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逆鱗裏面一片黑漆漆, 一摸如煙一樣的光影在其中游弋。

在江畫進來的時候,它正試圖把自己給藏進黑暗裏,現在只剩下一個尾巴露在外面。

因為周圍太過黑暗,江畫一眼就看見了它。

江畫錯愕, 她以為裏面會有個人, 結果是這麽個玩意兒。

江畫猶豫地走近,那光裝着鴕鳥。

江畫:“淮川?”

那光還是一動不動。

江畫想了想, 喊了自己的名字。

光終于動了, 雖然江畫不知道它頭尾在哪, 還是莫名想到了探頭探腦這個詞。

這光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江畫帶着誘哄的聲音再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光從鑽了出來。

江畫:“我是江畫。”

光裏面傳來一道男聲。

“江畫。”

不出預料的,這是淮川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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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畫正思索着淮川這是怎麽回事, 它又開口了。

“江畫。”

江畫:“……”

光浮在她面前, 推動着小尾巴靠近,江畫這才看清楚, 這是一條小小的白蛟。

因為周身光芒太甚, 近了江畫才看清楚。

江畫:“你是淮川嗎?”

江畫問完, 小白蛟的光漸漸減弱, 變成一修長而漂亮的男人。

不着一絲布,十分有料。

烏黑如墨的頭發垂散在地,遮住重點部位,眼角生鱗, 蒼白的瞳孔裏倒映着江畫。

那臉是江畫熟悉地,唯獨神情是陌生的, 他恍如初生的兒童,懵懂天真。

淮川:“江畫。”

江畫默默數了數,八塊腹肌,欣賞夠了她輕咳一聲:“你把衣服穿上。”

淮川手指從自己身上揪了一片光, 點在自己身上。

一件寬松的長袍覆蓋在他身上。

江畫皺着眉:“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江畫。”

江畫噎住,瞪了淮川一眼:“你不叫江畫,你叫淮川。”

江畫分不清淮川這是在演戲還是真心不記得了。

不管是哪種可能,江畫都越想越覺得麻煩。

“啵。”

溫軟的物體貼了一下江畫。

她心一跳。

江畫捂住嘴,不可置信道:“你為什麽親我?”

這一親,江畫什麽想法都飛了。

淮川:“江畫。”

江畫氣惱,撸起袖子,揚手去錘淮川肩膀,手卻穿過了他的肩膀。

淮川無辜地眨眼。

江畫看着穿過肩膀的手,有點懷疑剛剛被親的那一下是幻覺。

江畫:“別給我裝傻,我之前聽到過你說話,你正常跟我講話。”

淮川:“喜歡,喜歡江畫。”

江畫就當自己被狗啃了一下,她又不确定的問:“你什麽也不記得了嗎?”

淮川認真地想了想,道:“江畫。”

江畫:“……”

行吧,就記得她。

看淮川現在這狀态也問不出什麽,江畫索性收回了神識。

她揉捏了一下眉心,不知道剛才那一會怎麽回事,她現在精神十分疲倦。

江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是被狐茵喊醒來的。

“江畫姐姐,你起了嗎?”

孔修歌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準備好出發了嗎?”

江畫低低應了聲,轉頭就見淮川趴在她身邊。

江畫:“……”

淮川:“江畫。”

那邊的門松動,狐茵道了一句我進來了噢。

江畫血液凝固在頭頂,寒氣從腳心蔓延到全身,着急地指着逆鱗做口型:“你!回去!”

淮川誤解了她的意思,下意識吻上了江畫的嘴。

在他的潛意識裏,他們好像有這樣做過。

她醒來後會找他要這樣。

門被推開。

狐茵鼻子動了動,孔修歌站在門口,看向了她。

江畫心跳到嗓子眼,滿身冷汗。

狐茵:“江畫姐姐,你不舒服嗎?”

他們,是看不到淮川嗎?

江畫裝作若無其事地看了孔修歌一眼。

孔修歌毫無反應。

江畫轉頭:“我正在想要穿什麽出去,你先出去等一等,我換衣服聲音有些大,麻煩你幫我結個靜音陣。”

“好。”狐茵乖巧地跳了出去。

江畫感覺到有一層結界籠罩住了她的房間。

江畫緩了口氣。

嘴角往下,用傷心的語氣道:“為什麽我碰不到你?我也想接觸你。”

淮川直覺不能讓她碰到自己,但扛不住江畫的表情。

不能讓她傷心。

淮川在江畫手上點了點。

江畫反手握住淮川的手,把他團了團塞進逆鱗裏。

江畫警告:“不許出來。”

逆鱗感覺江畫即将爆發的情緒,安安靜靜地貼在她手腕上不動了。

江畫準備拿套裙子換上,又瞥到了手腕上的逆鱗,面無表情地把裙子塞回去,打開門走出去。

狐茵:“姐姐換好了?”

“沒換,發現還是這條穿的比較舒服。”江畫答道。

孔修歌拿出一個小紙人,捏成一輛馬車:“我們走吧。”

江畫擡眼看去,高大威猛的駿馬靜立在地,似乎感覺到它的打量,它噴了個響鼻,高傲地揚起了馬頭。

要不是親眼看着孔修歌用紙化物,她會認為這馬是真的。

她踩着小凳走入馬車內,狐茵在她身後。

車內也是那麽真實。

江畫想。

既然孔修歌能夠造出這麽真的東西,為什麽院子裏的阿彌,一眼就能讓人看出是個假的?

江畫後來又想到,也許做的太真了,孔修歌就瘋了吧。

孔修歌坐在了外面,對着馬吹了聲口哨,馬便無視了樹林,如奔馳在草原裏,飛速拉着馬車下山。

坐在車中的江畫和狐茵都沒半點颠簸感。

江畫坐到門邊上:“這個馬車,是怎麽做出來的?”

孔修歌笑吟吟:“不過剪紙點靈之術罷了,你想學嗎?”

江畫誠實地點頭。

孔修歌含着暧昧,吐字親昵:“那你叫我一聲修歌來聽聽。”

江畫冷冷地拍了自己胳膊一下,狐茵伸頭對孔修歌龇牙咧嘴,江畫把她拉回去,關上馬車門。

孔修歌:“欸!別這麽小氣啊,老夫這是在做虧本買賣呢。”

等了一會沒動靜,孔修歌摸了摸鼻子:“你還學嗎?沒條件。”

孔修歌垂頭喪氣:“老夫發誓!無條件……”

他話還沒說完,江畫就出來了。

孔修歌失笑,從懷裏拿出了兩把剪刀和一摞紙。

江畫接過。

孔修歌拿起一張紙折了起來。

江畫也跟着一起折。

時間在折紙的縫隙裏流過。

江畫一行人到了以前她去過的部落。

這正是遭到疫鬼侵害的部落。

孔修歌:“要去看看嗎?”

江畫:“好。”

雖說沒有黑氣了,但江畫還是想去瞧一瞧。

狐茵跟着江畫蹦下了馬車。

孔修歌手一動,馬車和馬就化作了折紙。

孔修歌:“這是收靈,在心中默念收就好。”

江畫點頭:“謝謝。”

孔修歌是一個很好地教導者。

如果孔修歌不拿她當替身,不殺她,江畫可能會拜他為師。

三人走進部落裏。

家家戶戶都挂着白绫,一路上都撒着紙幣。

部落裏根本沒有聲音,靜的出奇。

這讓江畫聯想到第一次來的時候,疫鬼吃人的場面。

部落裏的人都集中在一個大廣場上。

帶着面具的大長老念念有詞,部落裏的男男女女圍城一個圈在跳着奇怪地舞蹈,嘴裏吟唱着什麽,歌調悲傷又悠遠。

江畫還看見那日她遇到的幾個人,也跟着大家一起起舞。

孔修歌:“你想加入他們嗎?”

“不。”她果斷的拒絕了。

江畫狀似無意問:“他們好像在祭祀醫神?那是你的眷屬嗎?”

孔修歌睜開一絲眼縫:“不是我。”

江畫訝異:“為何不是你?”

孔修歌揶揄道:“為何得要是老夫?”

江畫沉默了。

“你想不想知道他們祭祀的是誰。”孔修歌嘴邊帶上了一絲譏笑。

江畫配合道:“想。”

孔修歌:“你也見過他,是那日的魔頭禦烽。”

江畫嘴唇微張,不可思議道:“為什麽?”

孔修歌:“因為,那個大長老是個有腦子的,給魔頭按了個醫□□頭,借着給他祭祀,把疫鬼燒掉,以保此地平安。”

“那種垃圾魔頭被人捧着自然受用,反正他疫鬼也很多,少幾十個無傷大雅,也就放過了他們。”

他之前就在這部落裏感受到了禦烽的氣息,若不是禦烽貪慕虛榮的心理作崇,也不會被他找到。

那日回來後,他來過這個地方,怕禦烽藏了後手在此地,知道大長老作為也是偶然聽到的大長老與親近之人說的只言片語裏算出來的。

不過他也沒想到禦烽就這麽死了,也不知是誰出的手。

狐茵:“什麽?”

她聽的雲裏霧裏,這期間她都在睡夢中,錯過了很多事情。

江畫:“我們走吧,我慢慢和你講。”

孔修歌剛召出馬車,部落裏的一人忽然注意到了他們。

“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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