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仙子?”時若啞着聲便回了話,本還有些不解為什麽要去仙子那兒。

可看到莊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腰上便知是什麽事了,他讪讪地笑了笑,道:“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是嗎?”莊容顯然有些不相信,又見時若如此執着便越發擔憂了,只當這人是在逞強,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道:“可是怕仙子?別怕,我陪你去。”說完拉着人就走。

至于跟在後頭的時若見狀愣了一會兒,好半天後才回了神,看着眼前緩步行走的身影低眸笑了起來。

師兄還真是同以前一樣啊。

明明自己被迷症折磨的精神極差,可卻仍然是見不得別人難受。

怎麽會這麽傻呢。

他在心中低聲念着,也不再說什麽而是跟着莊容去了藥閣。

這會兒是正午時分,藥閣內的弟子都去歇息用膳了,閣樓內顯得很是安靜,唯有藥香味兒陣陣飄來。

時若跟着莊容就入了裏頭,他四處瞧了瞧發現一個人都沒有,這才擡眸看向了身邊的人:“師兄,仙子好似不在,要不我們回去吧。”說着卻見莊容皺了眉頭,知曉這人是又起了性子,偷笑了一番。

不過,他可不敢笑出聲來。

自家師兄能為了自己這麽個小弟子而入藥閣,怎麽說也該表揚,起碼不再同之前那般抗拒藥閣了。

“我看你是怕仙子吧。”莊容不知時若偷笑,只以為這人是怕了。

時若一聽,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意,随後又低喃着道:“切,我怕她做什麽,做的藥還沒我的有用。”嘀嘀咕咕說着,面上也是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他想到昨日莊容吃下的定神丹,還以為有點效用,結果半分效用都沒有反而越發厲害了。

還不如自己去制定神丹,興許比她的還好些。

想到這兒,他輕哼了一聲,對碧淺仙子也越發的不以為意了。

至于站在邊上的莊容卻是一臉的無奈,伸手敲了敲時若的額頭,這才道:“可莫要胡說,若是讓仙子聽着了,我也護不了你。”說着還輕輕地搖了搖頭,一副自己管不了這孩子的模樣。

相較于莊容的無奈,時若卻是半點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也在雲中門住了百年,對碧淺仙子也是極其了解。

這人喜歡聽好話還愛八卦,這麽大個人了竟喜歡聽門內一些弟子們的事,明明是極其普通的事可入了她的耳便換了個模樣。

弟子們就是送個信件,在她眼裏都成了傳遞愛意。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街頭寫話本的小販,哪裏有雲中門藥閣仙子的模樣。

時若對她也是早有意見,不好好制藥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偏偏有時候還給莊容看,這不是教壞他嘛。

如今,莊容會變成這幅模樣,定然同碧淺仙子也脫不了幹系。

若不是她天天給莊容看一些毫無用處的情愛話本,這人會被別人騙去嗎?

自己護了這麽久,卻被別人給騙了情。

這讓他如何不惱。

想到這兒,他又對碧淺仙子記上了一筆。

兩人走了片刻入了藥閣後殿,有弟子從不遠處行來。

待行至跟前時他們才行了禮,低聲道:“弟子見過仙師。”

莊容點了點頭應了,接着又瞧了瞧前頭,詢問出聲:“仙子去了何處?”

“回仙師,仙子正在裏頭授課。”兩個弟子說着看向了後頭的一處殿堂,随後才側身離去了。

至于得了話的兩人則去了弟子所說的殿堂,在走到門邊時就聽到裏頭傳來了陣陣驚呼聲,聽着不像是在授課倒像是在說話本。

“仙子仙子,小龍王真的跳剔骨臺了嗎?”

“那雪神為何要拆散他們,好想入書中去幫他們。”

“對啊,而且神君真的好喜歡小龍王啊,竟然為了他一起跳剔骨臺,連神仙都不要做了。”

“要我也跳,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沒有他活着也太累了,神君活了這麽久若再沒了小龍王必定是活不下去的。”

“那仙子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神君将人救回來了嗎?”

“......”

屋中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聲音,一開始還只是讨論着,後來卻追着碧淺仙子講接下來的事。

站在門口的時若聽着她們的話輕挑了眉,方才還真以為仙子轉性了在同弟子們講藥理課。

結果還是死性不改,居然同這些女弟子說起情情愛愛的話本來了。

什麽跳剔骨臺,什麽連神仙都不要做了。

誰這般無聊會把好不容易修道成仙的位置讓出來,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也就騙騙底下這些小弟子們了。

他可真是一點也不想進去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拉了拉莊容的衣袖,道:“師兄,仙子正忙,我們還是走吧。”

“無妨。”莊容笑了笑,伸手按下了他的手,接着才緩步走了進去,同碧淺仙子行了禮,道:“仙子可有空?”

清冷的話音落下,殿內的弟子們紛紛看向了門邊,見莊容站在那兒又開始淅淅零零的議論了起來,三句不離仙師。

坐在高位上的碧淺仙子也注意到了,她拿着話本走了過來,道:“有事?”

“恩,這小弟子昨日吃了玉漿果,身子有些不适。”莊容說着看向了身後的時若,接着又收回了目光瞧着碧淺仙子,笑着又道:“仙子可否替他瞧瞧?”

碧淺仙子在莊容側眸時也跟着看了過去,本以為是莊容路上又撿了一個弟子過來,畢竟以前也有。

可卻沒想到又是昨日的那個,而且還是玉漿果,目光也順勢落在了時若的頸項上,瞧見上頭的痕跡時挑了眉。

“他?”碧淺仙子暗暗地說着,接着才走到了時若的邊上,又瞧了瞧後才看向了莊容,笑着道:“你們是什麽關系?”話音中還帶着一抹期待,也不知是在期待着什麽。

莊容疑惑地輕應着,顯然是沒有聽懂。

可站在邊上的時若卻是聽懂了,知曉碧淺仙子這是看出自己脖子上的根本就不是玉漿果留下的,而她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指着自己同莊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雖然,這痕跡确實是莊容留的,可他怎麽就那麽不想讓碧淺仙子知道呢,甚至還不想莊容同仙子多待一會兒。

于是,他看向了莊容,又拉了拉他的衣袖,難得的服了軟,道:“師兄我真的沒事,我怕。”

“恩?”莊容瞧着拉自己衣袖的人,又注意到一臉壞心思的碧淺仙子,只以為是仙子故意吓人,有些無奈地出了聲:“仙子莫要吓唬他,林師弟是雲竹峰的弟子,只是誤食了玉漿果而已。”

碧淺仙子聽着這話又在兩人之間互相瞧了瞧,見當真是瞧不出個什麽來,這才起了身:“好吧。”可手卻是直接探上了時若的手腕上,動作之快連莊容都沒有回過神來。

本就對碧淺仙子極為不滿的時若見狀,冷着眼便要将手給抽回來,可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也只得往莊容的身後退了一些佯裝自己害怕。

不是他對碧淺仙子的醫術不相信,而是自己如今的情況若當真是說出來了怕會氣死人,偏偏碧淺仙子還是個有話就說的人。

果不其然,什麽都沒能逃出她的眼,更甚至還被扒了個幹淨。

碧淺仙子把了脈後側眸瞧了瞧時若,見這人躲藏的模樣勾唇笑了起來,片刻後才道:“小弟子這是念着什麽才會有這麽大的火氣,忍的不好過吧,可是偏偏又不能洩了,可憐喏。”說着還啧啧啧了幾聲。

時若一聽這話氣得眼都紅了,就知道這人會說什麽,而且還當着莊容的面說,真是半分面子都不給。

可他卻是什麽都說不了,只能快速将手給抽了回去,輕哼了一聲躲到了莊容的後頭。

莊容見狀愣了一會兒,随後才看向了碧淺仙子,見她笑得邪氣也不知是在想什麽,于是出了聲詢問:“仙子方才所言是何意,難治嗎?”

“難治?”碧淺仙子本還想打趣一番,可聽到莊容的話怔怔的擡起了頭,見這人一副什麽都不懂卻又什麽也想知道的乖寶寶模樣,輕咳着道:“不難治,他又不是不行了,只是火氣太大擾亂了他的心緒,所以脖子上才會起紅斑,吃些降火的就行了。”

呆呆愣愣的莊容點了點頭,側眸看向了站在身後的時若,笑着道:“仙子說沒事,別擔心。”

本還極其不悅的時若聽了莊容的話愣了一會兒,片刻後卻覺得他這句話好似比仙子的話還要傷人。

什麽叫沒事,怎麽說的好像自己真的不行了一樣。

師兄,你真的知道仙子在說什麽嗎?

若不是自己還未到築基,你以為你昨日夜裏還能好好的嗎?

等等,我在說什麽!

他慌忙搖了搖頭,趕忙将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全數掃了出去,很是無奈的嘆了一聲氣。

自己好似真的被師兄擾亂了心緒。

很快,時若便從碧淺仙子手中得了一瓶清霜丹,美其名曰降降火實則就是潑冷水。

這也使得他越發不悅了,垂頭喪氣的。

站在邊上的莊容不知他為何難過,伸手輕輕地撫了撫他的發頂,低眸笑着道:“要好好吃藥,恩?”

吃藥?

時若聽着擡起了頭,見莊容淺笑漣漣的模樣又嘆了一聲氣,心中一番嘀咕。

師兄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都不吃藥,怎麽還一副為我好勸我吃藥的模樣。

這真的好嗎?

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而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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