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雞腿五十三·白小初終于攤牌
“白小初,你是要自己乖乖地招呢,還是要我自己道出來呢,嗯?”蘇清顏将手裏的雞腿晃了晃,往白子初的鼻尖又湊了幾分。
白子初死死地盯着這個雞腿,雙眼都僵直了,最後他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閉起雙目,在蘇清顏灼灼目光中,他終于開口道:“你自己說!”
“……”
蘇清顏一怒,就跳了起來,把雞腿往他嘴裏使勁地塞:“你不是不想吃雞腿麽,我便讓你吃個夠!”
“嗷嗚——”白子初一陣哀嚎起來,“不吃雞腿,我不吃雞腿,嗷嗚——”
最終,這場争鬥,以蘇清顏坐在白子初的身上而告終。
白子初扁着唇,戳了戳蘇清顏:“蘇小顏娘子,你好……”“重”字還未落音,他便被蘇清顏橫過來的一眼吓到,慌忙改口道,“輕……”
“嗯哼,”蘇清顏扭了扭身體,挑了個白子初受傷不重的地方坐好,但并無挪開之意。
白子初都成了一張苦瓜臉了:“蘇小顏娘子,我是病人。”
“病人?那甚好!”蘇清顏揚了揚手裏的雞腿,便往他嘴邊,“這雞腿不是你的藥麽,來吃下去便好了。”
“……”白子初索性把眼一閉,不再同她折騰了。
蘇清顏一人瞧着沒趣,便從他身上滾了下來,鑽進他被窩裏,拱了拱,又蹭了幾下,一邊咬手裏的雞腿,一邊将他們的過往說出:“啧啧,白小初,你說,你布了這麽局,布了多少年嗯?從幾年前蘇詞的到來,便布下了這個局,你果真厲害吶。”
白子初身子一僵,翻過身去,道:“我不同你說,你是壞雞腿!”
“……”蘇清顏惱得扳過了他的臉,”你說我壞雞腿?你想滅了我們素音閣,我還未同你算賬呢!”
白子初身子又是一僵,直接抱頭大喊起來:“嗷——蘇小顏欺負人,嗷——”
“哼哼,”蘇清顏撇了撇嘴,道,“你以為你的蘇詞還會幫着你麽,告知你,他現下已經背叛你了,歸于我素音閣手了。”
白子初的嘴巴一張,咂巴了幾下,輕輕地道出了一個字:“噢。”
“……你快些說,蘇詞是何人!”蘇清顏拽緊了他的衣領,怒吼道,“若非我英明神武,早先發覺了蘇詞的不對勁,趁着前幾日出事,引着他到我手下精銳之處,将其抓獲逼問,只怕我被你蒙在鼓裏。”
“嗷嗷,我說,我說……”白子初認命地捂緊了自己的耳朵,又碎碎念道,“恁地兇的人,除了我,你瞧瞧還會有何人要你。”
“嗯?!”
“不不不,”感覺到了一陣寒息,白子初連連擺手道,“我說我說,蘇詞是我的……嗯,某方面說,是我好友兼大夫兼護衛。”
“護衛?”蘇清顏被這詞給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如此說來,他會武功?!”
白子初翻了翻眼皮:“他潛在你身邊恁多年,你竟都未發覺?那你是如何知曉他同我的關系的。”
蘇清顏用力地拍了一爪子到他臉上,在他的痛呼聲中,娓娓道出:“起先蘇詞到來時,我有些疑惑,便将他拉到了我的房內,試探一番,發覺他為人正經,便将他放走了,後來因緣巧合之下,他又來到了我的身邊,那時是我迫之,自然為想到他會是……”她忽而語調一揚,扯着白子初耳朵吼道,“你的內應!”
“嗷嗚——”一聲痛呼落下,白子初扁着嘴,委屈地道,“後頭呢,你怎發現的。”
“後頭便到你來了之後。可還記得那個雞腿骨頭,嗯?”蘇清顏一挑眉頭,得到白子初扁嘴的肯定後繼續道,“那雞腿骨頭,是我喚王安送至蒼夢手中的,結果反倒到了你的手裏,後來我多方打聽,才知王安送到的那一日,蒼夢本人并不在,在的則是另一個假扮做蒼夢之人,便是門外的守衛也被人掉了包。能做到如此混淆視聽,又能不被人懷疑,很顯然,我閣中有了奸細。而蒼夢所在之地,平日裏若非無事,大家夥都不會過去,而過去最多之人,便是一個人——蘇詞。”
蘇清顏臉色一沉,瞪了白子初一眼:“蘇詞因着常與蒼夢來往的緣故,自然知曉守衛的換班情況,因而,暗中派人換掉守衛,而自己扮作蒼夢,接下雞腿骨頭,自然是極其容易的了。後來,他來給你診脈時,你到處亂動,而他便趁這時,擋住我的視線,一面假作按壓你,一面暗中将雞腿骨頭給你,一切都是當着我面而作,但卻精妙地讓我無法察覺,白子初,我所說的可對?不若,我委實想不出,尚會有何人,能完美地做到這一點。”
白子初擡手擋住了自己的雙眼,嗔怨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讓他奪雞腿骨頭了,失了一手好棋子,可惜,甚是可……嗷嗚,你又扯我耳朵!”
“你還敢說!”蘇清顏怒聲道,“你為何要同我争一個雞腿骨頭,你明知那骨頭,我……”
白子初忽而安靜了下來,良久,他輕輕地順着蘇清顏的背,安撫她的躁動,緩緩地将心頭的苦楚道出:“我只是不想,你因此而可憐我罷了。”
蘇清顏一愣,聽着白子初話語裏的悲戚,心中忽而感傷起來,白子初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究竟又遇到了什麽,為何又要同自己扯上關系。
白子初輕輕地攬過她的腰身,溫柔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清顏,目前為止,你對我的事所知多少,又猜出了多少。”
蘇清顏一怔,幽幽地回憶道:“從你身中宮廷秘藥,以及與沈長憶相識來瞧,你應是皇室中人。”她頓了頓,得到白子初肯定的點頭後,繼續道,“而從蘇詞起先與我打賭,讓我來尋玉葉花,以及蘇詞乃是你的內應來瞧,你應是想對付我,不,應是說素音閣。”
白子初勾唇一笑,點了點頭:“不錯,我确是要對付素音閣。”
蘇清顏也跟着笑了起來:“你若是想對付素音閣,光是接近我一人是不夠的,你尚得想法子讓我甘心為你利用,甚至甘心為你,派出精銳人手,去、救、你。”後頭的話,忽而冷了幾個度,她雖是笑着的,但笑意卻未到達眼底。
白子初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又在她額際落下一個吻:“清顏,你果真厲害。但我未想到,你竟能将精銳隐藏得這麽好,還用他們引出了蘇詞的身份。”
蘇清顏笑了笑:“先不說我,先說說你,你究竟想作甚,為何三番四次利用我,從一開始。”
白子初微微揚起了嘴角,緊了緊蓋在蘇清顏身上的被子,将自己的過去一一道來。
“你可知,先皇的皇後并非如今的太後。”
蘇清顏一愣,點頭道:“知曉。聽聞是先皇後意外病故,先皇方賜予一貴妃皇後之位,先皇故去後,這位皇後便成了太後,也即是當今天子的親母。”
白子初颔首,繼續道:“此事得從二十年前說起。二十年前,承嘉皇後,也即是後來意外病故的皇後,與當時的蕭貴妃同時有了身孕,當時皇帝尚未孕有子女,因而她們有了身孕,皇上自然高興不已,言道初誕的皇子,必封王封地。兩女聽之,自是歡喜。她們兩人表面仍是為好姐妹,但其實卻是暗暗較勁,其中爾虞我詐我不大清楚,只知曉,似是承嘉皇後先傳有孕之故,蕭貴妃聞之,便暗中給承嘉皇後下藥,意圖使得她體質大改,無法生育,而那藥,名喚,月寒。”
一口氣倒吸回去,蘇清顏睜大了雙眼,月寒,不便是白子初身上中的毒麽,如此說來,他是……
“不錯,”白子初點了點頭,“我是承嘉皇後之子,但如今,你也瞧着了,我不過是個普通的江湖人罷了,皇室之争,與我無關。”
他頓了頓繼續道:“後來,許是我娘親命硬,靠着那陰寒的體質,撐到了我與弟弟的誕生……”
“弟弟?”蘇清顏愣住了,這大哥之事還沒結果,怎地便跑來了一個弟弟。
白子初微微一笑,順了順她的發:“是極,我有一個弟弟,我這一生,大都為了他而過的。”
他幽幽地望着床頂,将思緒帶回了二十年前:“那一日,我娘臨盆之時,父親他不在宮內,恰巧外出,因而,奸人便暗中使計,意圖将我與弟弟殺害!”
蘇清顏怵地雙瞳大睜,不由自主地攀上了白子初的手,緊緊地攥着他。
白子初輕輕拍了拍她:“無妨,我命硬。當年我娘臨盆後,身體虛弱,那蕭貴妃雖大着肚子,但還未臨盆,因而收買了我娘身邊的侍女,趁着我娘昏迷之際,一刀刺向了我的心窩……”
“白小初!”蘇清顏怵而喊了出聲,攀着白子初的手,驚愕地看着他,
白子初被蘇清顏這聲給吓了一跳,順了順自己的胸口道:“你莫吓着我好麽,不若當年我未死,現下都給被你吓死了。”
蘇清顏怔怔地望着他,心裏不知是什麽感受,她伸手觸上了白子初的心口,她記得,那裏有一條非常深的刀疤,莫非便是那時落下的。
白子初伸手覆上了蘇清顏的手,驚愕于她的手有些冰涼,便兩手捂着她的手,給她溫暖:“不錯,我心口的那道疤,便是那時留下的。從疤痕上便可瞧出,這刀已是刺穿心窩的了,但那時許是侍女因緊張而手抖,抑或是我命硬,我竟活了下來。而那時便在我弟弟将要被害之時,我娘親的另一侍女默娘發覺了,她也算機靈,知曉如今皇上不在,我娘身體不好,挨不過,屆時即便保下了我,我也無法在宮中久待,當即便假作是蕭貴妃一派之人,勸說那侍女道:若是殺死了我們兄弟倆,屆時蕭貴妃将抖出去,她也沒好日子過,反倒連累家人,不若将我們兄弟倆喂下毒藥,送出去,之後便假作有刺客來襲,将我們兄弟倆擄走,如此便可撇清關系了。那侍女聽聞後便應了下來,然則在默娘松一口氣時,便見那侍女快速地從懷裏掏出了一瓶藥,灌入我的口中,不多時,我的臉便如同腐爛了一般……”嘆息一聲,“毀了。”
蘇清顏完全愕然,臉被毀了?皇室子弟?莫非,當初丞相要素音閣尋的人,便是白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