度,能夠解鎖APP的某些功能,那要是他獲得了更多其他怪物的好感度,是不是最後就可以完美開發APP的所有權限,然後他就不會再被APP控制着只能穿女裝了?
白洛心思活躍,恨不得立刻就集齊所有怪物的好感度,但是等理智回籠,仔細的想想,就知道獲得怪物好感度這種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畢竟,他能獲得女鬼的好感度,是因為他把女鬼的梳子還給了女鬼。
可獲得梳子,只是偶然而已,他從來沒有去找過什麽梳子,是打開梳子密碼箱的拼圖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他的背包裏。
從這一點來看,現在他手裏沒有任何其他的拼圖,無法開啓密碼箱,是很難獲得其他怪物的好感度的。
“衣服還你。”
白洛想明白後,把從康堯身上扒下來的衣服還給了他。
康堯看得出來,白洛本意其實并不想穿婚紗,剛才扒他的衣服,多半是想要換回男裝。
只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把衣服還給他了。
難道是白洛覺得不好意思搶他的衣服?
于是康堯非常主動的,把自己的衣服又遞到了白洛面前,并且真誠的說道。
“小洛,我覺着你身上那套婚紗挺好看的,不如,借給我穿穿?”
Advertisement
康堯是打從心底裏疼着白洛的,并且疼到了沒什麽底線的程度。
這些年來,蕭叔叔總共領養了五個孩子,大師兄成熟穩重、運籌帷幄,做起事來滴水不漏,還經常負責給他們這些弟弟收拾爛攤子,根本輪不到康堯去心疼。
三師弟腹黑陰沉、手段狠辣,康堯保證,只要他敢心疼三師弟哪怕半秒鐘,下一刻他就會被搞得傾家蕩産,哭爹喊娘。
四師弟,不提也罷,成天游手好閑、招搖撞騙,康堯曾經差點就被四師弟騙到床上菊花不保。
而白洛,是年紀最小,并且除了大師兄以外,看起來最正常的那一個,因此這樣的白洛,就成為了康堯的重點照顧對象。
反正,只要有他康堯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讓白洛餓肚子那種。
白洛看着康堯遞過來的衣服:“…………”
他也想把婚紗借給康堯穿,可婚紗要是被康堯穿了,他明天就真的只能裸奔了,更何況,這婚紗被APP限定了只有他能穿,別人根本穿不了。
于是白洛委婉拒絕:“這婚紗尺寸太小了,你怕是穿不上,等出去了,去專門定制一套吧。”
康堯心想,小師弟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怕他穿不上婚紗,就不跟他換衣服,于是道。
“不不不,我覺得你身上這套就挺好的,我收收腹,擠一擠,應該能穿上的。”
白洛稍微想象了一下康堯硬擠進婚紗的模樣,活脫脫的一個迪士尼在逃金剛公主,頓時一陣惡寒,于是果斷轉移話題。
“今天太晚了,先休息吧。”
康堯這才想起來,今天一整天他們都沒怎麽休息過,明天還不知道要面對怎樣的危險,于是也不再堅持,應了一聲,就坐到椅子上就開始休息起來。
——
一晚上的時間,康堯都在不停的做着各種各樣的夢,有關于海市蜃樓裏的,也有關于現實世界的。
可奇怪的是,在夢裏,他竟然覺得海市蜃樓裏的那些鬼怪都不那麽可怕了,反倒是現實裏四師弟對他做的那些事情比較可怕。
康堯睡得不踏實,因此早晨也早早就醒了。
房間裏沒有獨立的衛生間,他有些尿急,便離開了房間。
等他解決完生理問題回來,正準備推門進去時,卻聽到房間裏傳來模糊的說話聲,頓時有些納悶。
誰這麽大早上的就來找白洛啊?
也沒見誰跟白洛混熟啊?
康堯疑惑着推開了門,只看見白洛站在窗戶邊,在說着什麽,可他的面前,卻根本就沒有人!
康堯:!!!
康堯的第一反應,是白洛中邪了!
“小洛……”
他低聲叫了白洛一聲,謹慎又防備。
白洛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又回過頭,對着窗戶邊的空氣接着道。
“想不起來就先不要想了,不着急。”
見此情景,康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小洛,你在跟誰說話啊?”
康堯一邊問道,一邊緊緊的抓着門把手,似乎是只要一出現什麽變故,就要立刻跑路。
白洛聞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看不見嗎?”
看得見什麽啊?明明什麽都沒有啊!
康堯渾身冷汗直冒,不停的朝着白洛使眼色,提醒白洛。
白洛看了看康堯,又看了看站在窗戶邊的女鬼,似乎明白了什麽。
早上他醒過來,就發現女鬼還停留在房間裏,根本沒有随着天亮而消失。
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女鬼似乎恢複了一些人類的情緒,還磕磕巴巴的告訴白洛,她的腦子裏好像存着什麽重要的東西,但是又想不起來。
因此,才會發生剛才康堯見到的那一幕。
“女鬼沒有消失,只是我看不見?”康堯聽了白洛的解釋,擡手在窗戶邊上揮了揮。
他的手暢通無阻的從空氣裏揮過,根本感覺不到絲毫的阻礙。
“小洛,你真的不是在逗我玩兒嗎?”
白洛看着康堯的手從女鬼的身上穿透,回答,“不是。”
“真不是?”康堯還是不太相信,手在窗戶邊不停的揮動着,似乎不碰到女鬼不罷休。
女鬼沒有理會康堯那礙事的手,只是指着自己黑洞洞的眼眶,艱難的告訴白洛。
“我……我……醜……”
白洛明白女鬼的意思,于是便從女鬼的衣服上扯下一長條布料來,然後蒙住了女鬼的雙眼。
“這樣可以嗎?”白洛詢問。
白色的布條遮住那黑洞洞的眼眶,女鬼似乎感覺好受多了,輕輕笑了笑,溫婉動人。
女鬼本身沒有眼睛,卻能看到很多東西,這說明她并不只是單純用眼睛看東西。
所以,現在白洛幫女鬼蒙住了眼睛,不僅一點不會影響到她的行動,還幫她遮住了那美麗的容顏上的唯一缺陷。
若是康堯見到女鬼現在這般模樣,只怕又要驚呆了。
解決完女鬼的問題,白洛便準備下樓用餐。
只是,他走一步,女鬼就跟在他身後走一步,似乎是準備他走到哪兒,女鬼就跟到哪兒。
“你要跟着我?”白洛回過頭看向女鬼,眉心微蹙。
女鬼沒說話,只是那及腰的長發開始慢慢的延長,然後死死的纏住了白洛的婚紗裙擺,不肯松開。
白洛:“…………”
白洛了解到了女鬼的決心,也就沒再阻止。
反正,除了他以外,別人應該也跟康堯一樣,根本看不到白天存在的女鬼。
而康堯,看到白洛裙擺突然被淩空輕輕托舉起來一些距離,也終于相信,女鬼是真的還在!并且還搶了花童的活兒幹!
——
就在樓上耽誤這麽一會兒時間,等白洛下樓的時候,其他的客人都已經到大廳了。
大家的臉色看起來更差了,幾乎沒什麽血色,他們看了白洛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唯有初中生的目光,在白洛身後停留了一瞬,随後移開。
停留的目光很短暫,但還是被白洛察覺到了。
白洛腳步微頓,眸色微斂,初中生似乎能看到他身後的女鬼。
只是現在,這一切都是他的直覺,他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初中生可以看到女鬼。
白洛像往常一樣,去拿了早餐,然後就找了個位置坐下。
好一會兒後,康堯才從樓上下來。
兩人依然計劃分桌而坐,康堯本來想着不跟白洛坐在一起,他應該可以躲過一劫。
可白洛一個眼神過來,康堯就立即投降了,原本直奔向餐桌的腳步硬生生的在樓梯口拐了彎,然後去了廚房拿阿膠。
在大廳裏,雖然有人吃飯,有人不吃,但是擺放着的都是正常早餐。
偏偏康堯去端了一大盤子阿膠出來,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髒辮女幹脆起身,走到了康堯桌邊,盯着那盤子裏分量十足的棕色膠體看了個仔細,半晌後,不确定問道:“阿膠?”
康堯一邊苦着臉吃阿膠,一邊點了點頭,應聲:“嗯。”
衆人:????
髒辮女頓時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吃什麽阿膠啊?”
康堯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麽,可髒辮女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不要跟我說什麽你大姨媽來了,別以為你一開始穿的是裙子我就不知道你是個糙漢!”
康堯:“…………”
心被重重紮了一刀,可卻還要面帶微笑。
“我從小就喜歡吃阿膠,沒辦法。”
髒辮女将信将疑,本想也嘗嘗,卻只聽到“嘩啦——”一聲,坐在旁邊的暴發戶突然就起身掀翻了桌子,然後就跑到了外面院子裏去,抓起地上的土,就瘋狂的往自己的嘴巴裏塞。
“他幹什麽呢?”
衆人面面相觑,紛紛起身往院子裏走去。
髒辮女比較直接,走過去就拍了拍暴發戶的肩膀。
“喂——好好的飯不吃,吃什麽土啊?”
然而,暴發戶就像是聽不見似的,根本不搭理她,如同餓死鬼一樣,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吞得下,抓起來的土全都不要命的往自己嘴巴裏塞。
“喂——你——”髒辮女眉頭緊緊皺起,可不等她話說完,暴發戶卻突然雙目圓瞪,喉嚨裏艱難的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然後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喂——你怎麽了?別突然裝死啊。”髒辮女擡腳,準備去踢一下暴發戶的身體,可她的腳還未觸碰到暴發戶,暴發戶原本肥頭大耳的身體,瞬間就像是漏氣的皮球一般幹癟了下去,變成了一具幹屍,不留一滴血。
髒辮女的腳頓時就停在了半空中,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收了回來。
“他為什麽要吃土?”
髒辮女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盡管她一直都在有意的克制,可她的手指甲也早已經被啃禿了,手指上的皮肉都被她啃掉好大一塊。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體出問題了。
不僅是她,其他的人也一樣。
但是,她沒有感覺疼,暫時也沒有出什麽事,她便一直抱有僥幸的心理,告訴自己,也許這只是水土不服,也許,她只是突然染上了一些壞習慣。
可現在暴發戶的死,突然讓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無故發生的。
那些危險,不是不存在,只是在慢慢的醞釀着,然後等着某一刻,突然爆發。
“這個村子,在吸食我們的血液。”
跛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确定的說道。
“從我們來到這個村子的第一個晚上起,我們身上的血液就在悄無聲息的流失,只是當時流失的血液不多,因此我們都沒有察覺。”
跛子頓了頓,接着道:“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在這裏呆了三個晚上了,失血過多,導致我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因此而出現的症狀也越來越明顯。”
“我們時而會感到頭暈或者四肢麻木,再或者是開始吃一些奇怪的沒有營養的東西,例如泥土,例如……”
跛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暴發戶的屍體,又擡起頭來,看向髒辮女。
“指甲……”
髒辮女怔了一下,随後猛然回過頭來,看向康堯,直接就朝着他走了過來,用力拽住了康堯的領子,惡狠狠問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村子在吸食我們的血液,所以才會吃阿膠!”
康堯:“…………”
他上一秒才知道這個事實好嗎!
阿膠還是白洛讓他吃的。
但是康堯顯然不會出賣白洛,因此任憑髒辮女如何兇狠,就是一口咬定:“都跟你說了,我從小就愛吃阿膠,你偏不信,現在廚房裏還剩有不少,與其在這裏跟我争論,不如抓緊時間多吃點阿膠,能補多少是多少。”
“你——”髒辮女氣結,卻又無言以對,揮着拳頭,就想往康堯臉上招呼,外面卻突然響起小巴車的轟鳴聲。
是導游來了。
“上車了上車了,今天我們去日月雙塔景點。”導游拿着小喇叭吆喝着。
無奈之下,髒辮女只能送開了手,轉身拉着寸頭男一起上了小巴車。
趁着大家上車的這個等待間隙,白洛迅速的回了大廳一趟,然後才出來跟着一起上了車。
導游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少了一位,可他也什麽都沒說,關上車門,就發動了車子。
小巴車晃晃悠悠的在山路上行駛着,走了約莫三十幾分鐘,才抵達日月雙塔景點。
江流湖泊環繞便是珊瑚村的特色,因此游客們來到這裏旅游,主要也是水上游覽。
導游給他們安排了一艘封閉的大船,帶着他們在江面上游覽。
“日月雙塔在湖中間,咱們的江和湖泊是有水位差的,現在船過不去,我們就不過去游覽了,大家遠遠的看看就好。”導游指着伫立在湖中間的雙塔說道。
衆人:“…………”
明明是專程來看日月雙塔的,結果卻根本不能靠近,那又有什麽意思?
導游卻不管大家覺得有意思沒意思,反正他帶着游客們來看了一眼,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船在江面上行駛了一段距離,便開始調頭往回走。
白洛回過頭,盯着那日月雙塔,總覺得塔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着自己一般。
白洛向來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當即就決定了,等導游離開後,去日月雙塔看看。
只是,他還沒跟康堯說這個決定,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女鬼就伸出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
“塔……塔……去……”
——
船只靠岸,導游下了船,便招呼着大家上小巴車,想要送大家回去。
衆人心思各異,動作磨磨蹭蹭的,半天沒上車。
而跛子因為提出了大家被村子吸血的事情,已經隐隐成為了這個小團隊的核心人物,中年女人和髒辮女、寸頭男都有意無意的集中在了他身邊。
他們交頭接耳的,正在商議着什麽。
然而,在商議過程中,大家都面露難色,似乎誰也不願意去做那件事。
“小洛,咱們這要是回去了,來回都都得折騰一個小時,太浪費時間了……”
康堯沒加入他們,但也面色愁苦,自從知道這村子在不停的吸他們的血,他真是感覺在這裏多呆一刻,就折壽好幾十年!
“小洛,你說咱們……”
康堯正猶豫着,要不要跟導游說,他們不回去了,結果就看到白洛悄無聲息的站到了正催促着大家快上車的導游身後,然後手握着捧花,往導游後腦勺上用力一砸,就把導游給砸暈了。
導游“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康堯:?
衆人:???
白洛神色如常的收起捧花裝回到了背包裏,看着圍繞在跛子身邊的幾人,雲淡風輕。
“看這導游不順眼很久了,不要見怪。”
衆人:“…………”
我們也看這導游不順眼,可我們不敢動手……
礙事的導游沒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大家對日月雙塔都不死心,因此,雖然沒有人明确提出,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再次回到了船上,然後操控着船,往日月雙塔靠近。
“大家都跟我來,等會兒聽我指揮。”跛子理所當然的招呼道。
他覺得,現在隊伍總共七個人,有三個人都已經圍繞在他身邊,他已經是這個團隊裏的核心人物了,大家理應聽他的話。
他再也不用因為自己是一個跛子而自卑了。
“等會兒我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幹什麽,我們就能到日月塔的。”
“日月雙塔在湖中間,我們要去日月雙塔,首先就要解決江面與湖面的水位差問題。”
跛子條理清晰的跟大家分析着問題,雖然态度讓人有點不爽,但康堯還是認真的聽着。
而白洛,卻微微偏過頭,對着站在身後的女鬼輕聲說道。
“等會兒我會把船開到江面和湖面相接的閘口處,你上去看看,閘門的升降臺的開關在哪裏。”
女鬼輕輕點了點頭,等到船開到閘門處,便悄悄離開了。
而這邊,跛子也說到了關鍵的地方。
“江面和湖面相接的閘門處,肯定有升降臺,到時候只要有人去啓動升降臺的開……”
跛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船身卻忽然開始慢慢的上升。
不,不只是船身在上升,而是船身連帶着水位一起在上升!
跛子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還沒找人去啓動升降臺的開關呢!怎麽這船和水位就自己上升了?
沒有人去回答他的問題。
船身連帶着水位,上升了約莫五分鐘的時間,總算是與湖面齊平了。
白洛等着女鬼回來了,這才啓動船只,往日月雙塔駛去。
日月雙塔其實是在湖中間的一片迷你小島上,白洛操控着船只靠了岸,然後就上了島。
日月雙塔似乎年久失修,看起來十分破舊。
日塔和月塔下面都只有一個門,被鎖死了,緊緊的閉合着,他們根本進不去。
“這鎖打不開啊,怎麽辦?”
髒辮女抓着那鎖看了半天,根本打不開。
其他人也是一籌莫展,全都看向唯一的說話人跛子。
跛子走到門前,擡手敲了敲門,感受到門沉重的材質,回道。
“我們只能去找鑰匙了,大家分頭去找吧。”
可是,誰都知道,這裏怎麽可能找得到鑰匙,誰會把鑰匙放在塔附近啊。
但是現在,除了去找鑰匙開鎖,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大家四散開來,開始到處找鑰匙。
白洛盯着那鏽跡斑駁的塔門,沉吟幾秒,忽然就拎起裙擺,沖了過去,擡腳就一鞋跟子踹在了門板上。
“哐當——”
厚重的塔門頓時就被白洛踹出一個窟窿洞來。
衆人:???
這種簡單粗暴的開門方式,他們怎麽就沒想到呢?
另外,這怕是一扇假門吧!竟然這麽輕易就被踹了個洞。
白洛沒理會衆人訝異的眼光,退後幾步,準備再來一腳,卻忽然被人攔住。
跛子攔下了白洛,一副體諒關照他的模樣,“這裏又不是沒有男人,讓一個女孩子來踹門,也太說不過去了。”
實際上,他是覺得白洛一個女孩子,踹一下門只踹出來一個窟窿,等到把這門完全踹開,那得踹到什麽時候啊?
還不如換一個男的來,直接就把門給撞開了。
畢竟,白洛都能把這門踹出一個洞來,換個男人來怎麽也不會比白洛還差吧?
跛子堅持要換人,白洛也就沒拒絕。
踹一下門,腳也是很痛的,要不是看他們找那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兒的鑰匙浪費時間,白洛也不會自己動腳。
白洛往後退了開,寸頭男就立刻接替了白洛的位置。
他微微彎腰,做出沖擊的姿勢,蓄力片刻,便沖了過去,猛然撞到塔門上。
“咔嚓——咔嚓——”
然而,衆人卻沒能如願的聽到塔門被撞開的聲音,而是聽到骨頭接連碎裂的聲音。
寸頭男整個人貼在塔門上,手腳不自然的扭曲着,他已經動不了了!
“喂,演戲不是你這樣的啊,你別演了,下來吧。”
髒辮女覺得自己聽到的聲音應該是錯覺,還以為寸頭男是在演戲。
然而,寸頭男整個臉部連帶着脖子的骨頭也都錯位了,這會兒連發聲都困難,根本就是有苦說不出。
還是跛子見他情況實在是不對勁,這才把人從塔門上弄了下來。
寸頭男的情況,是大家完全沒有想到的。
畢竟,看着白洛踹門的時候,可輕松了。
當出現兩種極端不一樣的情況時,想要知道事實的真相,只能再來一個人驗證一次了。
跛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他看向衆人,根本就沒有人願意來試。
畢竟寸頭男這個前車之鑒還躺在那裏呢。
無奈之下,跛子只能拖着自己的假腿親自上陣。
反正,他這是假肢,就算這門有什麽問題,也不會傷到他本身。
想明白這點,跛子往後退了幾步,彎腰蓄力,随後拼盡全力沖了過去,擡腿就往塔門上踹了過去!
他不信,自己還不如一個女人!
下一秒,只聽到“哐當——”一聲,卻不是塔門被踹開,而是他的鋼鐵假肢飛了……
跛子:“…………”
這情況,實在是沒眼看。
而且被跛子和寸頭男在這裏耽誤了不少時間,白洛也不想再等了,走上前去,把跛子拉開,自己拎着裙擺,擡腳就是“哐當——哐當——”連踹十幾下,直踹得人心驚肉跳。
一直默默呆在旁邊的女鬼看到那被白洛踹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塔門,也是渾身哆嗦,還好當初白洛紮自己的時候用的是捧花,而不是他腳上這雙高跟鞋。
“哐當——哐當——”的踹門聲音不斷的刺激着衆人的耳膜,終于,就在大家心髒快要徹底跳停的前一秒,厚重的門板終于經受不住白洛的折磨,轟然倒塌。
“呼……”衆人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只耳邊還嗡嗡作響,滿腦子都是白洛腳踹塔門的“哐當——”聲。
而罪魁禍首,卻從容自若的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越過那厚重的門板就走了進去,那雙腿,看起來好得很,半點事兒都沒!
衆人只能再一次無語望天。
有的人,生來就是鋼筋鐵骨。
可惜,那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