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節

,信上都是些瑣碎小事,一如他以前在她耳邊絮叨的一樣。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容毅有舊疾,她是知道的,此行如一去不複返,她也可以接受。

可是能接受,不代表能承受。

過了幾日,容老夫人郁郁成疾,喚來薛浪做最後的打算。

薛浪一個人坐到她床前,床上的老婦人一片枯槁之色,眼神悲怆,淩消說,心死之人是救不活的。

“你來啦。”容老夫人輕輕地說,艱難地從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手裏攥着一枚玉符。

薛浪接了過來,不是別的,正是容家的傳家寶。

老人懷念地看着它,不知怎麽來了興趣,一點點說起了從前:“......你外公他,刀子嘴豆腐心慣了,他和我說了你跟那個孩子的事,我的意見呢......”她慈祥地笑着。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救要好好對他,那個孩子很真誠,也很依賴你,即使你将來會納妾,也不要虧待了他;如果你不喜歡他,也不要用他為你做的許多事來捆綁自己,這樣對你們都不好......老婆子老了,随便說說,你不要挂心。”

薛浪沉下性子聽她講完,最後答道:“我喜歡他,身邊也只會是他一人。”

老人微弱地點了點頭,顯然沒把他的話當真,薛浪也不争辯,選擇沉默着陪她走過這一段時間。

她緩了口氣,對玉符的作用做了解釋:“這枚玉符,是容家代代傳下來的信物,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你先不要拒絕......容家子嗣凋零,如果你不接受,那這偌大家業,便只能拱手他人了,我和你外祖一生都在為它努力......”

“我知道不該把它強加給你......你可不可以就當可憐我這個老婆子,在我們都遠離人世時,不要它敗落得太快?”

她眼中閃着淚花,溝壑縱橫的臉上堆滿了懇求,這是一個彌留之人最後的願望。

薛浪一副鐵石心腸,在這種眼神中還是軟了下來。“我答應你。”

如此一來,容老夫人便可安心了,她笑着閉上了眼,淚水還沒幹,人便随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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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王城報喪,陳通順理成章接手了二十萬慶軍,半個天下握在薛浪手中。

那封信裏還寫着——把容府交給他吧,算作我們對他的一點補償。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長————快了快了就這幾天了 迫不及待想挖新坑了

63、自尋死路

因為容家的喪事,薛浪有了理由不回朝堂,慶帝念在容毅的赫赫戰功,默許了他的行為,還恩準容妃也回一趟将軍府,不過她不願意,也就算了。而那些苦苦等待薛浪的人便是如何坐不住了,循着氣味兒找了過來。

薛浪名為戴孝,實則在厲王府閉門不出,成天與燕離滾在一塊兒,忙碌的間隙,燕離仰起頭問:“老夫人......嗯、跟你說什麽了?”

“看來是我不夠努力,你居然還有力氣想別的?”薛浪舔着嘴唇,吃吃笑了兩聲,才假正經地說,“她說要把容府給你做聘禮。”

“啊?”

“還說對你很滿意.......嗯,我也很滿意,好甜啊燕燕——”

燕離從耳垂紅到了腳尖,不再說話了。

瑞王沒在容府找到人,便轉頭來了厲王府,讓手下在外哐哐砸門,吵得剛睡下的薛浪心煩。

“什麽人?”

管家剛好抹着額頭的汗跑到門外,聞言回答道:“王爺,是瑞王,非要您出去見他不可。”

“不見,”薛浪戾氣甚重地說,“他再敢鬧事,直接打出去 ”

“......是。”

王管家硬着頭皮轉述了薛浪的話,瑞王卻仗着有多方勢力撐腰,諒他不敢真對自己動手,一直不依不饒。

“得罪了,瑞王爺,”王管家收起笑,向後拍拍手,空蕩蕩的庭院中霎時落下十幾個黑衣人,他嚴厲地說“聽王爺的令,打走他們。”

黑衣人動作如風,薛裘楓和他的護衛根本不是對手,很快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路逃出了這條街。

滿腹憤懑地回到皇宮,薛裘楓無論如何也想不過,對着無辜的宮女太監發脾氣,這時他身邊的一個心腹太監說了一句別有用心的話——薛浪手下有這麽多人,慶帝知道了,能容忍嗎?

蠢笨如他也立馬領會了其中的意思,于是馬不停蹄去拜見了父皇,對薛浪豢養影衛一事添油加醋,把一群血肉之軀說得如同天神下凡,再提到那支兵符也調不動的北燕軍,那彷佛一夕之間被拿下的楚國。

雖然慶帝全程眉頭緊鎖,最後還把他罵出了禦書房,但他說的每句話都正好砍在了他心上,薛浪,野心确實太大了。

可是他沒想想,薛浪也是他的兒子,換做是木讷內斂的太子,如果有此作為,他恐怕即刻禪位也是願意的。

容妃對他暗示了好幾次,要把薛浪定為皇儲之一:皇後也來過,技高一籌,再次用娘家的財力保住了太子的地位。

那日後,薛浪被召進宮,強行結束本就短暫的服喪期,慶帝在殿上高高坐着,神态威嚴,整個大殿就只有三人,他,薛浪,和陳公公。

“浪兒,朕聽說,你訓練了一批武藝超群的影衛?”

薛浪不解其意地反問:“這支影衛不是父皇不要的嗎?允諾兒臣可以自行處置,您忘了?”

是有這麽一回事,多年前,慶帝初登基,從上一代皇帝那兒繼承了這把利刃,不過後來他嫌他們總喜歡龜縮暗處,如同夜裏的老鼠,令人生厭,恰好薛浪向他讨去玩一玩,他也順水推舟地答應了,當初他怎麽會想得到,元氣大傷的影衛隊,發展起來如此之迅速。

“休要狡辯,”慶帝肯定不會承認,反而怒斥道,“你如果不是別有用心,就把他們都交出來,也好為慶國出一份力。”

原來如此。薛浪不無譏诮地勾起唇,輕飄飄地問:“父皇是否還要兒臣交還北燕軍?”

“北燕軍從根本上是屬于大慶的,你不想背上無謂的罪名,就......”他也不否認,這支所向披靡的軍隊,确實是薛浪一把手拉扯大的。

“可以啊,”薛浪點點頭,笑着說,“只要您拿得動。”

慶帝眼中的喜悅一閃而過,他變了變神色,放松下來,和藹地說:“這才是朕的好兒子。下去吧,一會兒朕會派陳公公同你交涉。”

薛浪笑眯眯地接下:“兒臣告退。”

回國短短半月光景,他經歷了大起大落,為國建功的熱潮還沒來得及被大肆誇耀,就先預備下了一波莫須有的诽謗诟病。風波仍在翻卷,他就是風浪中心。

然而慶帝此舉,無異于給自己找了道催命符。

王府周圍多了不少暗哨,陳公公甚至算是跟蹤他到家的,他神态自若,一路上走走停停,買了些工藝精巧的小玩意兒,準備帶回給燕離玩。

進了王府,燕離才從他背後現身,疑惑地問:“陳公公為什麽跟得這麽緊?”

薛浪把包裏的東西一一掏出來,木頭拼成的小動物,兔子、雞、狗,應有盡有,記起他買完的時候,那個年幼的小攤販歡天喜地收攤了。

“不是什麽大事,”薛浪拉他坐下,問,“看看,喜不喜歡?”

燕離随手拿起一只小兔子,不相信地追問:“真的?”

薛浪擡眸一笑:“只不過那個老不死的活膩歪了而已。他想要我手下的全部勢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啊。”

日暮時分,兩人正在院中玩得興起,王管家又長籲短嘆地來了:“宮裏的陳公公在王府外面等着,說要找王爺您。王爺見嗎?”

薛浪丢下兔頭,拍了拍手,說:“見,怎麽不見?”

幾步來到門口,陳公公只身前來,态度恭謹,薛浪揣着明白裝糊塗:“陳公公,是什麽風把你吹到本王這兒來了?”

陳公公只說:“咱家來取您答應的東西。”

“哦,什麽東西啊?”

“王爺,請不要為難奴才。”

薛浪笑笑:“哦,是那個啊,沒問題。”

他回頭對燕離耳語幾句,後者看了眼陳公公才轉身離開,消失在衆人視野中,陳公公擡頭,虛虛地看向他留下的殘影。心想:此子,少年天才,如若不能用,便不可留。

注意到他的視線,薛浪不無驕傲地說:“怎麽樣?本王的王妃,可入得了陳公公的青眼?”

陳公公瞳孔一震,尖細的嗓子險些破音:“王妃?”

“對啊。”薛浪點點頭。

他對面的人很快調整好了表情,恭順地低眉耷眼,再怎麽不合常理,也不是他該操心的。

不多時,燕離回來了,遞給薛浪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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