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雞腿四十三·白小初真實病因
蘇清顏将這事尋思了一遍,她委托王安送來,已經是數天前的事情,無論王安腳程如何之慢,當是會比她快上數天送達才是,怎會這幾日都未送來,莫非那時蒼夢不知要送給蘇詞麽?
可以往若是有何要事尋到蒼夢,他大都會來尋蘇詞一同解決,但如今怎會。
“蘇詞,你确信這幾日蒼夢都來有尋過你麽。”聲音因為不悅而沉了下來。
蘇詞聽着她語氣不對,尋思了好一會,才穩當地開口道:“未曾,我偶爾出去時,也未曾見過他。”
話音一落,蘇清顏便愕然了,這究竟從何處出了錯,自那一日她吩咐王安将雞腿骨頭送來後,她也未再聯系王安了,若果東西沒送來,那便要麽是屬下被人半路暗殺,要麽便是蒼夢得到了手,沒送給蘇詞。
想了想,她當即不悅地要起身去尋蒼夢,蘇詞瞧她臉色不太好,也未多加挽留。
蘇清顏起身後,走了幾步,然則卻在門前停了下來,又沖回去,拉着蘇詞跑了起來。
一陣風過,蘇詞還在愕然之刻,便覺耳邊灌風,眼前場景不斷變化,待得天旋地轉,恍惚之後,他便來到了一間閣樓裏。
“這不是……”看着上頭那熟悉的“琅閣”兩字,他疑惑地問了出口。“琅閣”是蘇清顏的所居,她帶他來此處要作甚。
忽地,他心中升起一陣惡寒,思及第一次進到這裏,是被蘇清顏相脅,差些清白不保,此後他對此處有了一些陰影,是以如今見之,他心生恐懼,有了陰影。
蘇清顏許是感覺到他的害怕,忙放下了拉着他的手,笑眯眯地道:“放心罷,不是要對你作甚,而是希望你幫我瞧瞧白小初的病症。”
“白……小初?”蘇詞對這個陌生的名詞感到特別的好奇。
蘇清顏鄭重地點了點頭:“那是我夫君的名字,好啦,走了走了,快去給他瞧瞧,他的病可有得救。”話未說完,蘇清顏就湊到了蘇詞的身後,推着他往裏頭去。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蘇清顏的閨房裏頭,而白子初還在拿着兩個雞腿呼呼大睡。
蘇清顏一臉不悅地走上前,想将白子初叫醒,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看到他嘴邊孩童似流下的唾液,她反倒溫柔地取出了錦帕,給他擦拭。
似是感覺到溫暖,白子初的頭軟軟地靠了過來,蹭了蹭,嘴裏喃喃着道:“唔,香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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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一聲,蘇清顏眼底的柔情都快化了,嘴角微微揚起,給他擦了擦臉後,轉頭正對上蘇詞有些錯愕的神情。她一愣,笑道:“蘇詞,來,給他瞧瞧他這究竟有何毛病。”
蘇詞打了個激靈,從看着如此溫柔的蘇清顏的神情中走了出來,恢複了那副溫潤的模樣,輕步上前,對着熟睡的白子初禮貌地告罪了一聲,便坐在床沿邊,探手往白子初的脈上摸去。
然而,這時,白子初忽而一個轉身,背對了蘇清顏,這蘇詞的手便落空了。
蘇詞一頓,又好心地微微探出身子,朝白子初向裏的手探去。
可是,袍袖剛落,蘇詞方能觸上白子初的手,還未得按脈,白子初便似是同他作對一般,狀似發夢,揮了揮手,幾下就把蘇詞的手打了個通紅,使得蘇詞不得不收回手來輕柔。
看到蘇詞的手被打,蘇清顏也吓了一跳,連忙替白子初向蘇詞道歉。她微微一惱,就要把白子初的手抓住,可是白子初一瘋起來,誰都比不過,手被抓後,他竟在夢魇裏大喊了幾聲:“搶雞腿啊——啊——啊——”
而後白子初一個用力,屁股一撅,手一抽,就把蘇清顏給擠了下床。
蘇清顏一摔,蘇詞趕忙将她拉起,好心地給她拍了拍衣裳上的塵埃。嘆息一聲,蘇詞又走過去,欲給白子初再探一次,然則白子初卻是有所發現一般,身子一滾,一縮,就把他的手給蜷到了下|身處,整個人縮成了一個球狀。
蘇詞臉色一赧,這手都縮到那地方了,他又怎好意思再下手,只得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摸了摸鼻子道:“這……咳咳,你的夫君當真是可愛,呵呵。”
笑到最後,他被蘇清顏那一臉幽怨的眼神給吓到了,趕忙收回了自己的贊賞。
而蘇清顏已經惱了,看着那背對着自己的白衣身影,她恨不得将他給切了,想到這裏,她暴喝了一聲,在蘇詞訝異的目光中,沖到了床上,然後……
蘇詞把眼一閉,轉過了身去,在他身後那兩人的怒罵與低嚎聲中,喃喃着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咳咳。”幾道動靜聲響落後,蘇清顏清咳了幾聲,示意蘇詞轉臉過來。
蘇詞臉上一赧,這才讪讪地轉過身來,而入眼的情況,讓他素來保持風度的臉上都不由得現出一絲古怪的神情。
只見白子初四肢俱被綁了起來,吊在床的四角上,此時他已經醒轉,正睜大了灰溜溜的雙眼看着坐在他身上的蘇清顏,而他的嘴上正塞着一個大雞腿,嘴裏發出嗚嗚的掙紮聲,整個人的神情那是有多逗,便有多逗。
蘇詞咳了一聲,差些便要笑了出來,最後他在蘇清顏不悅地嗯哼聲中,才讪讪地收起臉上的笑意。沉了沉呼吸,走了上前,他禮貌地拱了拱手,告罪道:“公子,抱歉了。”
當即,他便坐了下來,探手伸上白子初的脈相,仔細把脈。
“唔唔,”白子初反抗的聲音随之響起,他不停地動着被把脈的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曲張五指,一會兒又扭動着手腕,這般,使得蘇詞探的脈極其不準。
“白、子、初。”
不悅的聲音攜帶着怒氣響起,一股涼意從白子初的身上陡升,他側頭看去,便對上了蘇清顏那張恐怖陰森的臉,身子一抖,在她的威嚴之下,駭得兩眼一翻假作昏迷,不再反抗了。
瞧着蘇清顏如此有能耐馴服白子初,蘇詞的臉上流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瞧着白子初如此乖巧,他總算可以好好把脈了。
手指一曲,按壓在白子初的脈相上,凝神入定,感知白子初的脈相。然則,探得沒多久,蘇詞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換上了一副沉重的神情,越是探下去,這臉上的凝重越深,眉頭都緊緊地蹙起。
瞧着他臉色不對,蘇清顏心底的擔憂更甚,她屢次想打斷蘇詞的把脈,詢問他白子初究竟怎麽了,但又害怕打擾到他,使得診脈的結果有誤,矛盾之下,她只得生生将自己的焦急深藏在心底,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可是,随着時間嘀嗒而逝,這焦急更是欲掙脫出來一般,激得心髒砰砰直跳,最後,掙脫出了心底,躍然于她心尖之上,霸道地将她所有的情緒都吞噬了個盡,強占了她最後的一絲鎮定。
她的冷汗随着時間而點滴留下,靜谧的房內,只剩下了蘇詞一人的呼吸聲,而她自己的則因焦急而窒了。
最後,當蘇詞緩緩地放下手時,蘇清顏只覺自己的心終于在揪到喉頭欲從口而出之時,漸漸地滑落,然而,還未能回到胸口,這心又再度被緊緊地提起,差些便要沖上了腦海裏。
“唉……”一聲長嘆将蘇清顏的心又緊緊攫緊了,冷汗立時從額上浸出。
蘇詞瞧着她緊張的模樣,更是不知該從何開口,只得先從懷裏掏出錦帕,遞給她,讓她擦拭好後,他再言說。
蘇清顏接過,随意地擦了一邊,便焦急地開口問道:“他究竟怎地了?”
“先将他放下來罷,此事非一時半會可說清的。”
聽到蘇詞還未解釋,蘇清顏已經有些不耐了,但還是聽了蘇詞的話,将白子初放了下來。
而白子初被綁過後,竟變得異常乖巧,眨了眨眼,把手裏的雞腿啃幹淨,又把手上油膩蹭到蘇清顏衣袖上後,便乖乖地卷起被子,對她甩甩手,窩到裏頭,繼續睡起覺來。
瞧他一副完全不想知曉自己病情的模樣,蘇清顏也知,不該再多打擾他了。當即便同蘇詞掩門出去,兩人行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蘇清顏這才問了出口道:“蘇詞,白小初他究竟怎地了,那病可有藥可治。”
蘇詞環顧了四周,發覺沒有人偷聽後,這才輕嘆了一聲,緩緩開口道:“簡單來說,不好,極其的不好。”
只是幾個大字,便如一記悶雷砸在蘇清顏的心尖,她趔趄了幾步,愕然地睜大眼睛問道:“為何如此說,莫非他的病無藥可治了麽。”
蘇詞的目光裏劃過一絲黯色,他低垂下眸:“要治也并非不可,但只怕不易,只因他這不是病,而是自幼被人中下的毒。”
“你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