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黎小波常說,大學裏有兩種生活——挂過科的生活,沒挂過科的生活;大學裏有兩種人——沒得過獎學金的人,得過獎學金的人。

他本來以為安晚會是前者,但是事實再一次證明,生活,永遠不會是你想象中的樣子。

“這,你們這是要雙宿雙飛的節奏啊。”面對再一次雙雙拿了獎學金榮歸故裏的安晚和夏寧,黎小波發出了如此的感嘆。

安晚抿着唇很矜持地笑,夏寧則慈愛地傾身過去摸摸他的頭,滿臉都寫着“孩子你說得對”。

“說好的脫光呢,你們兩個?”安晚微笑,慢條斯理地摸了一張牌,不是自己想要的,又打了出去。

淩洛一邊出牌一邊苦笑,“我們專業總共就5個女生,一個高中就被人定下了,兩個根本沒法看,剩下兩個比爺們兒還爺們兒。”

夏寧默默打了一個八條。

“碰——就是,哪能像你們呀,還自産自銷。”黎小波把八條拿過去,打出一個七條。

自産自銷,安晚被這個詞吸引住,但還是飛快地反應過來,“七條?杠!”

滿含歉意地對黎小波笑了笑,安晚伸手去摸牌,翻開一看,她笑了。

“不好意思,杠上花。”

她覺得,黎小波是不是又想到“奸夫j□j”這個詞了。

一圈打完,安晚很歡快地敲着桌子:“給錢給錢~沒零錢我可以找零,拒絕欠賬~”

黎小波一邊悉悉索索地湊零錢,一邊憤憤不平地吐槽:“你現在是拿了獎學金的人了,這樣真的好嗎?好嗎?”

“你懂——”high起來的安晚一不留神正要爆粗口,被夏寧果斷截掉話尾。

“你懂個屁,”他驕傲地補充:“我們的獎學金是要攢着交房租的。”

Advertisement

“交房租?”黎小波和淩洛異口同聲地表達了自己被天雷劈到的震驚。

“我怎麽不知道?”安晚挑眉。

“這不是就及時體貼又溫馨浪漫地告訴你了?”夏寧神色間是坦蕩蕩一片。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

下了麻将桌,夏寧果斷拒絕了請吃夜宵的請求,無視掉黎小波的憤慨和淩洛的黑線,摟着安晚高調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你覺得怎麽樣?”共居一室,朝夕相處,想起來就覺得很美好啊。

“什麽怎麽樣?”安晚裝傻。

“那就是同意了。”

“我拒絕。”

“拒絕無效。”

“……”

話雖如此,夏寧最終還是沒有勉強她搬出去住。倒不是她不願意,只是他也沒有多執着。畢竟才大二,怎麽想,穩紮穩打總是不會錯的。

清涼的是風,微藍的是天空。

安晚裹在時間的流裏,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來,覺得空氣都帶着甜香。

來到上海的第三個秋天,萬達廣場開始有比賽的直播。總決賽的那天他們去看了,從中午十一點一直看到下午三點,連午飯也沒來得及吃——中國隊還是輸掉了,而且輸得很慘。安晚和現場的衆多粉絲一樣,揪着心堅持看到頒獎儀式,難受得不行。

夏寧一直安慰她:“沒有關系的,好歹拿到了亞軍,已經是史上最好成績了。”

安晚咬着唇剛要開口,場內驟然響起了音樂。

Goodbye

goodbye

goodbye my love

……

I have to go

I have to go

I have to go

and leave you alone……

滿天的彩帶裏給了中國隊一個黯然離場的鏡頭,這,成心的吧?哭笑不得的夏寧暗暗地把主辦方全家問候了一遍,看到安晚已經紅了眼眶,無奈地把人摟到懷裏:“傻得你……”

“下個賽季再來就是了。”

“如果下個賽季還不行,那就下下個賽季,下下下個賽季……我們總會奪冠的。”

他好聽的聲音就萦繞在耳邊,安晚遲鈍但是敏銳地抓住了重點,明年,後年,大後年……

他們依然在一起。

真好。

或許是心裏也憋着一股氣,夏寧率領着班隊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整個系,又頂着系第一的光環一路過關斬将,終于,在一個晴朗的冬日,他們拿下了籃球聯賽的冠軍。

安晚站在場邊看他,看他在哨響那刻睥睨衆生的笑容,看他熱忱地接受隊友們的擁抱,看他跟着他們歡呼雀躍,他的球衣濕了一大片,發梢猶挂着汗珠,心想,這就是我看上的男人。

強大而堅定,驕傲又從容。像一只漂亮的雄鷹。

而她将會是只雌鷹,他不離不棄的,靈魂伴侶。

安晚看到他望過來,他的目光越過擁擠的人群定在她臉上,他挑眉,滿臉的驕傲和希冀,示意她該不吝誇獎了。安晚望着孩子氣的夏寧只是笑,心裏熱乎乎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溢出來。

無上的榮譽往往伴随着無盡的麻煩,安晚本來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黏在夏寧身上的目光越來越熾熱的時候,她還是不高興了。是電氣學院的女生吧,打最後一場的時候,她好像在場邊看到過她們。

扯扯夏寧的袖子,安晚的臉色絕對說不上好,“你的暗戀小分隊又來了。”夏寧裝模作樣地望了望四周,“哪?我怎麽沒看到?你是在說你自己?”安晚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覺得不解氣,幹脆伸手去狠拍他的臉。這麽平凡無奇擱人堆裏都找不出來也只有她審美漂移能覺出點好來的一張老臉,怎麽就偏偏有人不長眼地看上了呢?

“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夏寧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不過需要你的配合。”

安晚馬上精神抖擻地轉頭看他,“怎麽——唔——”

被緊緊地禁锢在他的懷裏,動彈不得的安晚連扭頭都做不到,便放棄了掙紮。唇舌糾纏間安晚用殘存的理智安慰自己,倒也确實是一個辦法。然後是千百年如一日的腹诽,禽獸。

仿佛是感應到了她的心思,夏寧的動作更顯猛烈,很快,安晚的最後一絲清明也已喪失。

然而,沉浸在激情一吻中的他們不會料到,事情并沒有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