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情種子”初定情(修)
“這什麽這?抄一份送去明珠府燒給納蘭看看。”皇帝黑着一張臉吩咐。
“嗻!”梁九功立馬像得了大赦一般退下,聲音都比平常高了一個八度。
等大殿內只剩自己,皇帝才放松了神情,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會兒,緩緩地笑了起來。
梁九功這會兒子快在心裏把淩柱罵死了,就知道那金佛不是好拿的。
诶喲我的鈕祜祿大人,您能長點兒心嗎?萬壽節您給送一堆死人的東西,關鍵是這個死人還是主子爺心尖尖上的納蘭大人,您這不是戳主子爺痛處的嗎?
然後剛插了主子爺一刀,轉眼您就要踩着刀的主人、主子爺已經死了的的心尖尖上位,沒您這麽不地道的!這不是壽星子上吊——嫌命長嘛!
淩柱出去的時候,是真的憤怒了,他竟然給燒了?!
容若的東西!他花了好幾天整理出來的!放後世夠那群老不死的研究幾輩子的東西!渣皇帝說燒就給燒了?!
其實說憤怒,更多的是對皇帝喜怒不定的性子理解更加深刻。
然而,這并沒有打消淩柱的積極性,反而讓他的心火燃燒得更旺。
若說老狐貍,皇帝任第一,他淩柱就敢任第二。
哼,燒了就燒了,他連自己被打出乾清宮的準備都做好了,還怕他燒一本冊子,真以為他沒有備份嗎?
宮門已經下鑰,不過值班的禦前侍衛自然是有出宮的門路的。
在侍衛營耽擱了好一會兒才拿到信物,從側門出去。
淩柱剛走出不遠,就看到宮門再次打開。
咦?那不是梁九功嗎?這麽晚了他不伺候渣皇帝,這是要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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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柱怕有暗衛在周圍,并不敢跟。
想了想,心下了然,不動聲色地換方向,挑了個小路拐去明珠府。
也不走正門,直接在角門叫了王伯來開門,旁若無人地鑽進納蘭容若的靈堂。
以往這種情況,原身跟着納蘭容若都是翻牆進的,納蘭明珠都見怪不怪的。
納蘭容若早就下葬了,如今的靈堂裏只有一個牌位,據說供奉到七七四十九天才會請到祠堂裏跟祖宗牌位放在一起。
看見神出鬼沒的鈕祜祿大人沒個正形的往牆邊一坐,下人本想勸一勸,又看見他手邊的兩大壇子酒,搖了搖頭就下去了,只當他是傷心。
“容若,我跟你認識幾天了?”
淩柱喝一口酒,把剩下的撒了大半在納蘭容若牌位前的地上。
“嘿,剛看上一個人,下次帶來給你見見。那人一身風骨,漂亮極了,可惜他不喜歡我,不過你放心,我早晚拿下他。”
淩柱說的無謂,不過前言不搭後語的。
突然聽到動靜,淩柱擡腳使了個巧勁把另一壇沒開封的酒踢到門後,然後一轉身,提着半空的酒壇子,順着柱子蹭蹭蹭地爬到梁上。
看到高處的房梁上有一塊纖塵不染,淩柱微眯了眼暗自小心。
暗衛來得倒是快,難不成是一直駐紮在這兒?渣皇帝果然級別夠高。淩柱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就放開不管了。
納蘭明珠領着梁九功并一衆人進來靈堂的時候,到門口就聞到一股子酒味。
“什麽人敢在靈堂飲酒作樂!來人啊!”納蘭明珠怒火三丈。
梁九功束着袖子不言不語。
守着靈堂的下人被揪出來,“撲通”一下跪下,已是吓得不行,說話倒還算順溜。
“回老爺,鈕祜祿大人剛帶了兩壇子酒過來。這,怎麽不見了?”
“哼,這小兔崽子!”納蘭明珠怒火立熄。
但是,有多少演戲的成分在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梁九功暗自咂舌,看來鈕祜祿大人跟這明珠府确實關系匪淺啊。
“梁總管見笑了,這便請吧。”
納蘭明珠吩咐人大致收拾之後,才一臉笑容地邀請梁九功進去。
靈堂內還是有很大的酒味,可是梁九功眉頭都沒皺一下。對着納蘭容若的牌位實打實地躬身行禮,然後才跪坐在蒲團上,着手焚燒抄寫好的冊子。
淩柱在房梁上瞄見他手裏的冊子不太對勁,仔細看了看,心裏一動,看來皇帝也不算太渣,燒是燒了,不過燒的并不是淩柱獻上去的那一本。
淩柱樂了,燒吧燒吧,反正是copy版的,想燒多少燒多少,不夠了我這兒還有,嘿嘿。
雖然從面聖開始,他就半真半假地在皇帝面前演戲,但是皇帝是誰?康熙,八歲登基,至今已經在位25年的千古一帝,淩柱從來沒對他有半點兒輕視。
一開始淩柱并不認為自己除了君臣還會跟皇帝有什麽牽扯。
但随納蘭容若第一次面聖之後,淩柱內心的野望便悄然滋生,又加上他被皇帝派遣的暗衛跟了好幾天,不服輸的心思上來之後,便想跟人鬥一鬥。
剛才被皇帝一激,心火不住蹿升,緊接着又被這正在焚燒的copy版詩詞集愉悅到,淩柱心裏對皇帝的心思就徹底變了味,逆天的欲望就像紮了根一樣。
皇帝可不是好追的,要說之前淩柱只是偶爾意淫一下美人,最多不經意間調戲一下,最多私下裏口頭上占占便宜,現在卻是不把美人追到手誓不罷休了。
然後就是需要讓皇帝循序漸進地隐約知曉他的感情,又絕不能讓皇帝反感要殺他,中間的度和時機都需要非常謹慎地拿捏。
重要的是攤牌之後,要讓皇帝舍不得自己,這就需要做很多事了。
當時暗衛撤退之後淩柱就起了心思,決定下個猛藥,來換取更多的籌碼,哪怕耗費掉皇帝現存僅有的對他的信任和耐心,他還是拿了納蘭容若做筏子,本以為失敗了,沒想到峰回路轉。
看來之前塑造的傻大個形象挺成功,接下來,就是讓這個形象飽滿,超綱,然後覆滅,破而後立,最後是永生,大概就達到目的了。
淩柱心裏樂呵,目的達到了,想着反正暗衛知道他在這兒,皇帝肯定就知道了,那麽下面人就都不用管了。于是直接抱着酒壇翻身而下。
沖着納蘭明珠和梁九功傻傻一笑,淩柱就抱着酒壇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只剩下納蘭明珠在後面咆哮:“你這小兔崽子,再敢翻牆上梁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淩柱朝天翻了個白眼,別說他,原身都不會聽他的話好嗎?
朝後面擺了擺手,淩柱大搖大擺地從明珠府的後牆翻出去,就像納蘭容若還在的時候那樣。
納蘭明珠吸了吸鼻子,沖梁九功不好意思道:“又讓梁總管見笑了,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弄的什麽酒,聞着味兒都竄眼睛。”
梁九功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乾清宮裏,暗衛正在跟皇帝彙報明珠府的所見所聞。
“倒是個多情種子。”
皇帝筆下不停,又問道:“你說有一壇子酒被他踢到門後了?”
暗一點了點頭,“聞味道像是納蘭大人生前的私釀。”
“哼,暴殄天物!去,把那酒拿來,朕陪納蘭喝兩杯。”皇帝頭也不擡。
梁九功回來的時候,皇帝正一個人喝悶酒,面前本來還放了一個杯子,想了想,讓人換成的酒碗。
還沒說話就被皇帝揮手打斷了,梁九功一肚子話憋在了嗓子裏,知道主子爺心情不好,只得躬身退下。
淩柱倒是心情好,回到家,提着路上喝的差不多的酒壇子直奔正屋。
“老爺,夫人已經歇下了,可要叫醒?”正屋的大丫鬟嘴裏說這話,卻沒一點要叫醒自己主子的意思。
果然,淩柱一擺手,“不用,我找囡囡玩兒。”
呀,這是喝醉了?
一般這種情況,老爺都說“不用,我去書房”的。
淩柱找到小奶貓,小奶貓已經長大了一點兒,能跑能跳的。
“囡囡,喝酒不?”淩柱好心情地逗貓玩兒。
貓和他大眼瞪小眼,一爪子拍在淩柱手裏的酒壇上。
淩柱一樂,把酒壇平放,壇口壓低,酒水躺了一點兒出來,貓好奇地用爪子碰了碰,望了望淩柱,見他沒什麽反應,就伸出舌頭舔了兩下。
推了推酒壇,讓它滾了一圈,果然,貓腦袋跟着酒壇晃來晃去。見好玩,就一下一下自己推,後來幹脆自己鑽進去,晃晃悠悠地踩着酒壇內壁走,然後再低頭舔酒。
見壇子裏并沒剩幾滴酒,淩柱也就任它去了。
第二天,倪睨醒的時候,就看見養貓的側屋躺着他家老爺,然後死活找不到貓。
最後從酒壇子裏撈出個睡死過去的醉貓之後,倪睨整個人都不好了。
“鈕祜祿·淩柱!你這外面喝醉,回家就招貓逗狗的,你想過貓狗怎麽想的嗎?”
倪睨一手叉腰,一手擰着淩柱的耳朵把他揪了起來。
“我哪兒有招它了,它自己喝的。”
淩柱晃了晃腦袋,試圖把耳朵上的手指頭晃下去。
“它自己喝?你不給它它能自己喝?它喝你不會攔着嗎?你不知道囡囡消化不了酒精嗎?還有!你今天不上班啊?啊?你也不怕皇帝把你剁了喂貓!氣死老娘了!”
倪睨沒好氣地瞪他,一邊吩咐人準備水,心疼地給沾了一身酒水的貓咪洗澡。
“給它的時候就沒剩兩口,真的。”淩柱說完又躺了回去,“我還一身酒沒洗澡呢,你就顧着它,它是你兒子啊?”
“是女兒!你才兒子!問你話呢!你是真不怕被剁了啊?”
難得貓睡死了,倪睨這次給貓洗澡洗得很順利,終于心氣兒順了一點兒。
“剁吧剁吧剁蘿蔔,剁了蘿蔔炖菜吃。”淩柱胡言亂語。
倪睨沒好氣地沖着丫鬟喊道:“去,讓廚房做一大鍋炖蘿蔔,給你家老爺吃!不準放肉!”
“……”淩柱卡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