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卻無力阻擋。
“大當家的!”
“将軍!”
“哥……”悲傷的吼聲在懸崖邊蔓延,那聲音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楚江不顧自己受傷,極力擺脫了鐵衛,沖到了崖邊,但已經來不極了,看着懸崖上殘留的血跡,和元拓的佩劍,手上的青筋暴起突跳。
“怎麽會這樣?”站在楚江身邊只慢他一步,懷抱着一個半歲大嬰孩的元謙,望着山崖下層層雲海,無力的跪倒在了崖邊,眼淚蔓延直落到懷裏嬰孩的臉上,“哥,哥……”
那原本安靜的嬰孩,似乎是感覺到了悲傷,張開嘴放肆的哭嚎,那聲音如泣如訴,讓所有聽到的人都心疼不已。
楚江轉過頭看着元謙,“元謙,這孩子哪來的……”
“這是情兒,”元謙垂下頭看着懷裏熟睡的孩子,閉上眼睛哽咽着道:“大哥和二哥的兒子。”
“怎麽?你不是說這孩子死了嗎?”元謙懷裏熟睡的情兒,從情兒那稚嫩的臉上,同時看到了那兩個人的影子。
元謙垂着肩膀,泣不成聲那個,身穿一身黑色勁裝的白虎不知從何處趕了過來,站在了元謙的背後,給出了楚江想要的答案,“我們将軍早知道有人要對安陽當家和小少爺不利,安陽家被抄家那夜,提前派我把小少爺帶了出來,秘密養在了京城外的別院。”白虎說着深深的望了一眼懸崖下剛剛吞噬了兩個人的雲海,伸手按上了元謙的肩,“三少爺,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
元謙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咽下了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楚江看着元謙顫抖單薄的肩頭,伸手扶了元謙一把。
白虎轉身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德親王身邊,德親王的一衆鐵衛都被群情激奮的元拓的人絆住了,致使這個身份尊貴的王爺現在還狼狽的倒在地上。
白虎在德親王身側蹲下,從靴子裏抽出了随身的匕首,放在了德親王的喉嚨上,“停手,都停手……”
白虎的喊聲讓兩方人馬都停住了打鬥,分成兩邊而立,德親王幾個追随多年的屬下,沖着手拿匕首的白虎叫嚷,“放了我們王爺!”
白虎挑眉冷笑,“我要是想殺他,你們以為這老鬼現在還能呼吸嗎!”
元謙抱着情兒向前走了幾步,站到了白虎身側,讓白虎把德親王胸口的銀針抽出去,自己擡腳狠狠的踹在了德親王的腰側,德親王劇痛之中,顫抖痛呼着睜開了眼睛,望着貼在頸間的匕首,和滿臉淚痕的元謙,一臉的茫然。
“白虎,這老東西害死了将軍和安陽當家,殺了他!”麒麟怒不可遏的嚷了一聲,身後的追随元拓和元卓的親随,也都跟着叫了起來。
德親王聽着麒麟的怒吼,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些什麽,卻根本無法開口。
元謙卻冷聲命令,讓所有都住口,自己抱着情兒向前走。
白虎會意伸手抓住德親王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匕首抵在德親王的下颚,讓自己人跟上元謙,同時也威脅德親王的人不要靠近。
德親王的穴道剛解,根本無力支撐身體,只能像只死豬一樣被人提着,脖子上的匕首的涼度,和劃破皮肉的痛,不斷刺激着神經,而德親王的眼神卻茫然木讷,心裏反反複複只有一個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元謙帶着白虎等人一路退到了樹林的另一頭,德親王的那些鐵衛沒有一個敢靠近。元謙渡步到德親王眼前,兩眼血紅的看着那張老臉,冷笑着道:“德親王,我現在不殺你,但今日你害我安陽家家破人亡,我安陽元謙一定要會千倍百倍的從你身上讨回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身敗名裂。”
元謙尖銳的聲音,一字一句都紮進了自己的心裏,他要做到他所說的一切,不惜任何代價。元謙的聲音似乎讓懷裏的小家夥察覺到了危險,哭咽着抓住了元謙的前襟。情兒的動作,拉開了圓桌的衣服,露出了元謙肩頸上的七星胎記,德親王看着元謙清秀稚嫩的臉,看着元謙肩頸上的胎記,顫抖的道:“你,你是,安陽,安陽元謙……”
元謙安撫着情兒,打斷了德親王的話,“德親王,你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我安陽家從現在開始,與大隋勢不兩立,與你德親王勢不兩立,我到要看看,你偉大的皇帝是要他的天下,還是要你這個兄弟……”元謙說着,轉身往樹林走去,在沒看德親王一眼。
“我不殺你,你的血會弄髒我的手。”白虎收起了匕首,随手把德親王像垃圾一樣丢向了懸崖那側……
德親王自然不會被丢下懸崖,鐵衛中的幾人穩穩的接住了,鐵衛們接住他們的主子就想沖上去追人,德親王卻開口制止了鐵衛的動作,看着元謙一行人漸行漸遠,閉着眼睛問身邊的人,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當得知一切之後,壓抑多年的郁結解開了,但付出的代價,讓人不能承受,德親王的臉上老淚縱橫……
夜,安陽家的一處秘密宅邸,安陽元謙,楚江,四衛三鬼等沒有受傷人都坐在大廳裏。
“派去的人,還沒到崖下就碰上了德親王的人,現在只能繞到稍遠的地方,再往崖底去。”魁一臉陰沉的說着搜救的結果,滿臉都是不甘。
“那老家夥到底要幹什麽,人都被他害死了還要和咱們搶,搶……”麒麟氣不過開口就嗆,到最後卻說不出那個字。
“多派些人下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元謙閉了閉眼睛,聲音發澀。元謙的哽咽讓所有人都再次甚麽,在做的這些人,雖然和生死不明的那兩人只是主仆,但都曾同生共死患難并肩,淚腺弱一點的都紅了眼眶。
元謙沉吟片刻又下了幾道命令便遣散了所有人,獨自坐在大廳裏望着空寂的四壁發呆。大哥走後不到一刻,白虎和魁就帶着情兒和六衛之中的兩個女人到了茅草屋,元謙這個時候才知道,他二哥是為了從京城附近救出情兒,才留在了軍營,他早在一天之前就接到了一直留在京城的魁的密函,德親王要來抓他治罪,因為軍營疫情的事。元拓這些天送往京城的所有書信奏章,都被人半路截下了,所以一直沒有人知道軍營疫情的事,直到兩天前德親王的一位在陪都當官的門徒上書,揭發了軍營的瘟疫,把所有對于元拓不利的負面言辭都說了,以至于一直站在元拓這邊的皇帝,也不得不下令捉拿元拓。
元謙長嘆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望着天上的一輪圓月,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能看清對方的心,為什麽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元謙嘆了口氣,雖然知道斷魂崖高幾千尺,從來沒有一個墜崖的人,活着出現在衆人眼前,卻還是抱着希望,只要沒找到屍體,他們或許就活着,“哥……”
月光是一樣的月光,慘白的圓月,照耀在山谷之中,卻不如照在平底那般明亮,漸漸的,那陰雲遮擋了月光,淅淅瀝瀝的雨水從天上落了下來,打在高大茂盛的楊樹上,那點點滴滴的雨水順着被重物壓塌了枝葉,向下滾落,一個身上穿着黑衣的狼狽男人正躺在楊樹塌陷的樹頂,清涼的雨水把他從瀕死的昏迷中喚了起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墜崖的安陽元拓。
“呃!”元拓悶哼了一聲,掙開了眼睛,本來就受了內傷,這會兒從山上摔下來,雖說是落在了樹上,但還是震傷了筋骨,渾身上下都疼痛欲裂,像是要把他活活撕開一樣,但是回過神,元拓再顧不上自己身上的這些傷痛了,他還活着,那,那個人呢,他在哪,他還活着嗎?
元拓想到這也顧不上其他了,咬牙挪動着身體想要站起來,但樹冠卻再承受不了他的重量,枝桠發出噼啪的尖叫,折斷崩裂,混雜在了雨點滴落的聲音裏,元拓從幾米高的樹頂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一聲悶響險些把才從鬼門關邁出來的元拓,再送回去。
元拓躺在地上,吐一口血,身體被疼痛催的一陣陣的痙攣,在戰場上磨煉出的意志力,讓元拓沒有再次昏厥,閉目調整內息,想要快點找回力氣,去找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山谷裏雨點淅淅瀝瀝的聲音中響起了烈馬的嘶鳴和狼嘯,元拓渾身一震,整個人從地上坐了起來,那馬兒的嘶鳴聲,應該是元卓的坐騎,是夜刀的聲音……
夜刀是一匹忠心的好馬,是元卓一手養大的,和他相伴多年,忠心護主,夜刀會在山崖下,很有可能是來尋找元卓,會發出這種嘶鳴,肯定是遇到了危險。
元拓想着便顧不了其他,一瘸一拐的朝着夜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