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除夕

是誰來了?

季茗笙心中帶着隐隐期待,猶豫着一回頭,瞧見任秋鴻帶着笑站在自己身後,饒有興趣地打看着自己時,心中止不住的失望。

“任世子是跟着英國公夫婦來的吧,怎麽不跟着父母,到我這兒來了?”

季茗笙強忍着心中不快,敷衍地問了一句,便想着無論對方說什麽都要趕人。

任秋鴻看出季茗笙的不耐煩,有些奇怪對方這莫名其妙的敵意,但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湊過來的目的。

“秋鴻仰慕太孫已久……”他剛開口說出這話,想着找點理由留在季茗笙身邊,便瞧見季茗笙更加不耐煩的神情。

只見季茗笙斜睨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條線,眼中帶着根本藏不住的厭惡。

這讓任秋鴻更是好奇,好奇自己是如何得罪了這位太孫。

任秋鴻這人,別人越是推開他,他便越是想要接近。

平常心對待他尚且還好,若一直想讓他滾,他就會想用盡一切手段到你身邊來。

“皇上正瞧着這兒呢,任世子還是早些回去吧。”季茗笙見任秋鴻不願意回去的樣子,眉頭一皺,把自家爺爺搬了出來想趕對方走。

也是巧,季茗笙說這話的時候皇上正好看過來,任秋鴻一看季茗笙沒騙自己也沒再糾纏,只道了一聲下回有機會再來見太孫便轉身離開。

任秋鴻一走,季茗笙也算是松了口氣,瞧着除夕宴差不多了,便想着出去外邊透口氣。

他從小長在皇宮裏,自是對皇宮了如指掌,即便黑燈瞎火的,也能準确認出自己在哪兒。

路過一處空宮殿,就要走過一段回廊,季茗笙停下腳步站在回廊邊眺望遠方。

正好這會子下了雪,層層宮殿銀裝素裹,叫人忍不住駐足此地多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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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茗笙站了一會,正要回去的時候卻是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轉過頭一看,瞧見任秋鴻攏着袖子站在自己身後,正朝着他笑。

任秋鴻的笑帶着幾分涼意,這般一瞧竟是比嚴嚴寒冬還要讓人遍體生寒。

季茗笙臉色一僵,眯起眼看了看他,眉頭一皺,問:“任世子來做什麽?”

“來透透氣。”任秋鴻笑眯眯的,這樣站在季茗笙身後,不免讓他想起自己前世的死。

就在季茗笙想說點什麽離開此地的時候,卻聽得任秋鴻說:“能在這裏遇見太孫,也是你我的緣分。”

“除夕宴離這兒近,遇見也是尋常事,談不上什麽緣分。”季茗笙往旁邊退了一步,等了一會不見對方走開,只能往前走繞開對方便想回去,嘴裏邊還說着,“你我之間是沒有緣分的。”

任秋鴻聽着這話,挑了下眉,在季茗笙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的輕笑一聲。

季茗笙還奇怪對方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随即便被對方伸出來的手攔住。那手還不安分,就着這個姿勢環住他的腰,一個收手幾乎将他拽進懷裏。

好在季茗笙反應快,強行穩住身形,又抓住對方的手怒視着他,終于在離對方的身體還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任秋鴻,你想幹什麽?”季茗笙瞪着任秋鴻,死死抓着對方的手臂想将環在腰間的手扯開。

可那手仿佛鐵做的,力氣也根本不是季茗笙一個病弱太孫能夠抗衡的,扯了半天是連動都不帶動一下。

季茗笙氣得不行,擡腳結結實實給任秋鴻的左腳來了一下,怒視着對方,想等對方因為吃痛收回手。

可任秋鴻像是不知道痛一樣,季茗笙不願意過來,他便湊近季茗笙脖頸間嗅了嗅,輕笑一聲:“太孫的頸間有一顆小痣,您那位伴讀每天瞧着竟是能忍住不往上邊咬一口嗎?”

抓着他就算了,還用這樣的話說顧涔觀,更是叫季茗笙生氣。

他罵了一句:“他才不像你龌蹉,松手!”

“太孫心中的伴讀竟是那麽好嗎?這樣的話太孫可是要失望了,同類看同類是最準的,您那位伴讀可不是什麽好人呢。”任秋鴻笑起來,笑容有些張揚,與他那薄情的長相相襯更是多了幾分瘋狂。

季茗笙明顯縮了縮,但因着對方是在說顧涔觀,他又大着膽子瞪了對方一眼,說:“只有你不是好人,他很好,跟你根本不是一類人。”

任秋鴻聽了這話只是笑,往季茗笙身後一瞧,不知瞧見什麽,突然雙手抓着季茗笙的腰,在對方的脖頸間吸了一口氣,嘴裏邊還說着:“真羨慕啊,太孫這樣的偏愛要是能給我就好了。”

沒有太親密的動作,但這般湊近吸一口氣,在別人看來卻像是在親吻舔舐脖頸。

被松開的時候季茗笙還有些恍惚,回過神來他第一反應便是讓人來抓這登徒子。

可後退幾步已經打算離開的任秋鴻卻是朝季茗笙身後揚了揚下巴。

季茗笙不知對方這是做什麽,但他心裏頭莫名浮起幾分慌張,似有所感地回頭一瞧,正好看見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顧涔觀冷着臉站在不遠處。

不知對方看了多久,不知對方看到了多少,季茗笙忽的慌亂起來。

“涔觀,你怎麽趕回來了……”

季茗笙明明自己都沒做什麽,明明是任秋鴻強行抓着他,可讓顧涔觀看見任秋鴻故意做的那些事,他還是有些慌亂。

顧涔觀朝季茗笙露出一個意味不明地笑,上前來牽住他的手,往那被環過的腰間看了一眼,眼中帶着幾分厭惡。

季茗笙剛想說什麽,便被顧涔觀環住腰按進了懷裏。

他下意識想要掙紮,可顧涔觀的手死死按在他的後腰,另一只手安撫地撫摸着他的背,讓他一瞬間冷靜下來。

“任秋鴻,離他遠一點。”顧涔觀的聲音帶着濃濃冷意,聽着比外邊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分,不知道的人聽見怕是以為他要拔劍殺人。

“太孫是你的所有物嗎?你憑什麽讓我離他遠一些?”任秋鴻笑着,舔了下嘴唇,對季茗笙說,“太孫身上的藥香味好聞極了。”

顧涔觀眼睛一眯,輕嗤一聲,解下自己身上的鬥篷便将人死死裹住,連腦袋都沒肯露出來給人看。

“你也配碰他?”顧涔觀說着,将人打橫抱起來,轉身便要直接回東宮。

季茗笙掙紮起來,想說自己出來沒跟皇上說一聲,直接回去怕是不好。

可顧涔觀根本沒打算跟他商量,只放輕聲音說:“讓人回去說一聲就好了,你別怕。”

季茗笙聽着對方的話,也真的安心下來,安靜伸出手勾着對方的脖子,被對方這樣抱着走了一段。

等到顧涔觀叫住一個路過的小太監去傳話之後,季茗笙才發現不對來。

不是,為什麽顧涔觀要這麽抱着他?

季茗笙瞪大了眼,騰出一只手來扯開自己頭上的鬥篷,驚訝地看着顧涔觀,就要問點什麽。

可顧涔觀比他更快,笑了一聲之後說:“只是想快一點帶你走,不想讓他再那樣看着你。”

季茗笙知道顧涔觀說的是任秋鴻,他也不知道任秋鴻先前用什麽眼神看着自己,他只知道任秋鴻這人确實惡心到自己就是了。

所以顧涔觀說得理由,他也沒有覺得哪裏奇怪,只點點頭便繼續靠在對方懷裏。

直到回了東宮,顧涔觀當着東宮宮人的面,迎着他們震驚的眼神将人抱了進去。

在即将進門的時候,顧涔觀停住腳步,對身旁路過的宮人說:“燒水,太孫要沐浴。”

季茗笙是特意沐浴更衣後出去的,有些不明白顧涔觀為何說他要沐浴。

直到伺候沐浴的宮人被趕出去,顧涔觀親自站在一旁将手伸向被任秋鴻碰過的腰時,他才知道對方為何一定要他沐浴。

“他還碰過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沒碰到,任秋鴻更接近想跟顧涔觀作對+人越不願意他越要接近就問氣不氣那種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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