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皇帝”畫冊一夢三生
“臣請征戰葛爾丹，震懾沙俄，揚我大清國威！”
一室寂靜。
“此事稍後再議，退朝！”皇帝黑着臉甩袖走人。
淩柱走在宮道上，遙遙向明珠揖手道謝，明珠卻不領情，狠狠瞪了他一眼，罵了句“小兔崽子”，就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其實說服明珠在朝堂上替自己說話很簡單，不簡單的是說服明珠支持自己上戰場。淩柱心裏明白，明珠這是把自己當作納蘭容若的寄托了，心下感激，卻不能不滿懷愧疚地闡述自己的觀點。最後終于拿下這位老大臣。計劃又推進一步。
“鈕祜祿大人！鈕祜祿大人！聖上有請，這邊走吧？”遠遠的跑來一個小太監，淩柱認得好像是梁九功的徒弟。
一進乾清宮就被一本奏折砸了腦袋，淩柱默默拾起奏折，走到禦案前，把奏折放回去，後退兩步跪下請安。
這次別說扶了，皇帝等他跪完，一揮袖子把禦案上的奏折全掃到了地上。噼裏啪啦地卻沒幾本再碰到淩柱。
淩柱跪着慢慢把散落一地的奏折撿起來，皇帝就目光沉沉地看着。
忽然，淩柱手指碰到了一本畫冊，頓了一下，皇帝立馬跟着緊張，差點兒就崩不住站了起來。朕沒想摔那個！朕根本就沒看見畫冊在！
淩柱緩緩把畫冊撿起來。所有的動作在皇帝眼裏都慢了一倍。皇帝看到淩柱的指尖觸上畫冊，兩根手指輕撚，就把畫冊捏了起來，然後放在了他懷裏的那一堆奏折上，只是手離開前又在畫冊上拂了一拂，像拂去了畫冊沾染的灰塵一樣，然後就若無其事地撿起其他奏折疊了上去！疊了上去！
“不許撿了！”皇帝“騰”地站了起來。淩柱恍若未聞。
“朕說讓你不許撿了！”皇帝一把拉過淩柱的手臂，剛撿起的奏折又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淩柱迷茫地看了一下他，就慌慌張張地去撿那本畫冊。皇帝一樂，“朕還以為你不在意這本畫冊了呢。”
淩柱只是抱着畫冊不吱聲。皇帝不讓他跪，把人拉着進了寝殿，有些話還是床上說更好。
皇帝就把人推到在龍床上，拿過畫冊珍之慎之地放進床頭暗格，才回來跟人并排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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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躺下，淩柱就翻身抱住了他，頭埋在皇帝的脖頸裏，悶不吭聲。
“淩柱，你說你到底想做什麽？打仗是好玩兒的嗎？”皇帝一下又一下地撫着懷中人的背。“你就老老實實在工部呆着不成嗎？實在不行，去戶部也行！別以為朕不知道，戶部油水最多，哼，看那群人吃得滿嘴流油的模樣，還不如便宜你呢。要不禮部？禮部最清閑，陪朕的時候也多。”
見人久不說話，才退了一點，把人腦袋扶起來一看，竟是睡着了。皇帝莫名地松了一口氣，他隐約覺得，對方想要的東西對他來說太過于重要，或者說，對一個帝王來說，他并不想淩柱太過于鬧騰，因為人一動，必有目的，而淩柱的目的跟帝王兩個字是相悖的。
淩柱确實太累了，昨天晚上回到鈕祜祿府之後又一番折騰，廢了老大勁哄好了倪睨，太子又跟過來搗亂，好不容易把人斥退了。淩柱還得趕到明珠府商量大事。把明珠從小妾的床上叫起來，嘀嘀咕咕了半夜之後也沒得睡了，因為上朝時間到了。這一躺下，眼睛就睜不開了。
兩人各懷心思地相擁而眠，各自成夢。
誰知這一夢，很多既定的軌跡都将全部改變。
淩柱漫步走在街道上，四周高樓聳立，人影惶惶。
路口遠遠行來一輛棕色的轎車，淩柱直愣愣地沖着車跑了過去，一面跑一面揮手大叫，“停下！停下！不要走了！不要走了！”
然而車子急速穿過他的身子，淩柱被撞的一愣，身形消散一瞬又在車後重聚。淩柱瘋狂地追着車而去，猛地停住，再擡眼，那輛車已經走上了它命定的軌道。
“哄”！一輛重載卡車呼嘯而過。小車已經被壓扁了，血蔓延了一地。
淩柱蹲下身，目光似乎與車內一雙瞪大的雙眼相對，一番天旋地轉。
我死了。
“淩柱！淩柱！你怎麽了？”
淩柱眼神聚焦在皇帝的臉上，迷茫漸漸褪去，他伸手觸碰了一下眼前溫熱的身子，忽而笑了，越笑越開懷，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越笑眼淚流的越多。他喃喃地道，“小皇帝，我好累啊。”
然後眼前的皇帝就變成了淩柱經常畫的畫冊裏的形象，三頭身，長辮子，衣着皇袍，面目威嚴。
小皇帝慢慢後退，淩柱卻怎麽也抓不住，他們周圍開始雲霧缭繞，淩柱和小皇帝之間只剩下腳下的一根繩子，遠遠的，淩柱已經看不見小皇帝的樣子了。小皇帝的聲音從繩子盡頭傳來，他說：“淩柱，過來！”
淩柱站起身來，周圍的土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慢慢的，只剩下了腳下的一塊地和一根繩子，小皇帝一直在喊，“淩柱！過來！”
淩柱顫顫巍巍地踩上繩子，搖搖晃晃地向盡頭的小皇帝走去。
可是，小皇帝，我真的好累啊。
掉下去的時候畫面一轉。這是一顆古樹下，兩個身着大紅喜服的男人，執杯而立，相對無言。周圍飄飄灑灑的不是花瓣，而是滿目的血色。
淩柱心中積累的暴虐一股多于一股，終于爆發。
“啊！！！”雙手持刀，高高揚起，聚集全部力氣和精神的一刀斜劈而下。
所有畫面應聲而碎，如同被打破的鏡片，淩柱看到他畫過的所有小皇帝各從碎裂的鏡片中“咯咯”地笑着向他奔跑而來。
淩柱終于吐出一口氣，笑着扔下刀，張大懷抱。
睜開眼，一張恬淡的睡顏就這麽突兀的映入眼簾。
淩柱含笑翻身，覆了上去。一寸一寸地細碎地吻，不含算計的，不含壓抑的，滿是珍視的，飽含感激的。
淩柱忽然想到，為什麽一定要全部自己承擔呢？為什麽一定要騙他呢？不僅自己累的要死，小皇帝也總是因為摸不準自己的心思而煩悶不安。那麽，何不跟他講清楚呢？講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想做什麽，最重要的是講清楚自己有多愛他！并且想得到同樣的愛，講清楚自己不得到他的全部靈魂和愛就絕不罷休！
呵呵，想到小皇帝知道自己的這一番算計之後肯定會很生氣，說不定身子一背就擺出一副“不理你了”的樣子，真是，好可愛啊。
“唔，不要！”皇帝被鬧騰醒，整個人還有點兒迷茫。推了推身上的人，結果被抱地更緊了，感覺到小腹出傳來的異樣，皇帝迷蒙地睜開眼，正對上一雙笑意滿滿的眸子。皇帝傻傻的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太混蛋了，我都說了幾次不要了，你起開！”果然不能心軟。渾身都散了架，雖然這還是淩柱第一次為他做足了前戲。但是，他這回要了更多次！哼！
“玄烨。”
“嗯？”
“倪睨…”
“你又提她幹嗎？不管是什麽我都不會答應的！你混蛋！等朕休息好了一定做地你下不了床！你給我等着！”
“我是想說，倪睨一直叫我哥哥。”
“我也會叫啊！哥哥！”
“額？噗哈哈哈哈！”
“你，你！你不準笑了！朕命令你！不準笑了！淩柱！你閉嘴！”
淩柱還是趴在皇帝的肩窩笑得不行。最後終于把人笑惱了，皇帝拖着虛弱的身體一定要把他壓了。最後淩柱卻心疼了，“乖，教你個新玩法。”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