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矛盾升級

作者有話要說: 有喜歡看的人嗎?請留下寶貴的意見。作者已經在撓頭抓腦了,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派張小漁的虎紋貓出來賣萌了。

因為前幾天送劉子骥去醫院,張小漁獲得了一筆意外之財,他的好心情一直持續了很久。這天臨近傍晚,白晝還未收盡,天邊還映着一抹紅霞,他便早早收攤,踩着三輪車回到家中。他打開木栅欄,把車推進來,準備上鎖。就聽見身後有人喊他,“小漁哥,你今天這麽早收攤啊。”

他做完手上的事,才轉過身,見村長的兒子站在自家門外,便打了聲招呼,“金子,你找我有事?”

金子個子不高,像每個生活在海邊的人一樣臉曬得黝黑,咧嘴笑道,“明天太元集團的人就要進村施工了。你家預備咋整?”

張小漁撓了撓頭,“這村裏的地都是大家夥的,村裏說咋整就咋整吧。我沒意見,有個住的地方就成。”

金子看也問不出啥,便開門見山地說,”明天早上大夥在村頭集合,你別出去收破爛了,到時記得去啊。“也沒等張小漁答應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張小漁愣了幾秒鐘,就聽見草叢在沙沙作響,一只灰色虎紋貓撥開草叢鑽了出來,一躍跳到大門口,用爪子不停撓着鐵門。

張小漁嘀咕着知道啦,走過去打開鐵門。虎紋貓便從他的腳邊擠過去,唰地竄進房間,在廚房裏繞着圈喵喵叫着。

自從去年張小漁偶然喂過它一次,後來它便常常跑到院子裏。雖然現在對于它來說,已經是可以随意登堂入室的階段,但張小漁并不覺得自己養了一只貓,他白天都要出門,虎紋貓也不知道去哪找吃的。因此他也覺得自己并沒有給這個活生生的生物取名的權利。

他放下手中的鑰匙,拉開櫥櫃,拿出一桶小魚幹,掏出一把放在地上的貓碗裏,又給它添了水,虎紋貓便不理他了,撅着屁股埋着頭認真吃了起來。他這才收拾廚房,貓着腰拿起早上堆放在洗碗池的碗刷起來。

說起來,村裏的地去年就被政府征走了。他也沒啥概念,自家不種田,也不靠海吃飯,想着總會給他個住的地方。再加上當時忙着料理祖父的喪事,也沒心情管這些,見有民警陪着拆遷隊找上門,他稀裏糊塗地也都簽了字。

想着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态,也就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頭十幾年都是在工地上度過的,這樣的身份,又加上家裏的困難,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他。他過了撓心撓肺的青春期,渴望的心情也降低了很多。雖然祖父一直念叨着要給他存老婆本,娶個媳婦,但他知道自己并沒有能力可以承擔一個女人的一生。村裏的媒婆也曾給他介紹過幾個姑娘,可惜不是瞎了一只眼睛就是手腳不方便,他自認為自己還沒差到需要将就的地步。祖父去世後,更沒有人管他了,他這一拖就到三十歲的關頭。

說是準備晚餐,實際上他只是端着一碗早上煮的粥就着鹹菜魚幹便扒了起來。一個人的時候,煮飯都是件奢侈的事,常常早上煮了一大鍋,就可以吃一整天。中午往往回不了,随便找個陰涼的地兒,白胖饅頭蘸老幹媽便算是吃過午餐。不是不想找個小飯館正經吃一頓,一想到自己滿身臭汗渾身污跡,注意到旁人暗暗嫌棄的眼色,他便打消了念頭。

過了享受獨自進餐樂趣的年紀,偶爾他也會覺得空蕩蕩的家中彌漫着揮之不去的寂寥。這時他便加倍體會到閱讀帶來的樂趣。享受着遠離自己日常生活的遠方世界,看着他人的喜怒哀樂跌宕起伏,他便會全然忘記了自我。夜晚昏暗燈光下的讀書時間,支撐着他熬過了春夏秋冬,一年365天。

第二天一早,村民們就都聚集在村長家中。張小漁想着今天不用出門,昨晚看書一時入迷便睡晚了。起床沒看見虎紋貓的蹤影,便也不管它匆匆吃了飯也趕過來了,不過顯然還是來晚了。院子裏已經擠滿了人,他在人群外張望了兩眼,便被吓住了。只見人群中間空了一個大圈,幾個男人被捆綁了手腳圍在裏面。張小漁忙扯了站在身邊的一個壯小夥問道,“這是整啥,怎麽把人給捆了。”

小夥子壓低聲音說,“這幾個是施工隊的人,早上在村裏吃飯,被村裏給扣下了。大夥正商量要拿他們和太元集團談判。等着村長做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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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漁雖然連高中也沒讀過,但也知道這麽做是犯法的。他有些疑慮,又不敢随意開口,“這麽幹會不會出事啊……”

他環顧了四周一圈,指着站在金子身邊的一個生面孔問道,“那個站在金子身後的光頭是誰啊?我咋沒在村裏見過他?”

小夥子笑着說,“小漁哥,你天天在外面收破爛,好幾次村裏開會你都沒來。所以認不得他。他是金子的朋友,從外面大城市來的。聽說是個很厲害的大律師,懂的很多東西。不然大夥還不知道,這次拆遷吃虧吃大了。”

張小漁疑惑道,“吃虧?啥虧?”

小夥子還未回答,村民們好像已經商量妥了。金子領着村民們魚貫而出,當頭幾人拖着被捆綁住的太元集團員工。剛剛搭話的小夥子也急忙道,“小漁哥,不和你說了,我得回家操家夥,等下在村頭集合。我看你兩手空空的,你也趕緊回家拿吧。”也不等張小漁問個究竟就一溜煙跑了。

張小漁也顧不上他了,此刻正被人群裹挾着往村頭移動。待他費勁地擠出人群,已是渾身大汗淋漓。一擡頭百餘名村民已經持械浩浩蕩蕩地出發了。他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也緊緊綴在人群後頭。

遠遠地便看到村頭立着一幅巨大的廣告牌,上面寫着太元集團陽光海岸一些字樣。旁邊的工地上矗立着幾棟剛蓋到一半的樓房,周圍停着好幾輛推土機吊車。

村民們在接近廣告牌的地方停了下來,對面的工地顯然已經得到消息。估摸着出來了幾百名太元集團的員工,站在村民的對面,形成對峙的局面。

張小漁睜大眼睛瞅了瞅,突然瞧見了劉子骥。他穿着西裝外套和黑色羊毛大衣,站在一個寸板頭男人身旁,正與金子在說着些什麽。

看得出來他倆的臉色都很難看,說着說着貌似談崩了。金子對着村民手中的人質踹了幾腳。寸板頭男人氣得暴起,上前揪住金子的衣領。劉子骥從身後抱住了寸板頭,想要把他倆分開。

長留村的村民一看村長的兒子被打了,哪肯罷休,手中操着家夥,口中呼喊着紛紛湧上前。眼看雙方間的局勢一觸即發。長留村的村民以海為生,個個練了一身不怕死的膽氣。張小漁在人群外圍急得團團轉,想着趕緊報警,又一時擔心劉子骥等人受傷。

但是更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人群裏不知誰大叫了一聲,像一個開戰的信號一樣,一滴水落入滾燙的油鍋,人群砰地炸開鍋,雙方完全失去了理智,互相推搡着互毆了起來,分不清你我了。

人群外的張小漁握着手機吓傻了,腦子像被扒了電池突然停擺的鬧鐘,完全沒想到事情這麽快就進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有一個念頭劉子骥和寸板頭肯定是太元集團的重要人物,千萬不能讓他倆傷着。

可是人群混戰在一起,張小漁已經找不到他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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