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方芝吹頭發的技術不太行,?吹風機舉的時間長了手困老往下掉,砸了陳念腦袋三次。

陳念一聲沒吱,方芝跟她說對不起,?她就樂呵呵地道:“沒事沒事。”

她頭發硬,吹不好了炸一腦袋,?方芝盯着她仿佛爆炸了的腦袋,深深蹙着眉頭。

陳念找個皮筋一撲騰先紮成一束:“明天媽媽給我編小辮。”

方芝:“哦。”

陳念湊過去:“明天下午我們去福利院挖小花。”

方芝:“嗯!”

陳念說話算話,?第二天一早起床坐在鏡子前乖乖地讓媽媽紮了一腦袋的小辮子。

她家的碎步頭子多,?她媽媽喜歡用這些布頭做五顏六色的發夾發帶,?現在這些發夾發帶都飄揚在她的腦袋上。

方芝看了捂着嘴呵呵笑,陳念挑了個顏色最豔的去報複方芝,?結果同樣的東西紮到方芝的頭發上,?就怎麽都好看了。

“哎……”陳念長嘆一口氣,?又覺得滿心歡喜。

下午媽媽有事出了門,陳念帶着方芝按照計劃先坐車去了家附近的花市,?買了花盆鏟子。然後又倒了兩趟公交,回到了福利院。

一下車,方芝便呆住,眼睛定定地看着福利院門口,?腳下一點都沒邁動步子。

陳念觀察她的神情,提出建議:“要麽我去吧,?也要不了兩個人,?你在這裏等我就行。”

方芝眨了眨眼,偏頭看她:“你行嗎?”

陳念:“妹妹這點事還是行的,殺雞焉用姐姐這牛刀。”

方芝:“????”

方芝:“你說我是牛。”

陳念哈哈哈地笑起來:“我說回家我們一起背成語詞典吧。”

背書對方芝來說不是難事,她的記憶力特別好,只要理解了的東西,?讀幾遍就記得住。

于是方芝點點頭答應下來,看陳念小小的個子提着一大袋的花盆往進走,又跑過去拽住了她的手。

“不用這麽多。”方芝道,“家裏放不了這麽多。”

陳念:“嗯?”

方芝打開她手裏的袋子,把空花盆往出取,最後只留下了四個:“四支就

夠了。”

她們種了可不止四支,後面菜園子貼着牆角那一排,幾乎被陳念插滿了。

她們走了這麽些天,也不知道那些苗子長得怎麽樣,陳念保守估計了,這才買了這些花盆。

都是塑料的小盆子,不貴也不重。

但要是裝了土,就憑她兩這小身板,也是夠受的。但陳念現在不确定方芝是想起來了這茬嫌重,還是有別的原因。

“可以在陽臺邊上擺一排。”陳念道,“不行我們種樓下。”

方芝眼神恍惚,想了幾秒,最終還是搖頭:“不用那麽多。”

“行。”這些事陳念自然都聽她的,“那我就挑最好的給咱帶回去。”

“嗯。”方芝應下來。

陳念提着袋子繼續往福利院走,老師和小孩還都認識她,一路進去一路招呼,直直到了後院。

她在牆跟前蹲下,發現種下的苗子幾乎都發了新芽,飽滿的小枝丫積蓄着力量,等待春天一到,就瘋狂生長。

陳念有些感慨,她仔細挑選着最具有生命力的苗子,讓這希望在家裏也能夠延續下去。

有人蹲在了她身邊,是那個胳膊有殘疾的小男孩。

“方芝去你家了嗎?”男孩問。

“嗯。”陳念應他。

“方芝有很多好吃的嗎?”

“嗯。”

“方芝有自己的房子住嗎?”

“嗯。”

“方芝有爸爸媽媽了嗎?”

陳念覺得鼻子有些酸,轉頭對小男孩道:“方芝一直有很好的爸爸媽媽。”

“嗯!”男孩笑起來,說,“那很好。”

他笑得真是燦爛,他眼睛裏的渴望那麽明顯。

就像他坐在她們的飯桌旁邊,問陳念那糖好不好吃,陳念能給他一顆糖,卻沒辦法給他勻出一個家。

陳念繼續挖花苗,男孩一直陪着她。

問她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最後在她搞好了花盆站起身的時候,道:“這些你不要了嗎?”

花苗還剩很多,陳念道:“不是不要了,我只能帶走這麽多,剩下的它們在這裏也可以長得很好。”

男孩問:“它們會長大開花嗎?”

陳念:“會,如果有人照顧它們的話。”

男孩:“怎麽照顧?”

陳念:“澆水就好了。”

男孩興高采烈喊道:“那我可以!”

陳念又和他聊了好一會兒,把自己知道的不多的花朵養護知識都告訴了他。

男孩十分開心,跟在她屁股後面,非要幫她拿手裏的袋子。

陳念把塑料袋分了一只提手,遞到他手裏。

兩人擡着那幾盆花往外走,走到大鐵門跟前時,男孩把提手還給她,對她說再見。

“再見。”陳念沖整個福利院揮了揮手。

走出大門,方芝就站在原來的位置等她。

陳念加快了腳步,小跑着過去,到了跟前,張開手裏的塑料袋給她看:“都發芽了!”

方芝:“哇!”

陳念:“過完年它們就長葉子啦!”

方芝:“哇!”

陳念:“說不定夏天到了就開花了呢。”

方芝:“什麽顏色的花?”

陳念哈哈笑起來:“我也不知道。”

大叔給她的時候就是杆子,她種下去的時候也只有杆子。

如今冒了芽,陳念只能确定這花是好活的月季,卻并不知道它們長大了會是什麽顏色,什麽形态。

不過這不重要,只要是她們親手養大的花,什麽樣都讓人喜愛。

兩人回了家收拾好花盆,在方芝的房間通好風以後,把這幾個小花盆擺在了她的窗臺上。

劉春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問花是哪裏來的,也不會問這兩個人一塊出了門,去哪裏玩了那麽久才回家。

方芝住進了自己的小房間,陳念也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

她倆的房間挨在一起,床鋪擺的位置也靠在一起,晚上睡覺前,陳念在這邊敲牆,篤篤篤,方芝在那邊回應,篤篤篤。

這是在說晚安,早安要敲開了門,當面說。

然後一起刷牙洗臉,一起吃飯看書,一起勞動,一起玩耍,一起逗劉春花和陳軍傑開心。

眨眼就到了年跟前。

陳軍傑放了假,劉春花也不再接活,兩人分了任務置辦年貨,出門的時候要帶小孩,陳

念總是不願意和方芝分開。

于是沒法一大帶一小,便只能這次爸爸帶兩個,下次媽媽帶兩個。

這樣出去的次數多了,左鄰右舍,還有附近商店熟悉的老板,都知道陳家的小孩從一個變成兩個,那個新來的個高漂亮,雖然叫的是叔叔阿姨,可她叔叔阿姨對她好得很。

吃的要買,穿的也要買,說話和風細雨,跟伺候小公主似的。

到了年三十,一大早便起床,大包小包地回了老家。

這個時候爺爺奶奶都在,爸爸上頭還有個親哥哥,過年的時候兩家人都聚一塊。

下了車,方芝被村頭的大白鵝吸引,眼睛随着鵝轉悠,陳念跑到了爸爸跟前,示意他把自己抱起來。

陳軍傑抱起了陳念,陳念同他說悄悄話。

“你跟大家都說了沒?”

陳軍傑:“說啥?”

陳念:“你多了個孩子呀。”

陳軍傑笑起來:“你個小不點整天操心得還挺多,說了說了,都說了。”

陳念:“我爺奶沒說啥?”

陳軍傑:“你爺爺奶奶就嫌你一個小孩孤單呢,我跟他們說,現在念念可真是一點都不孤單了,一天到晚忙得很……”

陳念咯咯咯笑起來:“那不事情多嘛。”

陳軍傑:“事情多事情多,給小芝紮個花頭繩都是天大的事情。”

陳念把跑偏的話題帶回來:“那我大伯和大伯母呢?”

陳軍傑:“說了。”

陳念:“他們咋說?”

陳軍傑:“他們還能說啥,這是咱們自己家裏的事。”

陳念沖他豎了豎大拇指。

她爺爺兩個兒子,這個伯伯就算是陳念家爸爸這邊關系最近的親戚了。

但這個伯伯陳念不喜歡,就像她媽媽說的那樣,她這伯伯傻,伯母精,陳念一家現在在市裏過得好,伯母心裏不美氣,整天撺掇大伯跟她爺爺鬧,總覺得當年爺爺供爸爸讀書,花了太多的錢。

小時候的陳念不懂,也不在意這些。長大後的陳念心裏可跟明鏡似的。

她爺爺雖然是農民,但人勤快又聰明,什麽值錢種什麽,還經常做些

小本生意,所以家裏情況比起同村其他人,好得很。

當年供兩個孩子讀書,根本沒有讓一個讀一個不讀的情況,大伯早早地辍學,是因為他根本不好好讀,整天逃課去後山追着羊跑,說自己長大要當個放羊的。

這下好,真成個放羊的了。大伯現在搞了個畜牧場,地方不大,産量不高,收入不算差。

陳念一家沒有瞧不起過大伯家,但大伯母總覺得自家低人一等,是個殺豬宰羊的,比不上陳念爸爸,人家在政府端着鐵飯碗。

鬧過好些次,也鬧不出什麽名堂。

後來爺爺去世,把家裏的莊子給了大伯,大伯母消停了兩年。

再後來陳念跟家裏出櫃,大伯母知道了消息,年關走親戚的時候對着陳念爸爸媽媽一通陰陽怪氣,媽媽沒忍住,指着大伯母鼻子罵了一通。兩家關系至此徹底鬧僵,往後很多年再沒往來。

現在,陳念一家帶着方芝回來過年,陳念總怕她那伯伯伯母又搞什麽幺蛾子。

“那……”陳念同爸爸打假設,“如果他們見了面要說啥呢?”

陳軍傑一挑眉毛:“你讓他們說我兩個女兒試試。”

陳念鼓起了掌:“哇,爸爸好厲害。”

她爸就是這樣,平日在家裏在單位裏其實都挺慫的,但真到了緊要關頭,保護起妻女來,十分有男子漢氣概。

陳念放心地從爸爸身上滑下來,跑去追方芝,方芝的注意力還在鵝身上,陳念問她:“芝芝,你想吃鵝肉嗎?”

方芝打了她一頓。

兩人又笑又鬧就這麽進了村子,陳念雖然沒在村裏長大,但村裏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見了她,都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

往年陳念一個人,被媽媽或者爸爸牽着,一路都要被人問過去,常常陷入不知道該叫什麽的恐懼。

現在她跑方芝追,兩人樂得咯咯咯,爸媽抓不住她們,村裏人招呼的嘴也抓不住她們。

最多也就是招呼兩句陳軍傑:“軍傑啊,回來了啊!”

“軍傑啊,你家女子長大了呀!”

“兩個女子都乖得很。”

“人家城裏娃就是洋氣,你看人家

那襖子,啧啧啧啧……”

“軍傑啊,那是誰家姑娘,咋這麽白淨呢。”

陳軍傑清下嗓子,盡管總覺得有點別扭,還是大方回答道:“我家的,我家的。”

老太太看看陳軍傑,再看看劉春花:“你家的?這是?”

“哈哈哈哈哈三婆你最近身體怎麽樣啊……”陳軍傑也不多做解釋,笑兩聲問候兩句也就過去了。

跟村子裏這麽多人,他覺得沒必要說那麽清楚。

今天方芝一回來,明天這孩子到底怎麽來的,全村都會傳明白。

但估計沒幾個會理解年紀輕輕自己身體好好的突然收養個女兒,這種行為。

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別人怎麽看不重要。

陳軍傑湊到自己老婆跟前,伸手把老婆手裏提着的禮品盒,又往自己手裏分了兩個。

快到老家大門前時,看到了站在邊上等着的陳念和方芝。

兩人不笑了也不鬧了,方芝站得端端正正的,臉上表情定的平平的,明顯有些緊張。

陳念抓着她的手,眼睛閃亮地盯着自己的爸爸。

陳軍傑沖她點點頭,示意小丫頭沖,沒問題。

“嗷!!!”陳念叫一聲,抓着方芝的手就往屋裏跑,老家的宅子長,進了大門喊一聲,聲音得拐兩彎才能傳到人耳朵裏。

“爺爺奶奶我們回來啦!!!!”陳念喊得特響亮。

最先出來的是圍着圍裙的奶奶,一拍手,面粉在太陽下洋洋灑灑地飛起來:“就說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乖寶奶奶蒸了你愛吃的肉包子!!!”

“好!!!”陳念沖到了她面前,給她看方芝,“奶奶!這是方芝!她喜歡吃糖包子!”

奶奶愣了愣,然後笑容便愈發地燦爛了,她端詳着方芝,止不住地感嘆:“這姑娘長得真漂亮啊,這小衣服也穿得好看,有糖包子啊,馬上起鍋了,你們兩待會一塊吃!”

方芝點點頭,陳念抓了抓她的手,她立馬補充了句:“謝謝奶奶。”

“诶,一家人說什麽謝謝,只要你們愛吃奶奶就高興……”

爺爺手裏捏着根旱煙,也從屋子裏出來了:“軍傑啊,

帶你媳婦和姑娘進屋,屋裏暖和。”

陳念抓着方芝又蹦到了爺爺跟前:“爺爺,這是方芝。”

爺爺笑起來:“知道知道,爺爺櫃子上面有好吃的,你知道在哪裏放着,自己取自己取。”

陳念高興得不行,帶着方芝進了屋,便踩着凳子去找櫃子上頭的零食。

平日裏別家來帶了禮物,自己買的好吃的,爺爺都會藏在這兒。

伯伯有兩個兒子,爺爺每次只拿出來給,只有陳念有自己拿的特權,現在這個特權,爺爺也給了方芝。

小姑娘就是可愛,就是受寵。陳念也沒多拿,挑了方芝喜歡的山楂糕,給她手裏塞了兩塊。

媽媽去幫奶奶幹活了,爸爸坐下和爺爺聊天,陳念帶着方芝聽了會兒,被問了成績。

二年級都不能考雙百,對陳念來說真是種恥辱。

她說完成績也不管爺爺和爸爸開始大笑,便抓着方芝道:“我們去玩了。”

爺爺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小心點啊,別往地裏跑,摔着方芝。”

陳念已經出了門,笑呵呵同方芝道:“我爺都不怕摔着我,只怕摔着你了。”

方芝問她:“你摔過嗎?”

陳念想了想:“摔過啊。”

她帶着方芝出了門,指着門口的下水渠:“以前這塊沒修的時候,是土坑,我掉下去過三次。”

方芝往後躲了躲,陳念哈哈哈地笑起來:“我自己再能摔三次下去都不會讓你掉下去的!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打死我哦!”

小孩子的快樂就很簡單。

看看花看看樹,爬爬土堆老房子,都是數不盡的樂趣。

陳念雖然不是小孩子了,但她有懷念童年的樂趣,還有帶着小時候的方知著創造童年的樂趣。

她不會嘲笑方芝好奇任何事物,也不會擋着方芝去嘗試任何事物。

方芝是個本來就挺小心翼翼的小孩,陳念容忍她搞髒衣服,搞亂頭發,在她真遇到危險的時候,陳念會豁出去自己保護她。

兩人在村子前後鬧了一圈,再跑回來的時候,包子蒸好了,大伯一家也到了。

大伯兩個兒子

,大兒子大陳念三歲,叫陳斌,小兒子小陳念三歲,叫陳斌偉。

陳念帶着方芝進屋的時候,陳斌和陳斌偉正杵在院子中央,人手一個啃包子。

陳斌擡頭看到方芝,愣住了,嘴裏咬的一口肉掉了下來,他伸手去接,那肉跳來跳去,他便跟着跳來跳去。

最終還是掉在了地上,陳斌油着一雙手,耳朵變得通紅。

“哥。”陳念問候了一句。

陳斌:“啊啊。”眼神往方芝身上瞄,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

陳念上前一步,把方芝往自己身後擋了擋。

陳斌踢了下自己弟弟的腿:“問人。”

陳斌偉不情不願地翻了陳念一個白眼。

陳斌皺起了眉頭,又踢他:“叫姐!”

陳斌偉擡手打在了陳斌身上,手裏的包子彈出去,掉在了地上。

陳斌偉看着包子,“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陳念:“……”

方芝往後縮啊縮。

“不關我事。”陳念帶着方芝往一旁走,“我沒讓他叫我。”

她剛說完這話,旁邊廚房簾子一掀,她那穿得花裏胡哨的大伯母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大伯母瞅一眼陳念,再瞅一眼院子中間自己那兩個兒子。

最後目光落在了方芝身上,拉長聲音說道:“又怎麽啦——又怎麽啦——誰又惹着祖宗啦——”

多年不見,陳念再瞅着這張臉,聽着這聲音,總覺得又惡心又瘆得慌。

她現在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了,她大伯母這話裏的祖宗明明指的是她陳念,陰陽怪氣得很。

“我沒有。”見奶奶也跟着出來了,陳念趕緊再次強調,“是斌哥把阿偉的包子搞掉了,阿偉才哭的。”

陳斌:“我沒有搞他包子!他自己掉的!”

陳斌偉:“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我哥踢我!!!”

陳斌:“他不問人!”

“呦!!!!”大伯母走到了自己小兒子跟前,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哭什麽哭,包子掉了再拿一個就行了,你婆都給人家人包糖包子呢,能舍不得給你吃包子?”

陳念:“……”

大伯母:“多大的事啊就哭,又不是你一個人不問人,照你這樣,不都哭死了!”

陳念:“…………”

大伯母:“媽,你快把你那糖包子拿出來,別把人餓着,這孩子叫什麽來着……”

眼看話題就要扯到方芝身上,還是這種高頻率陰陽怪氣時刻,陳念提高了嗓音,用力打斷了大伯母的話。

“大伯母——!!!”她叫得十分響亮,“好久不見啊,您今天真漂亮!!!!”

大伯母愣住,沒見過哪個小輩問候長輩是這麽問的。

陳念笑得跟朵花兒似的,配着黑乎乎的高原紅臉頰和閃亮的眼睛,是那種最純真可愛天真無暇的小孩。

“您穿這麽漂亮,就不要去廚房搞啦!”陳念繼續喊,“把衣服搞髒啦就劃不來啦!奶奶把東西都做好啦!我媽帶了蒸好的碗子煮好的肉,您不用再做什麽啦!!!”

大伯母:“????”

這是在說她沒用嗎?

陳念:“餃子都是爺爺和我爸爸來,我們玩就可以啦!”

大伯母:“…………”

這就是在說她沒用,不僅說她沒用,還說她懶。

大伯母張了張嘴,剛想罵兩句這小孩,不知道誰給教的,一張嘴就沒好話。

結果陳念壓根就沒給她張嘴的機會,見大伯和爺爺也出來了,立馬扔出個好問題:“斌哥期末考試多少分呀!老師還有沒有讓他留級呀!”

“我們老師讓我跳級呢!這樣再過兩年,我是不是就可以和斌哥上一個年級啦!!!!”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