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調職
給季茗笙定下婚事之後,皇上覺着了卻一樁心事,又開始抓着季茗笙學着處理政務。
于是,原本壓在太子頭上的事情挪了一些到季茗笙頭上。
不僅如此,季茗笙還被派去巡視京營,想叫他與京營的将領們認個臉,往後多走動走動熟悉一些。
皇上明顯在給季茗笙鋪路。
且是越過太子給季茗笙鋪路。
太子最是知道自己的身體,雖說自己親爹如此叫人有些寒心,但仔細一想如果是自己也會這般做,倒是沒什麽怨言。
太子妃也是如此,只是總嘆着氣問太醫還能不能多拖幾年,萬一就遇上什麽神醫把人救回來了。
季茗笙發現這一點之後見着父母總覺得有些別扭,雖說父母并未有什麽不滿,但爺爺這般越過父親來扶他,總是有些不好的。
心中忐忑,季茗笙連覺都睡不好,連着幾夜都是失眠的。
而就在連着幾夜失眠之後,華遠發火了,顧涔觀更是急得不行。
華遠站在季茗笙面前絲毫不管對方太孫的身份便冷着臉讓對方好自為之,顧涔觀則是按着人到床上要人把睡不夠的覺都補回來。
“瞧你這臉色,到時候叫京營的将士瞧見了可不知道要怎麽想。”顧涔觀佯怒着瞪了季茗笙一眼,好聲好氣哄着對方。
“我沒事的,不過是挂念着父親,想得多一些罷了。”季茗笙好像無所謂般說了這話,惹得顧涔觀有些不高興,但又舍不得與對方說什麽重話,只能嘆了口氣開解對方。
這事兒沒兩天便叫太子知道,親自過來跟兒子說自個沒想那麽多,都是一家人,又是親父子,不會想那麽多的。
有了太子的勸解,季茗笙終于沒太在意此事,休息兩日之後便與顧涔觀一起去巡視京營。
到了京營,頭一個看到的便是不情不願出來迎接太孫的屈子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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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子骞這個時候還在京營,因着前世死去的時候屈子骞已經被調走,季茗笙倒是沒想到與自己一向不對付的屈子骞這個時候還在京營。
這般對上十分不情願的屈子骞,季茗笙瞧了小一會,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這一笑叫屈子骞覺得好沒面子,一瞪眼就要說什麽。好在一旁的副将見勢不對,暗中用手肘撞了屈子骞一下,随後笑呵呵地招呼季茗笙。
季茗笙此次帶的人不多,且都是他自己的人,他都沒說什麽,自然不會有人诟病屈子骞這般不情願哪裏不好。
雖說心中有不滿,但主子沒說話,他們自然也不好說什麽,只是臉色并不算太好就是了。
顧涔觀倒是不覺得屈子骞對季茗笙冷臉有什麽,左右屈子骞是個直腸子,也不過是冷臉罷了,并不會對季茗笙做什麽。他倒是怕屈子骞不讨厭季茗笙了,屈子骞這人性格十分鮮明,對喜歡的人仿佛見到主人的狗狗,對讨厭的人那是冷着一張臉恨不得用冷臉凍死你。
顧涔觀想着,垂下眼笑了笑,跟在季茗笙身邊頭徑直進了京營。
季茗笙瞥見顧涔觀在笑,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趁着人沒往這邊看,湊過去問了一句:“你笑什麽?”
顧涔觀知道季茗笙一向好奇又好問,瞧見對方湊過來又是彎了彎唇角,笑着說:“臣瞧見太孫就高興。”
季茗笙咀嚼着這話,眉頭微皺,似乎是在消化這話究竟是那一層意思。
顧涔觀怕對方想岔了,輕拍他的手背,說:“不是笑話你,是高興你臉色沒先前那般差了。”
這倒也說得通,季茗笙點點頭便沒再多問,只跟着屈子骞一塊兒巡視京營。
沒肯打擾大家訓練,只叫他們如平常一般就好,而他便走走看看将士們平時是怎麽過的。
屈子骞一路上給他介紹平時大家都在幹什麽,中途季茗笙就改善将士們生活和提高訓練效果提了點意見,惹來了屈子骞錯愕的目光。
足足看了他半個時辰,走着走着就看過來,滿是錯愕,像是不相信季茗笙真的會關心将士們一樣。
季茗笙沒管他,只是在第五次瞥見角落裏有幾個明顯是世家旁支塞進來混日子的人之後,忍無可忍,對屈子骞說:“你們京營的管理是不是太過松散了?”
屈子骞也這麽覺得,但他很不喜歡季茗笙,心中不大願意與季茗笙讨論這個,遂冷哼一聲沒接話。
季茗笙不尴尬,反倒是一旁的副将吓得兩股戰戰連忙上前把自家将軍往旁邊一推,笑着對季茗笙說了一下京營的情況,又側面表達了自己也沒辦法那些人權勢滔天不是誰都能解決的,如果太孫能解決那麻煩太孫順便幫忙解決一下之類的意思。
聽着對方的話,季茗笙也記到了心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季茗笙會繼續往下走的時候,卻見季茗笙給顧涔觀使了個眼色,顧涔觀會意後直接将角落裏偷懶的人揪了出來。
屈子骞眉頭一挑,副官驚呆了下巴,不相信一個徘徊在被廢太孫邊緣的太孫怎麽會如此大膽。
要知道,大梁這些世家可不是吃素的,連皇上都不敢随意開罪這些世家,都是迂回着來,怎麽太孫就敢直接上去揪人。
顧涔觀知道季茗笙的脾氣,平時和善,發起火可不是誰都能哄得住的。
上前将幾人像提小貓一樣提過來,扔在地上之後俯視着哆哆嗦嗦的幾人,瞥見他們竟然真的還挺怕屈子骞的,挑了下眉。
屈子骞寒門出身,與這些人最不對付,原以為他們不會給屈子骞面子,沒想竟然還有幾分怕他。
季茗笙也發現這一點,不過這會兒他在生氣,倒是沒多管這個,只眼皮一擡,對屈子骞說:“私下罰罰,罰完悄悄送回他們家中。就說偷懶叫太孫發現了,顧及世家顏面私下罰了送回去給他們好好管教,下回若是再給屈将軍發現,那就是當衆罰,到時候丢了世家顏面成了京城笑柄,可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屈子骞沒想到對方還會為自己考慮,眉頭一挑,就要說自己不需要對方幫忙。
可季茗笙沒給屈子骞開口說話的機會,一股腦将自己想說了都說了,他說:“你寒門出身,他們對付你輕而易舉。可我是太孫,他們想對我做什麽,還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屈子骞有些別扭地別過頭去,一時有些轉變不過來對季茗笙的态度,撇撇嘴,嘴硬地說了句:“誰不知道大梁這些個世家比誰都狂,太孫又如何,那還不是……”
季茗笙笑着看他,笑得屈子骞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些笨,連忙住了嘴便聽見季茗笙說:“幾個旁支子弟,棄了就棄了,為了他們跟皇室作對,實在有些不值當。”
顧涔觀看着季茗笙露出鋒芒,眼底滿是笑意,忍不住伸出手去牽住季茗笙藏在袖子裏的手指頭,将食指和中指握在手裏又輕輕晃了晃。
季茗笙回頭給了他一個別鬧的眼神,又與屈子骞繼續往其他地方看去。
顧涔觀知道季茗笙忙着将巡視京營的事情做好後回去,便也沒有打擾。
等到全都看了一遍之後,季茗笙心裏有了底,就想直接回去。
沒想屈子骞卻是叫住了季茗笙,将來時便問過的話又問了一遍:“太孫不讓他們展示一番自己的成果嗎?”
季茗笙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着搖搖頭,說:“是驢子是馬,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這般也沒別人看得到,勞心勞力的,沒有必要。”
顧涔觀有些不高興屈子骞拖得久了,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催促季茗笙趕緊回去将此行結果報給皇上。
想着不能回去晚了,季茗笙也沒多留,只是讓屈子骞好好幹,若不喜歡京營可以調去想去的地方,随後沒等屈子骞回答便直接離開了這裏。
季茗笙想的,是屈子骞申請調去邊關。
那地方吃苦又危險,但也是最好立功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那是一心報國的将士們向往的地方。
要說大梁将士最向往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邊關,一個是京城。
邊關是實現抱負的地方,京城則是他們守護的一個美夢。
季茗笙深知這一點,加上前世屈子骞确實去了邊關,更是覺得屈子骞一定會放着京營輕松的肥差不要,自請到邊關去。
可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他卻是在皇上那裏聽說了屈子骞自請調到東宮來的事情。
這還不夠,他請求的是調到太孫身邊,來保護太孫的安全。
季茗笙聽着這個消息,在皇上探究的注視下抽了抽嘴角。
不是讨厭他嗎?為什麽要調到身邊來保護他?
難道屈子骞終于瘋了打算暗殺讨厭的人?
季茗笙想着,向皇上表示屈子骞此等人才應該征戰沙場而非來保護他這個太孫的想法。
随後他回了東宮,看着守在東宮外的屈子骞,又是抽了抽嘴角。
好在這個時候顧涔觀來了,他見屈子骞在那兒,眼睛一眯,眉頭一皺便直接擋在了季茗笙身前。
“将軍這是做什麽?”
屈子骞擡了擡眼皮,看向在顧涔觀身後探出個頭的季茗笙。
“臣自請到太孫身邊陪伴太孫,保護太孫。”
作者有話要說:
顧涔觀:太孫不需要你保護(吃醋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