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懷心思,只在游街必經的路邊上等着,因為觀圍的人太多了,小厮和馬都擠到後頭去了。遠遠就見三匹白馬過來,披紅挂彩的風光無限。

三人三馬剛剛走過去,就聽身邊有人滿口含酸的議論道:「啧啧,都傳新科探花美貌非凡,如此近觀果然是不同非凡,這要是扮上妝上了戲臺,只怕比柳雲夢還俊還銷魂。」

「可不是,雖然說探花要才貌全雙才好,但如此美貌,啧啧……」身邊人跟着附和,口氣不但酸而且色。

葉景祀聽得皺起眉頭,柳雲夢是京城名角,許多王孫公子捧他,唱唱堂會,或者開個包間,也都是平常事,這樣的比法本身就讓人惡心。他跟杜俊打過交道,覺得這人不錯,再者探花是要長的好些,但殿試之前要先會試,會試進不了前十名,長再好也不可能當探花。便扭頭看向那兩人,口氣不善的道:「說什麽酸話,有本事也自己去考一個,無能的讓人惡心。」

議論的兩個也是錦衣華服的公子,十七、八歲那樣,看說話的葉景祀還是個小豆丁,孟昭和展飛看着也不大,身邊沒大人在,只以為是個好欺負的,又看葉景祀也漂亮,便笑着道:「拿他比柳雲夢你還不高興了,也是,我看你長的也不醜,長大了肯定比柳雲夢紅。」

說着就哈哈大笑起來。

葉景祀勃然大怒,雖然年齡不大個子也小,卻是弓馬騎箭,武功雖然不像孟昭那樣學的勤,但力氣卻比一般人大些,擡起腳來直向那人子孫根踹去。那人吃痛頓時驚呼出來,他身邊的同伴見狀也是連忙揮手拳手,喊着道:「小娘養的,還動手來了。」

展飛是書生,見狀就想拉,孟昭反應何其迅速,身手又好,這種情況還有什麽好勸的,直接揮拳襲向那個同伴。他也不想惹大事,很注意控制力氣,那同伴挨了一下後退兩步,抱着肚子喊着道:「人都死哪裏去了,打死這幾個小娘養的。」

如此一吆喝,跟着的小厮就過來了,孟昭擡手把葉景祀拉到自己身後,一拳一腳幹倒兩個。葉景祀出門肯定也是前呼後擁,再加上葉景祀那樣脾氣,從來只有他欺負人,沒有人欺負他的,頓時喊着道:「真是反天了,敢跟老子動手。」

葉景祀一聲大喝,後頭國公府和公主府的小厮也擁了上來。兩方人馬都不少,主子們都是一副要打死對方的氣勢,下人們氣勢就更兇狠了。頓時街上打成了一團,幸好今天是三甲游甲的日子,捕快衙役得上街維護治安,看到這邊打起來,就連忙疏散。兩家男仆中有年齡較大的,早往各府報信,沒一會兩家大人都來了,葉家是葉景怡和公主府的執事大太監來了。

捕快對這種貴公子之間的打架是不敢管的,雙方又都是赤手空拳,孟昭就是武藝壓身,也不會一拳把人打死把事情鬧的更大,最多就是臉上挂彩,再加上打鬥時間也短,雙方都沒啥重要傷亡。等到兩家大人來了,穩住了情況,捕快也就走了。

葉景怡看到對方家長,頓時有種無言之感,京城這麽大,權貴勳貴就這麽多,打到熟人那是常事。要是認真敘起來,兩家也算是親戚,同安伯彭家,萬啓皇帝的養母皇貴太妃的娘家。跟葉景祀一行打起來就是同安伯的兩個兒子,來料理此事就是同安伯本人。

外戚封爵本來就比武勳封爵低些,同安伯又一直是小透明,因為禮親王上書的事,萬啓皇帝雖然沒尋彭家的麻煩,卻也一直不大喜歡,彭家也就越發的小心。直到萬啓皇帝去世,禮親王眼看着又要起來了,彭家才算有點存在感,不過依然是透明。

因為一直透明,彭大老爺十分好說話,把兩個兒子訓斥了一通。小孩子打架,多挨一下少挨一下,不要不出大事,都能大事化小。葉景怡心知葉景祀的脾氣,肯定是葉景祀先動手的,看彭家如此好說話,自然也是把弟弟訓了一頓,然後拎着回家。

「你那脾氣也改改,上趟街也能打起來。」葉景怡忍不住說着,富家公子之間口角強執乃至揮拳動手,只要不打出人命官司都不是大事。但是這回跟彭家這場架打得十分沒必要,杜俊少年高中,肯定會有人酸,杜俊跟葉家也不是直系親友,別人說的聽到就算了。要是這樣都能打下來,那真有得打呢。

「切——是那小子酸過了頭,又拿小爺開心,我不打他打誰。」葉景祀說着,又回對孟昭笑着道:「還是孟大哥厲害,把那一群小子打的痛快,以後我們出來玩誰也不怕了。」

群毆之時,難免要受點傷的,結果孟昭護着他,不但自己沒受傷,葉景祀也沒受傷。這樣還不算,孟昭出手還非常有分寸,只是打倒而己,傷的都少。以前只聽葉老太爺說孟昭功夫了得,此時親身感受到了,确實不錯。

葉景怡看葉景禮如此真心無言,想訓他都不知道要如何說起。打架的事已經傳回府中,葉景祀先到葉老太爺跟前轉了一圈就回了公主府,給安寧公主報平安。葉景怡把前因後果跟葉老太爺說了,又說到彭家兩位爺雖然沒大礙,臉上卻都挂了彩,又是葉景祀先動的手。

彭家雖然很客氣,但葉家也講究一下禮法。葉老太爺也覺得有理,便找了金創傷,又拿上點東西,打發人過去看看。

因葉景祀無事,也就沒讓後院女眷們曉得,三人一起出去,唯獨倒黴了展飛。他個子最小,群毆之時孟昭也不管他,幸好他也算機靈,躲的也快,只是臉上挨了一下青了一塊。

「唉,怎麽跟着出門就挨了打呢。」展太太抹淚說着。

「也沒什麽事,一言不語争執起來而己。」展飛笑着說,少年揮拳頭也是平常事,道:「我只挨了這一下,過兩天也就好了,母親切勿擔心。」

「如何能不擔心。」展太太抹淚說着,又道:「三個人出去怎麽就受了傷,那些小厮肯定看你不是正主子,不肯看護與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以後還是少跟着出門,只在書房裏看書,外頭再怎麽樣也不能打到家裏來。」

「當時場面混亂,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展飛連忙說着,小厮也好,孟昭也好看護葉景祀是情理之中,而且小厮們也沒有不管他,不然不會只挨這麽一下。又看展太太如此痛哭,也隐隐約約覺得他跟葉景祀,孟昭并非同路人,便道:「我聽母親的,以後只在家裏專心讀書。」

「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展太太說着。

且說杜俊為了準備春闱,閉門謝客一年多,等瓊林宴謝師宴,連帶着老師同窗請完之後,便擺酒把原本相熟的世家公子們都統請一回,最後又在自己家裏設宴,請了葉景怡和葉景祀,葉景祀想想把孟昭一起帶上赴約。

國孝期間所有娛樂場合場都關閉,各府眷養的戲子伶人也全部解散。酒席擺在杜俊書房中,幾個漂亮丫頭衣衫單薄的旁邊斟酒。

杜俊端起酒杯首先看向葉景祀,笑着道:「那天的事多謝四弟了。」

「杜大哥客氣,你我兩家是姻親,理應如此。」葉景祀笑着說,其實他那天純粹看彭家兩個小子嘴賤不順眼而己,再加上後來罵上他了,這才打起來。又道:「說起來那天來我也該謝孟大哥,不然我也要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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