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來報喜你給我看這

顧簡塵略帶忐忑地站在陸貅套房門外——原先節目組為了省錢,導師的住處只是很普通的酒店單間,結果開錄的時候杜珺澄的矯情病發作,導演不換房間他就不工作,這不連着另外仨也跟着受益,住在這一層一間的大套房。

他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敲門,沒想到仔細一看,門根本沒鎖,留了條腦袋大的縫。

顧簡塵腦子裏不斷閃着‘路羞羞’的名字,閃着那只攝人心魂的編舞,與舞蹈水乳交融的編曲,還有學員們的哄笑和推崇,很多、很亂、很雜……

他敲門,喊:“陸貅。”克制着敲門的力度,克制着聲音。

門口響起腳步聲,聽聲音,陸貅應該打着赤腳,“進來。”聲音霧蒙蒙的,隔着層東西。

顧簡塵不斷摳着食指,皮都要給撓禿嚕了。

他脫鞋,穿着襪子踩在幹淨的木質地板上,正心潮澎湃呢,眼前猛地竄進一塊沾着泡沫和水氣的粉色香皂,緊接着,一只瘦削蒼白的手臂撿起香皂,同時一根白花花的腿闖進顧簡塵的視線。

顧簡塵紛亂的腦袋卡了下,懵逼地擡頭,目光和一個陌生男人對上,對方戴着金邊眼鏡,鼻梁挺直,鹿眼薄唇,看着斯文儒雅,十分俊秀。

可惜腰上只圍了條寒碜的浴巾,兩條瘦白的腿大喇喇露在外面,水珠都沒擦幹。

顧簡塵渾身僵硬,卡殼的大腦急速運轉,龍卷風似的攪着他的神經。

他眼睛生鏽般從男人身上一卡一卡地移開,看到在客廳沙發上懶懶靠着、只穿了件白襯衣、胸口扣子還崩了兩顆、胸口一直在不正常起伏的陸貅;他對面是一個長得‘豐腴’白嫩、有點眼熟的男人,後者的手正放在他自己身上某個奇怪的位置,一抖一抖地。

咔噠一聲,顧簡塵攥手裏的U盤發出一聲脆響。

眼鏡男出口就帶着一股書卷氣:“你怎麽啦?”

顧簡塵猛地後退,目光從震驚變為震怒,最後愣愣地看了眼陸貅和那個還在抖的“豐腴”男人,所有表情悉數淡去,看上去有點呆。

眼鏡男人見人不理他,竟也絲毫不覺得奇怪,轉頭對陸貅說:“陸先生,你有客人。”

陸貅視線轉過來。

顧簡塵一天心情大起大落,都快給整傻了。和陸貅對上目光的顧簡塵那瞬間,顧簡塵凝住的腦子可算破了絲縫,他憑着這一絲絲縫裏流出的微末理智控制身體,向後轉,鞋都沒穿,掉頭就跑。

陸貅一看曉得不對勁,硬撐着身體坐直,這一動就牽扯了心肺,他捂着嘴激烈地咳嗽起來,邊咳邊說:“快,咳咳…快給我把他追回來。”

眼鏡男聞言立馬追出去,趕在顧簡塵上電梯前把人逮住,鎖了雙手直接往套房拉,順帶腳踢上了門。

顧簡塵死死抓着鎖喉地手臂,急得臉紅脖子粗,嘴裏一直叫:“放開我!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玩……放開我,我不陪你們玩!”

陸貅走過去,雙眉微鎖,沙啞着聲音,平靜道:“放開他。”

顧簡塵得空就跑,陸貅拐杖一伸,顧簡塵絆了個跟頭,陸貅趁機撈起他,單手控制他雙手壓在頭頂,這動作對被壓制的那個男性而言,是十足的侵犯了。

陸貅的力氣大得可怕,顧簡塵的雙手像被鐵鉗子夾着,掙脫不了,心裏更怕,臉上熱氣蒸騰,緋紅一片,聲音火氣不小,像個炸了毛的小炮仗:“陸貅,我和你不是一夥的,我不會玩,你放了我,我就當什麽都沒看到!”

陸貅俯視他,不緊不慢問:“那你說說你看到了什麽。”

顧簡塵以為陸貅在考驗自己,立馬回答:“什麽都沒有。”

陸貅:“那你嚷什麽?跑什麽?怕什麽?”

顧簡塵緊緊抿着嘴,身體繃得很緊。他不敢看陸貅的眼睛,可一垂眼就是滿目性感的喉結和鎖骨,往下……

顧簡塵猛地把腦袋偏向一邊。

陸貅:“找我什麽事?”

顧簡塵聲音弱了個度,依舊很逞強,卻又帶了點很不明顯的委屈,說:“我只是來告訴你,分組定了,舞曲也定了。”說完趕忙補充:“我本來就是想說一聲就走的,畢竟這段時間你都算是我的導師。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陸貅冷道:“你不用怕成這樣,這輩子我還不至于看上你。”

顧簡塵懵了懵,接着劇烈掙紮:“放開!!”

陸貅松手。

顧簡塵恨恨地瞪了眼陸貅,又要轉身。

此時白白胖胖的男人卻一把拉住他,笑嘿嘿道:“小兄弟,你不認識我啦?”

顧簡塵莫名其妙,見對方一臉賤兮兮的表情,總覺得自己下一刻可能就會遇險。

顧簡塵:“我,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男人。”剛說完就一臉黑線。

白胖胖一愣,驟然看向陸貅,很無辜:“對不起,我好像不小心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陸貅已經坐上了沙發,又回到怏怏躺屍的狀态。

眼鏡男人不知何時鑽回了浴室。

李大海硬拉着顧簡塵坐到陸貅身邊,一手擦裆部污漬,一手引導顧簡塵看陸貅,問顧簡塵說:“你喜歡男人?”

顧簡塵:“……”

他不喜歡李大海,自發坐到陸貅另一邊。背脊繃得挺直,下颌線僵硬,目光不停往門口飄。

李大海笑嘿嘿問:“那個,哥,我要不要解釋一句?”

陸貅不答。

顧簡塵不安定地往他那邊觑了兩眼,湊近了突然發現陸貅的臉紅得有點不對勁,一番掙紮後,探手一摸,發熱了。

陸貅閉眼歇得很安分。

白胖胖嘀咕:“邪了門,你不是說不讓別人碰?”

顧簡塵瞬間擡頭看向李大海,視線來回轉了一圈,突然站起來坐到陸貅和李大海的中間,神色堅毅,嗓音發寒地道:“你退後。”

李大海一愣,顧簡塵這臉色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他屁股下意識往後挪了挪,顧簡塵皺眉:“你坐另一張沙發。”

李大海:“你也潔癖?”

顧簡塵:“他不讓你碰你還離他這麽近,想趁人之危?”

李大海想了想自己剛剛的行為,哈了聲:“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李大海挪動屁股。

顧簡塵對陸貅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被迫的。”

陸貅:“……咳咳…”

顧簡塵臉轉向陸貅這邊,眼睛死盯着李大海,問:“陸貅,藥在哪,我給你拿。”

陸貅:“剛剛吃過了。”

李大海見顧簡塵小雞仔護母雞似的把陸貅擋着,兇神惡煞地瞪着他,默默把視線轉開。

還別說,這配制讓他不合時宜地覺得和諧有愛。

嘴上說:“哥啊,小朋友誤會得有點深……小兄弟,我……”

此時把自己重新搓了一遍,裹着個浴巾的眼鏡男重新出來,嗓門不小:“我洗好了,人生第一次連續搓四次澡,絕對幹淨。現在可以開始做了嗎?”

顧簡塵堅硬的表情突然出現一絲動搖,懷疑的目光打量着那白生生的男人,又看了眼陸貅。

陸貅沒睜眼,懶懶說:“不用了,”說完踢了踢顧簡塵的小腿,說:“你去洗……”

顧簡塵:“我還是走吧。”

李大海不知出于啥心理,突然也不解釋了,抱着胖手在邊上津津有味地看戲。

陸貅忍着疼,好腿當着顧簡塵的腰腹壓下,阻止了他又要跑的行動,把話說完:“去把手洗幹淨,過來給我上藥。”

顧簡塵一愣,“上藥?”又看向眼鏡男:“你是來上藥的?”

李大海驟然發出一連串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兄弟你想什麽呢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喲……”

顧簡塵拿着藥瓶往陸貅背上抹藥膏,聽李大海在邊上邊笑邊說:“昨晚那樓道燈壞了,不知道誰在地上連着整了好幾塊香蕉皮,你說缺德不缺德!”

顧簡塵嘴角要翹不翹,聲音壓着情緒,問:“你也能摔?”

陸貅毫不在意道:“手上提了東西,沒平衡。”

顧簡塵嘴角微末的笑意突然散去,他想起昨晚小操場那個背影,瞬間變了臉色。

陸貅右肩擦傷一大塊,他躺在沙發,顧簡塵就坐他旁邊,“你在發熱啊。”

李大海:“是啊,我這不來找他有點事,看到他這樣,就把我弟叫來了,他正在市中醫院工作。”

顧簡塵皺眉,還沒全信:“看個病,脫衣服做什麽!”

李大海:“這不,陸貅疼成那樣還不讓我幫脫衣服,我只好以暴制暴,他潔癖,我就讓他髒……”

陸貅不耐:“你閉嘴!”

李大海閉嘴,漏條縫:“弟你來說。”

眼鏡男聲音平緩:“啊,哥他想把牛奶咖啡潑陸先生衣服上,逼他脫衣服。但弄巧成拙,碰上陸先生的拐杖,反而潑了我一身,他自己也沾到些。因為髒得徹底,不如洗個澡,正好給陸先生上藥。”

說完,他鏡片在光影下閃了閃,添了句:“所以,為什麽你能碰?”

顧簡塵:“我洗手了。”

眼睛男走過去,拿藥準備給陸貅的腿上藥。

陸貅身體快過腦子地閃避,此時他眼睛還閉着。

眼鏡男挑眉:“看吧,我洗了澡他也不見得讓我碰。”

李大海悟了:“陸哥,你選擇性潔癖啊。”

陸貅:“腿我能自己夠到。”

陸貅睜眼,打斷發愣的顧簡塵,說:“快點塗。”

顧簡塵突然問:“陸貅,路羞羞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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