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再打一架,然後本王告訴你個秘密。”
白川雖承自陰陽先生,但到底不是青出于藍勝于藍的料子,比之還是差了不少,反觀薛浪,成日拉着不世的高手“娘子”試招,今日即便身着千斤,也能步履如飛。
很快,白川腿上和臂上都負了傷,被薛浪拿槍尖對準了喉嚨,僵立在原地,雙眼依然瞪得溜圓,恨不得用眼神把薛浪灼個大窟窿來。
很可惜的是,他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在薛浪告訴他那個“秘密”之後,他此生都不會有機會了。
薛浪彎着眼,挑着唇,低聲說:“你一路來殺了不少人吧,還都是一刀斃命,人頭滾得滿街都是,本王看了都害怕,你猜猜看,這些頭都是誰的?”
“天太黑了看不清是吧。”薛浪忽然露出一個殘忍的笑,說,“本王告訴你,他們啊,都是楚人,就在今天白天,還想着逃出城去,多虧了白川副将你,幫本王除去了這些讨厭的老鼠。”
白川大駭之,怒色急急地從他臉上撤退,巨大的恐懼瞬間席卷了那一顆看似粗狂的心。
薛浪生怕說得不夠詳細,令人把收拾在一堆的人頭拿了幾顆過來,指給他認:“這是你們三王子楚幽,這是四王子楚子徹,還有這個,這是你們相國,尹......什麽來着,本王忘了,你認識嗎?”
“尹......尹雎。”他認得這個人,在大殿上為國之社稷據理力争的難得的賢臣。
“那一堆,是靠近城門口的百姓,本王幾次警告,他們就是不聽,今晚居然膽大包天地要将幾位王子劫出城去,還好白川副将你來得及時啊,不然讓這群家夥跑了也是挺傷腦筋的,副将投誠的誠意真是足啊。”
“你說是不是?”
薛浪毫不掩飾惡意,白川越是目光渙散,他就笑得愈發開心,後來白川一屁股坐到地上,神色恍惚地念念叨叨:“不可能,不可能。”
薛浪偏生一步不退。
“什麽不可能?”
“我救了三位王子,這一定是假的。”
被他所救的三人齊齊翻身下馬,走到他面前,其中一人抓着火把,方便白川把他們看得更清楚些,其中一人抿唇一笑:“北燕軍陳通,多謝白川副将車馬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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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幾人俱是薛浪手下的副将!
先前,他們都用草木灰塗花了臉,加之身處背光,所以白川沒來得及看清他們的樣子,就将人帶上一起走了,現在得不能更清楚了。
白川牙齒打着顫,明明是盛夏,卻感覺置身于嚴冬的冰窖,最後連握刀的手也随之顫動,精神不可避免地全面崩潰。
他一刻不停地念着:“不,不。”
最終,白川神情劇變,繼而引刀自刭,愧于天地,愧于家國百姓。
随他而來的一軍皆哭,百姓聞之垂涕,他們都願意原諒他,這不是他的錯,可他絕不會原諒自己,阖上眼馬不停蹄地下去贖罪了。
噴灑的熱血有一些濺在了薛浪的褲腳上,他不甚在意地抖了抖,恰好此時白宣幽幽轉醒,還以為他又在折磨他手下的人,呵止他說:“住手!你有什麽沖我來,放了他們!”
薛浪轉頭,剛落下去的笑又撿了起來,他問:“放了誰?”
他踢了一腳白川溫熱的屍體,人畜無害地說:“死了。”
白宣凝眸去看,男兒不輕彈的兩行眼淚刷地就流了出來。
“川兒!”他從扶着的人手中輕易掙脫出來,努力往那邊爬過去,“他什麽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殺他,你有什麽都沖我來啊!”
他悔,他恨,他必要讓薛浪為他世上這最後一個血親血債血償!
薛浪冷漠地看着他慢慢靠近,身後蜿蜒出一條血路,他擡手阻止了後面人的動作,他蹲下身,讓天人永隔的兩兄弟如隔千山萬仞。
幾乎同白宣面對面時,他垂着眼皮說:“十三年前,楚如何待我,十三年後,我便如何亡楚。”
他一聲令下:“陳通,把白宣将軍送回楚軍軍營,就說他不慎摔斷了腿,你們王爺心憐之,連夜差人護送回去。”
陳通領命,一個手刀又把憤怒激動的白宣劈暈了過去,麻溜地扛起來走了,留下的楚軍蠢蠢欲動,被薛浪一個眼神吓得盡數低頭,灰溜溜地又出城了。
“為什麽不殺了白宣?楚軍沒有了他,不過些散兵游勇。”有位副将忍不住問。
“哀兵必勝。本王已經逼殺了白川,如果再手刃白宣,王城裏好不容易安分下來的楚人就會發起拼死抵抗,以其人數之衆,極易對我軍成前後夾攻之勢,所以白宣現在不能殺。”
“不殺白宣,百姓就不會抵抗嗎?”
薛浪笑了一下,說:“你以為,他們真的很想做楚人嗎?”
言盡于此,他還要抓緊時間做接下來的謀劃,急匆匆地去了王宮外的一座府邸,他們暫時的營地。
至于做好萬全準備突襲的白宣為何輕易被俘,他率領的五千精兵都去了哪兒,城外的楚軍又為何不及時救援?就都要說回白宣出營之前。
作者有話要說:
奇怪的文風增加了 我可能看一點書 就會随機亂寫(鴿子熬禿了頭
41、內亂之始
白宣此次的行動,雖不說完全公開,但也是在幾位副将之間遍傳了的,嫉妒白川之人不在少數。
其中一個口風不嚴的,叫沈餘括,回到自己的營裏就開始對手下的兵卒抱怨:“大将軍也真是的,非要搞什麽夜襲,照我說,不如直接攻城來得方便痛快,而且他薛浪能有幾個兵?至多不過八千,有什麽好怕的?白宣就是太膽小了!還有那個白川,不過是憑着他與白宣是親兄弟,竟把我們的頭功全搶了去!”
這番話被他營裏的一人傳到了薛浪的耳朵裏,薛浪二話不說拿了一袋金子給他,讓他想辦法游說沈餘括去枯樹林,事成再加兩代金子,小兵被收買得得意忘形,連聲說好。
他回去之後,不知對沈餘括說了什麽,反正這天太陽正當空時,那位臉寬腦門也寬,身體卻極度消瘦的副将就等在了炎熱得像馬上要燃起來的枯樹林裏。
同他見面的,是一個白衣白袍戴着銀質面具的男人,他印象裏似乎有這個人,薛浪在戰場上拼殺之時,這個銀面人始終不離其左右,把他保護得滴水不漏,武功高深莫測,就連陰陽先生在世時也多次表示對他的忌憚。
不僅薛浪是楚王的一大心病,神出鬼沒的銀面人也同樣是,上次楚王大玩陰招,陰陽先生親自出馬,聽聞是好不容易得手,而且親眼看見他被炸得沒個人樣,山崩掩埋,絕無生還可能的。
所以楚王才能那麽輕易地從武安把薛浪偷偷運到王城來,如果銀面人當時活着,一定會想辦法救走他主子,他相信那個影衛一定是死了,那眼前這人難不成是假冒的?
可惜他只遠遠見過燕離幾次,并不能确認。
其實燕離在楚軍來之後,多次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中,只是這位不得意的副将沒有機會上前線,自然也不能得知,他早就“複活”了。
他警惕地後退一步,問:“你是誰?”
燕離不答。
他複問:“是你叫人诓我來的?你想幹什麽?”
“沈副将軍,鄙人将你請來,是有一事相托。”
沈餘括嗤笑說:“你是誰,我憑什麽要答應你。”
他打定主意,只要這人有動手的意圖,他就立馬發信號求救,可燕離此次來不是動粗的。
燕離沉默了一會兒,對他的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你應該認得我,我是薛浪的影衛。”
沈餘括一驚,脫口而出:“你沒死!?”
“你果然認得我。”
沈餘括冷靜下來,更加戒備,就算他是公認的自負,面對這個與薛浪不相上下的男人,也很難不緊張,他甚至想到,如果兩人打起來,他只要把動靜鬧得大點,就能驚動營地裏的人,他只要撐一會兒就能活。
信號彈呢?他覺得他不一定有機會放出來。
他跟随白宣二十餘年,打了不少仗,在薛浪獨挑大梁之前,他們都打得很輕松,可薛浪一來,猶如殺神降世,五月之內連卻他們大軍百餘裏,河西十五城于是拱手相讓。
而他身邊的那個影衛,是比薛浪更為恐怖的存在,戰時,他堪比鬼魅,見血封喉,非他族類,必誅。他曾聽說,河西某城守城的将領因為極度恐懼,竟然在慶軍來之前就打開了城門迎接,并率領全體守城官兵投降,期望得一條生路。
薛浪正在興頭上,剛要答應,那個銀面人忽然投出一枚暗器,洞穿了那個将領的頭顱,屍體臉上的喜悅甚至還沒來得及退下。
本以為如此已已,哪知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