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鐘元妤托着腮,一動不動的凝着他,溫路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很自然的微笑道:“我見趙絕少主請了店小二去姑娘房間送飯菜,便知道那是姑娘的房間。”

鐘元妤輕輕挑眉,淡淡道:“既然公子好奇,昨晚怎麽不去瞧瞧?”

溫路微笑的表情瞬間有些僵硬,接着鐘元妤又莞爾一笑:“我開玩笑的,男女有別,公子怎麽好意思去女人的房間。”

溫路這才舒緩了笑容,說:“姑娘倒是挺有趣的,不知昨晚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啊,公子可能聽錯了,不是我房間傳來的,說實話,我也吓了一跳。”鐘元妤本就生了一張嬌美的臉,稍微做些可憐委屈的表情,就更顯柔弱無依,此時就是這樣。

雖然溫路大概是不信的,可這也不關她的事。

而她的牛肉面和饅頭已經上齊了,美食當前,她選擇忽略對面有些礙眼的人。

溫路看着對面吃面吃得極香極不淑女,眼中有暗光流過。雖然人家明顯的不想搭理他,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繼續找話說:“在下溫路,是謝莘閣門下弟子,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鐘元妤并不打算和他多糾纏,喝下一口湯,提醒道:“溫少俠,你要是不快點,會趕不上比武大會的吧?”

溫路道:“原來姑娘也知道比武大會,姑娘要一同前去麽?”

鐘元妤道:“不去,我不會武功。”

“這場比武大會辦得格外熱鬧,附近鎮子的人都趕來看,還有不少賣着特色小吃的小販在大會四周擺攤,很有趣的,姑娘難道不想去瞧瞧麽?”溫路笑着說道,“況且趙絕少俠也會參加。”

鐘元妤還是拒絕:“不去。”

溫路充耳不聞:“那姑娘快些吃,吃完了,在下正好帶姑娘一起。”

“……”

呵呵,看來這只披着羊皮的狼是硬要帶她去比武大會了,也不知道想搞什麽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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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元妤慢條斯理吸着面條,心中的思緒千百轉。忽然靈機一動:也只有青珑劍才有這麽大的魅力,能夠讓溫路這麽快就撕下小綿羊的皮囊,暴露出內裏屬性了,估摸着這家夥是想利用她,給趙絕使絆子。

她思考着應對辦法,故意放慢速度,幾乎是一根面條一根面條的細嚼慢咽,溫路耐心等了一陣子,終于還是等不了了,徑直站了起來,對她道:“等到了比武場,在下再給姑娘買些小吃,我們這就走吧。”

鐘元妤似笑非笑:“聽聞謝莘閣是名門正派,行事作風最正直不過了,原來,傳聞也只是傳聞麽?”

溫路正色道:“是很正直的呀,我的馬車就停在門口,免了姑娘還要辛苦走去。”

“所以你是聽不到,我說我不去嗎?”鐘元妤隐隐含了絲怒氣,柳眉豎起,聲音冷漠。

溫路忽然笑了,那張鮮嫩滿滿的臉一笑的确有幾分好看,像是和煦的陽光,但在鐘元妤眼中,只感覺厭惡。他道:“我知道姑娘是不好意思,不用不好意思的,我們這就走吧。”

這人的臉皮,堪比城牆啊,只怕誰都比不過吧。

說着,他已經不由分說的上前一步,緊緊抓住鐘元妤的手腕往外扯去,鐘元妤只覺得手腕生疼,掙紮都掙紮不動,幾乎是被強行拖着走的。

可恨因為都去比武場了,現在冷冷清清的沒人看到溫路羊皮脫下的樣子。

溫路倒是面露詫異,沒想到她真沒有武功。

鐘元妤就這麽被硬塞進溫路的馬車裏。

她貼着後背的長盒,緊緊靠着車壁,抿緊雙唇一言不發,全身緊繃繃的像是只随時會炸毛的貓。但溫路依舊我行我素,只裝作沒看到。

馬車即将出發前,車外傳來了聲音:“溫少俠,這位姑娘是我們少主的客人,少主已經對姑娘有了安排,就不勞煩溫少俠了。”

溫路眉開眼笑道:“不麻煩的不麻煩的,姑娘正好想和我一起去比武場,走吧!”

車夫聞言一揚馬鞭,徑直就這麽走了。

岳堯山莊的兩名小弟子見此震驚不已,但又不敢輕舉妄動,連忙一個緊緊跟上,一個施展了輕功,準備先行一步去通知趙絕。

溫路放下車窗簾子,說:“看來趙絕還是挺在意你的,還給你安排了人暗中照看。你要是不去給他助威,怎麽對得起人家的一番心意呢。”

鐘元妤沒搭話的打算。

溫路接着問:“姑娘一直背着只長盒,不知道長盒裏是什麽東西?”

自然鐘元妤還是不說話。

對此,溫路眸色深了深,也沒說什麽。如果不是他的羊皮還不能扒得太徹底,只怕早就不由分說的把鐘元妤背上長盒搶過來看了。

比武場設于古昉鎮的中心,經過了一番布置後,張燈結彩,道路兩旁還有不少小販擺攤,除了江湖客,還吸引了不少鎮子周邊的平頭百姓過來觀看,熱熱鬧鬧的堪比過年。

因為人太多,馬車只能停在長街口,溫路又是抓着鐘元妤的手腕拽了出去,拖着她穿過長街。

鐘元妤原本是打算趁着人多嚎一嗓子的,總而言之他溫路還想在江湖上混,必定要面子,綿羊也得再多裝些時日。

結果溫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眼疾手快的點了她的啞穴。

這回,她只能真·沉默了。

“吃糖葫蘆麽?”溫路饒有興致的走走看看,見她往糖葫蘆攤子多看兩眼,還上前買了糖葫蘆遞給她。

鐘元妤淡定的接過糖葫蘆,一口一口咬得咔嘣脆,像是将憤怒化為食欲。

“溫路!”有人高聲喊道。

身後走來一群人,都是十幾二十幾的年紀,臉上滿滿的都是朝氣,意氣風發。此時正帶着好奇的眼神來回打量他們兩個人。

“溫路,這是你師妹嗎?”

剛有人發出疑問,已經有人接道:“咦,好像是昨天和趙絕說話的那個姑娘吧?溫路,你怎麽回事啊,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陣哄笑。

溫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但笑不語。

鐘元妤不能說話,只能咬着糖葫蘆一口一個。

被像只猩猩般圍觀了半天,趙絕終于被他的小師弟引着過來了,那張如玉的臉龐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尤其看向溫路時,明顯有怒意。

他心情不好,溫路心情就很好,笑嘻嘻的同他打招呼:“趙絕,瞧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趙絕隐忍着大踏步走來。

鐘元妤見時機差不多了,咬下最後一口糖葫蘆,猛地一個回頭就朝溫路的臉上吐了出去,溫路的功夫果然不錯,速度很快的穩穩抓住糖葫蘆,而鐘元妤不停歇的已經将手中光禿禿的簽子朝着他的喉嚨刺了過去——如果她再高一點,定要刺向眼睛。

這麽突如其來的一番變故,還沒有人反應過來。

而鐘元妤這一路早就在心裏演練了千百遍,動作一個接着一個,刺過去的時候溫路下意識松了手去擋住,鐘元妤便趁機掏出雲婧绮之前給她的毒·藥撒了去。

撒完就跑,格外刺激。

她飛快奔向趙絕身邊,趙絕反應過來,連忙緊緊将她護在身後。

“咳咳咳。”被撒了一把藥的溫路彎腰咳嗽不止,面色隐隐泛青。

鐘元妤向趙絕指了指嘴巴,趙絕連忙解開她的啞穴。一能開口,鐘元妤終于發揮了她的硬核演技,開始梨花帶雨的哭,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要多慘就有多慘。

“少主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她素手顫抖着指向溫路,聲音都跟着發顫,一張嬌軟的容色更顯楚楚可憐,不少人的心緊跟着提了起來,“這個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要搶我回去做小妾!”

啊?

衆人都驚呆了,還沉浸在這變故中無法自拔。

“我原本在客棧裏吃面,他忽然就過來,說昨天對我一見鐘情,一定要讓我做他的妾,我自然不肯,他見我沒武功,幹脆強行帶我出來,說……說等所有人都看到我們倆一起呆了一天後,我就是不想做他的妾,也只能做了!我原本想呼救,可他仗着自己武功好,還點了我的啞穴……”

鐘元妤捂着臉哭着說道:“我還說過我是岳堯山莊少主的朋友,他說就是因為我是岳堯山莊少主的朋友,所以只能做妾!”

啊?!

衆人嘩然,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溫路,不少議論紛紛的聲音跟着響起。

鐘元妤撒出去的藥量不少,溫路中毒後還在不停咳嗽,面色青得可怖,尤其那眼神兇狠,陰森森的盯着她看。可惜她鬼片看多了,對這點小眼神毫無感覺。

而此時,謝莘閣的弟子聞訊趕來,來不及了解事情真相,見溫路中毒跡象明顯,當下之急是先解了毒。

“這毒……”診脈的人擰眉,“這毒有些古怪!”

聞言,不少會些醫理的都紛紛上前診脈,然後一臉懵逼。

謝莘閣弟子只好上前對鐘元妤拱手,一臉歉意的道:“不知是不是有誤會,我四師弟從來溫和謙遜,實在不像姑娘所說的那般……還請姑娘交出解藥,等溫路毒好後再當面對質。”

趙絕接過話來:“這位姑娘是我好友,她一點武功也無,你們可随便試探,她從來溫柔可愛,無冤無仇的又為何要冤枉溫路少俠呢?”

謝莘閣的人忙道:“是是是,但還是先請解了毒……”

看溫路的樣子,像随時都要挂了,怎麽能叫他們不驚心。

鐘元妤則在心中歡呼百遍:婧绮姐姐厲害!這藥威武!

她也知道雲婧绮的為人,不可能給她什麽致命的毒·藥,雖然到底是什麽藥她也不清楚,但畢竟是看過原作的人,能猜到幾分。當下決定故弄玄虛一番好了,讓溫路嘗嘗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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