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遺落表心跡
宇文成都寒着臉,眼微微咪看着吳二。
吳二柔弱書生被那氣勢震的一哆嗦,有些氣弱:“是了,我忘了你們相府一向目無王法。”
“那些人我自會處理!”說完,錯開吳二就向酒樓裏走去。
“宇文将軍!”吳二在他身後大喊!
“落兒受傷如此,你就無一絲心疼嗎?”
宇文成都腳下一頓:“與你無關。”
吳二在他身後苦笑,小聲自言自語道:兩個都傻!
“後院左手第三間,門口挂着木板上面寫着“此屋是沒人住,小偷請止步”。那便是表妹的房間。”
遺落躺累了,便坐起來靠在床上,在懷裏摸了一會才想起玉佩那日已經被綠荷給奪了去,一陣氣悶。
宇文成都根據吳二的提示,十分準确的找到了遺落的屋子,果然見那門板上真的挂着一個木牌子,上面寫着:此屋沒人住,小偷請止步。宇文成都看着那木牌,下結論道:毫無威脅可言!想了想将她寫上的字用力抹掉,以指代刀刻上:盜賊入者,死!
刻好後,又想了想繼而又在木牌下方刻下一行小字:宇文成都。
盜賊入者,死。宇文成都!有這塊木牌,就是天下響馬集結,綠林齊攻,他們也要掂量掂量。
遺落聽見門外有異響,隔着床幔又隔着門不大看得清楚門外的人影,隐約那身形比較高大,應該是她三哥!便開口道:“三哥嗎?我沒事,你不用時時挂念我。”
見門外的人不答她話,遺落有些心虛嗫嚅道:“三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不怪遺落這樣想,她當初去相府當廚娘,張三就是百般不同意,聯想她那幾日的異狀,張三當時就下論說:你和吳二是不是瞞着我在做什麽事!好端端的去做什麽廚娘!結果,被她和吳二各種對天發誓,表白心跡給忽悠過去了。她如今一身重傷,她三哥又不是傻子,記得當時還故作惡狠狠的對她說:你在那種地方最好小心點,可別出什麽事!
如今她出事了,她三哥不會是來找她秋後算賬的吧!本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趁着如今重傷,她三哥十分心疼的這個當口,遺落決定自首!
理了理思路,帶着三分失落七分心虛開口道:“我去相府當廚娘确實有些其他心思的。”
宇文成都在門外聽她似乎将他認作別人了,剛想開口,就聽見她說去相府是別有用心,有點詫異便沒有出聲,他有些好奇:不是說為了存嫁妝麽!
遺落見那門外的影子晃了晃并沒出聲責罵她,心想三哥果然是疼她的,越發覺得愧疚越發覺得不說實話她今天就太不是人了,長兄如父啊,你能騙你爹嗎,天打雷劈啊,所以她這身傷果然是活該!
“三哥,你還記得幾個月前小侄子出生那晚,咱們小酒館來的那位将軍嗎?就是一直喝酒不肯走的那個,我當時不是留下來了麽,後來我們聊的挺好的。”
“再後來,我不是被賊子綁了去麽,也是他救我回來的,當時你出去尋我了,所以沒看見。”
自己苦澀一笑:“三哥,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就是宇文成都啊。”
遺落将宇文成都這幾個字吐的極輕柔,搖搖拽拽的穿過床幔木門落在天寶将軍耳裏,女子特有的柔軟嗓音又帶着別樣的情愫,讓他心中一怔。
“很意外是吧!原來盛名之下無敵的天寶将軍也并非如隔雲端。他也會同常人一樣,為情所傷,也會痛也會笑,只是沒有人知道看見發現罷了!可是,偏偏被我知道了,看見了,發現了,所以我喜歡上了,一發不可收拾。”
“也不知是我的緣還是孽,我這兩日粗略的算了一下,孽占的成分比較大。”
門外的“三哥”依舊沒有答話,不過遺落已經沉浸在自己的話語中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在小酒館分別的時候,也許是在長安街再次遇見他的時候,也許是在小荒山他救我的時候……亦或許這就是書上說的:情不知何處起一往而深。”
說着心事,遺落有些難受,用綁着布條的手臂艱難的抹了抹一不小心掉出眼睛的眼淚,自認為有些狼狽,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故作滿不在乎道:“三哥,你不要笑我啊!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她們都藏着捏着不說罷了。額……當然我也沒有滿大街囔囔,我只給你和吳二表哥說了。”
“我進相府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機會打動他,吳二說我好歹也算根正苗紅,只要将一顆真心捧出來給他,或許他會喜歡我的!當然事實證明二表哥他只會紙上談兵,他自個的事都沒解決,我怎麽就一時糊塗聽了他的。我進相府那麽久了,和他見面也是有一陣沒一陣的,他雖然也拿正眼瞧我,雖然我也時常欣喜這個正眼,但是這兩日我躺在床上細細回想他瞧我的眼神,琢磨比較像瞧……像在瞧新鮮玩意!”
說道這裏遺落無比失落:“而且他心裏有喜歡的人了,真的好難啊。”
想起他的宿命又是一陣糾結,躊躇道:“三哥,我說個事,你幫我分析分析!宇文成都他日後恐有一場大難,會被人打的很慘,你不要問我有多慘,反正很慘就是了。你說我是修書一封委婉的告訴他小心,還是直面相告提醒他當心?”
瞧門外的人影分明還在,但是沒出聲。遺落提了提嗓子:“三哥?你怎麽不說話?”
門外的人低低的咳嗽了一聲,遺落十分疑惑,這聲音怎麽比三哥平日裏沉了許多,莫非這兩日為了照顧她,起早貪黑染了風寒?正在她擔心和猜測時,一道她平日甚熟悉又不甚熟悉,卻又刻骨銘心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砸得她頭暈眼花:
“天下至今無人能在我馬前走三回合,你從哪裏看出我會被打的很慘?”
遺落着實被那聲音驚出一身冷汗,用手指使勁一掐身上的肉,疼的她“哎呦”一聲,而後帶着哭腔小聲嚎道:“不是夢啊!”撥開床幔仔細瞧瞧門外那身影,好像是要比全家最高的三哥還要高大許多!
還猶自不敢相信,不是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她或許聽錯了,聽虛了!艱難的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趴在窗戶開個小縫偷偷看一眼,她一定要眼見為實,不然打死她都不相信她居然擺了個如此大的烏龍。
她想的計劃甚周到但是遺落低估了自己如今的重傷軀體的靈巧性,她是十分利索的下床了,但是是行動不便、一不小心、利索的滾下了床。
宇文成都在門外先是聽見一聲物體落地的聲音,而後就聽見遺落“啊”的一聲,随後聽見她帶着重重的哭腔狠狠的說:“老天你就玩我吧,還不如早點收了我去!”
宇文成都聽的直皺眉,知她受傷不便或許又磕着碰着哪了,無奈隔着門看不見,只好出聲詢問:“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