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抛媚眼兒 甜甜的，軟軟的，我喜歡……
取了手冊，甄蘇蘇看時間，剛好還能趕上最後一班班車。
車站旁，俞展跟她解釋：“發展到現在的觀念，認為畫符只能用黃符紙和朱砂，這是錯誤的。其實早在漢代時，就已經運用到了符文，最早的符文，是刻在桃木上，稱桃符。桃木和朱砂，具有天地正氣，可以鎮妖邪，驅濁污，普通的黃符紙以稻草杆為主料，而真正具有鎮邪驅魔的符紙，需要用通靈之物的竹子為主要材料，摻入姜黃粉和桃木粉末。”
甄蘇蘇一個頭兩個大：“制作工序這麽麻煩啊，你有沒有認識的符師，我可以跟她以物換物。”
俞展輕笑着搖了搖頭：“沒有，丹藥和符文等許多技藝早已斷絕傳承，據我所知，目前整個玄門只有一位符師。”
甄蘇蘇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直覺。
果然，下一秒聽俞展開口：“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不過符紙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父親和你父親是至交好友，曾經也幫忙制作過這種黃表紙，如果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雙方留了聯系方式，班車姍姍來遲，甄蘇蘇朝他揮了揮手，上車回寧鎮。
回到家，天邊暗沉，黃明秀端出單獨留好的飯菜。
她心裏疑團重重，不敢問媽媽和奶奶，怕又勾起她們的傷心事，從小到大，每次她問起爸爸的時候，黃明秀和奶奶目露神傷，逐漸的，甄蘇蘇把這個問題扔到心底角落，不敢再提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黃明秀不太知情，明顯奶奶似乎了解些什麽，卻又吞吞吐吐。
次日一大早，甄蘇蘇難得起了早床，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去爬雲霧山。
記得，上次差點被雷劈中，一棵無辜樹木遭了殃，恍惚記得，好像是一棵野生桃樹。
“據說雷擊桃木是辟邪驅邪法物，好東西啊！”
來到半山腰，邊走，她邊從雙肩包裏拿出一個物件兒，把外面的報紙一層層剝開，露出鋒利的斧子。
擡眼看去，原地哪有什麽雷擊木，只看到一個鋸得平平整整的漆黑木頭樁子，甄蘇蘇垮下臉：“我雷擊木呢！”
身後一道白影閃過，白狐半蹲着，舔爪爪：“昨天那個讨厭的人類來過，幸好我躲得快，才沒有被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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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是不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她給白狐描述了曹中輝的長相，等白狐點頭确認後，甄蘇蘇又抓了白狐當苦勞力：“去幫我把剩下的樹樁子挖起來。”
“就會使喚人。”白狐嘴裏傲嬌着，一甩尾巴，鋒利地利爪三兩下刨出焦黑的樹樁子。
甄蘇蘇：“你又不是人。”
白狐：“……”
她從背包裏抓出兩個果凍，揭開包裝，一口包在嘴巴裏。
白狐饞得口水噠噠，坐直了身子看她。
甄蘇蘇把另一個果凍抛出去，白狐一躍而起，在空中叼住，尖牙一扯，囫囵一口吞了下去：“甜甜的，軟軟的，我喜歡。”
甄蘇蘇拿了樹樁子，朝山下走，她還要回去開店賣紅薯。
身後，一抹白影如影随形。
少頃，甄蘇蘇停下，累得大口喘氣。
她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朝後面喊：“你跟着我做什麽？”
白狐眨了眨漂亮的狐貍眼：“萬一那個人類又來了怎麽辦，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甄蘇蘇無奈搖頭：“你娘沒教過你，不要靠近人類，因為人類善于僞裝。”
白狐認真地想了想：“我不記得自己的娘親。”但直覺跟着甄蘇蘇沒有危險。”
想到曹中輝一直打白狐的主意，甄蘇蘇見白狐眼巴巴，心軟了：“行叭，可以跟着我，但天下沒有白吃白喝的道理，你必須付出點什麽，比如，幫我搬這個桃木樁子。”
“這還不容易。”白狐一甩毛絨絨尾巴，叼起樁子，在前頭跑得飛快。
甄蘇蘇：“……”感情她累死累活，這家夥看似一小只，叼着桃木樁子跑得比她還快。
“也對，你是狐妖，又不是人。”
甄蘇蘇沒有回家，直接去開店，把煙薯逐一放進紫砂缸裏，這才去買了兩份馄饨和油條。
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兒，白狐直接銜起一只馄饨，燙得直吐舌頭，卻又不舍得吐出來。
“皮薄，滿滿的肉，還有湯汁兒，你們人類的東西都這麽好吃嗎？”白狐的狐貍眼眯成了月牙兒，滿足極了。
甄蘇蘇輕咳：“喂，以後有外人在，不許開口說話，要不然會吓到別人。”
白狐蔫蔫地，哼唧一聲。
可惜自己的妖力，不能支撐一直變幻人形。
“你叫什麽，總不能一直叫你喂。”
“我沒有名字，要不，你給我起個。”
起名字什麽的，甄蘇蘇抓了抓頭：“小白。”
白狐傲嬌地翻了個白眼兒，鼻翼裏發出哼哼。
她又道：“要不然，叫小黑。”
白狐扭過頭去。
甄蘇蘇：“我想到了，小倩這個名字，怎麽樣？”
白狐勉為其難同意。
甄蘇蘇搬出躺椅，躺了上去，定個鬧鐘，對白狐說：“我要休息一會兒，你負責看店，有人來了記得喊我。”
白狐跳上椅子裏，盤着身子，不時東張西望，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這時，一個穿着小西裝的優雅女人走來，停在店門口，定睛一看，吃驚：“這是狐貍？”
白狐跳下椅子，拿前爪搭在甄蘇蘇的胳膊。
睡大覺的人睜開眼，她起身：“汪老師，紅薯還沒烤好。”
汪老師笑吟吟：“我知道，我想買一包紅薯幹。”
甄蘇蘇說：“一包紅薯幹，15元。”
汪麗莺掃碼支付，拿走一包一斤的紅薯幹，問：“這只狐貍是你養的啊！好聰明啊，還知道給主人看店。”
甄蘇蘇笑笑，沒有說話。
汪麗莺帶着羨慕的目光，想要撸一把毛絨絨小狐貍，剛靠近，見狐貍露出鋒利的尖牙，只好失望離開。
看手機時間差不多，紫砂缸最底層的紅薯已經烤好，她調整了下位置，撿了兩個小而流蜜的煙薯，她和白狐一人一個。
裏面的蜜都流出來了，扒開煙薯皮，裏面的冒着熱氣，不同于白薯吃起來有筋，煙薯品種特有的口感，甜潤粉糯糯，帶着蜜香，吃起來跟蜂蜜一樣甜津津。
白狐啃完一個，意猶未盡地望來。
甄蘇蘇說：“嘗個鮮，馬上要吃午飯了。”
白狐半蹲到她腳邊，拿前爪扒拉她，歪着小腦袋。”
甄蘇蘇一副鐵石心腸：“賣萌沒用。”
狐貍眼，一眨一眨。
甄蘇蘇：“抛媚眼兒，也沒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