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還有事嗎?”時若聽着耳邊的聲音擰了眉,低眸看去見唐飛那是又驚悚又好奇的,心裏頭的不悅也越發重了,只想将人打發走。
至于唐飛也聽出了時若話音中的不悅,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頭:“我是來同你說郭然死在暮色裏了,連帶着他的兩個哥哥都死了,你知道嗎?”說着又瞧了瞧站在門邊的人。
“不知道。”時若本還有些不高興,可一提到死在暮色中的郭然突然就覺得郁氣散了一些,笑着道:“他死了嗎?”
這人死不死同他可是沒有半分關系,再者那人還是自己殺的,所以就更不在乎了。
本還有些好奇雙修之事的唐飛,此時聽到時若那句不知道愣了一會兒,疑惑地道:“你真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時若輕輕地應了一聲,顯得毫不在意。
唐飛見狀越發的疑惑了,畢竟歷練大會那一日他可是看到郭然對時若的敵視,而且之後也跟着去了暮色。
他可不相信郭然幾人真的只是去暮色裏頭玩會兒,既然跟着時若去了必定是有了別的想法,至少時若在裏頭肯定是會吃些苦頭。
畢竟郭然的兩個哥哥都已經過了築基期,而時若如今也只是一個小小練氣,如此實力之下哪裏會這般安然的回來。
可是,事實證明最後時若安然回來了,反而是郭然與他的兩個哥哥死在了裏頭,而且還是誤食了毒草直接化為了一灘濃水。
若說此事真是與時若無關,他可真是一點也不信了。
可,時若這麽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真是說明同他沒有半分關系。
這......
“你現在還有事嗎?”時若看着一臉迷茫的唐飛,知曉這人應該是不相信,可那又怎麽樣呢,人都死了還想從地底下爬出來指證自己不成。
再者,就是真的爬出來指證自己了,又能如何,自己殺的人多了去根本不在乎那一個小小的弟子。
唐飛本還想再說些什麽,可瞧着時若那輕蔑的目光時趕忙閉上了嘴,接着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了。”
這會兒他就是有問題也不敢問了,總覺得自己若是再問一句恐怕會和郭然一樣,吃了毒草化為一灘膿血。
意識到這兒,他也不敢繼續留着而是随意扯了一個幌子離開了,走之前又瞧了瞧站在門邊的莊容。
雖是好奇不已,可他卻也不敢出聲詢問。
時若看着這人離開,這才擡步去了門邊。
見莊容倚門而站,一襲青衫松松垮垮的穿着,整個人就好似沒了骨頭一般軟綿綿的,随時都會摔倒。
正想開口說話,可莊容卻是快了他一步,用着懶洋洋的話音道:“同他說完了?”
“恩?”時若聽聞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回了神,輕點頭應了。
莊容見狀點了點頭,接着又往門邊倚了一些,可腳下卻有些不穩。
“小心!”時若伸手便去扶,眼裏頭染上了一抹擔憂。
好在,莊容本就靠在門邊,所以方才那麽一下也只是摔在了門邊上,并沒有摔到地上。
擡眸見時若擔憂的模樣,他笑着開了口:“無事,早晨醒來常常這樣,一會兒便好了。”說着還擺了擺手,顯得很不以為意。
“常常?”時若聽聞皺了眉。
據他所知,莊容早晨并沒有這般恍惚的時候,至少自己還在仙門時便沒有。
這讓他很是疑惑,于是詢問着出了聲:“可讓仙子瞧過,吃藥了嗎?”
“不是什麽大病,還沒有到要吃藥的時候。”莊容輕輕地搖了搖頭,眉眼間帶着一抹笑意,好似對時若說的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時若聽聞眉間皺的越發緊了,眼裏頭也染上了一抹不悅。
他張了張口想要出聲指責,可瞧見莊容淺笑漣漣的模樣卻止住了,緊皺的眉頭也随之松開,可卻染滿了無奈。
知曉莊容是因為不喜歡吃藥所以才不在意,可是既然病了,不吃藥又該如何好呢?
想到這兒,他從雲鶴布包中取出了一枚糖丸,極為熟練的喂入了莊容的口中,指尖順勢拂過他的唇角,啞着聲道:“甜嗎?”
莊容有些愣愣的用舌尖拂過口中的糖丸,看着時若的目光也帶上了一抹詫異,有些被吓着了。
不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時若喂糖丸藥丸,所以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甜。”
“這是凝霜果所制的糖丸,你聞不得藥味兒就先吃一顆糖丸,這樣就沒事了。”時若看着莊容點頭滿意的笑了笑,接着才又從雲鶴布包中取出了一個青色小瓶,瓶蓋打開飄散出一陣淡淡的幽香,又道:“我手上暫時只有十顆,你先拿着吃,等我制出來了再給你送過去。”
這凝霜果的糖丸他也是在偶然間制出來的,當時也不過就是想着莊容喜歡吃凝霜果,興許能用這果子制藥。
結果制出來卻發現不是什麽藥丸子,而是一種零嘴糖丸。
本是想将這糖丸一同送來雲中門,可路上遇到了太多的事也就耽擱了,沒想到最後到死都沒能送過來。
不過還好,至少這會兒也算是送出去了,吃到了就行。
這般想着,他将瓶子塞到了莊容的手中,淺淺地笑了笑。
莊容看着被塞到手中的青玉瓶子,瓶子不大可卻很是小巧,一看便是藥師常備的玉瓶子。
又看了一會兒,他才擡眸看向了時若,笑着道:“那就多謝林師弟了。”眉眼間染滿了笑意,話音裏頭還帶着一抹輕柔,惹人心弦。
時若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可低眸時卻瞧見了被莊容捏在指尖的蓮花發冠,下意識伸手去取:“師兄,可要束發?”
出聲後他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甚至還覺得很是理所應當,畢竟他以前也常常為莊容束發。
可他卻忘了,自己如今是林小而不是莊容的師弟,以至于這動作才出去卻被莊容給躲開了,指尖連碰都沒有碰到發冠。
他看着自己僵硬的指尖,有些疑惑地擡起了頭,道:“怎麽了?”
以前莊容可是日日都纏着他束發,一開始他還有些別扭,為一個男子束發着實有些不合情理。
可時間久了竟也有些習慣了,使得他離開仙門後好一段時間都不适應,常常捏着玉簪出神。
這會兒突然被拒絕了,心裏頭那股子不适應又出來了,看着莊容滿臉的疑惑。
“不必了。”莊容不知他心中所想,輕輕地搖了搖頭,随後又想到了昨日夜裏的事,擔憂的出了聲:“昨日叨擾了你,那丹藥如何了?”
時若聽聞,笑着從布包中取出了一只小瓶子,裏頭盛着兩顆丹藥,隐隐還有藥香味兒湧來。
“這是?”莊容對藥那是半分熟識都沒有,以至于瞧着裏頭的丹藥就和普通一些氣血丹沒有什麽區別。
而他的這幅模樣落在時若的眼中就和小傻子一樣,惹得他低眸淺笑着。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師兄那是不喜歡藥,也不喜歡看藥瓶子上的字,卻沒想到連最常吃的藥竟然都認不出來。
這通靈丹應該算是修真之人最常吃的丹藥,在修煉時常常都會備上一些,每月弟子分發也都會準備。
如此常見的藥,竟然也不認識。
不過他可不敢去笑話莊容,只得穩下了心神,啞着聲道:“昨日煉出來的通靈丹,七品的。”
“七品!”莊容一聽将目光從瓶子裏頭收了回來,看向了時若,鳳眸中帶着一抹驚喜,又道:“是前些天尋來的那株通靈草制出來的嗎?沒想到你竟然對煉藥天賦如此高。”
高?
應該算高吧,剛開始學制藥的時候,其他弟子十爐裏頭頂多成功一爐。
可他卻能夠成功近乎七爐左右,至于另外三爐卻都是被莊容給攪和失敗的,不是胡亂在裏頭加草藥就是在裏頭加水導致失敗了。
想到這兒,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莊容看了只以為他是不滿意,抿着唇也不知是在想什麽,片刻後才出了聲:“別難過,雖說只是七品,可最高品質也就八品,所以你能制出七品已經是極好了,對你如今的修煉也是大有幫助。”說着還點了點頭,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樣。
原來他方才抿唇竟是在想安慰的話,這也使得時若低眸笑了起來,接着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很快,兩人才出了弟子居。
莊容離開了雲竹峰,時若則去了後山。
不過,莊容在雲竹峰弟子居住了一夜的事情很快便在仙門內傳了個遍,那一日看到他從雲竹峰離開的弟子更是詫異不已。
門內的弟子可都知道,莊容極少離開雲鶴峰,他們也就只能在一些大會上才能見到他,比如前些天的歷練大會。
所以,此時在雲竹峰內瞧見,可謂是吓壞了衆多弟子。
可莊容對此毫不在意而是徑直回了雲鶴峰,至于時若便更不在意了。
他以前可是同莊容住在同一個寝殿,早已經習慣了,所以摟着人在哪兒睡都一樣。
這樣的日子連着又過去了兩日,時若修煉時優先吃了門內分發的通靈丹,這才開始吃那兩顆精煉的通靈丹。
這日夜裏,他照往常去了後山修煉,可好巧不巧的又讓他遇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