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衛凱莺皺緊眉看着空氣，難怪堂燕會突然出現跟她說那些話，原來是崔令瑄去揍她的。但是為什麽不跟她說？雖然這沒什麽好說的，但也沒什麽好不說的。

沈芸玄見衛凱莺又不說話，應該是在想着崔令瑄為什麽不跟衛凱莺提起這件事，便說：「凱莺……我必須得跟妳說一件事。」衛凱莺依然沒有回應，只是以均勻的呼吸等待沈芸玄說下去。「我知道我太晚說了，那是因為……我跟崔令瑄一樣都認為妳該自己找到想要的感情。一直以來……我都很少過問妳的感情事，可是這不代表我沒有在關心妳。我知道，妳一直都很相信小健說的話，也相信緣份跟命中注定。我跟令瑄是抱持一樣想法的－讓妳去追求，妳才會更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嗯。」

沈芸玄又撥了一下頭發靠在椅背上說：「其實一開始我真的也只是猜測，可是那一次我看見她露出我從未看過的雙眼以後，我才開始更關注這件事。是誰一直陪在妳身邊？是誰因為妳受了委屈就會滿腔怒火？是誰……會在跟妳吵架的時候，第一個跟妳說對不起？」又輕咳一聲接着說：「我一直都看在眼裏……凱莺。一個願意對朋友這麽好的人、一個這麽重感情的人……怎麽可能會對「情」這個字看的如此冷漠？

妳難道沒有發現那臭小子對我跟妳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嗎？雖然她也會為我挺身而出，可是相信我，她陪在我身邊的時間絕對不會比陪在妳身邊久。就連那時候妳去上海，她跑去找妳的時間都比身在臺灣還住離她家不到十五分鐘的我多！

妳敢相信嗎？我不會相信的。我不會相信她只單純因為妳是她的好朋友才願意花這麽多心思在妳身上，我不會相信因為妳是她的好哥兒們所以她才會這麽挺妳。假設她今天看到我跟妳都變瘦了，她會繼續賤嘴說：『這樣也好，地球空間大了一點。』可是她絕對不會送飯給我吃，她反而會每天帶營養補給品給妳進補！」

沈芸玄說的對，但衛凱莺現在才發現真是夠蠢的了。

「妳忘記妳說過的嗎？」沈芸玄又開口了。「妳說過真愛是廣泛的，友情也會包括在內。但也或許因為她是妳的好朋友，才會讓妳疏忽了她。只有真心愛着妳的人，才會一直默默陪着妳，不棄不離。

當妳問我真愛是什麽時，我還真的是夠傻眼的了。真的就像崔令瑄說的，愛情催人老，它讓妳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還讓妳迷糊了。我是不清楚她是不是因為妳而改變，但應該八九不離十吧。」

衛凱莺才發現當自己過去那幾年拼命追求自己想要的人時，她已經忽略周遭産生什麽變化了。一直以來，衛凱莺都在思考着愛情是什麽。付出也不是、不付出也錯，但愛情是什麽，早就在她面前寫的一清二楚了。

很多小細節都可以發現到崔令瑄是多麽的保護衛凱莺，多替衛凱莺着想。跟莫亦熙在一起的時候，是她先發現到衛凱莺因為這段感情而日漸消瘦，沒她的事也陪衛凱莺一起睡眠不足；跟堂燕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小曼的事而睡不着，她也跟着一起睡不着。

她總是在衛凱莺最難過的時候給衛凱莺一個溫暖的擁抱，不管衛凱莺做的事有多蠢，她一定不吝啬的給衛凱莺一個「妳很棒」的微笑。

她的擔心及行動力早就超乎了對一個好朋友的義氣，她甚至為了衛凱莺而天天上網跟遠在上海的衛凱莺聊MSN，而犧牲了自己的時間。她說過她有想要做的事，可是為了衛凱莺，只要一句話，她也想都沒想的就跟衛凱莺搬到臺北。

沈芸玄對衛凱莺也很好，但她絕對無法做到像崔令瑄這樣。衛凱莺想起她說過願意犧牲所有時間來尋找真愛，直到多年後的現在才發現－崔令瑄也是犧牲了許多自己的時間。

「所以當妳問我真愛是什麽的時候……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妳說，我覺得……也許崔令瑄是。所以我才會講的吞吞吐吐，希望自己可以暗示到妳。

我很高興妳會想着以前的細節，但妳還是忽略掉了令瑄。有時候我是在想……也許妳因為對崔令瑄沒有感情，所以忽略了她。可是當我發現到妳對她的依賴已經超乎友情時，我認為那是妳的盲點。可能也因為她的行為舉止讓妳捉摸不定，才會讓妳退到最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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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都不說－又或者是不敢說－還一直以某種方式去反抗愛情。但是……她真的是我見過對妳最好的人了。」

衛凱莺聽了，想起好久以前她跟崔令瑄坐在旱溪時聊過的一段話。

「妳都不會有喜歡的女生唷？」衛凱莺問。

「有吧。」崔令瑄回。

「那妳既然喜歡她，為什麽生活還是不檢點？」

「因為我是膽小鬼。」

衛凱莺當然也知道崔令瑄是她認識的所有朋友中對她最好的人了，她對衛凱莺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種跡象。崔令瑄一直伴随在她的左右，并且就近在眼前。

沈芸玄見衛凱莺都沒有回話，便又問：「那妳呢？就算妳知道崔令瑄可能喜歡妳，也要妳一樣喜歡着她。」

衛凱莺吞了一口口水說：「跟亦熙交往的時候……她問過我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我跟她說……幽默的男孩子對我來說極具魅力。我很害怕有過去的男人，因為我曾經暗戀過一個年長我十歲的離婚男子，他好成熟，顯得我太幼稚，因此讓我退縮了。」

「然後呢？」

衛凱莺低下了頭緩緩回：「一直以來……我很想變得跟令瑄一樣，當我崇拜她的時候……也意味着我很欣賞她。可是，她是個有過去的人，所以我多少……也害怕她。」沈芸玄聽了瞇起雙眼。「也許……我對她一直也是有感覺……只是……真的像妳說的我害怕所以退縮了。」停了一下。「所以我才會去尋找其他可能吧。當然也不是說我是為了逃避她才去找其他感情，可能有很多很多原因，讓我忽略了。」

沈芸玄聽了便謹慎的問：「那現在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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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凱莺緊繃下巴跟唇，放松的吐着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搞不好這都只是我們的猜測不是嗎？」

「她就在妳面前，活生生的在妳面前。就算妳不懂她……但也是最了解她的人不是嗎？如果妳真的從未懷疑過，又怎麽會突然發現到？」

衛凱莺拉開了窗廉讓陽光照射進來，看着停在他們家門口的車子。

『我的溫柔只有懂我跟愛我的、我愛的人才看得到。』

是嗎？

「去捕捉，去捕捉屬于妳的天使。」沈芸玄又說。

崔令瑄吹着口哨轉着衛凱莺的鑰匙圈走下樓，看了一眼沒禮貌停在大樓門口的汽車，便白了那臺車子一眼還偷偷踹了一下暗罵它是路霸就經過車尾打算騎機車去上班。

但是她馬上又停下腳步，腳不移位置，身體卻往後斜的看了一眼車牌，大小眼的看着這熟悉的車牌號碼－啊這不是她的車嗎！？

「耶！？」崔令瑄小跑步過去，停在自己的駕駛座車門前，看到衛凱莺坐在裏面，便敲打了幾下窗戶，衛凱莺一臉沉重的搖下窗戶。「妳是有病嗎？無聲無息的跑回來就算了，還陰森森的坐在裏面！」

「我……我也只是剛到沒多久。」

崔令瑄彎腰雙手交盤擺在窗檻上說：「妳不是要明天才回來？今天才初三耶！」

「嗯嘛。」

「嗯嘛、嗯嘛、嗯嘛妳的頭。妳又怎麽了？初二傳奇怪的簡訊給我，初三就莫名奇妙的跑回來。妳該不會在這三天裏談了戀愛又失戀吧？」

「哪這麽神奇？」

崔令瑄笑了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車門說：「好吧！那妳載我去上班吧！」就繞過車頭坐上去自己的車，邊拉上安全帶邊說：「第一次有人開我的車載我耶！」便把雙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拍起了節奏，卻發現衛凱莺遲遲不發動車。崔令瑄這才轉了自己的身子，一手高舉放在椅背肩膀上問：「妳到底怎麽了？」

衛凱莺看了崔令瑄一眼，別扭的說：「妳為什麽都可以過得這麽爽啊？」

「是、是我過的太爽惹火妳嗎？」

「也不是……」衛凱莺低下頭玩着自己的手指頭，然後煩躁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手。

「妳到底在ㄇㄞ ㄘㄨㄚˋ 什麽啦！該不會大姨媽又來了吧！」崔令瑄說完随即睜大眼問：「還是其實妳把我的車子弄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跟我說？」

「沒有啦……」

崔令瑄無奈的又坐好，放下自己這邊的窗戶點了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