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誰來了?”突得,耳邊傳來了疑惑地聲音。

時若聽到後側眸看了過去,就見唐飛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邊上,這會兒正瞧着離去的丹山門弟子。

他伸手将靠在身側的人給推開了,接着才道:“沒有誰。”說完後也不再去看那些弟子,準備離開。

“哦。”唐飛見時若要走了也只得讪讪的應了一聲,只是下一刻也不知是瞧見了什麽,他慌亂地拍了拍時若的肩膀,道:“诶诶诶,那位師姐是誰呀,生的可真好看。”

時若才轉過去的身子又被拖了回來,不得已他也只得順着唐飛所指的方向瞧了過去。

就見人群中出現了一名身着白衫,面容姣好的女子,青絲墨發纏繞着銀色發帶緩緩落在身後,随着她的走動伴風而舞。

明明丹山門弟子各個生的俊美非常,可這女子站在裏頭卻顯得極為好看,溫婉的氣質更是豔壓群芳,美的不可方物。

女弟子正同邊上的人說笑着,淡淡地笑意襯得她整個人越發精致了。

時若認得此人,下意識便出了聲:“她啊。”

這人是丹山門女弟子輕冉君,修為造詣也算高,又是掌門無妄真人的親傳弟子,制藥能力極強,深得真人的喜愛。

那時候他知道丹山門出了個制藥奇才,對這人也是好奇不已。

本以為是個男子,卻沒想到竟是女子,這也使得他第一回 見時有些被吓着了。

不過,輕冉君對制藥的能力确實極強,自己有時候也會去請教她,久而久之關系也還算是可以。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此次比試輕冉君竟然也來了,有那麽一些詫異。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反倒是站在邊上的唐飛滿臉的疑惑,低着聲道:“你認得?”

時若聽聞先是一愣,但很快他便回過了神,自己這具身子好似還真不認得。

別說是不認得了,怕是連丹山門都不曾了解過,哪裏會認得裏頭的人。

于是他輕搖了頭,低聲道:“不認得,我要走了,你自己慢慢看吧。”揮了揮手,便要離去。

這丹山門來雲中門也有多回了,就是再好奇也早已經被磨光。

再者,他之前同輕冉君一塊兒制藥時,從她口中知道了許多關于丹山門的事,所以這會兒就更沒有興趣去瞧了。

不過,他雖然沒有興趣,可唐飛卻是興趣極大,對裏頭的人更是好奇不已。

所以在時若說完話後,他也不在意而是跟着其他弟子一同去了前頭,面上一片喜悅。

時若見狀輕輕地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年歲太小,不過是最尋常的仙門中人竟然也會這般好奇。

他沒再說什麽,而是徑直去了藥房。

入藥房時只覺得周圍清冷的厲害,明明已經是辰時了,可裏頭卻是半個弟子都沒有。

想來他們也都同唐飛一樣去看熱鬧了,嘴角微仰笑了起來,道:“這種小孩子的心思果然不适合我,是因為年紀大了嗎?”說着他還學着幾位長老的模樣,伸手撫了撫自己光潔的下巴,就好似上頭有胡子一般。

說起來,他未重生前的年歲其實并不大,境界入元嬰期後便有一千多年的壽元。

因自己的靈根上乘純正,又有九宮珠加持,所以短短兩百年便入了元嬰初期,一時間風光無限。

不過可惜的是,之後自己叛離了雲中又被其他仙門追殺,居無定所,以至于不能安穩修煉,在死時也才入元嬰後期,實屬煎熬。

算起來,自己那時也不過才四百多歲,同千年壽元比起來确實不大。

這般想着,他輕輕地笑了笑,這才推門入了丹藥房內。

屋子裏頭清清冷冷的,唯有淡淡的藥香味兒飄散在其中。

時若瞧了一眼後坐到了丹爐前頭,将腳邊的藥方冊子捏到了手中,接着才開始取昨夜擺着的藥材。

他這會兒準備再煉兩爐通靈丹,這些天因着境界過了五階,修煉的時間能夠堅持三到四個時辰,通靈丹使用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所以,師兄發下來的幾顆通靈丹根本就不夠他吃,不過是短短數日便已經用盡了。

沒了通靈丹後修煉速度又降了下來,不得已也只能繼續煉制。

他将手中的甘草丢入丹爐後,這才低聲呢喃着:“好在自己能煉,出的品質也不差,不然還真是被資源給拖累了。”說完後輕嘆了一聲。

當初他還在門內的時候,最不缺的便是修煉資源,可如今最缺的卻又是資源。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吶。

唉——

他又嘆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爐內飄出了陣陣熱氣帶着藥香味兒彌漫在整個藥房內,時若見狀取了藥籃子內的藥材正準備丢進去,可身後卻傳來了聲音。

磕磕磕——

敲門聲緩緩而來,同時還伴随着淺淡的輕喚聲一同傳來。

“裏頭可有人?”聲音甜美,猶如暖泉一般沁人心脾。

這個聲音是?

時若聽着屋外的聲音擰了眉,片刻後才起了身走了過去。

這藥房以前是自己專用的,常來的也就只有莊容了,可顯然外頭的人并不是莊容。

帶着一絲疑惑,他打開了門,就見門外站着一名身着芙蓉白衣的女子,精致的面容上帶着一抹淺笑,明眸皓齒,傾國傾城。

輕冉君?

他看着門外的人愣了一會兒,顯然是回不過神來,這方才還在丹山門之內的人怎麽就跑來了這兒。

“咦,我還以為是白君。”輕冉君瞧着門內的人也是同樣愣了神,不過很快她就回了神,笑着又道:“小弟子可有見着你們家仙師?”

恩?

找師兄?

和師兄很熟嗎?

時若在心中一番疑問着,可面上卻是乖巧的模樣,接着才搖了搖頭,道:“不曾。”

“這樣啊。”輕冉君聽着時若的話低下了頭,眼中也染上了一抹失落。

這也使得時若越發疑惑了,不過他也沒說什麽,而是又出了聲:“這會兒還早,師兄興許還在雲鶴峰內。”低聲解釋着。

“是嗎?那小弟子可知雲鶴峰如何走,我不常來不大識路。”輕冉君說着便笑了起來,面容姣好,美豔絕倫。

時若見狀并未多想,說明了地方,看着人離去了。

這輕冉君怎麽說也算是他的好友,雖然後頭兩百年極少見面,可多多少少也還是有些交情。

所以并沒有太大的戒心,他就将地方告知了。

只是,他瞧着輕冉君離去的身影時,只覺得她身上那襲白衣有些眼熟,好似近期在哪兒見過,尤其是腰間那枚芙蓉玉佩。

可想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能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低聲道:“難道是我想多了?”說完後還輕輕搖了搖頭,很是不解。

至于離開的輕冉君并沒有去別處,而是順着時若的話去了雲鶴峰。

不過,她還未來得及入峰便瞧見了從雲橋上下來的人,一襲青衣伴随着拂塵上的銀絲随風輕舞,俊美的面容上染着一抹晨光,瞧着便是谪仙。

她看着緩步行來的人愣了神,好半天後才擠出了一抹淺笑,道:“好久不見,白君。”

莊容這會兒才起,精神還有些恍惚,所以一路行來并未瞧清站在雲橋底下的輕冉君。

就連行至她面前時都還未清醒,直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才清醒了過來,身形微顫發絲飄動,持着拂塵的指尖也随之收攏,指骨蒼白一片。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

輕冉君也注意到了異樣,可她并沒有多想,看着莊容清冷的背影,笑着又道:“好久不見吶,白君?”

“你也來啦。”莊容緩緩睜開了眼,接着才回身看去,見輕冉君身着一襲白衣嬌笑着,心下一沉,又道:“确實......好久不見了。”

話音中帶着一抹輕顫,雖然聽不出來可他自己卻是清楚的厲害,渾身上下有寒意漸漸的湧了上來,冷得他有些不知方向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要逃離這兒,想要逃回雲鶴峰去。

可是他動了動步子,才發現身子僵硬的厲害,甚至連思緒都開始混亂了。

至于站在前頭的輕冉君并不知莊容此番僵硬的模樣,而是淺笑着應了他的話,接着又道:“應該也有兩百年了吧,你如今可還好?”

“好。”莊容輕應了一聲,可誰也不知他這一聲應答要了他所有的力氣,險些連身形都站不穩。

輕冉君聽着便低下了眸,她緩緩走到了莊容的身側,看着雲橋底下的天池,好一會兒後才道:“白君,你知道嗎?我今日本是不打算來的,可前兩日時若入了夢催着我要雲夢丹,所以我才來了。”說着,面色也漸漸沉了下來,眼裏染上了一抹憂傷。

她又看了一眼天池才将目光收了回來,側眸再次看向了站在邊上的莊容,見莊容面色清冷,嘆着氣道:“早知他會這麽吵,我上回來時就不該同他說丹山有雲夢丹了,結果可好,人都走了還念着,他是不是也常常這麽吵着你要東西?”

說起來,她可真是有些嫌棄自己多嘴,原本也只是想打擊時若對于制藥的傲氣,才說時若制不出丹山奇藥雲夢丹。

誰曾想,這人非但沒有被打擊到,反而對雲夢丹起了想要煉制的心思。

只是這藥是丹山奇藥,自己就算是掌門親傳弟子也不可能随意将其取走。

本想着以後不再去雲中門躲過了時若便好,可沒想到這人轉眼就死在了忘塵峰,雲夢丹成了時若的遺憾也同時成了她的遺憾。

所以,此次她便是來送雲夢丹的。

莊容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聽着那一句入夢心顫動的厲害,持着拂塵的力道也越發重了,指骨蒼白一片。

明明心中疼痛難耐,可他的面上卻仍是同往常一樣還帶着淺笑,好半天後才出了聲,道:“對啊,阿若總是鬧着要許多東西,吵得很。”

“是嗎?”輕冉君并未注意到莊容的異樣,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才道:“你也別怪他了,若早知他會出這等子事,那雲夢丹我定不會拖到現在才送來,讓他有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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