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沒關系啊

遺落直直的趴在地上,再聽得門外那聲音詢問,她覺得她也不用爬去窗子那偷看了,若連他的聲音她都一二再而三的确定不了,她也就白喜歡他一場了!

幹脆破罐子破摔,沒好氣道:“滾下床了!”

門外,聽她說滾下床之後,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天寶将軍,難得的用手揉了揉皺起的眉間:“你穿衣服沒有?”

遺落一愣,誰大白天不穿衣服啊,下意識道:“誰大白天不穿衣服呀!我當然穿……。”

話還未說完,就聽見門“咔呲”一聲被推開了,一道高大欣碩的人影走了進來,啧啧,那氣勢,遺落躺在地上接着地氣兒都能感受的到!

“你……你怎麽進來了?”她如今這個姿勢甚不美觀啊!

宇文成都沒答她話,遺落癟了癟嘴:“莫不是專門進來看我笑話的吧。”

宇文成都見她躺在地上,像是摔的不輕,難得的是還有心思同他說話。俯身下去,将她從地上抱起來,準備放回床上去。

遺落又被他的舉動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抱起來了,只是宇文成都勁出奇的大,抱得她身上的傷口隐隐作痛。

“輕點,疼。”少女低低的喊了一聲。

宇文成都被她這一喊,頓了一下腳步,将手上的力道放輕許多。

将遺落抱回床上,放好,又将被子給她挪在身上蓋着,看她疼的直呲牙,剛不知如何開口,就聽見遺落問: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多少?”

見宇文成都不說話,神色還有些不自然,遺落不死心的又問:“你是不是全聽見了,一字不落?”

宇文成都錯開她的眼神,颔首。

遺落絕望的閉上眼睛覺得她可以撞死了,真心的!

她剛剛都說了些什麽啊!!把她的心路從頭到尾剖析了一遍?諸天神魔,各路神仙,她就是一介凡人,求別玩她啊!

宇文成都見她閉着眼睛,眼睫毛一顫一顫的,也有些尴尬:“我今天剛回府,就聽洪伯說了。”

眼中殺氣閃過:“你受的,他們會還的。”

“恩,謝謝你。”

“你保重。”說完,宇文成都轉身準備離開,剛走兩步,就被身後躺在床上的人喚住:

“宇文成都。”

遺落睜開眼睛,一瞬也不眨的盯着頭頂的床幔: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喜歡你了,那……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見他背對着自己,也不說話,遺落嘴角苦笑:

“一點點呢?或者千萬之一呢,或者一瞬間呢?有沒有……覺得對我還是有一點點……?”

“玉兒。”遺落還未說完,就聽見宇文成都說出這兩個字,很輕也很沉重。

遺落緩緩的閉上眼睛,她從小就是這個習慣,想哭的時候就死死閉上眼睛,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随後聽見他離去關上門的聲音,遺落将一只手覆蓋上眼睛,輕聲道:

“沒關系啊,走那麽快幹嘛!”

相府。

抱病的陳伯還有因為洪紅而忐忑的洪伯都跪在院子裏,也不知跪了多久,見宇文成都走進來,深深的将頭磕在地上:“将軍,我等死罪。”

“進來!”宇文成都經過他們時停也沒停,徑直走了過進去。

洪伯連忙攙起陳伯,跟了進去,宇文成都坐在案座上,冷着臉望着他二人。

陳伯率先跪了下來:“是老奴識人不明,才釀下這等事來。已将那日悉數人等全部拿下,聽侯将軍發落。”

遺落的事一出又牽扯着大将軍,陳伯身為相府總管即使抱病在床,也脫不了幹系。綠荷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他難辭其咎。更何況他昨日曾讓自家兒子陳四去吳家酒樓細細問了吳二那玉佩的事,得知了不少內部情況,陳伯能在偌大的相府混跡那麽多年還能身居高位,當然靠的不止是本分,更靠的是眼神!陳四将吳二告訴他的告訴自己爹時,幾年未曾臉色大變的陳伯,當即臉色大變,硬撐着生病的身子親自将那日揍遺落的人全部拿下。今日午時得知将軍回府,他急匆匆的前來請罪,結果撲了個空,碰見廚房的老洪才曉得将軍知道那事後便出去了,當下拉着洪伯就跪在院子裏,一直到剛才。

“全部砍去雙手,逐出府去!”他說過,她受的會讓他們還的。

陳伯一顫,而後深深伏在地上:“是。”

洪伯被那句:全部砍去雙手,吓的一軟趕緊跪下:“将軍,求将軍念在老奴唯有一女的份上,饒過她吧,老奴願帶小女從此離開相府。”洪伯雖然也氣自己女兒不懂事,跟着瞎摻和,但是再氣再怒也要保她啊!

陳伯與洪伯共事多年,兩家關系也算親厚,不忍見他愛女殘亡:“将軍,那日若沒有洪師父及時趕到,落姑娘恐怕兇多吉少,且洪師父對姑娘算是亦師亦友,姑娘也必不忍心看洪師父老來傷痛。”

宇文成都默了一會,點頭算是答應了。

洪伯長出一口氣,擡手摸了摸涔出來的冷汗,知女兒的手是保住了。

陳伯自懷裏珍重的取出玉佩,俯首道:“玉佩,老奴已經替姑娘收回,可要老奴親自走一趟送還遺落姑娘?”

宇文成都看着那玉佩,思緒萬千,想起她說喜歡自己,想起她問:宇文成都,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遺落很好,只是他這顆心多年之前已經盡數交付那個舞劍燦爛的人了,哪裏還有別的心。

眼神一黯:“不必了。”

陳伯不敢違背,恭恭敬敬的将玉佩遞給宇文成都後與洪伯躬身離去。

宇文成都坐在案上眼神不定,一直坐到外面天色一片漆黑,也未挪動分毫,摩挲着那枚玉佩,自言道:“我從不知你對我的心意。”

“可是,除了玉兒,我已無心可動。”

将遺落上次贈他的兩壺新“英雄不醉”取了出來,掀蓋喝了一口,入口也似原來般香醇,卻又別有一番烈性在裏面,似火苗萦繞心頭許久不散,不灼人卻溫暖。

宇文成都不自覺道:“這酒倒也像她。”

夜涼如水,夢中有女子踏歌而來,他負手似等待千年,女子漸行漸近:“玉兒……”

女子擡頭,臉色朦胧:“我唱首歌給你聽如何?”

宇文成都一怔:玉兒,從未唱歌給他聽過。這個女子不是玉兒,她是誰?為何前來惑他?一怒,一掌打在眼前女子身上,夢碎而醒。

宇文成都豁然醒來,只覺得心中壓抑的難受,來到屋外一擡首就看見殘月如鈎,好像在笑世人何必奢望幾多圓滿。忍不住握緊拳頭一聲悲嘯:“玉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