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孔修歌:“你将她放在這。”

此處是孔修歌在山上的密室, 外面是好幾層大陣守着。

這裏往日只有孔修歌一人可以進來,連為他看守院門的人參精也不能進入。

裏面堆積着許多的瓶瓶罐罐,不少的書籍器皿。

孔修歌指着的是一塊平滑的岩石,淮川抱着沉睡的江畫放在了上面。

睡着的江畫乖乖巧巧, 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淮川想到什麽, 從衣袖裏拿出了一個包着白鱗片的镯子, 戴在江畫手上。

他手指在她安靜的臉上劃過, 平日有這麽乖巧就好了。

突然他傳訊令開始發燙,淮川也沒有避着孔修歌,直接拿出來看了一眼。

孔修歌趕人:“你趕緊走吧,我要開始煉藥了。”

淮川緩緩起身:“那個千面狐我放在你這了。”

孔修歌這才想起院子裏還有那麽個棘手的玩意兒:“麻煩,不收。”

淮川:“比你那人參精好,她多少有些用處。”

孔修歌笑眯眯回怼:“有個屁的用處。”

淮川據理力争:“她醒來沒有在身邊看見熟悉的人, 會害怕的。”

孔修歌覺得不無道理, 只好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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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川:“我每日都會來看的。”

孔修歌:“你當老夫這是什麽地方?你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淮川根本就沒有讓孔修歌同意的意思,語氣帶着威脅:“若是我下一次來沒有看到她……”

他話沒說全,但孔修歌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孔修歌鳳眼重新眯起:“你真啰嗦。”

淮川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 就要一步跨出門時,忽然轉身。

孔修歌:“你還想做什麽?”

淮川:“孔修歌, 她不是什麽阿彌,她是我的妻,你若敢動她半根毫毛,我不會饒了你。”

孔修歌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 再看向岩石上的江畫,也覺出了她與阿彌不同的地方,冷冷道:“你再不走, 就給我當藥引。”

淮川拂袖離去,往山下走去。

藥山上的霧重新聚攏了起來。

烏藤:“你好了沒有?”

孟端:“快了快了。”

只見孟端閉着眼,掏出一塊石子往上抛。

烏藤直接抽出自己的傀儡朝着豬隊友攻去。

孟端死皮賴臉地扯住烏藤:“此地不适合打鬥,你且再信我一次,再信一次,我保證這條路是下山的。”

烏藤殺氣騰騰:“你這句話已經說過了很多遍了。”

兩人自知那等層次的人出手,再去觀看,等同送命之舉,孟端還想往上爬爬,烏藤謹慎的選擇了退後。

孟端不甘不願地也跟着下來了,本來已經走下了山腰,迷霧又聚攏了起來,兩人又迷失在陣法中。

兩人朝着孟端選擇的反路走。

孟端想到之前烏藤說的孔修歌忌諱姓名之說,扭頭問:“你說那瘋子為何介意別人叫他孔修戈來着?”

烏藤搖着扇子:“你真不知道?”

孟端道:“我在我娘……咳,月宮當值,又不在醫仙那,我怎麽知道。”

烏藤沒料到孟端真的不知道,捋了捋思緒道:“孔修歌原本……是一位戰神,所以名修戈,意欲以殺證道。”

“原先他歷的不是情劫,是殺劫。因為人道昌盛,與妖界不斷碰撞,天下人皆以獵妖為榮,人妖兩界秩序失衡,妖帝不得不請求當時的戰神,也就是孔修歌,出手幫忙,重定兩界界碑。”

“這是大功德之事,孔修歌買了妖帝的人情,下界應劫而生。”

“後來出了點亂子,孔修歌完成了任務,人妖兩界确實重新定了界線,但回來以後孔修歌卸去戰神之位,自請下界,當了個閑散醫仙。”

“聽說是為了救他的情劫,卻沒有救回來,他就瘋了。”

孟端頭次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一路沉默着聽完。

孟端:“為何天帝放他去做閑散醫仙?”

烏藤嗤笑一聲:“因為他棄了殺伐之道,再也拿不起他的那柄槍了!”

孟端鑽了牛角尖:“為什麽要拿槍呢,拿劍也好使啊!我方才見他拿劍了。”

烏藤無語凝噎,好一會才解釋:“這個槍不是武器,是他的殺伐之心。”

孟端恍然大悟:“哦!他提不動刀了!”他話語一頓,“不對啊,上次我去惹他,他還差點把我打死來着。”

烏藤氣的給了孟端一扇子:“他要是真想殺你,你現在怕不是一具屍體了!”

孟端右手成拳,擊在左掌掌心:“原來如此啊!”

烏藤:“……”

兩人走着走着又看見了孟端丢過的石子,不出預料的,他又選錯了路,回到了當初丢石子的岔路口。

孟端:“啊啊啊啊老子受不了了。”

孟端氣勢洶洶拿着大刀朝旁邊揮舞,試圖把霧趕走。

烏藤怒極生笑:“蠢豬。”

孟端憋悶無處宣洩:“來打一架!”

烏藤絲毫不慫,祭出了自己的傀儡。

正當兩人就要打起來時,迷霧裏走出一個人。

烏藤精神一緊,孟端迅速反應過來,與他站在統一戰線上。

烏藤:“不知閣下有什麽事嗎?”

淮川漫不經心道:“我對孔修歌的情劫挺感興趣的,能否請閣下詳細說說?”

烏藤寒毛倒豎,淮川說出這話來,就表明自己已經聽到了不少,而他們身後跟着人,卻沒有人察覺!

孟端手放在武器上,準備随時拔出,淮川微笑:“我真要動起手來,恐怕二位承受不住,我想與二位做一筆和平交易。”

烏藤:“什麽交易?”

淮川:“你把你所知道的,孔修歌的事情全部告訴我,我帶着你們下山。”

烏藤:“一言為定。”

孔修歌感知到淮川已經離開了藥山,就把淮山所有的警告忘在了腦後。

孔修歌深深地看了江畫許久。

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相似的兩人呢?

這是阿彌的臉,她們身高也是一樣,睡着後的神情也是,除了氣質不同。

孔修歌又恍惚想起,他與阿彌的第一次初見。

阿彌身上背着背簍,穿着粗布麻衣,手上提着一人高的巨斧,對着孔修歌道:“小道士,你家師何在?”

孔修歌正是歷劫之時,前塵往事盡忘。

入凡間投做妖胎,出生時就被老道士殺了父母親,他被老道士撿了回去,等他成年之後,就會被老道士殺掉,成為他拂塵下的一條亡靈。

他不是沒想着逃過,只是被老道士抓回去了,老道士甚至有時候鼓勵他逃走,因為他很喜歡看孔修歌希望破滅,露出的絕望表情。

孔修歌逃着逃着不逃了,渾渾噩噩過了十五,直到阿彌殺了老道士,孔修歌才開始和阿彌一起走入紅塵。

江畫眼皮一動,孔修歌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探了一下江畫的身體情況。

因為藥喂的及時,這會兒已經控制住了,江畫也在逐漸清醒過來。

實際上江畫在淮川把它放在岩石上之後,已經恢複了意識,只是身體不能動,現在就算想要睜眼,也必須要耗費很大的勁。

孔修歌看出來了:“現在動了保不齊會毒發,再等一二刻鐘。”

江畫沒動了,嘴裏喊出來了夫君兩個字,只是聲音極小,像做了個嘴型。

孔修歌按住發燙的額頭,微微一笑道:“你夫君不要你了。”

江畫:你多多少少有些毛病。

不過這話她也只在心裏想想,沒有說出來。

孔修歌沒再聽,他十分不喜從江畫嘴裏說出夫君這兩個字。

他解釋道:“你中的是我親手制的毒,我還沒有作出解藥,如今只能用現有的藥壓制一二。”

江畫這才明白方才自己發生了什麽,差點就直接輪回去了。

江畫在心裏罵罵咧咧。

這毒藥一看就是假冒僞劣産品,連解藥都沒做出來質檢肯定過不去,被救治還特麽需要分批,你這醫仙肯定沒經營執照。

要能穿越回她走出結界那個時間點,她保證把自己和地面縫起來,兩個人把對方打死,她都不出來。

江畫為自己的愚蠢滴下兩滴鱷魚淚。

孔修歌擡手接住了她的眼淚:“也不用太擔心,我很快就能找到解藥。”

江畫:解藥做出來了,你會給我才有鬼了。

要不是江畫看過原著,真就會被騙過去了。

孔修歌習慣在于溫水煮青蛙,打着為你好的旗幟,讓人陷入絕望之境,要是孔修歌把解藥做出來了,定會讓她把命都送出去才能換解藥。

江畫感覺到自己手指能動了,身上的麻痹感也褪去不少。

江畫睜開眼,開口就道:“我夫君呢?”

孔修歌在正在翻閱書籍,見江畫起身,對着她道:“走了。”

江畫咬咬牙要往外走。

孔修歌見她倔強的模樣,堕仙印又滾燙了起來,他壓抑着破壞欲:“你不要命了!”

江畫眼淚汪汪:“我夫君呢。”

孔修歌只好安慰道:“明天他就會來看你了。”

江畫不依不饒的詢問:“真的嗎?”

孔修歌好脾氣逐漸被打破:“真的!”還有完沒完了!

江畫不講話了,她看出來孔修歌的憤怒了。

孔修歌這才松了口氣,背對着江畫。

他還沒有适應,直接面對那張同阿彌一模一樣的臉。

江畫安靜了沒一會,又問孔修歌:“阿彌是誰?”

孔修歌眼底閃出一片血色,緊緊盯着江畫:“你問這個做什麽?”

江畫側頭:“我好像,對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孔修歌驀然看向江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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