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根鐵柱 是你放的引蛇香

窗外陽光明媚,鳥兒站在枝頭歪着腦袋打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風拂過,卷走幾分夏末的燥熱。

顏茵坐在椅子上,着急地攪着兩根細白的手指,頻頻往門口方向看,“珍珠還不回來呀......”

她打算今日出府去尋姜叔叔,不久前遣了珍珠去問府中管家。

當然,出府去與飛燕樓好姐妹見面的借口是假的。

才念叨珍珠,她便回來了,顏茵從不認為自己聰明,但不至于連珍珠面上的喜色都看不出來。

“他同意了?”顏茵激動。

珍珠點頭,“他說爺同意了。”

顏茵一看她點頭,立即笑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歡天喜地的跑出去了。

“夫人,面紗,快把面紗戴上!”珍珠忙追出去。

此行外出,顏茵只帶了珍珠一個,把琥珀留在府中。反正琥珀不時會消失一段時間,說不準她待會又得去幹些什麽事,于是顏茵很體貼地把她留在府中。

不過讓顏茵意外,除了珍珠外,竟還有兩人與她同行。

皮膚黝黑的家丁撩起馬車門簾,面無表情,“夫人,請。”

顏茵有些怵他,濃密的撲騰兩下。

上馬車。

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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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河的目光第十一次掃過書桌後男人的喉結,只見那塊凸起的喉結上,有一圈小巧的牙印。

那圈小牙印不淺,過了一晚上都沒消,牙印邊緣的皮膚紅彤彤的,衣裳都遮不住。

岳河心裏啧啧兩聲,竟如此激烈。

看來先前什麽坐懷不亂,什麽不屑一顧全都是浮雲。

不過呴愉的同時,岳河也暗中松了口氣。看來爺身體健康得很,之前的擔憂大可不必。

“看什麽?”賀沉绛眼風掃過。

岳河哪裏敢說實話,忙移開眼,“爺,待會兒還去富貴茶莊嗎?”

那日以後,李福壽是完全信任他們了,禮尚往來,此行輪到他們過去。

賀沉绛摸了摸喉結。

現在用手摸,還能感受到凹凸不平的痕跡,仿佛又回到了昨夜。

雪肌緞發的少女緊挨着他,軟乎乎,似乎要随着那暗香化在他懷裏。

岳河偷偷挪回目光瞧了眼,剛好瞥見坐在書桌後的高大男人微勾着嘴角,看着頗有幾分......蕩漾。

再定睛一看,好似又沒有,仿佛剛剛那只是錯覺。不過此時的岳河已經心覺,從飛燕樓來的那位,怕是有大前途了。

賀沉绛撇了岳河一眼,“當然要去富貴茶莊。”

不去富貴茶莊?

想什麽呢,費了如此大的周折才打入那個小團體,如何能不去?

岳河看着那個小巧的牙印,欲言又止。

賀沉绛知道他在想什麽,“如此正好。”

岳河恍然。

也是,如此正好!

能在飛燕樓斥重金買下美人的男人,當然好色!出門帶個牙印,很尋常吧。

賀沉绛忽然道:“去把紅葉喊過來啊。”

岳河一怔,以為待會出府要帶上紅葉,忙去将紅葉喊過來。

紅葉很快跟着岳河來了,來之前岳河給她透露了幾句,聽得她心頭竊喜。

岳河敲了敲房門,“爺,紅葉到了。”

“進。”

兩人前後腳進了書房,賀沉绛看見岳河也進來了,眸光一頓。

到底跟在賀沉绛身邊多年,對方剛剛的眼神,讓岳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不該進來。

有這般想法的,還有紅葉。不過她純粹是覺得這聲“進來”,是只喊她一人入內。

紅葉眸光微閃,“您有什麽要吩咐紅葉的?”

都是精明人,岳河一聽便立馬說:“爺,我先出去了。”

“罷了,你也聽着吧。”賀沉绛回絕了。

男人往椅後一靠,姿态有幾分慵懶,然而那雙眼卻漆黑深邃的,宛若湧動着暗流的深潭,“紅葉,你接觸過引蛇香麽?”

引蛇香,這是昨夜他在那屋裏發現的。

這引蛇香并不是毒,它只有“引蛇”一種效果,持續時間只有兩個時辰,失效後會變得與一般灰塵無異。

賀沉绛見多識廣,加之那時引蛇香并未失效,故而他認出來了。

紅葉眸光一縮。

她先前殷切的注視着賀沉绛,以致于如今所有的細微表情變化,都讓賀沉绛看了去。

賀沉绛面無表情,“我不喜歡府邸裏有別有用心的人,這是第二次,事不過三。倘若還有第三回 ,你回京城吧。”

紅葉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

岳河稍愣,他看看賀沉绛,又看看紅葉,眼裏錯愕難掩。

賀沉绛直視紅葉,“可記住?”

短短幾瞬,卻讓紅葉背後出了一層冷汗。腦中思緒飛轉,然而很快她又否定了一個個說辭。

不,都說不通。

爺既然能把這事攤在臺面,肯定有證據,還不如直接應下。

“記住了......”紅葉低聲道,頭也慢慢垂了下來。

賀沉绛從座上起身,“岳河備車,随我去富貴茶莊。”

紅葉嘴唇抿得發白。

顏茵不知曉府中發生的事,她乘着馬車行在揚州道上。

馬車緩緩停下,“夫人,悅來食館到了。”

顏茵緊張地揪着手帕。

她想去的是官府,而不是這家遠近聞名的食館......

珍珠提醒,“夫人?”

顏茵嗯的應了聲,慢吞吞地下了馬車。

悅來食館前來客如雲,熙熙攘攘,服飾比其他家酒樓好上不少的小二,肩上搭着白巾,對着進門的每一位食客露出熱情笑容。

“不好空手去見她,我先去買點見面禮。”顏茵看向黑臉家丁。

除去珍珠,跟出來還有兩人,顏茵覺得那個黑臉家丁是個主事的。

此時雖到了飯點,卻是剛開始,晚點再去食館也說得通。

黑臉家丁居然不像表面那麽難說話,“夫人請随意。”

顏茵心頭雀躍,但很快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她沒有來過揚州,根本不知曉揚州的官府在何處。

珍珠見她站在原地,似乎有些踟蹰,“夫人怎麽了?”

“先、先前我聽聞這附近新開了一家首飾店鋪,但我忘了它具體在哪兒。”顏茵不是擅長說謊的人,這話并不十分流暢。

但好在女孩兒的聲音軟糯,把那份無形的僵硬化開。

珍珠無所覺,她很認真地提議,“要不先逛逛,或者問問旁人?對了夫人,那家店鋪叫什麽?”

顏茵眼睫飛出眨兩下,“......先逛逛吧,不着急。”

黑臉的家丁目光掃過顏茵,若有所思。

随即他吩咐一人先行将馬車停入悅來食館內,自己則跟在顏茵身後。

這一條街是揚州的主幹道,青石磚鋪地,磚牆鱗次栉比,街道兩側是當鋪、首飾店鋪、還有一些規模不及悅來食館的小作坊食攤。

商販的吆喝聲,馬車輪壓過青石街的轱辘聲,這條街道無疑是異常繁華的。

顏茵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京城,但等回過神來,眼前的店鋪無一不陌生。

戴着面紗的少女委屈地扁了扁嘴。

接連走過三家首飾店鋪,就當顏茵要拐過時,一道身影從拐角處急步走出,不巧與剛要過拐角的顏茵碰了一下。

顏茵被撞得往後退了一步。

珍珠忙把人扶住,一垂眸不由驚呼,“夫人,你的環佩不見了!”

顏茵也跟着低頭,只見腰間的環佩只剩下一截被切割得整齊的錦絲。

而錦絲之下系着的環佩不翼而飛。

珍珠大驚,“剛剛那人是竊賊!”

顏茵怔住。

竊賊呀!

珍珠:“快把那小賊抓回來。”

黑臉家丁眸光一凜,迅速折回去追人,他并沒有高喊“抓賊”,而是一聲不吭地極速跑去。

別看他其貌不揚,卻身形高大,窄腰長腿,沒多久便将人逮回來了。

小個子的男人被拎在手中,明顯抖了幾下,但很快鎮定下來。

黑臉家丁:“東西呢?”

那人梗着脖子,“什麽東西?我不知道!”

珍珠柳眉豎起,“環佩是你撞了我家夫人後才不見的,不是你還能是誰?”

那人嚷嚷,“說不準環佩是她自己丢的,亦或是早就被別人偷了,反正此事與我無關!倘若你們不信,大可以搜身。”

顏茵大眼睛眨了眨,“要不,我們去官府吧,讓官大人定奪。”

女孩兒的聲音軟糯糯的,但說出的話卻讓幾人都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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