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鹹魚第七天

這不是相依為命,而是要她的命啊?

沈星落猛女落淚,心想:“這該死的強制愛劇情怎麽輪到我了?我一點也不想呢。”

她看着一身墨色長衫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人都傻了,傻站着看着他走到自己跟前,然後腳軟改成傻坐着了。

心想,這人不會就是應未眠吧?

畢竟之前那一大段亂七八糟的話,都有應未眠三個字,尤其是她還很清楚地看到一身墨色衣衫的男人遺世獨立的模樣,與眼前的男人也差不了幾分。

想來想去,她都覺得這人,大概就是芒生跟自己說的跟反派一樣的師祖——應未眠。

她看着他年輕,俊美的臉龐,沒想到這麽老的人,看着挺嫩的。

她胡亂地想了一大堆,心裏的緊張方才消去一些些,但是一擡頭,看着居高臨下望着自己的漆黑眼眸。

剛才的稍微緊張,現在變得萬分緊張!

!!

不會吧,這個男人不會真的要饑不擇食吧?

沈星落看他絲毫沒有後退的意識,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領,咽了咽口水,勸道:“哥,咱們別激動,先商量商量着有沒有兩全的方法,你看我這麽幼齒,你肯定也下不去嘴是吧。”

她說完比劃了下自己的胸前,暗示自己的貧瘠。

“你放我,等我們一起出去,我給你找胸大漂亮的小姐姐,您覺得可行嗎?”

沈星落說了一大堆,但是對方依舊無動于衷,眉眼看起來反而冷了幾分,微彎腰與她平視。

漆黑的眼眸像是無星的夜空,深邃令人深陷,但是也暗藏着許多的危險。

他蒼白如紙的長指,輕輕地貼在她不斷張合的唇瓣上。

沈星落感覺到唇瓣上的一點冷意,頓時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睜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毫無瑕疵的臉,一顆心突然就跳快了幾分。

應未眠黑色的眼珠子動了動,聲音沉沉地道了句:“你好吵,噓。”

“啊?”沈星落怔忪都盯着他,臉不由地熱了幾分,“我一緊張,話就多,你想我話少,你就要讓我不緊張,你懂了吧?”

她覺得自己這番嚴密的話語邏輯,這位開山鼻祖人物,大概能聽得懂,暗示性地瞥了別處,想讓他走遠點。

“懂。”

沈星落聽到他應下,緊接着,一道力量毫不客氣地把她直接丢了出去。

她被吓得猛地睜開眼,就看到魔君無暇興高采烈的臉,并朝她興奮地喊道:“哥!”

沈星落腦袋懵了下,心想這弟弟是該要還是不該要啊?

想想自己也打不過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應下了:“诶。”

魔君無暇的臉瞬間就陰沉起來,一把扼住她的喉嚨,斥道:“你不是他!”

沈星落喉嚨卡着說不出話,急忙拍他的手,話也說不利索:“有化好好縮呀。”

魔君這才放開了一些,沈星落喘着氣解釋:“我是個女的,當然不是他啊。”

魔君無暇眼眸微眯,蜷縮的拳頭指節都泛着白,朝她怒吼:“他沒出來!他為什麽不想出來!”

“我也不知道,可能覺得下面也挺舒服吧。”沈星落想到那個舒服的棺材,點頭道,“安靜,适合睡覺。”

“呵,”魔君無暇冷笑一聲,又掐緊了她脖子幾分,“他喜歡刀尖舔血,喜歡屠殺血虐,唯獨不喜歡安靜!你一點也不懂他!”

沈星落被他掐的喉嚨疼,心想,他喵的,我就跟見過一次面,說過兩次話,還被他嫌棄了,當然不可能會懂他複雜的心思。

唉,男孩子都這麽喜怒無常又難懂的嗎?

還沒等她回答,一道劍氣來勢洶洶,無暇反應及時拎着她堪堪避開,但是胳膊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從高空落了下去。

“魔君!誰給你的狗膽,破我淩仙域禁地的結界!”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半空響起,沈星落被這道聲音震得耳朵嗡了下,擡頭一看,就看七位老人帶着耀眼的光芒,從天而降,将之前六位姐姐全部撈了回去。

這些人沈星落只認識僅有一面之緣的掌門,其他人大概是淩仙域六脈長老。

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她的靠山爺爺。

沈星落正想着自己的狗命能不能得救,就聽到魔君無暇冷哼一聲,瞥了她一眼:“你們這些讨厭鬼難得聚在一處。不過,來得有些晚了。”

他說完,淩仙域的長老們大呵道:“此地豈容你放肆!”

沈星落看着淩仙域十幾人全部圍了上來,吓得臉色一白,擔心自己比他先狗帶,畢竟死的先的一般都是十分菜雞的小弟。

‘老大‘無暇對這些人嗤之以鼻,他心裏只想着把‘小弟’沈星落再祭一次。

他再一次吹響靈哨,将人擋了一半,拎着正半死不活的沈星落飛快地,飛向正中心,雙手一放,再一次啓動了陣法。

沈星落已經一回生二回熟,安詳地躺好,反正被獻祭後,應未眠也會因為她吵,把她送回來。

她躺在陣法中心,看着魔君和淩仙域的那些人打的你來我往,每個人都受傷不少,漸漸地魔君一人逐漸落于下風,當黑暗襲來,那種被撕扯的感覺再一次湧遍全身時。

這一回,她的耳邊沒有那些嘈雜的聲音,只有那個墨色的背影遺世獨立地站在所有人的對面,他似乎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家人,永遠只有他一人。

等那個背影逐漸遠去,之前的步驟重現,她睜眼又一次看到那口适合睡覺的棺材。

“又回來。”她看着緊閉的棺材蓋,心累地躺着不想動。

這雖然很像坐電梯,但是從一樓坐到頂層,再從頂層坐到一樓,這搞來搞去,她也累了。

乏了乏了。

沈星落閉上眼感覺自己全身都涼飕飕的,想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但是挪了許久,反而越挪越冷,正奇怪,睜眼往一旁一看,吓得倒吸一氣。

這...這墨色的衣服,這蒼白的膚色,不是應未眠嗎!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一旁,沒看到他人,正奇怪,坐起來一看,就看到正躺在她位置的應未眠,一雙黑漆漆的眼眸正盯着她。

這讓她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哦豁,她正坐在他的肚子的位置上呢。

不過他的形态像魂魄,她和他完全重疊了。

沈星落:“?”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設定?

“你是鬼啊?”她小心翼翼地挪開,坐在一旁試探地問道。

但是對方只是冷漠地閉上眼,并且順手‘拉黑’了她。

沈星落被丢出了棺材,她坐在地上,看着緊閉的棺材口,委屈地抿着唇,嘀咕着:“真小氣,這麽大的棺材,多躺個人怎麽了?而且你還是鬼,又不占地。”

她有一點怕黑,挨着棺材坐,從自己的袋子裏掏出一顆照明用的月明珠,抱在手裏,望着漆黑一片,哈欠連天。

這裏空洞漆黑的一片,像是個山洞,沒有任何生機,地面也有點神奇,不是平整的,泛着冷光,有點像鱗片。

沈星落好奇心幾乎為零,瞥了眼就完事,摸了摸餓了的肚子,從袋子裏掏出之前放進去的蜜棗。

咔吃咔吃地啃起來。

她本來打算将就着吃個半飽,但是她還沒有從頓頓有肉的社會主義小康生活中走出來,吃着口中的蜜棗,心裏惦記着淩仙域飯堂裏的紅燒肉。

“真難吃。”她皺起一張臉,摸着沒有半點飽腹感的肚子,無聊至極地把蜜棗當石頭丢着玩。

但是她丢着丢着發現,丢到後暗處沒聽到落地的動靜,反而聽到了牙齒咀嚼的聲音。

沈星落覺得頭皮發麻,抖着手嘗試着又丢了幾顆,這回咀嚼聲清晰地回蕩出來。

嘎吱...嘎...吱

她品了品覺得恐怖至極,捂着自己的棗子,敲棺材板,朝裏面喊:“應未眠,救命救命。”

但是裏面躺着的人,很像個死人,無論她怎麽喊,他一動不動。

沈星落覺得這貨大概是個見死不救的人物,于是急忙埋頭在袋裏想找個趁手的武器保護自己。

什麽都沒自己狗命重要。

正努力地翻着,就感覺整個地面都在顫動,像是地震,但是那口棺材紋絲未動,像是鑲嵌在地面一般。

水雲煙覺得這像某個大家夥在舒展身軀。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得把手裏的東西一丢,急忙爬上棺材蓋。

爬上去她一擡頭就跟兩個碩大的眼珠子,來了個相視一叫。

“啊!!”

“嗷!!”

沈星落跌坐在棺材蓋上,眼睛倏地睜大,怔愣地看着一個頂着毛絨絨大腦袋的大家夥,彎着有她數百倍大的脖子,兇兇地看着她。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口齒不清地說:“你...你餓了吧,我...我有其他吃的,你你別吃人。”

她說完将把自己僅剩的棗子捧在手裏,但是只見它兇狠的臉猛地湊了過來,血盆大口發出震耳的嚎聲。

沈星落被他的口氣給吹傻了。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嘴巴卻忍不住,下意識地叫了出來:“救命!應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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