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抓住了 胤祚:挨打了，哭唧唧
因着孝仁皇後的葬禮, 胤祚得以有三天假期，然而這難得的假期他過得也并不輕松。
孝仁皇後這一去，胤禛的處境可尴尬了。他才八歲, 康熙對這個兒子亦有幾分愧疚。
他本想讓胤禛回到德妃身下, 反正胤禛、胤祚哥倆感情也挺好。但當他與德妃說了之後, 德妃沉默了, 那姿态顯而易見的抗拒。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不愧是母子，當康熙與胤禛提這件事的時候, 胤禛的第一反應也是沉默，然後在康熙複雜的注視下, 意料之中的拒絕了。
看着胤禛跪在地上決絕的姿态, 康熙深深的嘆了口氣。
胤祚當然也想讓四哥回來跟自己還有額娘一起住的, 但是自家四哥和額娘明顯不這樣想，雙方皆有心結。胤祚本人是覺得當初那件事說開了就好, 說到底都是制度的錯。
德妃當時的地位并沒有資格撫養皇子, 因此被迫把自己的親子交給了死對頭，胤禛作為一個嬰兒更沒有選擇的餘地。
德妃恨孝仁皇後搶走自己的孩子，更恨胤禛對孝仁皇後的親近。德妃性格頗像康熙, 要麽愛極, 要麽恨極，很是極端。
生育之恩和養育之恩那個重, 這怎麽去比較？胤祚有心勸四哥和額娘和解，但他畢竟不是當事人。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同理，沒經歷過四哥和額娘的過去，他沒資格為了自己開心而去強求他們和解。
胤禛拒絕的原因跟簡單，對他來說不管孝仁皇後是安的什麽心。未曾苛待過他是事實, 亦是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裏護了他八年。這份養育之恩他銘記在心。此生報不了，希望來世有機會再報。
再者他能感覺到德妃娘娘對自己的不喜，那他舔着臉湊上去幹嘛？他還沒有低賤到那個地步。
還有一個理由...那就複雜了。因為這些那些的事他暫時有些不能面對這個六弟。每次見到六弟就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他需要時間去調整自己，還是獨處的好。
所以胤禛決定自己這段時間盡量避開六弟為好。在他的堅持下皇阿瑪同意他單獨住在阿哥所，并把南方的那所房屋歸屬給他。正好與六弟住的地方方向完全相反，這樣除了課堂上兩人也不容易碰上。
唉，胤祚雙手撐着臉哀聲嘆氣，對于四哥和額娘之前他雖打算順其自然不強求，但看着這母子倆冷淡的關系該愁的還是得愁。
胤礽看不慣胤祚愁眉苦臉的樣子，走過去使勁揉扒他的臉，不爽的說：“你那一個個兄弟啊，別太把他們放心上。你當他們是兄弟，他們可不一定也這樣想。”
比如他那個好四弟，沒看見他這幾天都躲着六弟麽。定是因為佟佳氏的死而與六弟産生嫌隙。胤礽看不慣自己捧在手裏的寶貝六弟這麽上趕着“倒貼”別人。
這幾天夾在德妃和胤禛之間，胤祚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對他來說佟佳氏就那麽簡單的死了還便宜她了，若是他坐上那個位置，不把佟佳氏折磨個三天三夜都出不了這口氣！
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只知道佟佳氏是被毒死的胤禛完全不知道康熙是怎麽對佟佳氏的，還有些天真的他并不能很好的理解殺人與殺人先誅心。
“窩、資、資道啦。”胤祚努力掰開胤礽按壓着他臉頰的手，沒好氣道：“放心吧，我分得清誰對我好。”
“哼，最好是這樣。”
胤祚看着氣哼哼的二哥，眼珠子一轉，哥倆好的搭上自家二哥的肩膀笑嘻嘻道:“我知道二哥一定是對我最好的啦。”
“切！”胤礽嗤笑一聲，一副不信的樣子，嘴角卻越揚得老高，“你還是早點休息吧，別忘了明天要繼續上學。”
“！！！”驟然想起這個噩耗的胤祚哀嚎出聲，雙手抱頭崩潰的趴在桌上。
蒼天啊、大地啊、收了我吧！這種全年無休，朝五晚三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
淩晨四點被慶凡薅起來的胤禛精神萎靡的坐上小轎子，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心裏厭學情緒再度高漲。
昨天晚上睡覺前他只要一想到今天一大早又要去上學了心裏就很煩躁，壓根睡不着。胤祚苦着臉吸吸鼻子，吞吞口水潤了下有些幹澀發疼的喉嚨，然後閉上眼睛抓緊一切機會補覺。
上午又是儒家課，這是最具催眠的課程。一晚上沒有睡好的胤祚毫無意外的沒忍住會周公去了。這次即使有太子護着，胤祚也沒能跟往常一樣蒙混過關。因為很不湊巧的，康熙正好站在窗外，黑着臉看着睡得正香的胤祚。
一箭三雕既解決了佟氏這一心病又重創了索額圖，還震懾了朝堂上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康熙最近心情很好。佟氏剛剛倒臺，各家現在安靜如雞。沒什麽人搞事，一下子閑下來的康熙想起有十來天沒去上書房看看了，也不知道胤祚這個臭小子學習如何了。
今日清閑正好去了解了解下情況。
打定主意的康熙下了朝就往上書房走去，剛走近就聽到悅耳的讀書聲傳來。康熙帶着笑意一走進，就看到那個趴在桌上睡得昏天地暗的身影，嘴角瞬間拉直，并且有下拉的趨勢。
胤礽早早就看到皇阿瑪的身影了，奈何平時撞兩下手臂就能醒的人這次撞了五六次也沒見清醒。眼看皇阿瑪的離得越來越近，胤礽急得頭都冒汗了，甚至連後面胤禛也看見皇阿瑪急切的踹了踹胤祚的椅子。
五阿哥和七阿哥也看到站在窗邊渾身冒冷氣的皇阿瑪了。不禁擔憂的看了看六弟/哥。張廷玉和李榮保縮在角落裏紛紛覺得自己要慘了。三阿哥幸災樂禍的看着即将倒大黴的胤祚。大阿哥皺着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他眼裏被皇阿瑪捉到的胤祚不過是活該罷了。
朗朗的讀書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康熙擡手制止了要下跪行禮的所有人。沉着臉，眼睛掃了一圈教室，把所有人的表情都記在心裏，心裏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
看到胤礽熟練的提醒動作，康熙肯定，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劉宗沒那麽大膽敢不上報胤祚的情況，除非有人警告過他。正好這裏有個讓他不能反抗的人。
也因為胤祚極其聰明所以每次他抽查學業也沒露餡。
康熙那個火啊，胤祚以前不讀書他念在他年紀小就算了，可現在都六歲了。宮外的好多孩子六歲就要承擔養家的責任，而胤祚卻總跟他抱怨讀書苦讀書累。
他可知能上學堂是外面多少人的心願？
康熙此時深刻的懷疑是不是自己和胤礽太寵胤祚了，在這麽下去胤祚非得被他養廢不可。
深怕胤祚被養歪的康熙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給胤祚一個教訓。
這一切其實也就幾秒的時間。
胤祚感覺到有人在拉扯他，他想睜開眼看看是誰，但昏沉的大腦不太聽指令。
突然只聽“咚！”的一聲巨響。原來是胤禛用了力，使勁一腳把胤祚的板凳給踹翻了。猝不及防的胤祚摔倒在地，這下可終于醒了。顧不得突突抽痛的太陽穴，胤祚趕緊爬起條件反射的來向劉宗道歉，卻發現整個學堂一片安靜。
看到拼命跟他使眼色的二哥，胤祚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到窗外正黑着臉正看着他的康熙。
胤祚“卡、卡”的轉過頭朝皇阿瑪露出了個尴尬的笑容，“皇阿瑪...”
慘！胤祚心裏叫苦，看着不為所動的皇阿瑪心知這次怕是沒辦法平安度過了。
康熙無視胤祚走到講臺上環視一圈後淡淡說道:“大阿哥、三阿哥自私自利，毫無友愛兄弟之心，罰抄《四書五經》各三十遍。”
“...謹遵皇阿瑪令”
“記住朕要的是你們自己抄的。”
“是...”
五阿哥和七阿哥幸運的躲過一劫，不提不敢怒不敢言的大阿哥和三阿哥。康熙又讓沒有盡到職責的張廷玉和李保榮跪在外面，然後轉身進入了隔間，路過二、四、六阿哥時對他們說:“你們幾個都進來。”
三人互相對視了下，都感覺不太妙。
等三人都進了房間，梁九功出去順勢關上門自己守在門口。
“跪下！”門一關上康熙一聲怒吼。
“咚咚咚！”三個人極其幹脆的跪了下去。
“手伸出來！”康熙手上拿着戒尺陰沉着臉對着胤祚。
胤祚底下的手偷偷拽了拽想要說話的二哥，乖乖的伸出了手。
“啪、啪...”胤祚這輩子沒挨過打、沒幹過活，一雙手被養的白白嫩嫩，才打幾下就開始發紅腫脹了。
康熙停下手居高臨下的問:“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胤祚疼得吸了口氣，但手一直沒退縮，老老實實的認錯。
“聰明不是你偷懶的資本，就算你再聰明、再有天賦不用功那也沒用。”康熙訓斥着胤祚，半晌又指了指胤礽和胤禛，說:“你們兩個也把手伸出來。”
胤祚“唰！”的一下擡起頭大聲道:“幹嘛啊？二哥、四哥學習從來沒有松懈過，憑什麽打他們？”
康熙用更大的聲音回敬過去，“那是因為他們包庇你！作為哥哥不管教你也就罷了，還包庇？你二哥、四哥都是因為你才會挨打，你記着以後你要再犯同樣的錯，我連你幾個哥哥一起罰！”
胤祚眼眶通紅，他感覺有股無名火在心田上燃燒，燒得他理智岌岌可危。他甩開左右兩邊拉着他的手的二哥和四哥怒聲道:“都是我的錯，你罰我就夠了，誰的錯找誰！”
康熙是真的火了，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低聲問道:“怎麽？是朕把你寵得太過了，以至于讓你能這樣跟朕說話？”
惹怒皇阿瑪的下場誰也不想知道，胤礽膝行幾步死死的圈住胤祚，學着他之前安慰自己樣子一下一下拍他的背部，“沒事、沒事，不就是打手心嗎，二哥不疼的。”
再任由六弟說下去，胤禛擔心這會徹底惹皇阿瑪發怒從而讓六弟失寵。胤禛無法想象以六弟的性子要是失寵該怎麽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裏活下去。
他膝行向前一步認真的跪拜道:“皇阿瑪息怒，六弟童言無忌，我們作為兄長卻沒盡到因有的責任确實是我們的錯，我們願意受罰。”
胤祚倔強的與皇阿瑪對視，紅腫的雙手緊握着火辣辣的疼。他感覺喉嚨好像哽着一塊石頭一樣，又幹又澀，疼得說不出話來。
胤祚知道這件事是自己錯了，但是他還是覺得委屈，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倔強的不肯掉下來。
有時候我們在親人面前就是這樣。即使犯了錯還是會覺得委屈。這無關對錯，沒有是非、沒有道理，僅僅人之常情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