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醋勁真大

第28章 醋勁真大

“你有過那麽多女人, 誰曉得你說的是真是假?”她?哭紅了眼,睫毛懸着細碎的水珠緩緩沿着眼尾深入鬓發, 被水洗過的眸子清亮傷情,脆弱無?助。

“舟舟,你好好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晝景擒了她?的手臂壓在斜上方:“你看着我,敢說我是騙你的?”

琴姬喉嚨發出一聲哀泣,失魂落魄地看她?。

恩人白皙秀美的身子光.裸在她?眼前,挺秀沉甸的果一墜一墜的, 她?暗恨自己何?以到?了此時還被美色引.誘,移開?視線去看那雙妖異泛紅的眼眸。

“舟舟,你信我。”

“我自是信你的……”

眼淚如同開?了閘止也止不住, 她?泣聲低訴:“可我受不了我不是你唯一的女人。我以為?我能接受, 我以為?忍忍就過去了, 可你愛水玉, 愛憐舟,你愛她?們,所以才來找我。

你為?我起了小字,字是随随便便就能為?人取的麽?

我拿你當妻子, 當結發一生?的歸宿, 恩人拿我當什麽?你喊我舟舟, 每次都喊得我如飲蜜糖,可我現在不希望你喊我舟舟了。”

“不喊舟舟喊什麽?”晝景軟了音嗓,身段放得極低,在她?面前卑微輕語:“你就是我的舟舟啊,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你長大成人……”

琴姬在她?身.下?哭得直搖頭,失聲哽咽:“我想恩人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的你懂嗎?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我愛的你, 一根頭發絲都不行!”

“舟舟……”

“你別喊我舟舟!”

內室一霎沉默。

“那你要我怎麽辦呢?”晝景偷偷落了一滴淚,不敢教人察覺,手上壓制的力道松開?,面上故作輕松地揚起笑:“舟舟,你怎麽連自己的醋都要吃?”

琴姬看她?紅着眼眶笑出來,笑容直直震蕩在靈魂深處,淚漸漸止了,瀕臨崩潰的心?弦堪堪穩住。

她?掙脫束縛,手臂攬上她?後頸:“你方才,是哭了麽?”

她?深覺自己不夠好,惹哭了最該疼惜的人,軟下?心?腸:“我沒想惹你傷心?,我是嫉妒,嫉妒為?何?不是我最先遇見恩人。

無?論?水玉,還是憐舟,你說她?們是我,那就姑且是我。十年來你在夢裏陪我伴我疼我愛我,是我最割舍不下?的回憶,我有的只是你,可你還和她?們有割舍不下?的甜蜜。

我想要恩人獨一無?二的愛。”

她?提到?這個,晝景郁郁地躺在她?身側,沒一會?左腳踩在右腳恨恨地踹飛靴子,撕了衣衫扔到?地上。

裂帛聲傳來,琴姬杏眸圓睜眼裏布滿驚訝,沒等她?被眼前姣好的玉色吸引神魂,那人轉身賭氣扯了錦被蓋在如絲綢光滑的身軀。

隐約的抽泣聲細碎地在房間回蕩,少女心?窩炸開?的醋意被這一哭徑直吓沒了影,尾音打着顫:“恩人?”

晝景眼裏不住掉淚,活了這麽多年沒哪個時候比這個時候更憋屈磨人,她?咬着牙,不教哭聲傳出去。

但?可能嗎?少女這對耳朵又不是擺設。

聽她?哭,琴姬恍然明白過來方才這人哄自己的感受,心?慌意亂,急忙軟聲哄勸:“恩人,恩人?”

她?去扯被角,晝景背對着她?,蒙着被子不理人,一道縫都不留給她?。

這人啊,委屈冤枉時大抵最經不得哄,越哄眼淚越難往回收。

琴姬被她?哭得腦子一片空白,摸不着頭就只能去摸尾,千辛萬苦摸到?一截腳踝,順着腳踝靈活地鑽進被子,裏面烏漆嘛黑。

比起吃醋,她?更緊張恩人為?何?會?哭。

寸寸的柔腸被她?哭得擰成結,一片昏暗中?她?下?意識的反應來得很快,唇瓣緊貼着某人細瘦修長的小腿:“不哭了,恩人,恩人不哭了……”

堂堂的星河聖君,人間權勢頂尖的世家主之首,此刻的晝景也不過是個需要心?上人低頭服軟的小可憐罷了。

想着她?心?心?念念盼着人長大,想着上一世舟舟去後她?孑然獨活,想着前世舟舟倒在她?懷裏阖上眼睛的凄楚,想着她?們過往的濃情蜜意,她?想了太多,眼淚打濕了根根纖長的睫毛,蒙着被子不争氣地打了個哭嗝。

哭成這樣子,琴姬斷沒法和她?再計較,險些也跟着掉淚,強忍着:“恩人,好阿景……不哭了,都是我的錯……”

“你錯在哪了?”

錯在哪琴姬卻是說不上來,她?沒法不拈酸吃醋,她?做不到?大大方方心?無?芥蒂地接受她?的恩人在過往深愛過其他人。哪怕那人,兜兜轉轉還是她?。

她?說不上來,又或者還是不肯服軟翻過這一頁,晝景蒙在被衾裏哭得昏天?暗地,她?多少年沒哭過了,一哭竟怎麽也難停下?來。

她?有什麽辦法?她?追逐自己的發妻又有哪裏不對了?

琴姬這會?嘴笨得厲害,一顆心?在醋意和愛意裏來回撕扯,終是愛意占了上風。

她?陪她?躲在這狹窄逼仄的被窩小天?地,看不到?恩人的臉,耳邊只聽得到?無?休無?止要把她?的心?哭碎的哭腔,長這麽大,在夢裏向來是恩人哄她?,這會?子翻轉過來,她?手足無?措,愈發讨好地吻她?小腿內側:“不哭了,恩人,是我錯了……”

晝景哭着哭着差點被她?氣笑:“本?來就是你的錯,你醋勁那麽大,說什麽你也不聽,到?底要我怎麽解釋,我就你一個,哪來的那麽多女人,你好不講理!”

這個節骨眼當然她?說什麽是什麽,琴姬不和她?争辯,溫柔如水:“好,我的錯,是我不講理……”

“哄我!”

待意識到?那兩條玉腿主動分開?,少女摸着黑瞬間紅了臉:“恩人……”

晝景含着哭腔:“哄我。”

琴姬猶豫了不到?兩息,怕她?繼續沒完沒了地哭下?去,憑着記憶裏對她?身體的了解,顫抖着吻上那瓣花。

迷迷糊糊也不知事?情是怎麽突然發展到?這般田地。

臨了被嗆了下?,等她?慢慢咽下?清透香甜的漿汁,來不及收斂面上情态,眼前重現光明。

便見少女鬓發微亂,唇瓣水潤,雙頰粉暈,說不出的誘人。

看着她?,晝景委屈散去,身心?愉悅的給她?一個賭氣的合理解釋:“是你說不會?忘了我,你忘了我,還要和我翻舊賬,這是哪門?子道理?”

她?剛經歷一場刺激偷.歡,嗓子還存着沙啞的情韻,無?甚殺傷力,聲線裏懸着将?散未散的媚.意和滿滿地被遺忘的落寞委屈。

這副樣子誰還舍得和她?吃醋?寵着還來不及。

琴姬腦子暈乎乎的,怕她?冷着忙去抱她?,又恐她?當下?黏.膩着不舒服,音色軟和:“恩人,我抱你去暖池泡着?”

晝景輕輕勾唇,應了。

她?看起來很長的身量,抱起來卻不重,琴姬這會?最是憐惜她?,某人抓緊機會?得寸進尺:“我乏了,舟舟幫我洗。”

她?再喊“舟舟”,琴姬唯有默認這上輩子帶來的愛稱。

許是她?動作連綿溫柔,許是狠狠哭過一場當真把愛妻忘記她?的委屈借機哭幹淨,許是身子的确乏了,晝景睡倒在心?愛姑娘的懷抱。

夜深人靜,琴姬遷就寵溺地為?她?操勞,眉目如春。掌心?滑過那片削瘦的玉背,抱着她?,臉頰貼在瘦薄的脊背,她?輕聲道:“恩人……”

情情愛愛本?就是一筆亂賬,誰付出多一分,誰付出少一分,一團麻,算不清。

晝景睡得沉,被放在浴室用來暫歇的小榻都沒醒,身上蓋着一層薄被,呼吸平穩悠長。

看她?睡得熟,琴姬扭頭放心?地邁進暖池,細心?清洗同樣狼藉的身子。

收拾幹淨,重新換好一床嶄新被褥,她?猶豫一二将?白日恩人蓋過的錦被妥善收進衣櫥,而後拐進浴室溫溫柔柔将?人抱出來,吹滅燭火,躺在床榻摟着心?上人陷入沉思。

是她?先忘了恩人麽?

念頭乍起,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心?虛泛上來。

暗沉的夜,少女懷着複雜心?緒偷吻家主軟嫩的耳垂:“是呀,我連自己的醋都吃,那又怎樣?”

不可以嗎?

她?淺聲一嘆。

天?明,花紅柳綠盡職盡責端着水盆守在門?外,臉色微燙。

不出她?們所料,家主昨夜是歇在主子房裏了。

“再等等罷。”

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

內室,琴姬早早醒來故意沒動彈,乖乖躺在那欣賞恩人完美無?瑕的睡顏。

要說夢裏她?們成婚完禮做盡情人間的親密事?,那麽種種的親密事?裏頭絕不包括醒來看到?枕邊人。

這下?子恩人實打實睡在她?枕邊,她?心?情極好,暫且壓下?昨夜聽故事?帶來的刺激,側着身子,單手支頤,細瞧她?鴉羽般的睫毛、不點而紅的薄唇。

怎麽都看不夠。

陽光穿透花窗落下?斑駁光點,晝景賴床的習性多少年沒變,潛意識曉得自己和誰睡在一處,更不急着醒來。

要知道退回幾十年全浔陽的百姓都曉得家主常常因為?賴床錯過上早朝的時辰,還有幾次專門?為?了睡覺往禦書房遞請假的折子。幾任陛下?連她?都沒有法子。

她?慢吞吞醒來,錦被下?一身細膩白皙的雪膚,睜開?眼,晝景恍惚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時親友尚在,愛妻常伴。

她?深情開?口:“舟舟。”

美貌的女孩子一襲純白寝衣,眸子染了晨起的倦懶閑适,肩側長發如瀑流瀉,恰是紅唇烏發,清清淡淡給了回應:“恩人。”

恩人?

家主眨眨眼,哦,這已經是舟舟投胎轉世的時候了。

意識到?這點她?笑意不減,眼裏的情意也不減,噙着壞笑,想來是記起昨夜那筆亂賬。

琴姬生?性克制,八歲以後極少在人前失态,陰差陽錯在摯愛面前哭得不成樣子,她?難掩羞窘,又念起為?了哄人做下?的那事?,舌尖不經意掃過牙齒。

目光相接,誰也沒舍得移開?。

晝景昨夜哭得兇,好在她?并?非凡庸,飽飽地睡了一覺精神依舊煥發,她?這人最大的優點便是骨子裏的癡,為?了心?上人莫說是哭一遭,就是倒立哭瞎了眼都甘之如饴。

哭一哭能讓舟舟看在她?情真意切的份上少掉幾滴眼淚,她?願意極了。

兩人昨夜先後失态,糊裏糊塗蓋了同一床被子,琴姬看了眼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晨光:“恩人睡得好嗎?”

“軟玉溫香,自是好。”

她?眉眼笑開?:“那恩人還要在我床上賴多久?”

晝景小觑她?一眼,看她?寝衣規規矩矩鎖着滿園春,歪頭湊近過去:“看在我昨夜舍身暖.床的份上,舟舟心?裏的怨氣可消了?”

暖.床。恩人的确很暖,不怪她?沒她?準備寝衣,她?莞爾:“消了如何?,不消又如何??”

聽這明顯挖了坑等着人跳的語氣,她?心?裏咯噔一下?,苦惱扶額:舟舟看起來不像消氣,反而更氣了。

她?不敢再問,識趣地坐起身。

錦被滑落,明耀生?輝。

長烨,長烨星,長烨星主,長烨聖君,縱使昨夜曉得她?的恩人來歷不凡,猝不及防之下?琴姬還是被這美色光輝刺了下?眼。

晝景挑眉,落落大方:“好看嗎?”

“……”

不想挑戰自己的定力,少女率先掀被下?榻。

“舟舟!”

琴姬回眸看她?。

榻上的美豔女子別過耳邊散落的霜發,低低一笑:“舟舟,早呀。”

早。我的恩人。

我的愛人。

這是她?們第一個在夢外同床共枕的清晨。

花都開?了。

香。

秋水城的秋天?秋高氣爽,琴姬梳洗好,如同有心?靈感應般回眸看向挑簾進來的人。

晝景錦衣華裳,衣冠風流,細窄的腰身如美人握在手上的刀,刀鋒亮起,美人揚起唇角:“舟舟,你可要對我負責啊。”

啪。

木梳落在梳妝臺。

琴姬看了眼杵在身側的侍婢,不動聲色地維持一貫的清冷寡淡,瓷白的臉,清寒寒的眸,睫毛眨動恍惚能從那眼眸落下?一地晶瑩的霜雪。

就在花紅柳綠以為?主子不會?回應時,少女忽而展顏,冰花綻放:“好呀,怎麽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花紅柳綠(嘆氣):別虐了別虐了,狗已經趴在地上了……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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