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院子裏陷入深沉的尴尬,?大伯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孩子學習不好這事,真是走哪裏都丢人。今年回來,他爺爺奶奶都沒問呢,?讓這小丫頭片子給搶了先。

大伯母一腳跨過去,拽住陳念的小辮扯了扯:“你厲害你厲害,?你考了多少啊這麽厲害?”

陳念歪着腦袋,把自己的辮子奪回來:“我考得不好,?語文還差兩分才滿分,?但我們老師非要讓我跳級,?我爸媽整天在家逼我做奧數題,說過完年要去市裏比賽,?哎呀煩死了,?寒假作業我三天做完了就算了,?還要做這個做那個……”

大伯母在她後背上拍了一下:“吃包子去吧你。”

這一巴掌可不像她媽媽拍得那麽輕,陳念正說得起勁呢,?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大伯母轉身回了廚房,順便罵了一句:“死孩子也不跟人家學學,啥事都幹不好。”

陳斌偉哭得更兇了,大伯過來抱起小兒子哄,?陳斌仰着腦袋看着,氣得手攥成了拳頭。

爺爺喊陳念:“你兩玩回來啦,?帶芝芝去洗手,?要吃飯了!”

“诶!”陳念應一聲,帶着方芝去了房子裏,拿臉盆,接涼水兌熱水,這才叫方芝洗手。

方芝:“一起洗。”

陳念便把手也塞進去,?熱乎乎的水汽裏,兩只髒兮兮的手很快就變幹淨了。

陳念換了水,透幹淨毛巾,又給方芝擦了擦臉。

有些亂的辮子整了整,收拾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方芝一直盯着她的辮子,陳念把腦袋低下來:“你也要給我梳辮子嗎?”

方芝搖了搖頭。

陳念:“哎呀好傷心。”

方芝擡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劉春花和陳軍傑剛才出去買東西了,這會回來了,劉春花在廚房裏轉一圈,出來把陳念拉到一邊,問她:“你幹什麽了?”

陳念癟癟嘴:“大伯母給你臉色了?”

“她那臉色就沒停過。”劉春花道,“但她剛才誇了你幾句。”

陳念:“誇我什麽?”

劉春花:“誇你猴精,小小年紀心

思就多得不行,長大了可不得了。”

陳念:“啧啧啧。”

陳念把剛才發生的事簡單敘述了一下,劉春花:“啧啧啧。”

陳念:“有問題嗎?”

“沒問題。”劉春花撸了撸袖子,幹勁十足,“我什麽時候怕過她。”

陳念:“我主要怕我爺奶不高興。”

“沒事,不高興了你再哄。”劉春花笑起來,還挺開心,“反正童言無忌嘛,童言無忌。”

有了媽媽的支持,陳念心裏有底多了。

再帶着方芝出來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全世界我最棒。

那可不,考了高分的孩子,就該是這樣。

中飯上了桌,所有人圍在一起。

陳念把挨着媽媽的位置留給了方芝,自己挨着陳斌坐,方芝把自己的凳子往媽媽那邊挪了挪,又挪了挪,扯着陳念的凳子把她往自己跟前拉了些。

菜上齊了,酒和飲料也都倒好了。

陳斌低頭幹肉,陳斌偉嗷嗷叫着,恨不得站到桌子上去。

陳念才不那樣,陳念站起身,雙手捧着自己的果粒橙,要和爺爺奶奶幹杯。

爺爺樂得不行,端着自己的酒盅在陳念杯子上輕輕磕了下,陳念喊着“不行不行”,再碰一次的時候,把自己的杯子低了又低,成功把爺爺的小酒盅讓了上去。

“爸爸說得這樣。”陳念笑着道,“敬酒的時候表示尊重。”

爺爺哈哈笑起來,問陳軍傑:“你咋還給孩子教這些?”

陳軍傑一愣,想起來自己壓根沒給陳念教過這些,他家寶貝女兒,就那麽一個小不點,出去吃飯哪裏給別人敬過酒。

劉春花接了句:“軍傑常說,教育孩子嘛,要學習生活兩不誤。”

老婆話都遞到這兒了,陳軍傑:“對,對。”

劉春花:“其實孩子成績什麽的,也無所謂,現在太小,看不出來。将來能讀書了讀,不能讀了也有自己的路。但是品行可是要跟一輩子的,不然,小時候不懂事,老了照樣不懂事。”

陳念:“!!!!”

陳念:姜還是老的辣,劉春花同志,牛皮!

被小兒子鬧騰得

飯都沒法吃的大伯一家:“………………”

眼看大伯母看着劉春花同志要開炮了,陳念趕緊繼續自己的敬酒事業。

她敬了爺爺敬奶奶,滿嘴還都是吉祥話,“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歲歲平安您辛苦啦”。

爺爺奶奶被哄得很高興,陳念一轉頭,就沖着大伯和大伯母也開始敬:“爸爸說了,大人最想要發財,那就祝大伯和大伯母新年發財!祝斌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祝阿偉……”

陳念看着臉上沾滿了食物殘渣的堂弟:“祝他吃嘛嘛香吧。”

大伯母:“………………”

大伯倒是願意喝這一杯:“念念說得好,發財發財。”

發財真是成年人抗拒不了的祝福,陳念真是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有了這趟打底,這頓飯開頭硬是沒能進入家長裏短扯孩子情節。

大伯說起自己今年的生意,大概是賺了些錢,說到開心處紅光滿面,時不時還要提兩句他親弟弟,一會說你們政府政策好啊,一會說你看這麽好你也不知道給哥通個氣。

陳念觀察她爸表情,她爸是真的不太在意,這邊應兩句,那邊轉頭就又去跟爺爺聊天了。

媽媽挨着奶奶坐,兩人聊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誰誰家小夥又娶了誰誰家姑娘,陳念主要任務是照顧好方芝,給她夾菜倒水,幫她把衣服袖口卷起來,注意不要沾上了汁水。

也算得上是和樂融融,直到陳斌吃飽了先離了場,陳斌偉一抹嘴跟他哥哥跑了,大伯母終于閑下來,眼睛提溜溜轉兩圈,終于插進去話道:“咱爸媽之前不是特別想讓我再要個女兒嘛,說一兒一女就是好,這下倒也好,我家兩個兒子,軍傑家兩個女兒……”

提到方芝陳念便開啓戰鬥預警,肉也不吃了,飲料也不喝了,脊背挺得筆直,直盯着大伯母。

大伯母對上她的視線,嘴裏的話卡了一下,再接上的時候,明顯忘了之前的語序:“哎,就是好,就是巧。”

她轉頭問老人:“爸,媽,你們說是不是?”

爺爺奶奶還能說什麽,點頭稱好。

大伯母又笑着道:“阿

偉剛生下來的時候,軍嚴說養不活養不活,兩個兒子愁死了,不行給軍傑家算了……”

陳念:“……”

大伯母嘆一口氣:“哎,我也愁。你說這現在上學男孩女孩都一樣,等上完學一工作,哎,男娃那不就是花錢的時候。要想給安排個好位子,指不定得出去多少錢呢……”

陳念:“……”

大伯母頓了頓,看向陳軍傑:“所以我常給軍嚴說,我們陳斌将來要靠他叔叔呢。軍傑也真是命好,兩個姑娘一個比一個漂亮,将來長大了鐵定收不少彩禮,到時候老兩口錢一拿,退休工資一領,诶,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可不像我這兒子,還得給買房娶媳婦……”

陳念覺得差不多了。

對付一個人,你也不能讓她不說話,她不說那些屁話她憋得慌。

但也沒必要讓她說太久,畢竟她翻來覆去就那麽一個意思:我生兒子牛逼,我生兒子牛逼,我生兒子牛逼,爸你欠你大兒子的,小叔你欠你大侄子的,我家兒子将來找不到工作娶不了媳婦,你們全都得幫襯着,這是你們該盡的義務,畢竟,我生兒子牛逼,我生兒子牛逼……

陳念打斷了這無聊的話,揚着一張天真爛漫的臉,同爺爺道:“爺爺你也兩個兒子!!!”

爺爺笑呵呵的:“對,我也兩個兒子。”

陳念:“爺爺奶奶真厲害,把伯伯爸爸都養大了,花了不少錢吧?”

奶奶道:“诶,那時候比不得現在,給口飯就長大了,你伯伯爸爸像你斌哥那麽大的時候,已經下地幹活了。”

陳念:“哇,伯伯爸爸真厲害!!!”

陳軍傑:“诶,那個時候都幹活,有什麽厲害的。”

陳軍嚴:“是啊,哪有你們現在這麽幸福,每天上完學回來把作業寫了就行……”

“嗯!!!所以我們要努力學習!”陳念用力點頭,然後伸長脖子朝在門外玩耍的陳斌喊,“斌哥你也要努力學習啊!!!不然就只能下地幹活啦!!!”

大伯母:“……”

陳念:“阿偉你也要努力學習啊!!!不然将來房子都蓋不起啦,媳婦都娶不到啦!!!剛

才大伯母說啦!!!娶媳婦要好多彩禮錢呢!!!!”

這話從一個小丫頭嘴裏說出來,真是可愛得很。大家都哈哈笑起來,除了大伯母。

陳念還沒說完,她這嘴一旦開了閘,根本堵不住。

“爺爺,那我爸那個時候娶我媽,你給了多少彩禮錢啊?”

劉春花在陳念腦袋上拍了一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知道。”

陳念一臉天真:“現在不知道,将來怎麽給你們賺彩禮錢哇!”

劉春花:“爸爸媽媽那個時候是自由戀愛。”

陳念:“自由戀愛不用給錢嗎?”

爺爺開口道:“娶媳婦肯定要給的。”

說到這裏了,都是自家人,也不必避諱着。爺爺支棱了兩個手指頭:“你家這個數。”

陳念:“那大伯母呢?”

爺爺支棱了五個手指頭:“那個時候咱家情況不好,這個。”

大伯母挺了挺背,對于自己彩禮錢比較多這事,很是驕傲。

陳念:“哇!!!那大伯母你媽媽把你賣得比較貴诶!!!!”

說彩禮道彩禮,是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

但說到這裏,陳念這麽喊出來,桌上一下子陷入了寂靜。

這話真難聽。

卻偏偏是在大人邏輯下的難聽,小孩子懂什麽,陳念只不過是順着大伯母的邏輯,得出了一個聽起來十分殘忍的結論。

養女兒就是拿來換彩禮的——那你媽媽把你賣了個好價錢诶。

大伯母的臉都綠了。

她抓着筷子的手開始用力,“啪”地一下怼到了桌子上:“我吃飽了,我去看看阿偉……”

陳念無辜地眨眼:“我還想知道爺爺給爸爸伯伯蓋房子找工作花了多少錢呢……”

劉春花夾了個雞腿到她碗裏:“飯都堵不上你的嘴,你爸爸工作自己考的,房子單位分的。”

她擡頭對站起身的大伯母道:“嫂子你別介意啊,小孩子瞎說……”

大伯母扯扯嘴角,留下個背影:“是啊,小孩子懂什麽,爸媽教得好。”

陳念可憐兮兮看着爺爺奶奶:“爺爺我說錯話

了嗎?你們生氣了嗎?”

爺爺:“沒有沒有,快吃雞腿。”

陳念:“奶奶我剛才的話都是自己說的,是大伯母說收彩禮……”

奶奶:“沒事沒事,你大伯母去看阿偉了,阿偉亂跑呢。”

雞腿終于把陳念的嘴堵住了。

大伯母到了門外,阿偉正在揚沙子,搞得滿頭滿臉都是。大伯母過去,對着大兒子二兒子一人就是一腳。

阿偉又哇哇大哭起來。方芝把劉春花夾給她的雞翅,偷偷放進了陳念碗裏。

吃過中飯,是大人們集體包餃子的時間,是孩子繼續跑繼續鬧的時間。

陳念再帶着方芝出門的時候,屁股後面就吊上了陳斌和陳斌偉,陳斌也不和她們說話,就是陳念和方芝走哪裏他跟哪裏,而陳斌偉年齡太小還是個傻子,哥哥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一把摔炮,小石子一樣,陳斌偉全扔到了陳念腳底下。

噼裏啪啦,雖然陳念不害怕這些,但還是被炸得火大。

她剛要發作,就被方芝拉住了。

方芝指了指一旁的巷子:“我們去那裏玩。”

陳念同意,方芝說什麽陳念都同意。

陳念牽着方芝的手到了巷子裏,巷子是兩排房子的側牆構成的小道,沒有人,只遠遠地有只大黑狗。

牆上靠着一排松散的玉米杆子,方芝走過去,拽上面的幹葉片,一折就簌簌地往下掉。

陳斌和陳斌偉也跟了過來,陳斌開始踢杆子,一腳踩斷一根,陳斌偉繼續玩炮,扔到陳念腳下。

陳念皺着眉頭,但方芝依然攔着她。

這次不僅攔着她,還不走了,就在這塊玩,也不嫌陳斌和陳斌偉煩。

陳念噘着嘴,和她說悄悄話:“你是不是想和他們玩?”

方芝:“我不想。”

陳念:“但你都舍不得走。”

方芝:“我在和你玩。”

陳念:“我覺得這裏不好玩。”

方芝:“你再等一等。”

陳念皺巴起了臉,“哇”地一聲:“嗚嗚嗚這裏不好玩,念念不想在這裏玩,姐姐我們……”

方芝把她嘴捂住了。

陳念

:“……”

方芝:“閉嘴,不許說話。”

陳念:“嗚哩嗚喇嗚哩嗚喇……”

姐姐好兇,姐姐兇起來好可愛。

兩人在這邊腦袋抵着腦袋玩對方,那邊陳斌偉手裏的摔炮玩完了,開始去搶陳斌手裏要用火點的小炮仗。

大概是大伯母罵過了,所以陳斌不給火,只給炮仗,讓陳斌偉拿着炮仗,他給點着了,再扔出去。

起初兩個還扔在遠處,很快陳斌偉就故技重施,把炮仗扔到了陳念腳下。

“艹你……”陳念脫口而出兩個字,被方芝壓緊了手給塞回去。

方芝拉着陳念只躲不打,陳念的火氣真是蹭蹭往上冒。

這炮仗可比那小摔炮厲害多了,萬一扔到她們身上剛好炸了,衣服就是一個窟窿。

陳念心裏怒吼着小兔崽子我不揍死你,看方芝的眼神已經從委屈變成了極度委屈。

方芝不為所動,陳念心情低落,覺得她這麽久以來不和別的小朋友玩,只和方芝玩,竟然都沒能換來方芝心裏的特殊地位。

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要改變自己對小方芝的陪伴政策,讓她獲得更多的朋友。

這樣她就不會企圖從垃圾堆裏找朋友了!!!!

又這麽亂七八糟地鬧了一陣,方芝突然松開了捂着陳念嘴巴的手。

獲得自由的陳念嘴巴:“……嗯?”

方芝帶着陳念往外走,暮色初上,她們走出了小巷子。

陳斌和陳斌偉綴在後面,巷子盡頭的大黑狗突然吠了起來。

陳念回頭,視線被陳斌和陳斌偉擋着還沒看清,就聽到方芝炸在她耳朵邊的大喊:“啊啊啊着火啦!!!!着火啦!!!!”

陳念:“????”

陳斌和陳斌偉頓住了腳步,一塊回頭。

陳念也看清了狀況,的确是着火了,在深藍色的暮色裏,牆邊堆着的玉米杆下面升起了一坨火,很快竄出了橙色的火苗。

陳念呆住:“啊……”

方芝已經找準了人,對着不遠處的大媽喊:“着火啦——他們放炮把玉米杆點着了——着火了——叔叔阿姨快點來啊——”

陳念反應

上來,她盯着方芝,方芝臉上是驚慌失措的表情,手卻緊緊抓着她的手腕,堅定固執,不讓她挪動分毫。

玉米杆都是幹得沒有一點水分的易燃物。

一旦有火,燒起來氣勢兇猛,被風一刮,更是烈烈一片。

陳斌吓得大叫一聲,開始往火跟前沖,企圖用腳去踩火,陳斌偉跟着陳斌沖,什麽都不會做,只會嚎叫着哭。

陳念感覺到害怕,她喊起來:“你們別過去——”

陳斌和陳斌偉壓根就不會聽她的,還是在踩火,陳念想要過去拉人,果然被方芝拖住了。

“你別過去。”方芝道。

陳念看着她:“火很危險。”

方芝:“所以你不能過去。”

陳念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他們都是小孩的身體,往火跟前沖确實是不對的行為。

有大人已經趕了過來,陳念恍神間,方芝為他們指了方向。

兩個叔叔沖過去抱着陳斌和陳斌偉把人拖了回來,火勢越燒越大,後來過來的人提着水桶拿着鐵鍁,再後來有人開了水泵,水柱噴過去,終于湮滅了火勢。

人群吵鬧,面色驚恐。

大伯母拽過兩個兒子,一擡手就是打得響亮的巴掌,孩子哭,大人也哭。

奶奶吓得腿軟,蹲在地上,爸爸在旁邊拽着她胳膊,爺爺和大伯在和村裏的人說話,說着說着就喊了起來。

媽媽就在她們身邊,檢查了陳念檢查方芝,确定兩個人一根頭發都沒燒着,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劉春花不斷地說道。

“阿姨,”方芝軟軟地道,“是他們放炮把玉米杆燒着了。”

“嗯,他們那樣是不對的。”劉春花撫着方芝的腦袋,“你們不玩炮好不好?”

“我們不玩。”方芝回答得很認真。

“乖,乖。”劉春花又撫了撫她腦袋。

人群沒散,出來看熱鬧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四周嘈雜,劉春花帶着陳念和方芝先回了家。

把兩個孩子安頓在了幹淨明亮的房間裏,給她們打開了電視,囑咐她們乖乖待着不要出門,劉春花

這才再次趕去了失火現場。

電視裏很熱鬧,媽媽忘了給她們調兒童頻道,這會中央一套正播着新聞,第一條就是除夕晚宴,迎接新春。

陳念和方芝安靜坐着,看完了新聞。

外面的鞭炮聲響了起來,電視裏的鞭炮聲也響了起來。

喧鬧的世界裏,陳念靠近方芝,同她說最小聲的悄悄話:“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方芝輕輕回答她,掌心還攥着她的手指,沁了一層冰涼的汗。

作者有話要說:當當當~推薦基友超甜的新文,《假結婚真香指南》by一苗白菜,做人全看心情影後VS奶拽女團隊長,喜歡的不要錯過哦~~

附上文案:

家中面臨破産的林景瑟和面臨家中催婚的陸雲卷結婚了,契約婚姻。

婚前,會議室。

陸雲卷:“你缺錢,我缺人,我們各取所需。”

林景瑟:“契約婚姻,不談感情,也無關肉|體?”

陸雲卷:“嗯。”

林景瑟:“婚後你絕不踏入我房門半步,從此只有你的金錢陪伴着寂寞的我?”

陸雲卷有點想笑:“嗯。”

林景瑟:“成交。”

婚後,床上。

林景瑟聲嘶力竭:“當初說好只有你的金錢陪伴着我,你絕不會踏入我房門半步,現在出爾反爾,你還是不是人!”

陸雲卷:“···”

陸雲卷似笑非笑地擡起頭,看了眼讀劇本的林景瑟:“再不從我身上下來,我就真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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