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琥珀拾芥XII臺上卿卿

第26章琥珀拾芥XII臺上卿卿

七中的修遠樓很老, 秦黛上學那會兒,就是全校最老最破的樓。

津南會逼近40度的盛夏,修遠樓卻連個空調都沒有, 舞蹈教室只有幾扇晃晃悠悠的風扇。

秦黛雷打不動地每天下課去練舞,從黃昏到夜幕沉沉。

有段時間她準備一個比賽, 用的曲子是請人重新編曲的《梁祝》,錄音一直存在她手機裏。

七中畢竟是重高,并不讓帶手機, 秦海國特意找過老師和校長, 說明情況, 秦黛才被特批允許。

這只是件很小的事情。

但她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聽到一些閑言碎語。

“你聽說了嗎, 秦黛她爸和校長認識,給塞了好多錢才讓她來我們學校借讀。”

“咱們學校都幾年沒招特長生了?你再看看她那成績, 正常渠道能進七中嗎?”

“所以她連手機都能帶, 我們就不行。”

秦黛沒有解釋,她性格裏, 也并不多麽在乎旁人的看法。等比賽結束以後, 她自然也就不用帶手機了。

但剛好也是那段時間,她開始每天收到一封匿名情書。早上一到教室,就會在自己課桌裏發現那封信。

秦黛沒打開看過。後來那些信在班級大掃除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撞倒她的課桌, 那些信就全掉了出來, 有人撿到,起哄打開看。秦黛也是那時知道,那些信裏寫的東西,有多不堪入耳, 有多赤|裸露骨。

班主任收走了那些“情書”,把秦黛叫去辦公室談話,問了好幾次是誰。秦黛當然答不出來。

信裏面的內容,像是長了翅膀,不胫而走。對十幾歲的高中學宛如禁果的內容,隐晦又燃着火星一樣傳開。秦黛記得,因為這事,班上往常和她不會說話的,都會來問一句:“給你寫那些東西的到底是誰啊?”

秦黛也不知道,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那個人有了姓名。

一個從沒聽過的名字。

甚至都沒有見過。

外班的一個男生,秦黛不知道班主任怎麽找到的人,也不知道大家怎麽知道的是他。她并未關心,認真準備比賽。

某天晚上她從舞蹈教室練完舞,出來卻在門口碰到了那個人。

那個男生個子不高,比當時已經一米七的秦黛甚至還要矮一些,但堵在她面前時,那人的眼神狠厲,在昏暗的過道裏顯得恐怖幽深。

“是你告訴你們班班主任的?”

秦黛後退一小步,搖頭:“不是。”

“是你!!!”那男生突然爆發,吼道,“一定是你說的!你滿意了?現在全校都知道那些東西是我寫的,每個女生都像看蟑螂一樣看着我!”

那個時間修遠樓幾乎無人,又離大家上晚自習的教學樓很遠,秦黛竭力保持鎮定:“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你是誰,你寫的信我也沒有看過。”

對方卻根本不聽,或者說現在秦黛解釋什麽他都聽不進去,臉上充滿了憤怒,氣急敗壞,握緊了拳頭就揮過來。

秦黛沒有防備,躲避時才意識到身後便是牆壁,她無路可退。

但那個拳頭沒有落下來。

她緊閉着眼睛,聽見的卻是對方的痛呼。再睜眼,就見那個男生被人一腳踢出去三米遠。

面前出現一道瘦而高的身影,戴了頂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她看不清他的臉。但那人下颌線流暢而分明,骨相漂亮得像人體模特。

被打的男生很快跑走了,估計是被一腳踢得狠了,腳步踉跄地飛快離開。

而那人回身,低聲問了她一句:“沒事吧?”

秦黛搖搖頭,輕聲說:“謝謝。”

距離有點近,穿堂風從盡頭的走廊窗戶吹進來,她聞到一股很淡的煙草味。

秦黛來修遠樓跳舞,碰見過好幾次晚自習偷偷來這裏抽煙的男生,因為沒監控,教導主任還沒發現這個秘密基地。

秦黛吸了吸鼻子,她并不是很喜歡這股味道。動作很細微,但對方卻在此時後退了一步遠。

“你……”

她想詢問他的名字,也更好道謝,但又怕自己一向不與人交際,而用詞唐突,皺眉糾結片刻,組織措辭。

男生卻在此時轉身,留下一句“早點回家”便大步離開。

影子把他的身形拉得很長,秦黛甚至不及再多問一個字,那人就好像劃過天際的流星一樣,很快不見了。

而她始終不知道他是誰。

以為那件事終于結束,寫信的男生也沒有再出現。臨近比賽的一周,秦黛的東西開始接二連三地消失。

從鋼筆、文具袋、課本,到最後,她的手機也丢了,不得不告訴老師。那年一部智能手機還是貴重物品,班主任搜查未果,直接報警處理。查監控後,最後抓住的小賊,正是之前給秦黛寫了多封露骨信件的男生。

東西追回來後,秦黛手機裏存儲的專業視頻,包括每天練習要用的伴奏,都被人删得幹幹淨淨。

警察帶走那個男生的時候,他沖秦黛罵:“你他媽活該沒媽!”

她知道,那個人一定是看到了她手機裏,一封一封,發給蘇玉容的、卻無人回複的短信。

可她又做什麽了呢?

她不知道那些東西是誰寫的,更沒有向老師舉報他。那些紛繁的流言,不是從她這裏伊始,而現在,偷竊的行為更是他自己做出來的。

老師給秦海國打電話,那時,秦海國卻正忙着準備他與齊麗寧的婚禮,根本無暇顧及前妻留下的女兒。

秦黛那天,一個人在舞蹈教室坐了很久。

久到天邊的落日西沉,雲朵變成了橘色的棉花糖,吊扇慢悠悠地打轉,修遠樓外牆的爬山虎在窗口伸出綠葉。

她環抱着膝蓋,像個沒有人要的小孩子。

直到兔起烏沉,從三樓的音樂教室,傳出來一陣泠泠的鋼琴音。

是她練習時的曲子。

後來,秦黛伴着那未知的鋼琴曲,跳了很久,一遍又一遍。

第一天結束時,她匆忙地跑上樓,卻只見到空蕩蕩的鋼琴教室。

于是留下張小紙條。

——謝謝。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第二天,秦黛放學去音樂教室,她貼在鋼琴蓋上那張便簽紙,對方回複:

——不可以。

秦黛看着看着,不自覺笑了。

因為那人的字很漂亮,行雲流水,鐵畫銀鈎。

她隔了一行回複:

——好吧。

——昨天謝謝你哦

想了想,又往那個哦後,加了個顏文字:(//▽//)

她手機上有重新拷好的伴奏,但下樓回舞蹈教室準備開始練習時,卻再一次聽到了鋼琴聲。

等練習完,上樓去找人,對方仍不見蹤影。

于是又留下張紙條。

——你明天還會來嗎?

第二天收到回複。

——來。

從那時起,鋼琴蓋上貼的便簽紙,成了她與那人心照不宣的交談。

秦黛依然每天下課去舞蹈教室,等不了多久,就會聽見從樓上教室傳下來的琴聲。

他們像兩個不曾見面的筆友,間或用貼在鋼琴蓋上的紙條交談。

直到比賽前一天,那個黃昏中的琴聲和以往不太一樣。

秦黛聽出來,TA好像不太開心,連琴聲裏都藏着情緒。

她那天比以往更快讀地爬上三樓,也是那天,在音樂教室門口,遇見了離野。

臉上帶着傷的離野。

她腳尖後退,眼裏帶幾分怯意。她聽過很多人說,她們班的那個離野,打架很兇。

秦黛不知道他今天臉上的傷,是不是又是和別人打架留下的,但他們沒說過話,她懷疑對方連她的名字或許都不知道。

她瞧見他身後門內,空蕩無人的音樂教室,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請問,你有看到剛才在裏面彈琴的人嗎?”

離野聲音很冷:“沒有。”

他很快離開,秦黛回頭,遠去的背影高而瘦,少年脊背挺拔,來去如風。

等他消失在過道盡頭,秦黛才推開音樂教室的門。

晚風從窗戶吹進來,鋼琴蓋還沒來得及蓋好,一本樂譜留在上面,被風吹得書頁沙沙作響。

她将它合好,之後才把手裏的便簽紙輕輕貼在邊角。

那上面寫:你今天是不是不開心?

秦黛在後來很久以後,才知道那時在三樓音樂教室彈琴的人是誰。

她在魏清濟桌上見到了那本樂譜,最後一頁,赫然便是她曾參加比賽時用的那首,改編過的《梁祝》。

謝斯白收回搭在桌面上的手,他的眸色變得有些沉,冷清,也疏離。

在秦黛問出那句話後,很快便說:“現在不會了。”

秦黛想起他用左手在她掌心寫字,想起他吃飯時只用左手拿餐具,此刻,盤子邊沿的那雙筷子,也在他左手邊。

秦黛沒有任何關于謝斯白高中時便是左撇子的記憶,但她模糊地記得,他應該是經常去打籃球的,那時應該是用的右手。

從餐廳出來,謝苑溪去洗手間,秦黛和謝斯白站在路邊發芽的柳樹下等人。

她這才問,聲調很輕:“你右手受過傷嗎?”

謝斯白雙手都抄進了西裝褲口袋裏,他低着眉,神情淡淡:“嗯。”

只簡單吐出來這麽一個音節,秦黛覺得他應該是不願多說。

他大概是很喜歡鋼琴的,否則剛才提起時,回答的那句“現在不會了”,不會有那麽沉重的情緒。

秦黛想起施秋當年受傷後知道自己無法再登上舞臺後的崩潰,想起蘇為衡說他因為腰傷堅持不下去的落寞,想起譚慕言那天埋在枕頭裏眼淚洇濕的痕跡。

再讓謝斯白回憶受傷,又該是多殘忍的做法。

秦黛忽然覺得,他這樣的人,不該蹙眉。

而剛才那個瞬間,她想伸手撫平他的眉頭。

小長假後,節後很快迎來了《紅玉》巡演收官落幕。

秦黛在後臺化妝時,看了幾次手機。謝苑溪一直給她“直播”。

謝苑溪:我出發啦!

謝苑溪:在路上了嗷!姐姐演出加油!

謝苑溪:到了到了!

謝苑溪:天哪!劇院門口好多你的粉絲,他們都在你的海報旁邊拍合照

謝苑溪:我可不可以和真人合照[親親]

謝苑溪:我給你買了花花[圖片]

拍過來一大捧錦簇的鮮花,還有張對卡片的特寫。

【祝秦黛姐姐《紅玉》巡演圓滿成功!】

署名是愛你的溪溪。

秦黛笑了下,,回複幾句,答應小姑娘的合照。想想又問:你一個人?

謝苑溪:還有應宣宣,我拉他來的,不過他是自己買的門票

謝苑溪:要給姐姐貢獻票房![企鵝跳跳]

秦黛頓了一下,又點開謝斯白的微信。

想問他還來嗎,輸入完又全部删除。

可能在忙呢?

化妝老師點了點她鼻尖,拿刷子上腮紅,有些詫異地問:“想什麽呢?頭一回見你後臺發呆。”

秦黛回神,搖頭,輕聲否認:“沒什麽。”

等妝化好,去更衣室換衣服時,她透過窗戶看見今日的黃昏。

流雲散落,天際是漂亮的粉紫色,紅日在林立的高樓後逐漸下沉。

很夢幻,也莫名讓人平靜。

秦黛不覺用手機拍了一張記錄,點開微信,發了條狀态。

看見一朵雲的圖标,便幹脆選了「胡思亂想」,将那張日落添加為背景。

已經是第N場的《紅玉》,秦黛的緊張較剛開始已經好太多。但又因是巡演最後一場,格外覺得眷戀與不舍。

譚慕言也來了,膝蓋的傷還沒好全,但好歹走路無礙了。給蘇為衡送了一排的鮮花,蘇為衡當場立誓,以後每逢譚慕言演出,他必定來應援。

有位群演去劇院大廳錄了小視頻,今晚蘇為衡的花籃格外多。

蘇為衡感慨:“還真有些舍不得。”

秦黛說:“以後就是獨立舞者了,蘇老師。”

蘇為衡笑起來:“努力也成為獨立編導。”

譚慕言說:“那以後蘇老師可得給我個大角色。”

她低頭去看小視頻,忽然卻說:“黛黛,今晚你那位老粉x怎麽沒有送來花籃啊?”

她口中的x,是秦黛從登臺演出開始,每場都會送來應援花籃的一位忠誠粉絲。用x稱呼,既是因為對方每次署名都只有個神秘的x,也因為不知道是誰,像極了數學裏的未知數x。

而且每一次,都是用開得最漂亮的白色玫瑰,好幾個花籃,還是位土豪粉絲。沒人不羨慕。

秦黛聽了譚慕言的話後,去看了那段同時錄的視頻,果真沒有x。

她愣了一下,又尋找了一遍,果真沒有。

譚慕言在翻群裏的照片,忽然把自己手機屏幕湊到秦黛眼前。

“老粉x沒來,但有個更漂亮的花籃,黛黛,是給你的。”

秦黛擡眼,照片裏是一捧開得很熱烈的紅玫瑰,花籃的上方,祝福演出順利的兩行字下,署名卻是:

謝斯白。

秦黛盯着那三個字,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謝斯白……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譚慕言嘀咕着,幾秒後差點激動地拍大腿,壓着聲音湊到秦黛耳邊,“他不是寰宇集團二公子嗎?是他吧黛黛,安北肯定沒有第二個謝斯白了。”

秦黛有一下沒一下地聽着,沒太在意,點開微信,将那張照片存好又發給某人。

秦黛:是你送的嗎?

謝斯白回複很快,并說了同樣的話:還有哪個謝斯白?

秦黛:溪溪說和應宣來的,我以為你有事不來了。

謝斯白:到了,在排隊進場。

謝斯白:秦老師要登臺表演了玩手機?

秦黛:……沒有,我就問你花籃的事。

謝斯白:我以為,

他故意似的,這樣打字,非勾她的好奇心。

秦黛卻上鈎,眼睛都不離開屏幕。

然後瞧見謝斯白的後話:你是擔心我不來。

秦黛心跳一滞,而譚慕言此時湊到她耳邊,八卦地問:“這位謝二公子不會是在追你吧?”

秦黛怔忡,好幾秒回神,摁滅手機息屏,鎮定地搖頭:“不是,我們是……”

她想了想,找到個十分合适的形容詞:“合作關系。”

劇場觀衆席。

謝苑溪懷抱着一束花,等和人換座的應宣過來,一下子塞進他懷裏。

謝苑溪期待道:“幾點開始?還有多久?我等不及了。”

和應宣聊了好一會兒,沒幾分鐘帷幕都要拉開了,謝苑溪才看見她哥姍姍來遲。

“你去哪兒了?怎麽才到啊。”謝苑溪故意地,“還沒有我有誠意,你都沒給姐姐帶束花麽,笨死了,這樣怎麽追人?哎,要不,我把我那捧借你使使,你給我轉五千塊就行。”

“謝謝,”謝斯白揉了把她頭發:“用不着。”

謝苑溪拍走他狗爪,整理發型:“煩死了!別給我弄亂了,我這麽漂亮的公主頭。我看你笨笨的,好心幫你還不領情。謝斯白,活該你沒女朋友!”

謝斯白:“……”

眼看着場內燈光一下子熄滅,只剩舞臺邊的一圈燈。

他沒和未成年計較,身旁一對情侶落座,男生牽着女生的手,從他身邊穿過時,還小心提醒:“寶寶,小心啊,別踩到別人。”

謝苑溪小聲指手畫腳:“你看看人家!”

謝斯白:“……”

好在沒幾分鐘,第一道帷幕緩緩開啓,一陣古琴铮铮聲破空而出。

謝斯白擡睫,視線專注。未幾,一盞射燈落在一道身着裙裝的窈窕倩影之上。

整個舞臺都是暗的,唯有那一處亮光,籠着位恍如神妃仙子的美人。擡手動足間,都是像月下的仙子。

他的目光一轉不轉。

臺上,秦黛蛾眉舒展,裙擺随着她的動作翩翩飛動。仿佛那個人,已是徹底的戲中人。

這是因家中遭便,淪落為妓的梁紅玉。

場景轉換,一幀幀一幕幕,梁紅玉與韓世忠相識,這段之中,編舞加了一段秦黛的獨舞,而道具是劍。

劍是古典舞舞者的重要道具之一,而它其實更常為男舞者所用。劍在舞蹈中并不好控制,尤其是特殊材質用于舞蹈的軟劍,而秦黛的力量感、爆發力,和頂尖的技巧,讓她甚至比許多男舞者,都将這把劍演繹得更好。

這段精彩絕倫的獨舞之後,掌聲不斷。

而之後,梁紅玉上戰場,英姿飒爽,桴鼓親操,巾帼不讓須眉,與丈夫韓世忠同生共死。

最後一幕,韓世忠身死之時的那段雙人舞,曾經也是“出圈”名場面。秦黛和蘇為衡配合默契,在這場即将畫上句號的演出中,兩人同樣地出色完成了最後一次合作。

這一段表演,讓謝苑溪坐在座位上差點哭成淚人,把謝斯白的襯衫當紙巾使,半個袖子都濕了。

而謝斯白身邊的那對情侶,也是被感動地稀裏嘩啦。兩位舞者表演得太好,剛好愛人在身旁,瞧見那副場面更易共情。謝斯白右耳邊是謝苑溪的嗚咽,左耳邊是男的安慰女朋友。

他看着臺上的人,目光幽深。

一個半小時的演出順利結束,謝幕時,謝苑溪一早準備好,小步加速走過去,把準備好的花獻給秦黛。

擁抱時在她耳邊拉踩:“姐姐,我哥看完都沒有感動,但我哭得眼睛都腫啦。”

秦黛淺淺地笑了下,擡眸,去尋找舞臺下的人。

謝斯白不知何時也從觀衆席下來,舞臺下,手裏還拿着個相機。

鏡頭似乎……正對着她。

謝苑溪立即道:“姐姐,是我讓我哥給咱倆拍個合照的,他還不情不願的,等會兒我回去要檢查他拍的好不好。”

謝斯白這時走到近前,低聲和秦黛說:“辛苦了。最後一幕,我身旁的兩位快哭死了。”

秦黛不由問:“那你呢?”

謝斯白道:“我想起了句歌詞。”

她剛想追問哪句歌詞,身旁有演員拉着秦黛拍大合照,觀衆不得不離開。

秦黛沒來得及等得到謝斯白的答案。

回後臺後,卸了妝,拿起手機。看見好幾條微信消息,她簡單回複,切出去點進了主頁,她發的那條狀态那兒,下方多了行很明顯的小字。

「一個朋友也在胡思亂想」

她點進去,就看到那人的ID:x。

背景是一張日落圖,黃昏的天邊,流雲被染成了粉紫色。

是今天傍晚的日落。

而照片下的那行字,寫着——

「恨臺上卿卿,或臺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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