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一直不敢回頭看李成未的……
幸虧嫁給李成未之前, 對于房中之事嬷嬷們教的可謂是事無巨細,否則蘇金枝早就六神無主了。
不過,蘇金枝畢竟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很是生澀, 不一會兒就累地滿頭大汗, 臉紅耳熱的。
她一直不敢回頭看李成未的反應。
半晌過後, 李成未雙腳忽地繃緊。
然後,随着一聲悶哼, 總算是出了。
蘇金枝長長松了一口氣,她擡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過了會兒, 她聽着身後的李成未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由得有些納悶。
蘇金枝小心翼翼地扭過頭去一瞧。
只見李成未歪着頭, 額汗淋淋的,蒼白的臉龐上染着不正常的潮紅。他雙眼緊閉, 薄唇抿着, 下唇瓣上隐隐還殘留着咬印,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弱了幾分。
這是……又暈過去了?
蘇金枝看着榻上的狼藉, 又看了看昏迷的李成未, 又看了看狼狽不堪的自己,忍不住仰天嘆了一口氣, 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李成未,你中了毒香還能理解,畢竟你也不是神,不懂藥理,可是以你的警覺怎麽會被人下了媚藥?
那東西據她所知,并非無色無味, 下在茶水中,味道絕對不對勁,他連祖母的陳茶嗅一下就知道了,何況那東西。
正想着,忽然,蘇金枝聽見外面有人問:“聽見什麽了沒有?”是殷貴妃的聲音,看來她并沒有離開。
“回娘娘,裏面沒有任何動靜。”一個小太監壓低聲音回道。
蘇金枝下了榻,赤腳走到門後偷瞄,見殷貴妃正坐在門外不遠處的一張圈椅上,她身後站着兩雁翅的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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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架勢,看來殷貴妃是懷疑五公主人還在裏面,所以打算守在這裏,等着他們“事”一了,她就能進來搜人了。
只要搜到了五公主,殷貴妃應該有的是手段用來陷害李成未。
“那就去敲門!”殷貴妃不耐煩道。
糟了,他們要進來了!
李成未昏迷不醒,殷貴妃根本不會把她這個世子妃放在眼裏,一旦殷貴妃進來強行搜人她根本攔不住。
不行,她得想法子拖延時間才是。
她想了想,殷貴妃如此興師動衆,勢必會驚動太後,以太後的心思應該不難猜出殷貴妃的心思。事關李成未,那麽太後肯定會親自趕過來。
只要太後及時趕來,李成未和五公主就有救了。
她看見小太監小跑着過來了,忙轉身拖了一張椅子回到羅漢塌旁。試着找了下角度,然後開始用椅子撞擊榻腿,制造搖床的假象,一面沖門口方向,捏着嗓子喊:“爺……輕點……唔……爺……”
門外果然安靜了。
羅漢塌上,李成未的嘴角抽了一下。
接下來,蘇金枝一邊撞椅子,一邊故意發出各種怪異……又銷魂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喊地嗓子都快啞了,手也快沒力氣了,終于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尖細的高喊:“太後駕到。”
蘇金枝丢開椅子,險些癱軟在榻上。
她回頭看了李成未一眼,他臉上的潮紅已退,只剩下病态的蒼白,額頭上血也凝固了,就是一直未醒。
蘇金枝下榻穿好鞋,輕手輕腳地來到門後。
“參見太後。”外面,殷貴妃正帶着衆人行禮。
太後冷冷道:“那頭都是賓客,你不去主持大局跑這裏做什麽?”
殷貴妃道:“回太後,妾身聽聞有人在這裏行茍且之事,便過來看看……”
“那你看見了什麽?”
“妾身看見了世子和世子妃在裏面……”殷貴妃故意只說了一半停下了。
外面一靜,片刻後,太後道:“你們都留在這裏,哀家親自去看看。”
很快,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潛兒,是皇祖母,開門。”
蘇金枝忙打開門,将身子藏在門後面沖太後遞了一個焦急的眼色,輕聲道:“太後快請進。”
太後眸光一閃,淡定地走進來。
蘇金枝忙關上門。
這時,太後已經看見躺在羅漢塌上的李成未,她快步走到榻邊,見李成未雙眼閉着,臉色看起來十分差,頓時神色一凝道:“潛兒這是怎麽了?”
蘇金枝便将亭子裏的發現和她離開亭子後的事情,只撿必要的說了一遍。
太後聽完,扭頭瞪着門口怒道:“果然又是她這個毒婦害的!”
關于太後和殷貴妃之間的關系蘇金枝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殷貴妃仗着娘家勢力大和今上的寵愛,又覺得太後并非今上嫡母,所以對太後一向不甚敬重。
自繼後薨逝後,今天就再也未立皇後,後宮大權便落在殷貴妃手裏,而太後只是空有皇太後的尊名而已。
但太後畢竟是太後,殷貴妃再怎麽狂妄也不敢真同太後撕破臉,面子功夫是一定要做的,太後又何嘗不是。
譬如,就像此刻,明知道是殷貴妃的奸計,但沒有證據太後也拿殷貴妃沒有辦法,反而因為樓上的五公主,還要被殷貴妃将一軍。
“太後,現在該怎麽辦?一旦讓殷貴妃發現五公主也在,加上殷貴妃那邊的人證,屆時世子和她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宮裏的事她本就不想摻和,既然太後來了這個棘手的問題正好抛給她。
太後道:“放心,哀家來辦。”說完,太後打開門走了出去,對着心腹宮女印染吩咐道,“印染,你現在速去太醫院請陳奉禦來一趟。”
印染領命去了。
見狀,殷貴妃眸光微閃,瞄了一眼裏頭,然後明知故問道:“太後,可是世子出了什麽事?”
太後狠狠睨了殷貴妃一眼,“你最好祈禱潛兒無事,否則哀家絕不會饒過你!”說完,拂袖進屋,用力關了門。
一盞茶後,陳奉禦帶着一個醫童火急火燎地來了。
陳奉禦替李成未診過脈後,很快弄清楚了李成未的病症所在。
“回太後,世子中了可讓人神志失常的毒香,還有會讓人發情的媚藥,如今媚藥已解,毒香還有殘餘,再加上世子流血過多,導致元氣大傷,所以昏迷不醒,待卑職下去開兩副藥,世子服下後就會醒來。”
太後聽了,皺了皺眉,“你說潛兒的媚藥已解?”
陳奉禦:“是的。”
太後轉臉,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金枝一眼,然後目光下滑,落在了她的腹部上。
蘇金枝不由得想起上回見太後時,太後當着李成未的面冷不丁地問她肚子有無動靜之事。
她只告訴了太後李成未中了哪些毒,并沒有告訴太後後面解媚藥的事情。看太後這眼神估計是以為李成未和她已經……
蘇金枝也不好解釋什麽,只能尴尬地擡手抓了抓自己的脖子。
太後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對陳奉禦說:“帶上你的人先回去,速速将藥撿了送來。”
陳奉禦領命,等了一下。
卻發現自己的藥童杵在一旁一動不動,陳奉禦皺眉,往常這個時候醫童不用他吩咐就會自行整理好藥箱,然後背上。
他見藥童低着頭,帽檐擋住了他的臉,看不清楚神情,只是站在那裏不動。陳奉禦也不好當着太後的面斥責他,只得自己親自動手整理好藥箱,并将藥箱遞給藥童,心裏決定回去必要好好責罰他一番,簡直太不像話了。
藥童這才似反應過來,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接藥箱。
陳奉禦一看眼前這雙白皙纖瘦似女子的手,心頭突地猛跳了一下,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他眼珠子急轉,不敢亂放。
藥童抱過藥箱,頭依舊低着,乖乖地走到他身旁。
陳奉禦見太後沒再發話,便行禮躬身後退:“卑職先行告退。”
太後:“去吧”。
陳奉禦在前,藥童低頭跟在他身後,陳奉禦見太後也跟在他們身後,忙在前面開了門退到一旁,恭請太後先行。
太後也沒說什麽,先出去站定。
陳奉禦畢竟在宮裏浸淫已久,很快就弄明白了太後的用意,假裝他藥童的這個女子應該就是殷貴妃要的人,太後這是想借他的手帶此人離開。
陳奉禦沖太後拱手,故意将藥童擋在身後,然後又沖殷貴妃拱了下手,便帶着藥童退下了。
殷貴妃的注意力一直在太後和裏面,并沒未将陳奉禦放在身上。
陳奉禦離開後,太後乜斜了殷貴妃一眼,冷哼道:“你還守在這裏做什麽?”
殷貴妃皮笑肉不笑地說:“妾身只是擔心世子的安危,想親眼确認一下世子是否無恙。”
“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潛兒有恙無恙,你心裏難道不跟明鏡兒似的?”
殷貴妃慢條斯理地摸了摸鬓邊的花钿,挑起眉心,嘟了一下嘴道:“太後說什麽,妾身怎麽聽不懂?”
太後抿緊唇,面帶薄怒地瞪着殷貴妃。
殷貴妃則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二人對峙半晌後,太後忽然轉過頭去對自己人吩咐道:“去,叫世子的護衛把馬車趕過來。”
“是。”
殷貴妃眉心緊鎖,看着裏面若有所思起來。
“方才是哪個奴才去說的這裏有人茍且的?”
那個小太監一聽,頓時吓地一抖,趕緊看向殷貴妃。
殷貴妃一想到好好的計劃被這個蠢貨給搞砸了,就氣不打一出來。但此人畢竟是自己的人,決不能落在太後手上,再加上這事她占着上風,心諒太後也不敢當着她的面怎麽樣。
她不耐煩地沖他點了一下頭。
小太監只好出來跪下道:“回太後,是奴才。”
誰知,太後什麽話也沒有問,只冷冷盯了他一眼,就直接下令道:“來人,将這個狗奴才拖下去,亂棍打死!”
聞言,殷貴妃勃然色變,立即上前阻攔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太後憑什麽下令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