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3)

什麽,李老爺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顯得他更添幾分文雅,當然,忽略這位文雅儒士的眼神,會更好一些。

而這日傍晚,豐城城門口,一輛墨黑色的馬車緩緩駛進,而城門處,那些守衛們個個捧着二兩銀子笑的好不暢快。馬車裏傳出一絲嘲弄的笑,在那厚重的墨黑色皮毛的門簾給遮掩下,顯得有些輕飄飄的,只隐隐約約知道笑的是一個男子。只是不知道,這快要過年的光景,這麽一個人來次又是為了什麽。

快要過年了,夏籬有些感嘆,豐城地處南方,冬日少有大雪,所以冷雖然冷,到還是比較容易接受的。只不過,夏籬原來是北方人,沒見到大雪就壓根不覺得是在過冬,就算是在白虎國,冬日的山上,也還是能見到些雪。沒想到,這南宋國沒有下雪,卻已經快要迎來新的一年了。

夏籬有些愁容,這愁容是在春香神經兮兮的跟她講,臘月二十就是南封邑的生辰之後才有的。臘月二十,離新的一年不過才十日的功夫。夏籬知道春香這話的意思,但南封邑的生辰,她是不是需要送點什麽呢?

好歹也是一個堂堂的攝政王,他的生辰之日,應該會有許多官員送禮,還要大擺筵席的吧。如果真的擺宴的話,那肯定是在攝政王府的,南封邑來她這裏,她不覺得什麽,讓她去攝政王府去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他慶生,她還是覺得有點怪異。當然,她也還沒想好,到底要送什麽賀他的生辰之喜。

難道,和給寶兒慶生時一樣?南封邑應該不喜歡吃那些甜甜的糕點吧?這麽糾結着,她有幾次也想去問問南封邑,幹脆讓他直接說要什麽,她直接給就行了。但…她又有些心虛的想到,南封邑好歹是個正年輕力壯的男子,每日早出早歸,生活的像個和尚一樣,要是提出了什麽要求她做不到就不好了。這麽一想,她的耳根有點紅。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南封邑的生辰。夏籬還是沒準備好給南封邑的禮物。但是她還是特地叫廚房買了一只雞,準備了好些新鮮雞蛋和面粉,以備不時之需。

到了二十日那天,南封邑還是如往常一樣,早上上朝,然後處理公務,然後到了下午早早就回來了。夏籬有些意外,難道他不慶賀生辰的?就算是他不慶賀,那些官員不也應該像是蜜蜂聞到蜜一樣,趕緊往攝政王府湊麽?

看着夏籬疑惑的表情,努力往蛔蟲路上成長的春香偷偷和夏籬說了,王爺從來不過生辰,這日也決不收任何人的禮。這話一出來,夏籬黑線了,既然是不收任何人的禮,那她不就是白做糾結了麽?那幹脆就跟往常一樣的過不就完了?但看着寶兒坐在南封邑懷裏一起看書,其樂融融的父子,她還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手裏的賬本看了又看,過了小半個時辰,還是沒有翻過一頁。“啪”的一聲,賬本被丢在了書桌上,夏籬不看了,徑直出了門。春香偷笑着,趕緊跟着。

這番動作有些突然,特別是南封邑,每日裏看着女子在他面前看帳已經是他的習慣,看着她越看越放光的眼睛,好似眼前的賬簿變成了厚厚銀票那樣滿足,他心裏都會無端的放松下來。今日,确實有些狀況外,父子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南封邑在寶兒耳邊說了什麽,寶兒一溜兒滑下他的大腿,寶氣的做了個軍禮的樣子,去找娘親去了。

此時書房只剩下南封邑,空空蕩蕩的屋子裏,顯得有些冷清。

夏籬此時還是認命的去了廚房。那小廚房裏的廚娘們看到了主子出現,都是一副惶恐的樣子,夏籬也不理會,讓他們都先出去。只留下了一個方大娘做下手。

廚房裏飄散着濃郁的雞湯味,這是夏籬早就囑咐下來的。

然後,春香開始目瞪口呆,誰能夠告訴她,眼前那個洗手作湯羹,一副賢妻良母一樣的女子,真的是她的主子麽?不理會春香一驚一乍的心情,夏籬開始動手了。

手邊擺着幾個新鮮的雞蛋,她小心的敲出一個洞來,倒出蛋清,把蛋清和蛋黃分別盛在兩個碗裏。蛋黃放好,考慮到男子應該都不是那麽嗜甜,裏面加的糖不是很多。不過,古代這時候的糖都不夠純,顏色不大漂亮,微微有些可惜。又往裏面添了一些寶兒每日都會喝的牛奶,再倒入一些面粉,開始上下的攪拌均勻。放在一邊的蛋清,也往裏加了一點鹽,然後又放糖,因為沒有攪拌器的原因,夏籬拿了三只筷子在手上,開始打蛋,不一會就打出了帶泡的奶油。奶油放一半到面糊裏,攪拌一會後,再到進入另一半,東西就準備好了。

Advertisement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會了內力的原因,面糊做的十分細膩。夏籬有些自嘲的想着。接下來就是把這面糊放到她自制的平底鍋上了。鍋底塗了一層油,直接就放到了竈上。叫方大娘管着火,囑咐火不要太大,這個就弄完了。接着,夏籬有種自暴自棄,幹脆做到低的感覺,又開始揉捏面團了。

面條盡量做的又細又長,然後放雞湯在鍋裏煮,稍稍加了點鹽調味,撒了點蔥花。恰巧這個做完,蛋糕也蒸出了香味。寶兒在屋裏轉悠了半晌,最後還是靠着一雙好鼻子,找到了娘親。他在廚房邊,和春香一起饞了半響,最後才想起了爹爹,趕緊喜滋滋的回去報喜去了。

“爹爹,今天有好吃的!”還沒進門,寶兒帶笑的話就傳進了南封邑的耳邊。

南封邑一人呆在房裏,其實也未看的進去什麽。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他的臉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帶了點郁色。但一看到寶兒,就被消散的無影無蹤。

“有什麽好吃的?”他樂得配合着寶兒說話。

“娘娘今天在做糕糕,寶兒最喜歡吃糕糕了!”但是小臉上又顯得有些疑惑,“不過,之前不是這個時候做的!”

是什麽糕點還要挑時候?他疑惑的看向寶兒,寶兒趕緊解釋,“娘娘都是在我生日的時候做的!寶兒的生日還沒到啊?”

生日,應該就是生辰吧…不可否認,在聽到寶兒說的這句話後,他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變得柔軟無比。

“今天,是爹爹的生日。”南封邑輕聲說道。

原來是爹爹的生日啊,娘娘是做給爹爹吃的?真是太好了。

父子兩的話還沒說完,春香就來請人去“赴宴”了。說是吃飯,其實桌上只是簡單的兩樣。那個叫寶兒饞嘴的蛋糕,和一大碗長絲面。

南封邑看着夏籬,夏籬卻轉開了眼,她的身上明顯換了一身衣服,但隐隐的還是聞到了面粉的味道。被這樣的眼神注視着,夏籬也有些不好意思,“看什麽看,趕緊吃面!”

這只是一碗普通的雞湯面,但南封邑卻覺得,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先喝了一口湯,又吃了一點帶蔥的面條,面條有韌勁也有些軟,很香很美味。

“面面不能挑斷,要長長的吃。”寶兒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一邊吞口水,一邊提醒着自己的爹爹。而這時候,南封邑才反應過來,大碗裏的面只剩下一口了,他的臉上沒什麽不同,但心裏卻十分汗顏,沒想到會吃的這麽快。最後一點,他小心的喂給了寶兒。寶兒砸吧着嘴,吃的很滿足。

春香在一邊看着,眼裏帶着淚,她不知道為何王爺從不肯過生辰,但今天因為主子,王爺這般幸福,她忍不住有些心酸。然後幾人開始分蛋糕。這個又是寶兒擅長的,他開心的在一邊指導他的爹爹。

“爹爹,這個蛋糕要你來分哦!”寶兒指了指一邊的小刀。南封邑看着兒子的眼又直勾勾看着那個黃色的“糕點”,知道他的意思,比劃着就要給他切下一大塊來,但這時候,寶兒又擋住了,“爹爹,我們要先唱歌歌。”這回,趕緊去看他的娘娘。

夏籬扶額,做了蛋糕和長壽面,已經是不錯了吧,竟然還要唱歌,這真的好麽?她白了兒子一眼,寶兒才不理她,見娘親不肯唱,就自己唱了起來,稚嫩的聲音,明明沒有節奏和音調可言,卻讓人覺得十分動聽。

“祝爹爹生日快樂,祝爹爹生日快樂,祝爹爹生日快樂……”簡單至極的歌曲,春香都跟着哼起來,到最後,夏籬也輕聲跟着唱着,南封邑被那歌聲圍繞起來,暖和極了。

歌唱好了,寶兒又逼着他爹爹許願,解釋了半晌,什麽叫做許願之後,南封邑深深看了她一眼,許了一個願望。夏籬看着這幅場景真是後悔當初告訴寶兒那麽多了。

蛋糕是南封邑親手分的,嘩嘩幾下,蛋糕就被分成了幾分。不知是不是錯覺,夏籬看着,那姿勢倒不像是切,倒像是在砍了。

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一份蛋糕,春香也親手收到了一份,雖然十分小。不要三口,那蛋糕就被吃下了肚。春香有些郁悶的低着頭,以遮住她心有不甘的眼神。王爺,您要不要那麽小氣啊…不過,蛋糕真是好吃!

她疑惑的問着夏籬,“主子,這東西這麽好吃,你為何不拿到寶善酒樓去賣呢?”

提起這個,夏籬也是一肚子的火,她又何嘗不想,“這種糕點,你在富華閣那裏也可以吃到的。”感受到了主子的郁氣,春香聽話的沒再問。

夏籬吃的不多,也只嘗了一點,大多的都是南封邑和寶兒解決的。果然是父子,對甜的都很喜歡。

這一日,南封邑的臉上綻開了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讓夏籬覺得一切很值得。

到了晚上,三人如往常一樣,一起躺在床上休息。寶兒早就睡着了,夏籬身子往右,還沒有睡着,她心裏有點疑惑。南封邑沒有看,卻猜到了。他沉吟了一會,才開口解釋。

“我的母妃,”南封邑不知為何,今日特別想把這些事說出來,“我對我母妃印象不深了,但是她從來未給我過過生辰。後來太後也依循着我親生母妃的慣例。所以,這是我第一次過生辰。”

竟然是第一次過…夏籬覺得他甚至有些可憐了。看來她那位婆婆大人,背後隐藏了一些故事哪。

“你剛才許了什麽心願?”鬼使神差、牛頭不對馬嘴的,夏籬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話。但南封邑只是輕笑,剛才那股子輕嘲也消失不見,卻沒有給夏籬答案。

等啊等,好像過了很久,她都沒等到南封邑的回答,她後來在堕入夢鄉的時候,恍惚的聽到了一句,“希望永遠都能這個樣子。”

到了第二日,春香受不住糕點的誘惑,果真跑到了富華閣去看了看。一去,就聽見那裏的掌櫃正在極力的推薦他們那裏的糕點。待春香真的發現了那種糕點,眼裏冒光的時候,那人還到她勉強解釋道:“這可是我們老板想出來的糕點,味道好極了,這位小姐,是都要嘗嘗?”她買了一大塊,卻發現竟然要二兩銀子之多,買普通的糕點,都可以買上一二十袋了!她昨日看着主子做過,材料明明那麽簡單,這富華閣果真是暴利。

春香嘗了嘗,味道确實和昨日吃到的相似,就是沒有那麽的滑膩,香氣也少了一些,但勉強也還能吃,春香也不計較。不過,吃着吃着,她又十分疑惑,為何主子和這富華閣的老板一樣,都知道這個糕點的做法?

--

088神秘男子

更新時間:2013-7-29 0:12:24 本章字數:3350

很快就要過年了,夏籬也有些糾結,這年是到攝政王府去過還是在她這裏過呢?但不管怎麽說,她還是叫人将這屋子還是收拾的幹淨了一些,給舅舅舅母的禮物也早早的給準備好了。愛殘璨睵

舅母有孕,身子也該腫起來了,她之前深有體會,知道這事的苦,提前給準備了一些毛茸茸的大拖鞋,又保暖又舒适。舅舅的年齡也不小,雖然現在政事都丢給了伊太子,但夏籬還是準備了腰枕,裏面也加了點藥材,對身子好;對伊太子,就不大好說了,只是叫人給縫了一個手腕,處理政務嘛,筆杆子拿多了,也是不舒服的。另外,又每人給做了一套新衣裳,都是喜慶的紅,上面的白虎繡的極為仔細,就是給舅母的白老虎不一樣一些,都是嬌憨的樣子,可愛極了,和寶兒身上的極為相似,也是做個好兆頭。

為了過年的準備,夏籬也給寶兒準備了幾身衣裳。其中有一件,就幹脆做的白虎的樣子,毛茸茸的白色綴着點黑條紋的連衣白虎皮,還有一個Q版的老虎帽子,上面還繡着一個“王”字,這件衣裳才拿到手的時候,夏籬并不着急拿出來,奈何寶兒一個人卻是有些無聊,在房間裏這裏鑽那裏翻的和小魚寶耍着玩,才放了半日就被發現了。夏籬忙完一天的事情,和南封邑一起尋寶兒,就看到了穿着那衣裳的寶兒。南封邑吃了一驚,但夏籬卻是怒火中燒。雖然确實看着很可愛,特別是帶着帽子的時候,但這不是還沒到除夕新年之日麽?

寶兒發現爹爹和娘娘回來了,完全忽視了他娘憤怒的表情,無比歡喜的奔到了他爹南封邑的眼前,“爹爹,你看着衣裳好不好看?娘娘親手給我做的!”

“親手?”南封邑望着夏籬,有些強調的說了這兩個字。

夏籬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南封邑解釋,她總覺得,這話貌似有些不對。但她不說,寶兒卻樂得解釋,“娘娘每年都會給我做新衣裳。可漂亮了,不過寶兒最喜歡這個老虎,老虎就是寶兒!”說着,寶兒将帽子戴上了,做了一個他娘教他的強壯的動作,兩只手向裏彎曲舉起,膝蓋也沒忘記微微曲起,可不就是現代的健美先生的樣子?這府模樣過于搞笑,南封邑也忍不住嘴角溢出一聲輕笑,剛才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覺這才舒服了些。

“其實也不是我親手做的,”夏籬這才解釋,“我不過是說了樣子,其他的可做不來。”一說完,就有些無奈的想去和寶兒商量下,這衣裳是過年才穿的,這孩子現在穿上了,弄髒了怎麽辦?她可是很期待過年時的老虎拜年的。

有些忽略了剛才那番解釋後,攝政王大人嘴角收斂了些的笑。

晚上照常是三人共眠,寶兒依然不肯脫下他那身白虎皮,就這麽的上床睡着,任夏籬怎麽說都沒用,反倒是越說月往南封邑的懷裏跑了。最後還是夏籬拿出了殺手锏,“寶兒,你看這件衣裳,後面沒有洞洞,要是你晚上要噓噓,弄髒了怎麽辦?”這麽一說,寶兒和南封邑兩人同時紅了臉,寶兒這才将身上的白虎皮給脫下來了。

一連這麽幾日,南封邑都有些怪怪的,整個人有些若有所思,也顯得有些郁悶,夏籬也有所察覺。她心裏好笑,忍不住有些想逗弄一下這個臉色嚴肅的王爺。

“王爺,要不要給您也做一身衣裳?”

氣壓明顯的減弱了一些,但南封邑看着夏籬的面容卻什麽也沒說。夏籬心裏好笑,但也沒拆穿他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要辭舊迎新的魅力,她的心裏舒服了很多,連帶的覺得和南封邑調笑也十分正常了。

“寶兒正好是屬虎的,我這才想着給他做了一身白虎的衣裳,不知道王爺生肖是什麽?我也打算給您做一件衣裳。”夏籬當然是知道南封邑的生肖的,當初知道的時候,夏籬心裏發笑,連帶着對自己的生肖也沒有那麽在意了。不過,這裏貌似也不怎麽講究這個東西。

望着夏籬有些戲谑的眼,南封邑卻仿佛不知道夏籬是在開他玩笑似的,“那就有勞了。”

竟然不上當,“做成和寶兒類似的生肖衣?”

“這樣也好,咱們一家三口都這般也不錯。”南封邑笑的十分矜持。

夏籬有些抓狂,這算是被倒打一耙了吧,南封邑是屬羊的,一想到做出一件懶洋洋的衣裳給堂堂的攝政王穿上,就覺得莫名的好笑。但這事還是不叫嘗試比較好,誰叫她沒生個好生肖出來呢!竟然是那個肥肥的供人吃的東西…

不過嘴上這麽說,夏籬私下裏卻是早就給南封邑準備好了衣裳的,黑色的衣裳,繡着紅色的龍圖。十分簡單的樣式,龍也不過是一條,完全沒有吵了王室裏的限制,而且,也不是明黃的顏色。

當南封邑真的見到這件衣裳之後,嘴角的笑一整天都沒有消失過,不僅是官員、攝政王府的那些侍從,就連夏籬那裏的門房都有些震驚的不敢置信。

話說兩頭,李府那邊又是一副光景。

不久前,李府迎來了一位客人,來人很低調,不過是拜帖之後被請入內宅,這在旁人面前都是極為正常的。但真正等那人到了李府裏頭,李老爺卻是差點跪下來給那人磕頭行禮。被那人阻止了之後,也是滿臉的谄媚讨好,看着卻是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後宅裏的人都知道了,李府裏面來了一個貴客,李老爺都不敢怠慢半分,當天還馬不停蹄的開始準備宴席。

廚房裏面準備的熱火朝天,一看就是十來多人的分,做了整整二十道菜,李夫人有些疑惑,還以為是還有人過來,問了李老爺後,卻說不是。李夫人臉色有些不好,難不成是家裏的子女也都上席?到底是哪一個貴客,這麽尊貴?但李老爺還是搖頭。

到了後來,只是早早的請了李俪華,叫她好好梳妝打扮,竟然是只要她一人去陪宴了。

人往往就是那麽奇怪,若是叫了她女兒去作陪,李夫人肯定是要發脾氣然後再鬧一鬧,說李老爺考慮不周,會敗壞女兒的名聲,但到了後來,不要她女兒去,叫的是那個庶女,或者說,叫的是李老爺更為重視的庶女之後,李夫人就忍不住多想了。自從這庶女來了李府之後,老爺是凡事都會想着她。這男子到底是何身份?

劉夫人這般想着,所謂母女連心,作為嫡女的李馨華自然也想到了。其實,她本來也是個看笑話的心思,還以為李俪華是因為未能嫁成攝政王,對她爹沒了價值,這才馬虎的塞給了個不知名不知姓的男子。特別是這場宴席,都還未确定關系,就要去陪着吃酒,這可不是在打她那個庶妹的臉麽?

但後來她就發現自己錯了。若真的只是随便的把她這個庶妹當送禮一樣的嫁了,又怎麽會送去了那麽多珍貴的東西。衣裳是十分名貴的桑綢,而且是十分難得的紅色,桑綢十分名貴,但因為是綢的原因,輕飄飄的,不容易做點綴,但這衣裳上面竟然繡着精美的祥雲花紋,也絲毫不減衣裳的飄墜感。再加上那鴿子蛋大小的純色紅寶石,還有那極品的晶石紅玉環等等,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她當年求了那麽久,父親都沒給她。

這叫她怎麽想?明明自己才是嫡女,卻淪落到這種地步。李俪華年齡不小了,她也是。當年父親将她帶回來的時候,父親對母親百般命令,要她将李俪華養在她母親的名下,母親為了她,後來雖然妥協了,但李俪華雖然比她大了兩歲,仍舊要叫她一聲嫡姐。母親辛苦為她保下了長女嫡女的分位,卻還是沒能阻止這個庶妹在家裏的越來越高的地位。

她心裏不甘,回想這幾年,她也沒有做錯過什麽事。唯一叫她父親不滿的,不就是她和老丞相家小兒子的婚事麽?可是這不是爹爹給定下來的麽?她滿心歡喜的應了,就等着出嫁,後來卻被退了親。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去找父親的時候,父親還安慰她,說一定會給她找一個好婆家。

她信了,因為爹爹是如此的寵她愛她,但她沒想到,這一轉眼,這種寵愛就給了另一個人,那麽的淬不及防。保住了長女和嫡女的名分又如何,她在爹爹心中的地位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了。

給這個庶妹安排了好的男子,那她呢?她以後如何呢?爹爹有沒有為她打算過?這些時候,她知道娘也為她探過爹的口風,卻沒一次有結果的,難道,她也要向李俪華那個狐媚子一樣,蹉跎掉年華,成了個嫁不出去的大姑娘麽?這樣的笑話,李俪華可以做,她卻做不起!

想了想,她再忍不住,往外沖出去!

她身邊的丫環看着自家小姐這架勢,吓的快哭了,“小姐,你可別做傻事啊!”

089榮氏

更新時間:2013-7-29 22:30:23 本章字數:3342

李馨華找到她那庶妹的時候,正是李俪華打扮好了的時候,模樣嬌媚,整個人滿面紅光,看向她的眼神卻像是一個成功者看向失敗者的眼神。愛殘璨睵李馨華覺得自己整個胃部都在奔湧,她的臉上更是火辣辣的,好像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憑什麽?你是個什麽東西?”她殘忍而決絕的看着李俪華,“你真的姓李麽?”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李俪華臉色震驚而恐懼的眼神。是啊,這是個什麽東西,竟然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這個低賤的不知來歷的女人!但這裏是李府,是李父絕對權威的李府,她還不傻,知道如何保護自己,“看看你這低賤的模樣,不過就是被推出去讨好男人罷了,就像那個被養在外室的女人、你名義上的娘親一樣!竟然還開心成這樣。”

李俪華的話還沒有說出去,她又繼續,“你還記得你的親生母親麽?”李俪華住嘴了。

她驚疑的看着這個名義上的嫡姐,明明還是那一副愚笨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就是直擊她的內心,是知道了真相所以若有所指,還是無意識的爆發?這一刻,她才開始相信李父說的那句話:永遠不要被你的敵人的表象所蒙騙。這個嫡姐在她未來到李府之前,一直是備受寵愛的,按照李父的性子來說,他只喜歡聰明、有心計的人,那麽,她頓時一凜,這個嫡姐應該不是那麽簡單。

收起心中的猜疑,李俪華嬌笑道:“姐姐何必如此生氣,不過就是一場宴席。若姐姐真的這般想去,讓妹妹我去求求爹爹不就好了?”說着,眼光一瞟,滿含輕蔑和高傲。

李馨華氣結,她堂堂嫡女,怎麽可能去求這個雜碎!冷哼一聲,李馨華收起了自己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頭也不回的走了,“總有一天你會落到我的手裏。”

望着李馨華的背影,李俪華卻是收起了笑容,她眼神陰冷,不知道在算計什麽。身邊的丫環被那陰冷的空氣吓的直哆嗦,卻還是盡責的提醒着,“小姐,快走吧,老爺快來催了。”

李俪華收起目光,眼白掃了這個丫環一眼,向外走去。那丫環被吓的有些無法動彈,直到後面的人推了下才趕緊跟上,但臉色煞白如雪。

其實,李俪華心裏也不是很情願,李馨華說的對,她這樣簡直就像是一個陪客的賣笑女,更可笑的是,她名義上的爹還會在一旁看着她賣笑,笑的不好,她的下場簡直無法想象。這就是內宅,就是她的生活,有時候,她雖然被人記恨着,卻覺得自己活在了一片黑暗中。而為何,那個白虎國公主,一切那麽順利?

緊咬後牙槽,她讓自己冷靜下來,人也走到了李父待客之地。其實,李俪華也十分好奇這人的身份,不是她所知道的或者說聽聞的任何一個人,卻是一個叫李父都肯俯首的人物!付榮閣,這個地方,是李府的禁地,連她都是頭一次去,但那位不知名的客人,第一次來,就享受到了這樣的殊榮。

付榮閣,因為李父早有叮囑,所以門口守着的幾個門人給她放了行,那幾個門人身材是南宋國少見的魁梧,濃密的胡須的遮擋下,她甚至沒有看清他們的長相。

待進了付榮閣,她才感覺到了詫異。屋子裏不是不奢華,但這種奢華,卻與她的房間,與整個李府的奢華都不一樣。這裏的奢華帶着一種粗狂的美。一進去,地上就都是鋪好的毛毯,暗灰色的毛毯整塊的遮蓋住地面,牆面上挂着的,也是由動物毛皮做成的畫。這無疑是奢華的,卻讓她感受到了異樣,或者說危險。

但現在,她不可能逃出去。她的丫環被擋在了門外,此時只有她一個人,心蹦蹦跳,她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不一會,就有丫環上前,給她除下了腳上的鞋以及包裹住白嫩精致美足的緞襪。白玉般的小腳、指甲上被塗抹的十分精致的紅色豆蔻,在這暗灰色的毛毯上,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震撼。

但這還不夠,那丫環并沒有取的李俪華的同意,就開始給她剝衣裳。屋裏有毛毯,房裏處處都有暖盆,所以被脫下了衣裳,她還是不冷,但身子還是不适應的。那丫環是她沒有見過的,鼻子高挺,肌膚白嫩,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出彩之處。衣裳被剝落的只剩下一個肚兜和那件紅色外衣。比起夏衣來說,這衣裳不是很薄透,但也不會厚到哪裏去。她引以為傲的腰線,隐約可見。

那丫環依舊不發一語,就想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帶着她往裏走去。這裏确實是個奇怪的地方,好像連空氣裏都是暖暖的,李俪華跟在後面,有種出汗的錯覺。

走了半晌,停在了一扇門前,丫環小心的敲門,李俪華心裏一沉,看來,這裏壓根沒有所謂的宴席。屋裏傳來一聲慵懶的笑,但聽在李俪華的耳力,無端的感受到了冷。

“進來。”

丫環小心的推開了門,甚至沒有發出吱呀的聲音。這裏真的安靜的可怕,但李俪華明白,這裏面的男人絕對是個叫她意想不到的人物,這是她翻身的機會。她從來都清晰的明白,自己在李父的眼中,一直是一個較為滿意的工具,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被輕易的賤用了。

臉上挂起一抹媚笑,她白玉的腳踩上了裏面毛毯。一邊走一邊仔細的尋找剛才出聲的男子。待她一走進,門就被那丫環給關上了。但這時候,她已經被巨大的驚喜給包圍。眼前之人,正閉着眼躺在床上歇息。和剛才那個丫環一樣,男子長着高挺的鼻子,立體的五官如刀刻一般,睫毛濃密而細長,嘴唇十分薄,自然的抿起。可能是因為熱的原因,他并沒有穿上衣,蜜色的肌膚,甚至可以看得到那緊密的腹肌,

這樣的男子,即使閉上眼,還是讓人覺得危險而吸引,就像是致命的毒藥一樣。李俪華心裏的那些思慮、懷疑、不滿等等情緒皆消失不見,有些不受控制的向這男子走進。夏府富麗居

伊美雅乖乖的呆在夏府,她不哭不鬧,什麽都不做,整個人似乎顯得格外的消沉。不同于夏籬在夏府的待遇,伊美雅在夏府才是真正的嫡女對待。不僅搬到了最向陽的院子,裏頭也被收拾一通,顯得富麗堂皇。但伊美雅卻并不領情,她喜歡那些暗暗的角落,但屋子裏的東西都太亮太刺眼,讓她心裏躁的難受。

三天一小摔,五天一大鬧,屋子裏的擺件換了一批又一批,但依然是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榮氏也真正的變成了慈母模樣,一天到晚都恨不得都守着她,只是看着就覺得滿足。

伊美雅被寵慣了的,對這個莫名的女人只覺得奇怪,特別是這個女人竟然是夏籬的親母!開始的時候她會鬧,罵她,指着她的面罵她的女兒,憑什麽這麽輕易就被夏籬搶走了屬于她的一切?伊淑元…這個名字顯得她是那麽的恥辱。但讓伊美雅覺得奇怪的是,這位榮氏并不怎麽喜歡她那個嫡女。

她罵夏籬,榮氏無動于衷,她氣呼呼的說了夏籬在白虎國的所作所為,榮氏臉色陰沉,特別是知道夏籬被賜名伊淑元之後,伊美雅隐隐的知道,這人對白虎國有些熟悉,不然也不會不必她解釋就明白,“元”字的重大含義。

伊美雅不是不覺得奇怪,對這地方的陌生和恐懼,曾經促使她想要逃離,但榮氏卻握住她的手,說會幫她對付夏籬,叫她生不如死。

這種感覺十分奇特,伊美雅覺得暢快,她不想去想,為何這個人會幫她,但她感受了她話裏的鄭重。上次,她随着那個李俪華去大鬧了一場,回來仔細想過才明白,她是被人當靶子使了。但這又如何,只要是讓夏籬和南封邑這兩個人不好受了,她心裏都會舒服,她不計得失,只要讓那兩個人難受,她就會覺得興奮。

她呆在屋裏不知道多久了,每天就是沉悶悶的,如果有一堆的厲害刺客給她就好了,先殺了夏籬生的小崽子,再殺掉夏籬,最後再慢慢的折磨南封邑。想着想着,她笑了。

伊美雅的一舉一動,林嬷嬷每日都會向榮氏回禀一次,知道伊美雅這段時間悶悶不樂,榮氏也嘆了口氣。

“這孩子,何必給自己找難受!就是太善良太單純了,這怎麽叫我放得下心?”如往常一般的口吻,林嬷嬷從一開始的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