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淮川聽完了烏藤講的故事之後, 把他們帶下山。
又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有個人等了他許久。
許久未見的孤臨意氣風發地站在客棧大門邊上,身後七仰八叉倒了一片人。
孤臨:“我滴個天,恁手下也忒弱,我才使出個小指頭的力氣。”
淮川:“我不想跟你打, 你放我的手下出來。”
孤臨撇撇嘴, 大腿一邁, 讓身後的人出來了:“恁真沒趣。”
狐憐舊傷未愈, 又添新傷,見到淮川立馬跪地行禮:“主子,我沒有攔住魔君閣下。”
淮川見熊術這會已經不省人事的模樣,知道狐憐可能劃水了,但此時不好發作,揮手讓狐憐把熊術駝回去。
孤臨道:“這條狐貍兒有點意思。”
淮川語氣重了點:“孤臨,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點評我的屬下的?”
孤臨手一揮, 指那些倒下的人:“恁确定他們能聽?”
淮川拍手讓店小二和店小三收拾一條路出來,兩個人上了二樓。
因為孤臨的到來,今天客棧一天都沒有客人,有也被吓走了, 二樓都是空蕩蕩的。
淮川設了結界:“說吧。”
孤臨嘿嘿一笑:“天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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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川早有察覺孤臨的動作:“噢?又關我荒域何事?”
孤臨笑而不語, 視線在淮川身邊掃了幾圈:“恁那小娘子呢?”
淮川皺眉:“關你何事?”
孤臨聲音滿是興奮:“這次天界大亂,還多虧了你那小娘子她老相好啊!”
淮川反手丢出個劍,削去了孤臨的一節頭發,文氣一笑:“不好意思, 我剛剛手滑了。”
孤臨:“……”
密室內種滿發光的草,照亮了整個密室。
光并不刺眼,倒像是像加了濾鏡。
江畫神色認真, 不像是在撒謊。
孔修歌手下的書都不翻了。
孔修歌:“敢問淮夫人,是在何處聽過?”
孔修歌對江畫的稱呼,一是為了提醒自己,二是為了提醒江畫。
江畫又搖了搖頭:“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她捂了捂額頭,像是在回想。
孔修歌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江畫,說實話,他是不信江畫的。
孔修歌:“要是記不起來也不要緊,這時候勞心費神對你身體更不好。”
江畫點點頭,猶豫着說:“孔醫仙,我剛才聽你叫我阿彌,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很像她?”
孔修歌又從書架裏拉出了一本書:“淮夫人為何會問起這個。”
江畫沉默了一會,才說:“她對你很重要嗎?”
孔修歌握緊手中的書籍,笑吟吟道:“也沒那麽重要。”
江畫也不再追問,畢竟他們的關系也沒有那麽好。
接下來又是長時間安靜,江畫等的無聊,便睡了過去。
孔修歌确定她呼吸均勻後,才放下手中的東西,對着江畫挪去。
這回睡着時的江畫,是皺着眉頭的,似乎是壁上的燈草太過刺眼。
孔修歌回身把燈草取掉了,江畫眉頭舒展開來,睡得更沉了一些。
江畫神色恬靜,面容蒼白,如沉睡的水墨白蓮。
孔修歌想,這張臉應當是活力滿滿,有股永遠向上的朝氣,而不是現在這樣。
孔修歌向江畫的臉伸出手。
江畫睫毛顫動,将醒未醒,呢喃出了一句稱呼。
“小道士。”
孔修歌手愣了一下,腦子裏掀起萬丈狂瀾,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阿彌。
江畫還沒有醒來,好像那一聲小道士,只是一句夢話。
孔修歌卻不肯讓她再睡了,直接把人搖醒來了。
江畫迷迷糊糊的,原本想要親近人,就在攀上的那一刻,看到是孔修歌,迅速清醒了過來。
孔修歌也注意到了,不過他相信自己那不是錯覺。
江畫:“請問孔醫仙有什麽事情嗎?”
孔修歌:“不要睡,你睡了,我就不知道你會發生什麽了。”
江畫帶懷疑的眼神看着他。
孔修歌沒有理會,而是牢牢盯着人:“你剛剛說了一句話。”
江畫驚訝:“我不是睡着了嗎?”
孔修歌:“你說了話。”
江畫呆呆道:“我說了什麽?不會是說了你的壞話吧?”
孔修歌見江畫的樣子,悵然若失,心裏不斷有念頭湧起,又壓下。
江畫在心底微微一笑。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長成大樹。
關于原著阿彌與孔修歌的事情描述的也不多,主要是用來給女主添堵的。
原書裏的阿彌出場次數不多,都是活在孔修歌嘴裏或者回憶裏,直到最後也沒有出現,看樣子是真的魂飛魄散了。
在孔修歌把女主撿回來之後,孔修歌對女主好的時候,用的借口就是你像阿彌。
原本女主沒覺得什麽,直到自己對孔修歌動心之後,她會不自覺的去打聽阿彌的情況。
說話方式,表情姿态,穿着打扮都慢慢向着阿彌靠攏。
直到最後真的把自己變成了阿彌。
江畫直接撕破了孔修歌的劇本。
她要讓孔修歌,以為自己是真的阿彌。
見孔修歌不說話,江畫表情略帶懊惱:“孔醫仙,我不會真的說了您的壞話吧?”
孔修歌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着胡話:“你說等你人好了,你要把你夫君踹了。”
江畫:“還請孔醫仙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我是不會說出這句話的。”
孔修歌和顏悅色:“你就這麽喜歡他?你真的了解他嗎?”孔修歌估計淮川到現在都還在瞞着江畫他的真實身份。
江畫賭氣道:“這不妨礙我喜歡他。”
孔修歌:“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江畫裝腔作勢:“我當然知道!”
孔修歌笑了笑,笑的江畫不敢和他對視:“真的嗎?”
江畫不高興道:“你不許說,就算他有什麽別的身份,我相信他以後都會跟我說的。”
孔修歌也沒有再和江畫杠,順着她的話道了歉:“抱歉。”
江畫沒有再睡,抱着膝蓋蹲在岩石上。
這塊岩石倒也神奇,上面有着淡淡的藥香,坐在上面完全感覺不到堅硬,倒像是坐在柔軟有彈性的床墊上。
她覺得冷的時候,石頭會發熱,熱的時候,這石頭又會制冷。
孔修歌旁若無人的做着手上的工作。
江畫又從石頭上起來,走到孔修歌旁邊看他。
孔修歌生了一副極好的皮囊,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像是漫畫裏的鄰居小哥哥,陽光又帶點小腹黑。
孔修歌:“你要來試試嗎?”
江畫從孔修歌手中接過藥草:“這個,怎麽與我見過的顏色不一般?”
江畫也是在荒域廚房生存過的人,孔修歌手裏這一種,便是最常見的一種毒草。
孔修歌:“可能因為無毒吧。”
江畫目瞪口呆,以為自己耳朵出錯了:“無毒?”
孔修歌灑然一笑:“我這藥園子裏的,全部都是無毒的,還有醫用價值。”
江畫震驚了:“你,怎麽做到的?”
這操作,簡直比她那個會狗叫的魚還他媽離譜!
孔修歌若有所思:“這很難嗎?”
江畫現在看他就像在看一座寶藏山,這種植物專家放到現代是要被寫進教科書的啊!
江畫認真地點頭:“非常的了不起。”
孔修歌一怔,江畫的身影同阿彌合了起來。
他眯眯眼彎了彎:“可能因為老夫是醫仙吧!”
江畫就知道沒那麽容易騙到把毒藥變成藥草的方法。
江畫:“我來幫幫忙吧。”
江畫學着孔修歌搗藥汁,孔修歌一開始還指點着她,江畫漸漸上手後,他就放心讓她做了。
孔修歌自己又出去了,回來後又背着一個藥箱來了。
他打開機關盒子,從裏面拿出了上百種毒草,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江畫無處下腳,只好抱着藥壇子坐到岩石上。
孔修歌在擺滿整個密室之後,又在毒草中走來走去。
江畫好奇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孔修歌道:“我在複原毒方。”
江畫:“我中的毒嗎?”
孔修歌:“對啊。”他唉聲嘆氣,“你也是命大,普通人碰上那毒,眨眼就會沒命,現在想想,你還是沒了得好,不會累的老夫在這複原毒方。”
江畫:“那不行,我還有心願未了,就這麽進輪回,估計得在黃泉裏泡上幾百年。”
孔修歌:“哦?說來聽聽。”
江畫:“我還沒有與我夫君拜堂成親呢,死前我怎麽也要同他拜個堂,證了天地,締結婚約。”
孔修歌眼中精光一閃:“你們都沒有拜堂,那你為何要叫他夫君呢?”
江畫呆住:“不能叫嗎?”
孔修歌好笑地搖搖頭:“你這女子,多大年紀了?真是大膽,你見過哪個還沒有成親的女子,就叫人夫君的?”
江畫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蒼白的臉上也羞出一絲紅霞:“我,我不知道這些。”
江畫有些落寞,專心搗着手下的藥草。
孔修歌偏過頭不去看她,腦海中克制不住的,想起之前與阿彌相處的畫面。
她有着正直的三觀,強大的能力,唯獨不通男女之事,引得無數狂蜂浪蝶撲街,讓他又歡喜又寂寥。
江畫仿佛避嫌一般,一直與自己保持着安全距離。
他感到胸悶,往自己嘴裏丢了一顆藥丸。
又過了半日,孔修歌還原出了毒方。
作者有話要說: 好家夥,一天沒看來了這麽多的小天使,我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