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4.李諾來了
更新時間2014-4-2 8:26:51 字數：2340
秦菲醒過來的時候，陳子俊正守在她的床邊。“是一個叫衛峰的人讓我過來的。你傷的很重，尤其是胃，被斷骨刺穿，出血很厲害。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麽，醫生将不得不切除你的大半個胃……秦菲，你一直那麽堅強、那麽勇敢，為什麽要把自己傷的那麽重？”
秦菲木然的聽着陳子俊的話，眼神空洞。以前她覺得李諾是天上的星星，是她可以仰望的存在，原來不是。李諾是太陽，是她生命的源泉。現在他離開了，帶走了一切的光和熱。她想，她再也見不到他了，是她讓他走的。
沒有李諾，她只能活在黑暗裏，像失去陽光的植物一樣慢慢的枯萎，身體是不是健全的，有什麽要緊。
她想到Linda，Linda怎麽辦？她要怎麽活下去？！
喉嚨又有液體翻湧而上，秦菲使勁的吞咽下去，還是有血順着嘴角淌下來。
“菲菲，菲菲，你別吓我！”陳子俊慌忙的用手去捂秦菲的嘴，可是手哪裏捂得出，很快就是一片血紅，“醫生！醫生！”陳子俊跌跌撞撞的沖出房間。
很快有醫生進來，為秦菲止血……
“秦小姐，我是高涵，是諾三少爺安排下來專門醫治你的。”
秦菲聽到“諾三少爺”，神志清明了一些。“他人呢？”她很想問，可是問出來又怎樣，她根本就不能去見他。為什麽她要遇到這些事，她不想這樣被救下來，她寧願死。
“為了少爺也好，請你珍重自己，避免過激的情緒波動。”
是啊，李諾還在關心自己，自己又怎麽能讓他失望、給他添堵呢？
她朝高涵點點頭，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住的是最好的病房，請的是最專業的醫生，用的是最好的藥，不到一個月，重傷的秦菲已經可以出院了。只是，進去的時候，她體重102斤，出院的時候，已經不到90斤，整個人除了皮就是骨頭，尤其是腰，不盈一握。
衛峰來接她，回了公寓。還是胡嫂，千方百計的為她調理身子。她也不說話，吃的喝的都很盡力，吃到作嘔才作罷，可是往往只吃進了一點點。
又一個月，傷已經痊愈，人還是驚人的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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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打來電話，問她還上班不上班。她有什麽理由不去呢？
她想李諾，想到心髒抽抽的痛。不上班，她怎麽度過這漫長的一天又一天？
接到公司電話的當天，秦菲就開始收拾東西。
“秦小姐，你這是幹什麽啊？”胡嫂拉住她疊衣服的手，滿臉的焦急：“你不能走，我得把你養回來。你這樣出去，還不被風給吹走了？！”
“胡嫂，”秦菲握住胡嫂的手，雙目刺痛，趕緊做了一個深呼吸：“胡阿姨，往後，勞煩你照顧好諾。他喜歡吃辣椒醬，我已經把做法寫好了，紙就放在冰箱上。”
“秦小姐，你這是幹什麽啊？這段時間，你的手機都是關機的對不對？不是我說，我們少爺對你是真上心的，每次都是深夜打電話給我，說的、關心的都是你的飲食起居。以前，他那麽忙，但凡有空，也都過來陪你。就這陣子，因為老爺，就是少爺的外公去世，才沒來看你，打電話過來你也都是睡着的。現在你才能走動，就使小性兒了？”胡嫂的話秦菲是聽進耳朵裏的，李諾的關心和問候她也知道的，甚至，李諾在乎她的程度比她以為的要多得多。
在醫院那次，衛峰拿着電話，想讓她接聽的時候，她只是閉上眼睛沒有作聲。剛回公寓那會兒，李諾也有打電話過來，秦菲當時就坐在電話旁邊，卻沒有拿起電話，直到電話那端被挂掉。
以她對李諾的了解，他這樣冷情又內斂的人做到這樣，已經是她長久以來所盼望的，真的實現了，才發現，晚了。就晚了那麽一點點，在她剛剛失去享受資格的時候，到了。
其實早知道的話，更難以忍受吧？因為她會沒有足夠的勇氣離開。
所以，她既不敢面見李諾，也不敢接他的電話。
李諾的外公去世了，才沒有來看自己這件事，讓秦菲很意外，也很心疼。可是她，再不能安慰他、溫暖他了。他以後的世界，也不該是她能幹涉的。
“胡阿姨，我不能就這樣跟諾在一起，他有未婚妻，也有其他女人，我不能忍受。”秦菲真正不能忍受的是她自己。愛這樣的李諾，也許有過一點點委屈，但卻不是她真正介意的。她只是不能，在累及Linda受到這樣的折磨之後，還心安理得的跟李諾在一起。她真的做不到。
“諾的未婚妻叫柯靈吧？她不是懷孕了嗎？”秦菲接着問道。她更想知道，Linda的孩子，怎樣了。
“怎麽可能呢，秦小姐！少爺幾年前就沒有跟靈小姐同過房了。跟你在一起後，更沒有過其他女人。”胡嫂說的信誓旦旦，倒讓秦菲大吃一驚，還來不及細問，胡嫂又接着說：“你不信？少爺雖然選擇很多，但除了最開始的幾年，他從沒有亂來過。靈小姐人一直在美國，就回來那麽幾天，那時少爺人在臺灣，根本沒有跟她碰過面，怎麽可能懷孕？！再說，就算真懷孕了，早就人盡皆知了，我不可能不知道。”
秦菲腦子亂成一團，原來李諾對自己，是如此的與衆不同。而自己那段時間的所謂的委屈、卑微，全都是笑話。能怪誰，不就是因為自己不自信嗎？
至于胡嫂說柯靈沒有懷孕的事情，她倒更加難過了。當時Linda也說過，懷孕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件事之後，她的孩子應該也沒能保住吧，所以大家毫不知情。而李諾沒有再碰Linda這話，讓她也瞬間想起李思說的，Linda跟別人有染這件事來。
但，總歸李諾是承認了，Linda是他未來的妻子，碰或不碰，外人如何得知。更何況，如果是Linda撒謊，也太莫名了些。
退一萬步講，就算Linda刻意接近自己，有可能動機不純；就算事發當天Linda的出現，太過巧合；就算整件事情有千千萬萬個蹊跷，但她的性命确實是Linda所救，而且Linda的傷痛，也是這樣的真實。在這樣徹骨的傷痛面前，其他所有的疑問，便都不值一提了。
“我要工作，學習那邊事情也很多，我回學校方便些。”秦菲不想繼續繼續跟胡嫂讨論這些事情，到了今天，她知道的越多，只會越放不開。就算現在李諾愛她，她又能如何？！
後來秦菲到底答應了胡嫂，歇一夜再走。
第二天，秦菲很早就起床了，準備提東西走的時候，又被胡嫂拉住了，因為胡嫂已經在準備早餐。秦菲只好又吃了早飯才走。
只是出門的時候，她愣住了。
因為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人，是李諾。
14.2 心如刀割
更新時間2014-4-3 8:28:34 字數：2166
秦菲記得，有一次割麥子的時候，她被一條蛇咬到了小腿肚。那條蛇是那樣的五彩斑斓，秦菲幾乎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她手起刀落，鋒利的鐮刀就在傷口處割開了一個七八公分的血口，劇痛傳來，秦菲反而更加堅定了活下去的決心。她閉上眼睛，将蛇咬到的那處直接剜了下來，然後就人事不省了。而這時，聽到她驚呼的父親才趕到她身邊。彼時，秦菲只有十五歲。
從那以後，秦菲對肉體的疼痛就有了超乎尋常的承受能力。
她以為她不怕痛，現在才知道，內心的疼痛比肉體上的疼痛要難以忍受的多。好比現在，離開李諾的感覺，就像有人拿刀在她心口生生剜去一塊血肉一樣，讓她痛徹心扉。
離開已經這樣艱難，偏偏，李諾還來挽留她。
她多想厚顏無恥的留下來，繼續陪在李諾身邊，不去顧念姐妹之情，不去顧及救命之恩，也不要在意她人死活，只考慮自己快活啊！可是，就算真的留下來，她給李諾的愛，還是純粹的嗎？
重傷剛醒過來的那會兒，她一直在悔恨，悔沒有聽李諾的，讓小昭跟在她身邊；悔因為擔心李諾不要她，去跟Linda買醉；恨為什麽她好好的，Linda卻遭受那樣殘暴的對待。聽到李諾的聲音，她一時氣怒攻心，氣李諾為什麽沒有像小說那樣在危急關頭突然出現，救她們于水火；怒李諾為什麽第一時間不去看Linda，而跑來看自己。
至于那幫人說是為了報複李諾，她是不信的。因為李諾，絕不會做出勉強女人的事來。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失手打了他，她比他更痛。然後，就是對自己深深的厭惡。這是第幾次遷怒他人了？！
事到如今，她不怪李諾，只怪自己沒用。是老天看不慣她觊觎Linda的未婚夫，給了她一個教訓，讓她受到了報應。所以她認了，這是命。離開，成為必然。
看到李諾的瞬間，秦菲呼吸一窒，心中頓時湧上無盡的委屈，堵得她生痛，痛到，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委屈，也許內心深處，她有太多的情非得已卻無法訴說，偏偏正主兒卻無從體會。
她就這麽癡癡的看着李諾，李諾也定定的看着她。
當秦菲的眼淚溢出眼眶的時候，李諾的手伸了過來。秦菲頭微微一偏，李諾的手就落了空，分明有水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秦菲不敢開口說話，她怕一開口，就再也邁不動腳步。就算此刻，李諾說愛她，甚至說願意跟她結婚，都不能改變什麽。Linda的傷痛就在眼前，還是自己造成的。如果Linda趕到的時候，自己已經死了，後面的事情怎麽會發生呢！
今天李諾能趕回來，是胡嫂昨天打了電話的吧。不管怎樣，就這一點，讓自己知道他是在乎的，就足夠了。她真的不貪心。
她對李諾欠欠身，然後低頭從他身邊走過，明明已經知足，心還是如刀割。擦身而過的時候，手臂被拉住了。秦菲繼續走，那雙記憶中很有力的手，被她輕易的掙脫了。
他們彼此都記得，李諾最初的那句諾言：“我許你離開的自由，随時可以。”
秦菲走到電梯前，顫巍巍的按了下行鍵，耳邊傳來李諾的聲音：“秦菲，你不用走。這處房子，我已經轉到你的名下了。”
秦菲再次愣住，事實上，她也只能愣住，因為她既不能拒絕，也不能開口致謝。
拒絕李諾——為了顯示自己的清高？開口感謝——她有什麽資格？
電梯門打開，李諾越過她，走了進去，留給她一個偉岸的背影。秦菲只來得及将這個背影定格，電梯門就關上了。
她靠向牆邊，身體緩緩地下落，直到整個人癱坐在地。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嘩啦啦的流下來，很快地沾濕了衣襟。
……
胡嫂已經回去了。本來胡嫂還是要繼續留下來，是秦菲堅決表示，她可以照顧自己，拒絕了胡嫂的幫助。
屋子裏處處都有李諾存在的痕跡，她的心情也深受影響：有的時候是回憶時的無邊快樂，有的時候是別離時的黯然神傷，更多的時候，是入骨思念的難耐折磨。
她精神恍惚，晝夜不分，醒了就抱着李諾的枕頭發呆，餓了就随便整點兒吃的。
每次手機鈴聲響起，都能讓她受到驚吓，雖然手機就在她手裏。公司同事的，宿舍室友的，家中親人的，唯獨沒有李諾的……
其實，一個人真的很難絕望，就像她，明明知道不可能，還是不由自主的期待，雖然心裏也明白，就算李諾真的來了電話，也不能怎樣。她跟李諾，已陷入了一個難解的局裏。
這麽想也不對，李諾顯然是有主意的，只是她自己過不去心裏的這道坎。然後就想起高湛那句“只要你勇敢些，就能永遠陪在他身邊”的話來。說來說去，還是自己不夠勇敢。可是，誰來教她，怎樣才能勇敢？是不是再貪婪一些、無恥一些，就是勇敢的表現？！
她不貪心，真的，她只要陪在李諾身邊，其它任何東西都可以不在乎。但現實是，就算她願意舍棄性命，也難以再靠近李諾一小步。生活，給她開了一個何其大的玩笑！
當公司老總親自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秦菲終于振作了起來。
她不能陪在李諾身邊，并不表示她不能繼續愛他。
他們之間還有一層聯系，就是股票K線。李諾細心指導了她那麽多，還給她出了考卷。那麽，她要做的，就是完成這份考卷，以免辜負李諾的教導。
為了能夠集中全部精力到考試中，搬出這個住所就變得很有必要了。睹物思人是沒有用的，沉湎悲傷更是無能的表現。
秦菲想通了以後，就去好好的洗了個澡，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需要收拾的，幾件換洗的衣物，幾本書，幾個筆記本。
李諾走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有帶走，連衣物都沒有派人來取過……秦菲自然舍不得動他的任何東西，甚至動手将它們收拾的更為妥當。
她又把屋子從裏到外細細的整理一遍，還拿出幾張床單，将能蓋住的都蓋了起來，才拎着東西出了門。
不管将來如何，這裏有她記憶中最美好的東西，她一定會回來的。
14.3 Linda的傷
更新時間2014-4-4 8:26:53 字數：2340
到了公司，秦菲首先去人事處報到。讓她意外的是，公司直接安排她代替Linda的職位，并表示立刻開始正式員工待遇。
秦菲本想拒絕，又覺得這種拒絕跟拒絕李諾給她房子一樣，非常的矯情，因此只是默默的應下。然後有人通知她去錢總的辦公室。
錢總是中達證券省營業中心的老總，兼職坐鎮新街口的這個營業部。他全名錢忠舒，在證券市場非常有名氣，秦菲進入公司的當天，就在新員工會議上識得了廬山真面目。正式進入證券市場以後，她對這個如雷貫耳的大人物，是非常崇拜和敬畏的。
秘書小陳看見是秦菲，微笑着替她敲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秦菲推門進去，錢忠舒正放下手中的報紙。
“錢總，您找我？”秦菲職業的問候道。
“嗯，小秦，你先坐。”錢總站起來，示意秦菲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秦菲依言坐下，看到面前的熱水壺，又起身給錢總手上半空的茶杯添上熱水。
錢總笑笑，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幾上，才開始講話：“小秦啊，這段時間休息的怎樣啊？好像沒有大好啊！要不要再回去休息一段時間？”
“不用的，錢總，我已經沒事了。今天就可以開始工作。”秦菲坐直身體，趕緊表态。她要完成李諾的考試，這份工作相當重要。
“嗯，那就好，不用太辛苦了。這段時間，你先熟悉熟悉環境。公司有一批很有價值的老客戶，你對他們一一做個回訪，然後寫個報告給我。名單回頭我讓小陳送到你的辦公室。”錢總交代工作任務的時候，手上就把煙點了起來。秦菲注意到，錢總雖然身價不菲，抽的确是10元一包的紅南京，而且抽的很兇。
“好的，您放心，我盡快做好。”秦菲點點頭，身體挺的更直了。
“那倒不必，名單不少，還有幾個外地的，慢慢來吧。遇到困難找公司，我再讓人協助你。”錢總一根煙很快抽完，就端起了茶杯。
秦菲知道話題已經要結束了，因此趕緊站起身，“我會的，錢總。那我不打擾您了。”
錢總點點頭，也跟着站起來。秦菲頓了頓，又問了一句：“錢總，有件事，我想跟您打聽一下。Linda姐，就是柯靈，還會回來上班嗎？”
“應該不會。當時本來就是從上海那邊臨時抽調過來的，現在出了事，應該是不會回來的。”錢總說完頓了一會兒，又接着說，“她的妹妹也出事了，好像跳樓身亡了，現在柯家亂成一團，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Linda呢？她現在怎樣了？”秦菲着急又心疼的問。
還在醫院的時候，她就問過衛峰。衛峰說Linda情況不太好。那時看到衛峰眼中的難過，她也沒要細問。因為她也知道肯定不好。
她沒有想過去問李諾，因為實在無法開口。秦菲直覺的認為，問李諾這個問題對李諾的傷害，比打他一耳光更甚。她也不想增加李諾的痛苦。
後來想問高湛，發現高湛的電話又一直打不通。胡嫂吧，甚至都不知道Linda已經回國很久。
現在好不容易碰到個知情的，她發現自己緊張的都忘記了呼吸。
“她就是腿傷的厲害，好像是去美國醫治了。”錢總說話間還是有些猶疑。
秦菲一愣，腿受傷了？“她其他的沒事嗎？腿是怎麽受傷的？”秦菲喘口氣，接着問道，錢總的語氣，讓她覺得奇怪，像是Linda的腿傷比受辱更值得提一樣。
“好像沒事。我也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
秦菲想了想，又問錢總，“錢總，我想去看看她。可是公司沒有她的資料，你能告訴我她家在哪裏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就是知道也沒用啊，她家住在軍區，戒備森嚴，一般人進不去的。你不用擔心了，回頭我再找人打聽看看，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哦，那拜托您了。錢總，我去工作了？”秦菲掩飾住內心的失望，低頭退了出來。
也許腿傷只是掩人耳目吧，Linda傷的，分明不單單是腿，除了身體，也許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可是，真的要去問李諾嗎？往李諾的傷口上撒把鹽後，讓自己知道了現狀，又能怎樣？她既不能代替Linda受罪，也不能代替Linda傷痛……
秦菲也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失去一個孩子，還沒有緩過勁兒來，又莫名其妙的遭遇劫持，連累Linda受辱受傷，最後被逼無奈離開李諾。
短短時間，秦菲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她不是不恨的。只是恨，也無濟于事。
她現在不再關心到底是誰在害她，也不在乎那人會不會繼續害她，因為她覺得，跟失去李諾相比，沒有什麽是不可以失去的。
但她也在心底發誓，如果她能繼續活下去，到了強大起來的那一天，定要讓這些傷害她們的人付出慘重代價。
秦菲找到萬謹，有些事情，她還是不太清楚。
“萬謹，當時，是誰通知你來救我們的？”秦菲把萬謹拉到一個小辦公室，低聲問他。
“我不知道，是一個陌生電話。我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在手術室，後來說你傷的重，就直接轉到軍總醫院了。”萬謹語速很慢，顯然是還在回憶。
“Linda姐呢？你當時看見了她沒有？她怎樣了？”秦菲發現自己每次想到這個事情，心都痛的厲害。可是她還是問了出來，除了Linda的身體，她也關心Linda肚子裏的孩子。她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如果孩子僥幸沒事，那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Linda也許就能好受一些。
“我不知道，我沒有見到她。醫生不讓我見，後來她的家屬直接轉走了，我不知道她傷的怎樣。當夜就轉院了，連軍總都不好治的傷，肯定是很嚴重了。不過，幸好她活下來了。”
萬謹的話讓秦菲又是一陣奇怪。萬謹跟錢總一樣，不知道Linda被人欺負了？
她再回想衛峰說起Linda的時候，那種難過的程度，好像也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就是她自己一個人，或者再加上Linda知道？醫生呢？到底是誰送她們去醫院的？
秦菲直覺的想去醫院打聽，後來立刻為自己的無恥感到震驚。Linda受辱的事情，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嗎？現在大家都不知道，Linda往後的日子豈不是要好過的多？！
14.4 出租司機
更新時間2014-4-5 8:30:44 字數：2224
“萬謹，我記得，你當時說同時被救的，還有一個出租車司機。你見過他嗎？”秦菲問的是那個帶Linda去救她，又被人誤傷的出租車司機。
秦菲覺得，應該去看望看望他，還掉這份恩情，彌補這個過錯。當時，确實是她求了救，那個司機才下車的，也才會被人襲擊。
其實，秦菲也知道确實做錯了，一個開出租車的司機，怎麽可能是那幾個歹徒的對手？！偏偏那會兒她不夠清醒理智，才累及無辜之人受傷。
“沒有，當時沒有顧得上。應該沒事吧。我沒有見過他。”
“那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了？謝謝你，我自己去找找看吧。是邁臯橋醫院？”原來萬謹知道的也不多，那還能找誰？
“嗯。邁臯橋醫院。我跟你一起去吧？”萬謹撓撓頭，問的小心翼翼。
“不用啦。你去忙，我過會兒就去。”秦菲看萬謹離開，又靠在門邊整理了下思路。
秦菲自己昏迷了一天兩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軍區總院了。連萬謹都不知道是誰送他們去醫院的。那時候只顧着悲傷，病情又不太穩定，也沒有心思想善後的事情。現在覺悟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Linda找不到，不能問李諾，只好等高湛的消息了。
出租車司機應該好找，南京的出租公司，一個個查就是了。首先還是去下邁臯橋醫院吧。
秦菲去了邁臯橋醫院，好話說盡，那邊的主任也不肯調資料出來查，說是病人的資料要保密。秦菲見說不動他，只好拉着外科的醫生護士一個一個的問。可惜到底時間久了，沒有問出什麽來。
最後，秦菲挨個跑遍了南京的出租車公司，打聽兩個月前頭部受傷的司機。然後發現有一個相似的，可能是他，因為傷的厲害，已經被兒子接回了江西老家。秦菲看了照片，并不确定。那天，她傷的重，眼睛看的不太清楚。
秦菲打聽到地址，去了江西。過去之後才發現，對方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開車時出了車禍傷到頭，并不是那天那個人。
她回南京接着跑剩下的出租公司，最後終于又找到一個。
這個出租車司機是被人襲擊的，傷到了頭部，精神有些錯亂，已經停職了。
秦菲找到人事處，想找司機的資料。對方是個女的，态度非常不耐煩，直接說：“沒有，沒有！公司天天來來去去這個多人，誰知道是誰。你走吧！”
“不是貴公司的員工嗎？還是工傷，應該有記錄，賠付記錄，麻煩你再想想？”秦菲锲而不舍，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怎麽可以輕言放棄。
“我說你到底是什麽人啊？本來就不是正式員工，天天有人出事，出事了就賠錢，公司還要不要開了？”那人又是警惕又是埋怨，讓秦菲意思到，對方以為自己是來找麻煩的。
“我不是來找你們要錢的，也不問別的，你就告訴我他住在哪裏就行了。或者把身份證上面的地址告訴我也行。”說完秦菲又拿出兩百元現金塞進對方手裏。“真的麻煩你了，你幫我查一下吧。我就是他朋友，想去看看他。”
“真的？不是來找麻煩的？”那人臉上的警戒褪去，換上了狐疑之色。
“真的，你看我的學生證，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而已。”秦菲趕緊把學生證拿出來給對方看。
那人接過去，翻看一下，就還給她了，然後起身走到一個櫃子前開始翻資料，嘴上邊唠叨：“幫你查不是不可以，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還是名牌大學生，這麽緊張一個神經病幹什麽。他這輩子是全完了，你不要把自己搭進去。我看你懂事讨喜才跟你說的，你不要不當回事兒啊。”
秦菲接過資料，受教似的點點頭，準備把資料收起來又被對方搶走了。
“你看下，記住就行了。東西不能帶走，也不能抄下來。”
秦菲只好湊頭過去看，對方名字叫趙強，祖籍湖北随州，登記的地址是南京市建邺區南湖路沿河村小區……
秦菲再三确定記住了後，朝對方點點頭，然後就趕緊跑出去，将資料編輯成短信，記在手機上。
南湖路秦菲還是比較熟悉的。上班以後，她經常出去拜訪客戶，對建邺區一帶了解的也多些。
小區裏面有一個廣場，秦菲雖然眼力不好，可是還是認出了那人。他就坐在一個長方形的木凳上面，看着前面的一群孩子玩耍。
秦菲走進，輕輕的坐在他身邊。“你認識我嗎？”
那人似乎沒有聽見一般，繼續看着前面，臉上的神色是寧靜的。
秦菲靜靜的陪着他坐了一會兒，直到走過來一個老太太。老太太護小雞似的擋在趙強前面，“你是誰？找我娃兒有事嗎？”
“阿姨您好！我是趙強的同事。他怎麽樣啦？”是那一棍造成的嗎？
“還能這樣啊，我好好的一個娃，現在變成這樣。那個殺千刀的，遲早會有報應！”老太太說着說着就流下淚來。
秦菲趕緊取了面紙遞上去，“阿姨你先別難過。為什麽不去治呢？”是沒有希望了嗎？
“保險公司，還有你們的公司，就賠了一點兒錢，娃兒他爸得病剛走，家裏哪裏還有錢啊！醫生說，沒錢只能慢慢熬。”
“阿姨，他是為了救人才被傷的。公司表彰他，讓我過來看看。要不，我們再去醫院檢查看看？”秦菲選擇了撒謊，事情越簡單越好。無論如何，他是因為她才受傷的，Linda也是，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秦菲跟老人一起帶那個叫趙強的司機去醫院重新複查，醫生說腦部神經受到損傷，很多東西都忘記了，導致看起來有些癡傻。秦菲讓老人陪着趙強去外面等她一會兒，又進去找醫生。
“醫生，請問，我們需要準備多少錢？大概療程需要多久？”
“費用啊，如果條件允許，先做一個手術，再慢慢恢複，應該在10萬左右的樣子。如果沒有錢，就慢慢來，估計兩年左右就能好的差不多，不過也是有風險的。所以，我是建議你們做手術，畢竟病人還年輕，早治早好。”
醫生說完，又開了一些有助于神經恢複的藥，叮囑他們定期去醫院複查。秦菲心裏稍微輕松了一些，還能治好就好。
然後秦菲就去了銀行。
看着銀行賬戶裏以5開頭的七位數，秦菲的心又抽抽的疼起來。這張卡是剛跟李諾在一起的時候，李諾放在她的錢包裏的。
原來那時，李諾就已經讓她遠離貧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