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軍訓?
第16章 軍訓?
七月的X省就是個蒸籠。像X這種地理位置的省份,夏天和冬天都非常難熬。夏天熱起來能有三十九度,冬天即使冷到骨髓裏也沒有暖氣。
然而,許隺也想不到,正式開學的第二天居然要軍訓。
直到早上五點,彭鵬還在不滿地抱怨:“我們不是來學畫畫的嗎,晚上熬夜畫畫就算了,怎麽還有這種活動啊?”
許隺起床氣本來就很大,想到這些就更煩躁了。昨晚臨睡前,他蹲到了小船太太發新畫。那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兩點,他評論小船太太早點睡,小船居然還回複了他。在這種封閉枯燥的環境裏,就連這點微小的快樂都很難得。小船太太的回信比任何心靈雞湯都要管用,他本來打算今天早起去畫畫的,沒想到卻臨時改成了軍訓。
計劃就這麽被打亂了,比起去室外曬太陽,他更願意坐在畫室裏畫速寫。
“走吧。”許隺随便穿了件短袖和寬松長褲,拍了拍還在磨叽的彭鵬,“知足吧,秦平和項永四點多就起來了。”
“好,馬上了。”彭鵬撇撇嘴,不急不緩地抹了防曬霜。他的臉本來就很白,再蓋一層防曬霜就白得發亮。他看許隺站在門口等他,于是擠了一大塊在手心裏,沖上去在許隺臉上一頓亂抹。
“幹什麽!”
許隺驚慌地想躲開,卻被他摁着臉揉了一頓。
彭鵬笑嘻嘻地收回手,得意地走出去,“怕什麽呀,你長得這麽好看曬黑了怎麽辦?”
“……”
許隺沒理他,跟在後面走出去了。
他不是怕抹防曬霜,他是怕自己直男人設繃不住。
兩人打着呵欠走出宿舍。這次集合應該是在教學樓前的籃球場。彭鵬走在前頭,看到籃球場上的場景時,半個哈欠就咽了回去。
“怎麽了?”
許隺也走了出來。他只看了一秒,就拽着彭鵬躲到了教學樓後面。
天色微亮,探照燈已經關了。晨光之下,整個籃球場上已經列隊站滿了人,身穿迷彩服的教官們站在隊列前訓話。
彭鵬不是說五點半集合嗎?
許隺心頭一緊,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群的消息。
【升哥:明天集訓,早上五點集合,不要遲到。】
“……彭鵬,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彭鵬一臉尴尬,“太太太晚了,我沒看清楚嘛。”
以後不能靠這人了。許隺嘆了口氣,他思索片刻,飛快地發消息給符鐘舟。
【許隺:你到了?教官會查人數嗎?】
他探出頭,從一衆學生裏找到那個身影。
符鐘舟今天戴了眼鏡,站在隊伍的最後一排。他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悄悄用左手打字。
【符鐘舟:在查,你在哪。】
許隺不耐煩地皺了眉。
【許隺:教學樓後邊,睡過了。】
他又朝符鐘舟那邊看了一眼,正好和他對視上了。
符鐘舟遠遠朝他一笑,比了個OK的手勢。
“唔……我們現在怎麽辦?”彭鵬躲在教學樓後面,看不到那邊的情況。
【符鐘舟:我跟他說一聲,就說你在廁所。】
【許隺:……你這方法夠老套的。】
【符鐘舟:沒事。】
【符鐘舟:可以過來了。】
許隺猶豫了一會兒,對着身後的彭鵬一揮手。
彭鵬堅定地對他颔首。那樣子,就像兩個人是去炸碉堡的。
兩人從後面繞到籃球場,小跑着到了隊列前。
教官是個年輕小夥子,看他們來了也只是非常不屑地瞥了一眼。許隺有些不爽他的表情,但是礙于自己遲到了也不敢發作。
彭鵬表演得很入戲,焦急地說:“教官,真是抱歉啊,我們剛剛在廁所……”
他話還沒說完,整個隊伍裏就爆發出一陣哄笑。
教官咧了咧嘴,一雙眼睛遮在帽檐的陰影裏。
“剛剛有同學說他室友上廁所還沒來,怎麽一來來兩個啊?”
彭鵬張着嘴愣在原地。
許隺無語地望了一眼站在最後一排的符鐘舟。
符鐘舟看見他往這邊看過來,立刻躲開視線。他從頭到尾只看到許隺一個人,怎麽知道後面還跟了個彭鵬?
最終,三人被一起罰平板支撐。
“撐住了撐住了!”
教官讓其他學生圍着籃球場跑圈,自己抱着手臂,圍着三人踱步。
早上五點多的氣溫不算特別高,地面也是只有點兒溫熱。許隺和符鐘舟還不太吃力,彭鵬撐了沒一會兒就開始抖個不停。
“你不知道彭鵬也沒來嗎?”許隺咬着牙小聲說。
符鐘舟有些無奈,他确實只注意到許隺沒來。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他騰出一只手取下眼鏡,放到地上。
“幹什麽?怎麽這麽不老實?”
教官在他身邊站定,兩人只好不說話了。
兩人還在這邊小聲聊天,彭鵬的兩只手臂已經抖如糠篩了。一分鐘過去,他哀嚎一聲就趴下了。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教官也沒打算再為難他,于是把三人都叫起來。“歸隊吧。”他朝跑完了回來的隊伍擡了擡下巴,“不要有下次了。”
于是三人在衆人的注視下歸隊了。許隺和符鐘舟差不多高,于是跟着站到了最後一排。
然而他們還沒喘口氣,下一個體能項目又開始了。
這次是男女同學分開的訓練,女生深蹲,男生做俯卧撐。
太陽漸漸出來了,把操場的地板曬的灼熱,許隺也開始有點兒心煩。他明明是來學畫畫的,怎麽突然從學美術轉到學體育了?
教官給女生訓練計時之後,又走到男生的隊列前。整個班的男生加起來20多個,此刻一個個懶散地站在隊伍裏,眼睛下都挂着熬夜趕作業留下的黑眼圈。
“剛剛所有報數報到單數的,和你們右邊的人一組!”
站在隊尾的許隺和符鐘舟相互看了一眼。
“組內交換做俯卧撐,”教練繞着圈說,“一個做的時候一個躺下邊,都給我做标準點!”
“……什麽?”
許隺以為自己聾了,才會聽到這種小學老師都不會下的指令。
然而整群人裏,好像只有他很震驚,其他人打鬧着就組好隊了。
透過那群精力旺盛的家夥,他看到了彭鵬投來的怨念的眼神。彭鵬站的位置不好,和另外一個看上去也很弱的男生分到了一組。
許隺心虛地撇開視線,看了一眼從容淡定的符鐘舟。
符鐘舟可沒他這麽多小心思,歪着腦袋朝他一挑眉。
“咱們……誰上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