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琥珀拾芥XI又甜又冷
第25章琥珀拾芥XI又甜又冷
好在半小時後, 團裏有老師打電話,将秦黛召了回去。
她甚至有些慶幸這通電話。
雖然那一槍之後,秦黛已經有意無意地盡量避免謝斯白身教, 只聽言傳。但耳朵碰到時的觸電感卻好像留下了烙印,怎麽也無法清除。
所以連謝斯白聽到那通電話後, 提出送她回團裏,都堅定地拒絕了。
謝苑溪沒能看到秦黛跳舞,整個腦袋都耷拉下來, 拽着秦黛問她下次什麽時候見面。
比情人分別還依依不舍。
謝斯白站在一旁, 比局外人還局外人。
“下個月我有場演出, 溪溪要不要看這個?”秦黛想出個辦法,“如果想的話, 下次見面我給你拿張票。”
謝苑溪像株見了陽光的向日葵:“真的!?我要我要我要!”
秦黛點頭應好,下意識看了眼謝斯白, 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她覺得謝斯白那樣的人, 喜歡射擊這種刺激運動,應該不會愛看舞劇, 便沒有提。
等車一到, 她就佯裝着很趕時間,閃身離開。
車尾從路口拐過,徹底看不見了,門口的兄妹兩才轉身。
謝苑溪見到應宣, 炫耀道:“秦姐姐送我她的演出門票, 我下個月要去看,她都沒有給我哥,嘻嘻嘻。”
謝斯白:“……”
他懶得争辯,從應爽手裏接過遞來的步|槍, 戴好護目鏡。
“比一輪?”應爽問。
“行啊,”謝斯白懶洋洋道,“贏了把我妹送給你。”
謝苑溪:???
另一邊。
秦黛回了團裏,才知是譚慕言排練時舊傷複發,整個膝關節都水腫了。
這也就意味着,還有不到二十天的《紅玉》巡演終場,譚慕言沒法上了。
秦黛到時,譚慕言已經被送去了團裏的護理師那兒。
蘇為衡正在幫她冰敷,而譚慕言 一直把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裏。
跳舞的人沒有不受傷的,傷痛幾乎伴随着每個舞者的整個生涯。但可重可輕,譚慕言曾經有過嚴重的膝關節軟骨開裂,也因此,之後訓練她都特別注意保護膝蓋。但沒想到臨到《紅玉》巡演終場前,會複發。
這不是任何人想要的結果,可院團領導已經做下決定,譚慕言的角色到時由B卡上。
但B卡的演員和幾位主角的默契度遠不如譚慕言,所以才叫秦黛她們回來,就是為重新安排接下來的排練。
秦黛站在醫務室門外,還沒進去,譚慕言從枕頭裏擡頭,看見了她。
秦黛看過一眼她膝蓋後腫得厲害的傷處,安慰的話到嘴邊,也只憋出來一句:“疼嗎?”
譚慕言眼眶是濕的,卻搖頭。
秦黛握了握她的手,身為舞者,她明白此時再怎麽說沒關系,都無濟于事。因傷錯過演出機會,換誰也無法釋懷。
有人來喊她和蘇為衡,整個《紅玉》演員組開會。
譚慕言又将頭埋進枕頭裏:“你們去吧,這兒有護理師,我也想一個待會兒。”
兩人都沒有再多說,悄聲走出了醫務室。
蘇為衡故作輕松道:“我以為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到終點,結果卻是慕言沒法跳最後一場。”
秦黛默然,他們從一起合作《紅玉》,就常在一起排練,一起登臺表演。
可遺憾總是常有的。
開會後和B卡上來的演員合練到傍晚七點多,這一天才結束。離開時正好碰見譚慕言男朋友來團裏接人。
對方看上去溫柔細心,送譚慕言上車的動作都謹慎小心。生怕再撞到碰到。
遠遠看見秦黛,譚慕言沖她招了招手,比之上午的低迷,此時臉上總算能看見一些笑意。
“黛黛,”譚慕言主動,“《紅玉》演出我只能在臺下看着你們了,要加油哦,完美落幕。”
“好,你好好休息,好好養傷,”秦黛輕聲說,想了想,又笨拙地加了句,“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譚慕言笑笑:“好,演出我要去給你們獻花——不過黛黛你呢,每場都有那位未知數鐵杆粉絲後援,也不差我這一束啦。我到時候給蘇老師送一排花籃!”
秦黛見她言笑晏晏,心情應該也轉換好了,放下心來。又寒暄幾句後,不耽擱人家小情侶回家,揮揮手道了別。
回家的車上,打開手機,才發現向昭然和施秋在群裏聊了兩百來條新消息。秦黛排練到現在才看手機。
她回複完,聊了一路,等快到家門口,才發現最新消息往下劃拉,竟然還有條謝斯白中午發過來的。
x:謝苑溪炫耀了兩小時你給她的演出票了。
x:應爽都被她吵走了。
到門口了,秦黛付錢下車,打開車門,一陣微涼的春日晚風拂面而來。
她因譚慕言受傷而低沉下來的情緒總算好了些。
低頭邊走邊編輯。
秦黛:她很開心嗎?
謝斯白幾乎秒回:是啊,現在在家裏禍害我爺爺耳朵。
嘴角稍揚,秦黛停住腳,認真打字:那溪溪喜歡的話,下次再有演出,我可以再送給她。
x:你對她怎麽這麽大方?
秦黛:?
屏幕上端的對方正在輸入閃爍,幾秒後,彈出來一行字:
x:她哥也想要。
秦黛:“……”
她頓了下,慢吞吞地敲字。
秦黛:那也送你一張?
秦黛:四月七號晚上的,你有空嗎?
x:有。
秦黛揉了揉耳朵,雙眸中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笑,收好手機正要去拿門禁卡,餘光裏看見個不太想再見面的人。
魏清濟也瞧見了她。
不知道等了多久,頭發被風吹得淩亂,看見秦黛便幾步加速走過來。
秦黛往後退了半步,卻還是聞見他靠近時,身上的酒味。
“黛黛……”魏清濟神态幾分頹喪,“我好想你。”
像是望夫石終于等來了人,魏清濟望着她目不轉睛:“你……才從團裏回來?”
說完又去看方才那輛把秦黛送回來的車:“自己打車回來的?”
秦黛聲音很冷:“你有事嗎?”
魏清濟被她的冷淡扼住了咽喉,頓了好幾秒才又問:“你和離野……不對,現在應該說謝斯白,你們什麽關系?”
“關你什麽事?”秦黛平靜地看着他。
魏清濟仿佛被她的冷淡傷到,面含苦澀:“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黛黛……你是我唯一喜歡過的人,我曾經對你是真心的。我知道我們分手了,我也沒有權利再幹涉你再交男朋友,但是黛黛,謝斯白那個人……你最好離他遠點。”
秦黛不想和這個人再有任何糾纏,繞過人就要走。
魏清濟情急之下,伸出手來便要拉她胳膊。
秦黛用力甩開,嫌惡地離他站遠好幾米。
“我沒有騙你,”魏清濟知道秦黛不想看見他,也顧不得她的冷漠,揚聲說,“離野以前高中就是個小混混,你忘了班主任總拿他當反面教材?經常和人在外面打架,隔一段時間就臉上帶傷。那樣的人……好,哪怕他現在是謝家的繼承人,但圈子裏誰都知道謝斯白回去後也從不幹正事,這兩年開了個俱樂部,但那人成天混跡聲色犬馬的場合,游手好閑,不學無術,你別被他的皮相騙了。”
秦黛一字一句聽他說完,眼神毫無波動,只是去喊了小區門口的保安,以業主身份,叫人将魏清濟這個喝醉了撒酒瘋的人轟走。
被人背地裏安了不少罪名的人,此時正在紫雲別苑的家中,被迫聽謝苑溪彈鋼琴。
謝苑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實在無聊了才想起來練幾首曲子。
“怎麽樣?”謝苑溪興沖沖彈完,轉頭晃晃正在玩手機的謝斯白,“你聽沒聽你!耳朵給我支棱起來!”
“……”謝斯白無語,“彈錯多少個音你心裏沒數?”
謝苑溪:“啊?哪彈錯了?我沒發現啊。”
謝斯白正要開口,有人上樓來。
“溪溪又在練琴了?”高岐身上還穿着燕尾服,應是剛從一場演出上回來,“讓你哥給你指導指導。”
說着朝身後的人一指,“令羲,剛進門不是還說這丫頭彈錯好幾個音。”
謝苑溪眼珠一轉,支吾道:“不用了吧,我……我不想彈了,反正又不是要做鋼琴家,吃飯吧爸爸,餓死啦!”
高岐無奈,謝苑溪身上有遺傳自他的樂感和天賦,卻又偏偏從小并不是很喜歡鋼琴。所幸高令羲倒如他所願,少年成名,如今已是小有名氣的青年大提琴家。
沒再強迫女兒,高岐嘆口氣,這才瞧見一旁沙發上坐着的謝斯白,他面容溫和地喊了聲:“斯白也在啊,聽鄭叔說你今天又去俱樂部了?”
謝斯白起身,喊了聲爸,也應了聲是。
高岐又說:“你媽媽那麽辛苦,你該去公司幫幫她。”
謝斯白尚未說什麽,他又道:“哎算了,你要不想做,爸媽也沒法逼你——令羲,叫廚房準備準備,咱吃飯吧。”
每個周六,謝蕙芝會讓人把謝崇山也從老宅接過來,或者一家人過去一起吃飯,飯後高岐和高令羲會一同演奏一曲。
謝崇山年輕時五大三粗,扛槍上過戰場,人到老年又愛上了藝術,就愛飯後陶冶情操。家裏又有兩位現成的音樂家,多年來早已成了周六家宴後的保留節目。
今晚因聽見謝苑溪在練琴,飯後高令羲主動請她一起合奏。
高令羲柔聲說:“溪溪剛才彈得挺好的,這次哥哥給你伴奏,怎麽樣?”
謝苑溪也不是不想上,反正不是去外面丢人。她扯了扯謝斯白袖子:“謝斯白,你想不想……”
謝斯白知道她要說什麽,冷酷拒絕:“不想。”
謝苑溪輕哼一聲,甩着馬尾走掉了。
謝蕙芝是烹茶高手,遞給謝崇山一杯後,第二杯給了謝斯白。
謝斯白左手并拳,做了個回禮。第三杯,謝蕙芝才給丈夫高岐。
大提琴低沉悠揚的樂聲響起,高岐言笑晏晏地開口:“令羲和徐家的小女兒在談戀愛。”
阖眼享受音樂的謝崇山緩緩擡眸,望了眼高岐,淡聲問:“徐家?”
高岐笑着:“是,兩人都談了半年了,我也是才知道。要不是我撞見兩人約會,這小子還不打算說。”
謝蕙芝點了點頭:“挺好的,讓他們談吧。”
“昨天徐總給我打了通電話,聽那意思……”高岐頓了下,才繼續:“徐家的意思,想讓兩人先訂婚,之後慢慢談着,結婚可以不着急。所以我也想和爸你,還有蕙芝商量商量。”
謝崇山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藤椅扶手,閉着眼睛:“徐功給你打電話說的?”
高岐聲音更低:“爸,您要覺得兩家這親事不成,我回頭便拒了。”
“再看吧,”謝蕙芝接過話頭,按了按高岐的手,安撫他,“先讓令羲和徐家那小女兒談着,他們年輕,又不着急。”
“行,聽你的。”
謝斯白像個旁聽的,事不關己。高岐口中的徐家,他卻知道,根基深,産業廣,高令羲和對方聯姻,的确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一曲終了,謝崇山對兩個孫子的演奏大加贊揚。
高令羲不卑不亢,他從小也是在謝崇山膝下長大的,雖說後來發現沒血緣關系,但爺孫倆的感情還是在的。
當下邀請謝崇山下回去劇場看他的演出,又談論起某位大提琴家的作品。謝苑溪被謝蕙芝和高岐拉着教訓她總亂跑亂玩,一點不愛惜自己身體。謝苑溪嚷嚷,我都好了!
庭院裏熱熱鬧鬧的。
謝斯白上樓換了身衣服,從窗外瞧見陰雲滿布的夜空,沒有月亮。
和秦黛的微信聊天對話框,還停留在他說有。
他打開,又退出去,反複數次。賈子京一個視頻打過來,謝斯白轉語音才接聽。
賈子京:“幹嘛啊,你不想看看我?”
謝斯白嫌棄他肉麻唧唧的:“不太想。”
賈子京原諒他:“打游戲不?”
謝斯白很沖:“我拿腳當右手?”
“不是那種,”賈子京很無辜,“消消樂又不要兩只手。”
謝斯白:“……”
反正也無聊,他答應了。下一秒就被賈子京拉進個群語音,應爽也在,謝斯白一進去就聽他播報:“我又過關了,京啊,兩包煙了啊。”
“行行行,知道了!”賈子京派謝斯白出馬,“我叫我野子哥削你。”
消消樂還有人組織巅峰賽呢,謝斯白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等下載好安裝,賈子京直接把自己賬號發過來,鐵了心要超應爽。
“兄弟,我下個月的煙就拜托你了。”
謝斯白一邊點開,一邊攻擊人:“你倆閑的?”
“那确實。”應爽那邊傳來游戲背景音,問謝斯白,“我聽說高令羲和徐家小女兒在一起了啊。”
謝斯白手指劃拉屏幕,懶散地說:“不清楚。”
應爽嘆氣:“你上點心吧。”
賈子京卻誤解了應爽要姓謝的往哪兒上點心,鳴不平似的:“着什麽急啊,我野哥想找對象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你甭瞎嚷嚷,操心你自己!”
不過說起這個,應爽有點來勁:“京京,你好好回想下,你們高中那會兒,謝斯白真沒喜歡的人?有沒有個姓秦的。”
“真沒有,你個大老爺們兒成天怎麽這麽八卦?”賈子京琢磨起來,“姓秦的?我們學校好幾個姓秦的呢,嗷,對了,魏清濟和我們班後來那個賊好看的插班生在一起了,他女朋友姓秦!”
“都他媽分了。”謝斯白更煩了,“前,謝謝。”
賈子京撓頭:“我又忘了,sorry哈,你怎麽又生氣?”
應爽笑得樂呵呵:“我看你這兄弟當的也不怎麽地,連哥們兒喜歡什麽樣的姑娘都不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那是謝斯白高中根本沒追過誰好嗎?活得跟他媽個和尚似的。”賈子京攀比心上來,“你又知道了?”
應爽:“我還真知道。”
賈子京:“我聽你放屁。”
過兩秒:“誰啊?”
謝斯白:“你倆無不無聊?”
應爽不管他,道:“他就喜歡那種又甜又冷的冰淇淋作風。”
賈子京:“啥意思?沒懂。”
“有空讀讀書吧京,這叫——”應爽說,“豔如桃李,冷若冰霜。”
謝斯白懶得聽這兩人一唱一和扯皮,玩了幾把就退了,下樓路過書房,自己的名字像風一樣飄入耳中。
他不由停下腳。
“斯白不想去,那不如讓令羲去公司幫幫你吧。”
是高岐的聲音。
“令羲也輔修過管理,自小在我們身邊長大,這麽多年,雖說……但好歹是有感情的,蕙芝,當初你也不願把令羲送回去,這些年,令羲和親兒子有什麽兩樣?反倒是斯白,幾年了,和我們也不冷不熱的……他又游手好閑,哪裏幫得了你。”
謝斯白垂下眼睫,落在自己的右手之上。他聽見謝蕙芝疲憊的聲音:“我考慮考慮吧。”
一聲輕咳從身後傳來。
謝斯白轉身,瞧見謝崇山負手立在後面。
“來,陪爺爺下盤棋。”
謝斯白順從地跟過去。謝崇山早命人擺好了棋盤,執黑子先行。
落下一子後,視線落在孫子的右手上,沉沉一聲嘆息。
謝斯白左手捏了枚白子,跟随着落子。
謝崇山良久不言,半個棋盤都落滿子後,啓唇,帶了幾分慨嘆:“你以前那地方回不去,但文職也不是……”
“爺爺。”謝斯白換了右手,食指與無名指努力地想交疊靠近,卻仍無法執起一枚小小的棋子,“我現在連它都拿不起來,能幹什麽?”
整整一周,秦黛都在忙着排練。
幾乎每日都要在排練室待到淩晨。
謝斯白也因此一周沒有見過她,直到又一個周末,謝苑溪笑嘻嘻來找他,要謝斯白開車送她去秦黛的舞團,說要去看秦黛跳舞,都約好了。
謝斯白難得錯愕:“你們什麽時候約好的?”
謝苑溪:“昨天呀,我微信上和秦姐姐約好的!她們今天節目最終排練,會早點結束,我求了秦姐姐,想看看舞團是什麽樣的,她答應啦!”
謝斯白:“……”
謝苑溪見他遲疑還發愣,哼了一聲:“你不去算了,我讓鄭叔送我。”
走出一步,謝斯白在後面喊:“回來。”
謝苑溪故意地:“有事嗎您?”
“……”謝斯白往前走,順便狠狠揉了把他妹的腦袋,“走了,送你。”
傍晚時分抵達,天邊正好挂着一片粉紫色的晚霞,仿佛漸變的顏色,像幅色彩亮眼的油畫。
秦黛在這片夢幻的晚霞中出現。
一周沒見,謝斯白晃神一瞬,感覺又過去了很久很久。
謝苑溪見着人就撲過去抱住,比誰都粘人。
秦黛被拉着說了好一會兒,才看謝斯白,從包裏拿出兩張票,遞過去。
都是前排的位置,她的眼尾仿佛被黃昏柔化:“說好給你的。”
謝斯白接過來,他笑了下,低聲道:“我還以為你又忘了。”
秦黛抿一下唇,低聲說:“我才沒有。”
又加一句解釋:“這幾天太忙了,排練到很晚。”
說完,去牽謝苑溪的手:“走吧,進去看看。”
轉了半圈,秦黛又帶着兩人在單位的食堂吃了飯,有專門的減脂餐,她只簡單對付了幾口。
謝斯白看好幾眼,問了三次:“吃飽了嗎?”
秦黛老實說:“沒有,但馬上要演出了。”
謝苑溪插嘴:“姐姐,所有演員是不是都是從小學舞蹈才能進來?像我這種十幾歲了才開始,真的來不及嗎?”
秦黛再次誠實地搖搖頭。
謝苑溪嘆息:“舞團漂亮姐姐好多啊,我也想來這裏工作。”
秦黛:“……”
原來是這個出發點。
她想了想又說:“不過除了舞蹈演員,還有聲樂演員、伴奏老師、護理師,我們排練考核也經常要鋼琴伴奏老師。”
謝苑溪眼睛一亮:“這個我努努力好像可以!”
“你會是嗎?”秦黛笑了下,“那等會兒要不要幫我伴奏?”
謝苑溪點頭如搗蒜:“要!我還可以和我哥給你四手……三手聯彈。”
秦黛一頓,轉而将視線挪至謝斯白身上。
他的瞳孔顏色真的很深,像是被墨染過,因此顯得極為幽深,叫人看不清情緒。此時卻在秦黛對視過來這一眼時,先一步偏開了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你會彈鋼琴?”秦黛問。
謝斯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妹就答:“會啊,他還很厲害。”
秦黛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以前就會是不是?”
樂器和舞蹈一樣,許多人會大都是從小時候開始學的。
“高中的時候,沒有聽說過你會。”
她說完這句,忽地想起來,那天她伴着鋼琴聲跳完一支舞,從樓梯爬上三樓,卻撞見剛好從音樂教室出來的謝斯白。
她腳步登時停下。
因為那時,謝斯白臉上帶着傷,鬓角處有一道血痕,眼角眉梢的冷淡明顯,也因此看上去……有點兇。
秦黛被吓住,卻記得這位同學是她的同班同學,離野。
她不禁後退了半步。
他身後的音樂教室,空無一人,鋼琴蓋上的琴譜被風吹得翻過一頁。
秦黛當時只問了一句話:“請問,你有見到剛才在裏面彈琴的人嗎?”
謝斯白神情冷淡,嗓音帶着一絲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